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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番外一号 ...

  •   五条悟从床上醒来,他感觉有点不对劲。

      阳台上的天竺葵像往常一样吐出红艳的花球,秋日的阳光给瓷砖镀上彩色的金边,混乱的颜色宛如粘水的汽油。

      五条悟坐在餐厅吃早饭。

      今天是个好日子,阳光,假期,花朵,一应俱全,现在是七点十分,是上班的高峰期,往来的人群踩着落叶,嘎吱嘎吱不绝于耳。

      可是他今天不用上班,这个认知让五条悟心情大好,甚至有点沾沾自喜,他很大度地决定奖励自己,于是在早饭已经有甜食的情况下,又挖了一大勺冰淇淋。

      五条悟喜欢甜食,尤其迷恋冰淇淋,每当冷冰冰的固液混合物顺着食道往下滑,滑过胸腔,滑到胃里,五条悟总能深刻地认识到内脏的位置,内脏宛如一团柔软的火,捂着一块冰,他享受这种感觉。

      五条悟大口大口吞咽着冰淇淋,一座小山样的冰淇淋很快见了底,他的喉头上下鼓动,他甚至都不需要用到牙齿,大块的冰淇淋刨入口中,紧接着就被舌头推入咽喉,他吞地那样用力,速度却又极快,不像是在享受美食,反倒是像在吞食空气,在和谁比赛速度一样。

      冰淇淋很快吃完了,五条悟瘫在椅子上,因为习惯的原因,他在家里也带着墨镜,不过这并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他就坐在那里,伸手去够椅子上的外套。

      摸了个空。

      五条悟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他总觉得这里应该有一件外套,不过他没多想,应该是家政人员带走洗掉了吧。

      今天天气很好,为什么不出去散散步呢?街角新开的冰淇淋店在朝他招手。

      五条悟重新挑选了一件外套,当他拎起这件衣服时,从衣服的下摆掉出一条叠的整整齐齐的领带,应该是一开始就放在这里的,但是五条悟不记得自己买过这条,他摸摸下巴,自己买的衣服太多了,记不清了。

      但不得不说,这条领带虽然不是他惯用的花纹,但的确很配这件衣服,五条悟喜滋滋地捡起领带,不愧是自己呢,衣服细节的搭配也这么好。

      把领带从后颈绕上一圈,能够灵活施展各种五花八门术式的手指却奈何不了这一条小小的领带,五条悟折腾了半天,最后只能把领带丢回衣柜。

      哦对了,他不会系领带。

      不系领带并不会影响到这件衣服的美观,或者说不会影响到五条悟的美感,曾经有人说过,五条悟这样的身材,就算穿渔网配丝袜,也是最帅的。

      是谁说的?五条悟对着镜子拉拉衣角,镜子里的男人高瘦挺拔,是硝子吧,一定是她,这是她会说出来的话。

      就这样吧,五条悟转了个圈,镜子里的五条悟也转了个圈,帅气的男人穿什么都是帅气的,没有任何的疏漏,出发吧,看了眼钟,现在是八点四十,他研究领带用了好一会时间。

      路上来去匆匆的人还是很多,大部分都是朝九晚五的社畜,为了养家糊口的一点薪水来回奔波,在工作地点对着上级弯腰赔笑,这些都是普通人。这条路是五条悟常走的路,沿着直线就可以走到京都高,在前不远就是甜品店和喜久福,顺着路走就好了,不需要动脑子,顺着路走就好了。

      但五条悟今天想尝试点不一样的,他掉过头,逆着人流,他心里清楚,那里有新开的冰淇淋店,也是他这次散步的终点。

      五条悟坐在店里,店里除去店主和服务员外基本没人,或者说只有五条悟一个人,店长看到他的时候甚至还惊了一下,毕竟正常人不大会在早上九点钟要一大份鸡蛋仔。

      店面不大,这很正常,京都的房价寸土寸金,虽然对五条悟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基本就是他们一辈子的积蓄。

