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声[娱乐圈]》陆尚恩

7、第 7 章

　　分组结束，今天的录制就告一段落了。一众人和摄影师互道“辛苦”，叶美琳说：“晚饭我叫附近的饭店做好了，很快送到。”

　　沈黎感动到要扑上去拥抱了：“太好了叶子姐，我要饿死啦，还好刚才录制的时候肚子没叫出声。”

　　除了李回舟，其他五个人都是常年在镜头前工作的，但离开镜头还是能感觉到氛围更加舒坦了。嘉宾私下熟悉对节目录制也有帮助，叶美琳帮忙摆好桌，婉拒了挽留：“我去和冯导他们吃。”

　　陆寻声拿出免洗手消毒凝胶，给大家传了一圈。方琦笑说：“这么精致啊寻声。”

　　沈黎比了个大拇指：“看看，多贴心，以后谁嫁给陆老师肯定享福。”

　　“嫁给陆老师”几个字让李回舟猝不及防地手一抖，把消毒凝胶扔地上了。

　　李回舟忙低头去捡，低声说“抱歉”。

　　他和陆寻声中间只隔着陈家烜，一伸手就能把东西递过去。

　　李回舟顿了顿，还是轻轻地把小瓶子放在了桌上。

　　陈家烜正忙着给大家倒汽水，没顾及这种细节。在座都是大忙人，晚上还有些远程工作，没人喝酒，都是简单的可乐或雪碧。

　　陈家烜开的是大瓶雪碧，先给两位女士各倒一杯，第三杯给了他身旁的李回舟。

　　沈黎喝了一口，顿觉神清气爽：“动筷子嘛？我先吃为敬啦。”

　　“吃，”陈家烜一边倒饮料一边笑，“这么多好吃的呢。”

　　叶美琳点了不少菜，有鱼有虾，还有三四个小炒，摆满一桌甚是丰盛。陈家烜倒完雪碧，刚要提起筷子，忽然被陆寻声伸手挡了一下。

　　陆寻声不知什么时候开了另一瓶可乐，斟满一杯，放到了李回舟面前，接着把李回舟那杯雪碧拿来，自然地喝了一口。

　　沈黎和罗子威各拿了一个大虾，剥的正起劲儿，什么也没看见。但坐在对面的方琦把一切尽收眼底。

　　方琦能火成这样，情商低不到哪儿去，她笑了下没说话。

　　倒是陈家烜心直口快，拎起剩下的半瓶雪碧：“这还有这么多呢，干嘛抢人家回舟的？”

　　陆寻声笑笑没解释。

　　沈黎后知后觉：“怎么了怎么了？”

　　陈家烜笑说：“寻声跟回舟抢饮料。”

　　李回舟耳根子有点热，忙道：“没事，我挺喜欢喝可乐的。”

　　一群人都笑起来，方琦说：“我看厨房有个榨汁机，明天买点水果，晚上我们榨果汁喝。”

　　话题转移，陆寻声和方琦对视一眼，都没多话。

　　李回舟喝着可乐，一丝甜腻顺着喉咙下滑。

　　他不爱喝雪碧，陆寻声知道。

　　高中那会儿李回舟不爱回家，以作业太多，节省时间为由，中午总在学校吃饭。

　　一天的课排的很满，放学后更没有玩的机会。同班的几个男孩子会趁着中午那一点空隙，冲到球场打二三十分钟篮球。天太热了，能把人烤化，翻个面儿还能烤的更均匀。

　　李回舟打完球，汗水把衣服浸透的时候，常常能在校门口看见陆寻声。

　　他会带一件干净的短袖，还有一瓶可乐。

　　李回舟想喝冰镇的，陆寻声觉得运动完喝太凉的伤胃，总是带常温的。李回舟在旁边哼来哼去，陆寻声拗不过，笑笑说：“明天不给你带常温的了。”

　　李回舟撒娇成功，心满意足。

　　结果第二天可乐也没了，陆寻声带来了常温的盐汽水。

　　李回舟用余光看向陆寻声，他还是话很少，一直在听其他人讲，眼里带笑。

　　沈黎吃的高兴，简直开启了话痨模式：“我们家那边连个河都没有，家里也没吃海鲜的习惯，噢，大闸蟹也不吃。大学来南方读书，跟朋友出去吃饭，我都不知道怎么剥螃蟹……”

