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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甘酪泉》[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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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末,天气晴暖,又到了一年一度晚樱盛放的时节。
蝶梦馆的后院。
褚妙容和林凭云坐在樱花树下赏樱,欢郎变出真身,在二人身边的草地上,追扑蝴蝶。
和往年一样,林凭云坐在树下,姿态优雅地抚琴。褚妙容坐在他对面,听着琴曲,观着落樱,不时再看一眼玩得不亦乐乎的小怪兽。
对她而言,世间再没有比蝶梦馆更好的去处,再没有比蝶梦馆更舒心的日子。
一曲终了,林凭云停下来,褚妙容连忙给他斟了一盏平阴的玫瑰花茶。
拿起青瓷茶盏,轻啜一口盏中玫瑰花茶,林凭云赞道,“好茶。”
说话时,一阵薰风吹过,粉色的花瓣零落如雨,有两片掉进了褚妙容的茶盏里,浮在茶汤之上。
琥珀色的茶汤衬得粉色的花瓣份外娇美,也份外柔弱。
褚妙容看着那两片花瓣,眉尖微蹙。
林凭云温声问,“阿纨有心事?”
褚妙容摇头,“没有,我只是想起了新安公主。算算,她走了有六七年了。”
林凭云点了点头,“梁国立国也有四年了。”
褚妙容抬起头,望着漫天飞舞的花瓣,感慨道,“年年岁岁花相似。”
“岁岁年年人不同。”
褚妙容沉默了,伤感的情绪似是更深了一层。
“你觉得新安公主用十九年的阳寿,换驸马重生,值不值?”林凭云问。
褚妙容认真地想了想,“我认为值不值不重要,公主认为值,就值。”略作思忖,她接着又说,“吴家娘子跟我说,驸马和新安公主是中毒而亡,我一直想问馆主……”
“你问。”
“那毒药,是馆主给公主的吧?”
“不错,是我给的。”林凭云大方承认。
“你让我交给公主的那只锦囊?”
“对。”
“为什么?”
“因为她需要。”
“我不懂。”褚妙容说。
林凭云耐心解释,“对一个心高气傲的人来说,没有尊严地活着,比让她死了更难受。死亡,至少可以成全她的尊严。至于要带驸马走,那是她的选择。”
褚妙容再次沉默。
坊间传闻,新安公主和驸马死后,南阳公主在自己府中大骂新安公主。新安公主和驸马下葬后,南阳公主跑到二人的合葬墓前,痛悼驸马。
坊间还传,当年齐主想让新安公主的驸马休了新安公主,另娶南阳公主。
因为失去了将近二十年的阳寿,又面临失去爱人,新安公主才决定以毒死驸马,自己同亡,来守护自己的尊严?
褚妙容似是明白了林凭云的意思。明白之后,她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林凭云试图转换话题,微笑着问褚妙容,“这几日出去采买,可有听到什么有趣的事?”
褚妙容想了想,“吴家娘子跟我说,宫里传出消息,陛下快不行了。”
“太子还没找到?”
褚妙容点了点头,“馆主,你能不能用你的镜子看看太子在哪儿?”
“不能。”
“为什么?”褚妙容觉得这件事对林凭云而言,不过举手之劳。
“万事都有它的定数,定数不到,看也是枉然。”
“哦。”褚妙容悻悻地不再追问。
二人坐在樱花树下聊天之际,当今圣上萧衍正躺在御榻之上,默默流泪。
太子失踪的第二天,他就命人贴出皇榜:有能找到太子者,赏金五千两。皇榜贴出了一年多,一个揭榜的人也没有。
一年来,他食不甘味,夜里时常从噩梦中惊醒,身体日渐虚弱。
半个月前,他彻底病倒,不能视朝。
大概是大限要到了吧。想到这,他的眼泪更多地流出来。
御榻旁,站着萧衍的心腹近侍。
这名四十出头的近侍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对萧衍说,“陛下,有个人或许能找到太子。”
萧衍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