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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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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上的冰球和女人们身上时,当杨桃打算和沈夺玩命时,沈夺竟忽然松了她的手,举起手里的酒杯猛的砸在孙云迪的太阳穴上。
“哗啦”一声,杯子碎了,冰球混着鲜红的血液撒了一地。
孙云迪瞬间满脸是血的倒在沙发上,而沈夺并没有罢休,顺手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单膝跪上沙发,一下一下的往他头上砸。
沈夺的举动激起了所有人的惊声尖叫,小姐们当时捂着眼睛逃出包间。男人们也想跑,但不敢。他们早就听说过沈夺的疯狂,但没想到他疯到这种程度。看他把人往死里打的时候,表情镇定,竟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看着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的孙云迪,杨桃吓坏了,如果真出人命该怎么办?
她不由自主的过去拉住他的胳膊,“别打了!……”
听到这个声音沈夺停了手,他从沙发上下来,把烟灰缸往地上一扔,然后拿起桌上的冰桶,把里面剩下的冰球全部倒在孙云迪的身上,淡淡的说,“我只喜欢这么玩儿男人。”
说完,他把桶往旁边一扔,拉着杨桃离开了包间。
* * *
酒店洗手间里,沈夺默默的冲洗手上被玻璃划破的伤口。
杨桃从酒店前台要来了急救箱,跑进洗手间,看到那被鲜血染红的洗手池,心里有些不忍。
“不去医院吗?”
沈夺抬了抬眼皮,面无表情的继续冲洗伤口,“不用。”
杨桃走过去,把急救箱放到洗手台上,从里边取出消毒药水,纱布,药膏,摆放好。
“我来帮你处理伤口吧。”
沈夺没说话,默默的关上水龙头,把手伸给她。
杨桃小心的托住他的手,先是前后检查,看有没有残留的玻璃在里面,然后用棉签小心的消毒,抹药。
手上的伤口太多了,有深有浅,有长有短,看着让人有说不出的难受。
沈夺站了一会儿,似乎是累了,便往洗手台上一坐,垂着眼帘毫无情绪的观察她,看她摆弄他的手。
她的样子,认真又仔细,眼睛里隐隐含着眼泪,亮晶晶的,让人心疼。
他不觉又想起了过去,那是他为了她第一次受伤,她也是像这样温柔的给他包扎的。
刹那间,他潜意识里竟然希望永远停留在这个时刻。他更有种愿望,希望前世的记忆消失,或许那样,他可以和她在这一世相爱。然后他们就可以相互拥抱,以这样的方式来弥补前世的过错……
咝!
手掌上忽然疼了一下,把他从沉思中唤回。
杨桃已经涂好药膏,正一圈一圈的给他包裹纱布。
沈夺凝视她微垂的眼帘,忍不住问,“刚才为什么阻止我?”
杨桃淡淡的说,“怕出人命啊。”
“如果他死了,我就是杀人犯。我如果坐牢,或者死刑,你难道不会开心吗?”
“我……”连杨桃自己也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在那个时候要阻止他。“我……”
“你……喜欢我吗?”见她半晌说不出原因,沈夺忽然问。
杨桃一怔,不由得抬头,当四目相对的时候,沈夺从她的眼睛里分明看到了点若隐若现的情分。虽仅仅只是一点点,也足以让他心潮澎湃。
他猛的握住她的手,不顾伤口的疼痛,将她拉入怀中,低头吻了上去。
这个吻来的猝不及防,杨桃睁大了双眼,瞳孔放大。
他的睫毛好长,还不时扇动,好像很陶醉。他浓重的气息在她脸上急促的拍打,伴随每一次的呼吸,他的吻就更深一层。
杨桃大脑一片空白,只隐约觉得此情此景,总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并不是那晚在车里时的感受,而是来自很遥远的记忆,远的没有边际,寻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沈夺的手托在她的腰背上,不断用力收紧,好像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一样。
杨桃感觉到窒息,但莫名的又有点兴奋,身体渐渐开始有所反应。
她猛然间惊恐的发现,她好像在某种感知的驱使下,喜欢上这种感觉,喜欢上被他亲吻,被他抚摸……
然而,理智告诉她,他喜欢的不是我,只是那个和我有着一样胎记的人……
她用力推开他,大口的喘息。
沈夺胸口不住起伏,双眼迷离的凝视着她,眼神里是困惑和迷茫。
刚才,他分明感觉到她的迎合,为什么又被推开?
杨桃吞咽一口,用手背擦拭嘴上留下的他的唾液。她让自己尽量恢复平静,带着颤抖的声音说,“你不是答应……,不碰我的吗?”