　　罗子威笑道：“那我可是行家，我能把螃蟹吃完，壳还能拼成一个完整的样子。”

　　罗子威一边聊一边戴着一次性手套剥虾，他剥的确实老练，没一会儿半盘子都剥完了。

　　他把剥好的虾放在中间说：“小罗为大家服务。”

　　众人笑着说“谢谢”，都提起筷子夹了一两个，只有陆寻声没动。罗子威问：“寻声不吃点？”

　　陆寻声刚喝了口水，还没咽下去，陈家烜想帮他回答“寻声有点海鲜过敏”。

　　谁知他还没开口，另一个声音更快：“他海鲜过敏。”

　　陈家烜讶异地看向李回舟。

　　这话算是把一桌人的眼光都吸引过来了。沈黎好奇道：“回舟怎么知道？”

　　“唔，”李回舟嘟囔道，“看过他采访。”

　　沈黎“哇”了一声：“真爱粉哎！”

　　李回舟说完其他人才发现，陆寻声确实没怎么碰海鲜，夹的最多的就是绿油油的小青菜。

　　方琦说：“把蛤蜊和辣子鸡换一下吧——寻声能吃辣吗？”

　　陆寻声笑道：“谢谢琦姐，能吃辣，我能够到的。”

　　说是这么说，几个人还是麻利地换了摆盘顺序，陆寻声面前的海鲜都换成了别的菜。

　　李回舟默默地喝饮料，能感受到旁边陈家烜投来的目光。

　　陈家烜是个有点大大咧咧的大老爷们儿，但又不傻，这两个人三番两次不对劲儿，他总是会看出点端倪。

　　一顿饭吃的很愉快，收拾好桌子，罗子威自告奋勇出去丢垃圾，姑娘们上楼继续收拾东西了。

　　李回舟站在二楼楼梯旁。

　　此前不是录制节目，就是众人聚餐，他和陆寻声并没有独处的机会。

　　机会来了，李回舟却有些情怯。

　　看见陆寻声和陈家烜有说有笑地上楼，李回舟还是怂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往回走，推开卧室门，把自己扔到床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陈家烜直接进了陆寻声的房间。他有一首歌demo出来了，刚好让陆寻声听一下，提提想法。

　　“倒回去一点……再进两秒……对，这里。”陆寻声戴着耳机，眼神专注，“和弦改一下怎么样？”

　　陈家烜把吉他从包里拿出来，按照陆寻声的想法弹了一段，顿时面露喜色：“就这么改！有那个感觉了。”

　　“是吧，”陆寻声笑道，“这一版听起来虽然很顺，但缺了点变化，中规中矩地不像你。”

　　陈家烜喜滋滋，现场从头弹了一遍，越弹越满意。

　　艺术家沉浸创作的时候浑身都会发光。陈家烜扫弦结束，把吉他递给陆寻声说：“你来，我唱一遍试试。”

　　李回舟躺在床上，能听见隔壁的歌声和琴声。

　　还有笑声。

　　他们应该很开心，李回舟想。

　　陆寻声成为了歌手。他有陈家烜这样的好朋友，有那么多喜欢他的粉丝，有赏识他的歌坛前辈。

　　前途光明，何必回头看。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许牧函发来的微信。

　　“第一天怎么样？”

　　“土豆挺好的，就是把我沙发抓了一道！”

　　“你见到陆寻声了吧？”

　　李回舟撇嘴回道：“挺好，大家人都很好。他也很好。”

　　他很好，好到似乎不需要我了。

　　李回舟把手机扔到一边，头埋进被子，心道：“我像一只失去梦想的大鸡腿。”

　　陈家烜趁热打铁，把demo修改完发给了助理。

　　已经十点钟了，打开窗户，能听见海浪的声音。晚风吹进来，都带着咸味儿。

　　陈家烜忽然说：“你和李回舟以前认识吧。”

　　陆寻声看向窗外，从这个位置能看见一座亮起的灯塔。

　　“认识，”他低头笑了笑，“岂止是认识。”

　　陈家烜啧啧摇头：“那装个什么劲儿，吃饭的时候他就一直看你，我坐在中间都想给他挪位子了。是以前在晏城的老朋友啊？”

　　“不是朋友。”陆寻声深深地叹了口气。

　　昔日的画面和今日的李回舟重叠在一起，陆寻声眼里漾起温柔：“是以前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