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刀客塔他有备而来》折足

83、七十九章

　　羂索怒吼着，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科尔波的耳鼻都被声音震出了血丝，下一秒，一个小巧的盒子就出现在他的手边。

　　干员们的攻击还在继续，但羂索完全无视了这些类似于挠痒痒的伤害，身上的肉团汇成巨爪，对着科尔波兜头砸下。

　　拦不住。

　　科尔波加大了巴别塔的输出，身上的骨头飞速消亡，他放弃了一切防御，所有力量全部用来冲击狱门疆。

　　“咔嚓。”

　　狱门疆出现了一道微不足道的裂缝。

　　羂索的攻击险险触及科尔波的发顶，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了一瞬，略略一滞。

　　科尔波的左臂骤然爆裂，里面戳出一根枯瘦的手指，那是他先前放在手臂里的两面宿傩的手指，它现在已经被抽干了全部的力量，只剩下一具空壳，轻轻一捏就会化为飞灰。

　　这短短的一瞬间也足够了。

　　窒息感像水一样漫上来了，科尔波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呼吸的能力，他剩下的一条腿的骨骼已经全部湮灭，连带着一小撮脊柱骨，运气好的话，他还能再活不到五分钟。

　　“咔咔咔，”碎裂声此起披伏，狱门疆上的裂纹一道接着一道，密密匝匝如同蛛网，这个曾经束缚住最强的特级咒物，就这样在所有人和咒灵面前，碎了个干净。

　　…………

　　四周一瞬间很安静，周围只余大雨击打在地面的噼啪声。

　　科尔波的视力已经几乎完全消失，非常遗憾，哪怕他一直坚持睁着眼睛，也没法看见救星裹挟着万千雨刺从天而降的场景。他看不见，也听不见，耳朵里只有蜜蜂般的嗡嗡声，科尔波安静地趴在地上，他失去了对于时间的判断，不过他依旧很耐心。

　　反正也不差这一点时间，科尔波迷迷糊糊地想，他突然有点担心伊芙利特。

　　让一个未成年的孩子直接目睹了他的死亡，不知道会不会在她的心里留下创伤，希望赛雷娅可以足够给力，可以及时捂住伊芙利特的眼睛，不要让她看到自己鲜血呼啦的模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科尔波感觉有一只手在触摸着自己的肩膀，动作极其轻柔，似乎想把自己扶起来，不过过了一会，那个人就放弃了，转而去握住了科尔波的手指。

　　科尔波用尽全力，胸腔在地面摩擦发出粗糙的声音，嘴唇蠕动了两下，便再也没有了声响。

　　那个人放开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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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没想到自己可以那么快地从狱门疆里挣脱出来，以那几个学生都水平还有高层的办事效率 ，他原以为自己起码要在那个黑咕隆咚的鬼地方呆上二十年。

　　再往坏处想想，没准他一出去，就可以看到他的学生们子孙满堂其乐融融。

　　所以当他头上万年不变的黑色裂开一道缝的时候，他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不过，他似乎出现的不是时候。

　　巨大的咒灵遮天蔽日，五条悟瞥了一眼，除了咒灵以外，他还注意到一旁站着科尔波的咒灵，数量很多，其中的几个他从未见过。

　　杀死咒灵的过程不必赘述，臃肿的尸体轰然倒塌，这个突然出现的咒灵很强，其强度甚至可以堪比两面宿傩，不过它体内的力量过于杂糅，就像一锅乱七八糟的杂生饭。

　　五条悟撇撇嘴，眼神突然一凝。

　　他看到了尸体下面，以一种诡异姿态卧在地上的科尔波。

　　这一片区域，只有科尔波这一个咒术师，还是没有咒力的咒术师，时间过去太久了，五条悟明白自己的消息过于滞后，不过很明显，科尔波能够孤身一人出现在这个地方，说明咒术界的高层坑定出了问题。