      鸡蛋仔端上来了,面饼的热气和冰淇淋店白气交织在一起,两者相接的地方已经有些融化,据五条悟再三要求,店主还在上面淋满草莓酱和黄桃罐头颗粒。

      五条悟点的是全店最大的那种,奢侈的加了三个冰淇淋球的鸡蛋仔,三个球,绿色,粉红,咖啡,实实在在地堆积起来,厚重的卡路里让人安心。

      鸡蛋仔太大了,上菜的服务员明显是个新手,过大的盘子让他走路摇摇晃晃,五条悟扶了他一把,张嘴想说点俏皮话,忽地又闭上了嘴。

      他刚刚感觉小腿有些疼,就好像有人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脚。

      这很明显是他的幻觉,桌子下面不可能有人,五条悟把腿收起来,他想伸手按按小腿,但他手里拿着勺子,握着勺子揉腿,这个姿势很明显不太雅观,五条悟低下头,开始专心吃鸡蛋仔。

      很好吃。

      他大口疯狂吞咽的姿态吓住了店主和服务员,五条悟吃了多久,他们就看了多久,店主再三想从柜台后面走出来,问问五条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但最后还是一动没动。

      现在是十点钟了,鸡蛋仔很好吃,分量很足,五条悟甚至感觉到撑,他有点疑惑,他以前明明可以吃完一个鸡蛋仔,再来一大块草莓大福。

      以前?

      他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不记得了,五条悟叹了口气,他感觉他越来越健忘了,明明才是27岁的年轻人啊,记忆力却已经快要不如77岁的老年人了,六眼可以看破未来,他甚至可以坐在冰淇淋店里,墨镜下的眼睛注视着路过店门的每一个路人,他都可以透过他们由碳基组成的脆弱身体,看到他们的衰变以及消亡。

      用点心,五条悟还能看到不同人见众横交错的线,这是因果缘分,他曾经站在京都最高的塔上,冷眼看着地表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经每个人头上横七竖八的线条。

      这就是他要保护的东西吗?

      为什么要保护他们呢?

      过去的事情五条悟记得不太清楚了,但他还记得,当时这个疑问,是有答案的。

      因为这里面有…………

      有什么?应该有他很“爱”的东西。

      五条悟挠挠头,后面的东西他不记得了,很爱的东西,五条悟很难对某种事物产生“爱”的情感,哪怕他说过爱是最扭曲的诅咒,因为爱不仅仅是爱,它是束缚,是枷锁,是拉扯风筝的丝线,是会让人软弱的致命毒药。

      五条悟曾经很骄傲地说过他没有爱,他死后也不会变成诅咒,因为他没有爱。

      他是五条悟,他不会爱上任何人,因为他不应该有枷锁。

      这些话他都是说给谁听的呢?他可没有自说自话的习惯啊。包括那个和他一起站在高塔上,和他一起垂眼看地表众生的人,是谁呢?

      是硝子吗?五条悟想不出其他人,他的朋友并不多。

      那时候他多大来着?也是27岁吗?他怎么感觉,27岁那么长。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五条悟莫名其妙很想知道答案,现在是十点四十,冰淇淋店的人慢慢多了起来,五条悟准备离开,掏出手机给硝子打了个电话。

      “喂?”硝子的声音和以前没什么变化啊。

      我为什么要说以前?

      “我们…去过京都高塔吗?”

      “什么玩意儿?”硝子莫名其妙。

      不知道为什么,得到否定答案的五条悟松了一口气,其他的问题已经没必要在问了,“真是麻烦你了呢,再见。”

      没等硝子反应过来,五条悟就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是谁呢?系领带的人,吃冰淇淋的人,在京都高塔上的人………是谁呢?