听到这句话,沈夺内心的火焰渐渐熄灭了。
她刚才眼神里的或许不是情意,只是对一个伤者的怜悯而已。
呵,还是那么烂好心。
他闭上眼睛,默默呵出一口气,随后松开了她的身体,无力的垂下头,“你出去吧。”
杨桃咬了咬唇,跑出洗手间。
听到她房门关上的声音,沈夺强撑的身体终于瘫了下来。
回想刚才发生的事,和自己在那一瞬间萌生出的念头,他不禁自嘲。
她从来没有爱过你,又怎么会在这一世爱上你?
你可真是个笨蛋!
他一拳砸在洗手池上,鲜血又映出了纱布。
这天晚上,杨桃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回忆这一天发生的事,怎么也睡不着。
在她推开他的时候,他那双失望又颓丧的眼睛,让她莫名感觉心疼。
她看着天花板,默默叹气。
那个和我有一样胎记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竟让他这么疯狂的迷恋。
* * *
“儿子!……”
重症监护病房内,孙云迪的父母隔着玻璃窗看到儿子整个脑袋被包成木乃伊的样子,心痛不已,痛哭流涕。
“医生,我儿子到底什么状况?”孙云迪的父亲,孙天福急切的问医生。
医生表情严肃的说,“他头部有多处粉碎性骨折,血肿,还有严重的挫裂伤。”
光听这些名词,孙云迪父母差点儿晕了。
孙云迪的母亲哆嗦着问,“这么严重?”
医生接着说,“幸运的是经过昨晚的抢救,伤者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你们可以不必太担心。”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孙天福问。
“这个不好说,要看恢复情况,以及伤者自身的意志力。如果在观察阶段没有出现恶化,一般来说一到三个月,伤者就会恢复意识。”
“恶化?会恶化到什么程度?”孙云迪母亲哭着问。
“呼吸困难,心脏骤停等等……”
医生的话没说完,孙母差点儿跪地上。
医生赶紧扶住她,“我说的是最糟糕的情况,你们也不用那么悲观。我们会尽最大努力,帮他恢复。”
医生又安慰家属几句,就去病房检查了。
孙云迪母亲看着昏迷不醒的儿子痛苦的说,“到底是谁把我们儿子打成这样的?他不是来谈合作吗?怎么就成这样了?方家到底怎么和你说的?”
提到昨晚凌晨接到的告急电话,方天福就难以抑制的愤怒。
昨晚,方天榆给他打的电话,可电话里,他只说儿子被人打了,却绝口不提是被谁打的,还说什么当时空间昏暗,没人看见,连监控都没有。
这种话谁能相信,孙天福怎么说也是混迹商场的老江湖,这明显的谎话怎么能听不出来。但是,他同时也明白,对方不说,恐怕也是不敢说,那么打他儿子的人肯定是比方家更有实力的。
孙天福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沈夺,但又不能确定,因为在他的印象里,沈氏这种大财团,可是他们天福药业想攀附都攀附不起的,而且还是跨领域的两个公司,又怎么可能有过结,还是这种下死手的过结呢?
想到儿子被打,他恨得攥紧了拳头,嘴角抽动,“姓方的有意包庇凶手,真当我老糊涂了?!”
“你的意思是,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孙母问。
“还不能确定,但我绝不会善罢甘休。”他看向病房里的儿子,“等儿子醒了,就真相大白了……”
* * *
在方亿弘生日宴的第二天,沈夺接到家里的电话,催他赶紧回家。他知道消息已经传回去了,也就没有耽搁,坐车回家。
回程的一切就像来时那样,没有任何不同,只是,经过打人这件事后,杨桃和沈夺之间似乎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你的手还疼吗?”杨桃关切的问。
沈夺满不在乎的摊开裹着纱布的那只手看了看,“本来也不怎么疼。”
片刻安静后,杨桃又问,“昨天的事真的不会惹麻烦吗?”
沈夺直直注视她的双眼,直到她避开他直视的目光,他才淡漠的问了一句,“你是在关心我吗?”
杨桃一怔,脸色微微泛红,“没有,我只是觉得,那个人伤的挺重的,就……随便问问。”
沈夺舔舔牙,没说话,只是目光在她嘴唇上停留了一会儿,便打开车窗。
一阵风吹了进来。
昨天那个隐约带着感情的吻,让他有点上瘾,一看到她的唇,就不由得想要靠近,但这么上赶着亲上去,又实在太掉价,万一,她又说什么,说好不碰她之类的屁话来拒绝……
再说,是她对不起我,要主动求原谅的,也应该是她。
还是算了,吹吹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