　　他们想让科尔波死。

　　这个招数之前用在虎杖悠仁身上，现在又被用在科尔波身上。

　　科尔波的咒灵也都缓缓围聚过来，在他们周围形成一个小小的包围圈。

　　正常人的身体扭曲成这个样子绝对没有存活的可能，五条悟蹲在科尔波身边，见他还剩下那最后的一点气息，便伸手准备检查一下他的伤势。

　　似乎是感受到了五条悟的靠近，科尔波开始剧烈地喘息，嘴唇蠕动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五条悟弯下腰凑过去听，只捕捉到最后一声短促的气音。

　　救不活了。

　　随着科尔波的死亡，围绕在周围的干员也开始逐渐消亡，五条悟抬起头，他注意到那个平时一直跟在科尔波身边的咒灵——他的名字好像是银灰，正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腿边的尸体，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下半身已经变成黑色的细沙。

　　银灰的手臂略微一抬，遥遥指了一下科尔波的前胸，下一刻便消散在空气中，干净利落地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为此一圈的咒灵就这样消失了个干净，原本稍微有些拥挤的场地突然变得极其空旷。

　　五条悟顺着银灰手臂的方向摸向科尔波前襟的口袋，从里面摸索出两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五条悟亲启】

　　雨还在下，甚至还有愈下愈大的趋势，五条悟仗着无下限不会弄脏衣服，干脆盘腿坐在地上，顺手把住科尔波的胳膊，也不嫌弃他混着血水雨水汗水还有生理泪水的头颅，让科尔波的脑袋倚在他的小腿上。

　　科尔波的字不大，两张纸正反都被写得满满当当，五条悟翻了翻，从开头往下读。

　　【嘿，我的朋友，请原谅我的自负，我在给你留下这封信的时候就没指望我能活着回去，我的尸体一定很难看，再次感谢你给予我以及我的朋友的帮助，希望你在看完这封信之后记得焚毁我的尸体，其原因我相信你也一定知道。】

　　接下来就是一大段关于高层以及羂索的阴谋，还有科尔波自己关于这一切的猜想。

　　五条悟读得很快，他周围的气息平静地吓人，读到气愤处也只是伸出去，替科尔波揩去脸上的污渍。

　　再后面就是一些很家常的絮絮叨叨，科尔波提到了很多人，包括他自己。

　　【留给我写遗书的时间还挺宽裕，虽然你未必会听但我还得多嘴一句，建议你以后少吃点甜食，糖分摄入过多容易得老年痴呆症，这种基本暂时没有特效药，你应该也不希望流着口水度过晚年吧。】

　　【我感激我在此地遇到的一切，今日所作所为我必然失去生命，但我绝不后悔，我太过弱小，无法阻止诅咒与人类之间的交锋，还希望你在今后的日子里一切顺利。还有就是保护好我们的学生，并且找个机会代我转告，我爱他们，亦如爱我自己。】

　　下面的字迹就开始潦草，连笔一连就是一大片。

　　【我的时间不多了，羂索吸取了这片区域里全部的咒灵，我绝不是它的对手，我只能用一些手段破坏了狱门疆，具体原理不多赘述，但很明显我也付出了一点代价。】

　　【我所痛心的并非咒灵作恶，而是人类明明面对危难，高层却无法尽到自己的职责，甚至视普通人的生命为草芥。我无法活着面对高层的腐朽却无能为力，我一直妥协却也一直在犯错。】

　　【对不起，我的朋友，可惜我没法亲口向你道歉了。】

　　信写到这里就结束了，五条悟把纸张折叠起来放进口袋，咒力裹住科尔波的尸体，不到一会儿，地面就剩下一件带血的外套。

　　以及一个小小的盒子。

　　五条悟捡起盒子，这个盒子之前应该是放在科尔波的裤子口袋里，没有锁，什么都没有，只要轻轻一掀就能打开。

　　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小小的银戒。

　　戒指内部刻着两个小小的图案，一朵雪花还有一个字母，K。

　　五条悟直起腰注视着街道尽头，那里有咒术师的气息在飞速靠近。他掸掸袖子，把戒指连带着盒子一起塞到口袋里。

　　和那两张纸紧贴着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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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科尔波动动嘴唇是想说句脏话。
2.戒指是银灰买的，但科尔波因为太忙一直都没有打开（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银灰送给科尔波一个小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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