      五条悟把手机重新塞回口袋,现在是十一点了呢,距离吃午饭还有一个小时,鸡蛋仔的分量太大了,五条悟一点也不饿,他现在更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

      是谁呢?是谁呢?五条悟在路上走着,他现在顺着人潮,这条路附近是居民区,沿着这条路,大部分的人都可以回家,包括五条悟,五条悟也要回家了。

      前方似乎有亮光。

      五条悟看过的漫画不多,但在这种情况,一般主角都应该朝着光芒飞奔而去,光芒意味着美好而灿烂的未来,路上的行人都朝着光芒而去,他们在回家。

      五条悟停下来脚步,他回过头,后面的街道已经不见了,冰淇淋店也不见了,一切都宛如一个已经破碎的梦,他的背后只有一道黑线,而前方光明灿烂。

      我是谁?我是27岁的五条悟。

      为什么不往前走呢?

      “你搞半天就是带我来这里?”记忆里模糊的影子开始说话,“这里咱们不是都来过吗?”

      “不一样不一样!”五条悟听见自己在说话,“你看下面的人。”

      “他们的头上都有线,这玩意是因果缘分,我跟你说啊,咋一看过去,整个京都就是个大鸟窝!”

      五条悟继续看着,那个影子看起来像个青年男人,他看着自己一把扯过那个模糊的人影,在他的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这玩意全地球只有我能看到,是不是很厉害!!”那时候的五条悟眼睛亮晶晶的,“你看不到,我跟你说,你猜这大鸟窝中间是啥?”

      青年人很明显懒得和他搭话,但还是很给面子地回应了一句,“是什么?”

      “是你!!”五条悟看见自己叉腰大笑,“是你!!!”

      大笑的人是五条悟,那我是谁?

      我也是五条悟,27岁的五条悟。

      是吗?真的吗?

      五条悟没有向前迈步,无数的人从他身边走过,走向光明,五条悟感觉自己的眼睛一阵一阵地灼痛,就像有人拿着烙铁在瞳孔深处搅动,湿漉漉的液体流了出来,五条悟抹了一把,是血。

      他当时是不是也是这么多血。

      我为什么是27岁的五条悟呢?为什么不是28岁的五条悟呢?

      五条悟眯眯眼睛,光明似乎在朝他靠近,五条悟简直要被气笑了,他站起来,扭头冲向了黑暗。

      仅仅一步,五条悟就跨过了27岁,28岁的五条悟回来了。

      杰。

      所有模糊的影子都有了名字,夏油杰。

      如果当初发生这一切事情的,都是28岁的五条悟,那么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毕竟,28岁的五条悟是真真切切的“最强”。

      “这种时候你好歹说点诅咒的话啊。”浑身是血的黑发男人躺在墙角,头发散开,他的嘴唇裂满血口,手指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五条悟记得这双手,这双手曾经给他系过领带,还不止一次。

      五条悟没有说诅咒的话。

      “我一直在追你,悟,你走的太快了,”夏油杰轻轻咳嗽了两声,“我追不上你,现在我站在这里了,你追不上我了。”

      他还在笑,夏油杰甚至还在笑,“杀了我吧,悟”

      他当时的回应是什么来着?五条悟想起来了,他低着头,反问夏油杰,要不要试试接吻?

      夏油杰同意了,两人在废墟里接吻,五条悟清楚地记得夏油杰唇齿里的血腥味,他的嘴唇也因为长时间的打斗而起皮,五条悟一点一点帮他润湿。

      28岁的五条悟回来了。

      他都想起来了,他杀了夏油杰,他承认自己的罪过,他亲手杀死了他鸟巢的中心,现在又有新的一批人要杀他的学生了。

      狱门疆的碎片散落在地上,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简直要凝成雨滴。

      是不是要下雨了?

      28岁的五条悟将会从这里出发,再次亲手杀死夏油杰,哪怕只是一个占据了身子的赝品。

      夏油杰只能死在五条悟手里,他的鸟巢也只能捂死窒息在他一个人的手心。

  • 作者有话要说:  这玩意只是个脑洞,不计入正文啊!
    我还是想让博士带着孩子们,把五条老师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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