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枫铃杳

21、第 21 章

　　“你证明？你当时也在吗？”许睿阳的爸爸凶巴巴的盯着杨程新。

　　杨程新倒没太注意到他的眼神，反而被许睿阳的眼神威胁到了。他有点害怕的退了一步，但在父母的鼓励下，他选择了说出真相。
　　“嗯，当时我在走廊里，我看见陈苗苗正要下楼，许睿阳跟在她身后，还伸手推她……”

　　“你胡说八道什么？再敢胡说信不信我揍你！……”

　　许爸刚举起手，被杨树一把抓住手腕儿，“你急什么？这么相信自己的儿子，那就安心往下听啊。”

　　“小新，说下去。”刘慧莉鼓励的说。

　　杨程新点点头，接着说，“但是，陈苗苗忽然蹲下系鞋带，许睿阳没推上她，就自己滚下楼梯了。”

　　陈苗苗的妈妈一听，气的差点儿没晕过去，居然能这样颠倒黑白。
　　她怒视许睿阳，不敢相信这么小的孩子先故意害人后栽赃嫁祸，这是才一年级的孩子啊。

　　许睿阳虽然老干坏事，但只是针对同龄或是比他年龄更低的孩子，被陈苗苗的妈妈这么看着，当时就吓哭了。

　　许母见状跳起来朝陈苗苗的妈妈吼叫，“你看什么？你吓到我儿子，我饶不了你！”

　　“可你们刚才是怎么打我女儿的？”陈苗苗妈妈大声质问。

　　“事实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万一这小孩儿胡说呢？”许爸理直气壮的朝杨程新瞪眼。

　　刘慧莉不紧不慢的说，“要查事实真相，报警，调取监控就行了。”

　　其实许睿阳的父母也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不用调取，也知道杨程新没有说谎。但是已经发展成这样了，他们怎么样也不能认。
　　“报什么警？小孩子之间恶作剧，至于报警吗？学校内部处理就好了。调监控不是吗？于老师，学校监控能调吗？”

　　于老师是个通透的人，眼神闪了闪，为难的对陈苗苗妈妈和刘慧莉说，“不好意思啊，事发地的监控坏了。”

　　“坏啦？”陈苗苗的妈妈又气又无奈。

　　刘慧莉直接拿起手机，“那就只能让警察来查了。”

　　于老师一看，赶紧阻拦，“别别别，小新妈妈，孩子们之间的事，还是学校内部处理吧。要是报了警，对孩子们多少会有影响，毕竟这么小的孩子，互相道个歉，认个错，也就算了。”

　　“互相？”刘慧莉听这词挺别扭。

　　“不是，是……让许睿阳同学跟陈苗苗道歉认错，咱们这事也就算了吧。你看呢？”

　　许家父母知道了真相，也不像刚才那样嚣张了，任凭班主任决定，都不吭声。

　　刘慧莉看着班主任，“于老师，您问我干嘛？应该问陈苗苗的妈妈呀。”

　　“是呀，苗苗妈妈，您看，都是孩子，要不算了吧。”

　　陈苗苗妈妈气的脸都红了，“于老师，刚才真相没出来的时候，我记得您可不是这个态度啊。”

　　班主任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到了极点。

　　“我是单亲妈妈，是没有什么背景，家里也没有别的家长有钱，提供不了学校还有老师们什么方便，但您也不至于这么双标吧？”
　　“我的孩子就是心理阴暗，到他就成了孩子间的恶作剧。我这边就是要严肃处理，到他这儿就道个歉算了？我只看了他一眼，就说要吓着他了，我女儿莫名其妙被这个男的打了，又该怎么算。”

　　“你有完没完？要不你打我一巴掌。”许爸把脸伸过去，“来来来，打我，往死里打。”

　　陈苗苗妈妈攥紧了拳头，却始终没动手。

　　杨树推了推眼镜，讷讷的说，“按照比例和男女力量的区别。你的身高比这女孩子高出近两倍，体重超出四倍不止，你又是男性，本来就比女性力量大。如果真要公平还击的话，打你，至少要找个比你身高体重高出同等倍数，且力量比你高出数倍的人来打，这才公平。”

　　许爸气的咬牙切齿，心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和你们有屁关系。
　　“那你找啊，把这样的人找来打我啊。”

　　“就没有这样的人，所以，我说这些只是在告诉你，像你这样能下手打一个女孩儿的人，确实少有。”

　　刘慧莉对陈苗苗的妈妈说，“是啊，就算不去追究孩子之间的事，但我也建议你报警，就说有人暴力殴打你的孩子，这样应该可以给他们留下案底。”

　　许睿阳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案底，但是知道报警，就是会把坏人抓去坐牢，他哭得更厉害了。

　　陈苗苗的妈妈接受了建议，报了警。刘慧莉和杨树带着儿子高高兴兴的坐车回家。杨程新第一次感觉到见义勇为当英雄的感觉，回家还把这事儿和他姑姑杨桃说了，一个人高兴了一个晚上。但是第二天，他当英雄的决心却开始动摇了。

　　“小偷的儿子，小偷的儿子，杨程新的爸爸是小偷！……”许睿阳在走廊里边跑边喊。

　　杨程新忍无可忍，在一个拐弯处一下子扑了上去，把他按倒在地，“我爸爸不是小偷。”

　　倒在地上的许睿阳仍不老实，“你爸爸是经济罪犯，我爸爸说，经济犯就是小偷，偷了别人的钱！”

　　“我爸爸不是小偷，他是科学家！”

　　杨程新生气的抓着许睿阳扭打，但他没有许睿阳个子高，很快就被控制住，结结实实的挨了几拳头。

　　很快，杨树接到电话，赶到学校。一进办公室，就看见自己儿子的脸上好几道抓痕，而对面的许睿阳倒是没什么新伤，他妈在旁边站着，母子俩得意洋洋。

　　“小新，你的脸怎么啦？”杨树过去问。

　　杨程新没说话，反而把脸别向一边。

　　杨树只好问班主任，“于老师，怎么回事？”

　　班主任没好气的说，“还能是怎么回事，杨程新课间的时候打架。”

　　杨树看看儿子脸上的伤，问对面的许睿阳，“是你打的？”

　　许睿阳抱着胳膊，“是我打的。不过是他先动手的。”

　　班主任说，“这倒是真的，就在走廊里，好多孩子和老师都看见了。”

　　杨树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小新，为什么和同学打架啊？”

　　杨程新半天不说话，杨树催问，“小新，打架的孩子可不乖。如果你有原因，就告诉爸爸和老师啊。”

　　杨程新运了半天气，最后扬起脸质问杨树，“爸爸，你真的是经济犯吗？”

　　杨树终于明白了。

　　许家母子得意得等着看杨树出丑。

　　“爸爸，你告诉我，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杨树压了压情绪，笑着说，“当然不是真的，如果爸爸是经济犯，现在应该在坐牢，怎么会在这里呢？反倒是，如果有人这么胡说，才是触犯了法律。爸爸随时有权利追究他们的诽谤，污蔑罪。”

　　杨程新的眼睛里闪烁着光，半信半疑的看着往日被他视为超人的爸爸。

　　“于老师，小学本来应该是很简单纯粹的地方，我希望每个孩子都能在这里度过他们愉快的童年，而不是早早被社会怪像污染。所以，我不希望再听见这种不实不当的言论出现在校园里。”

　　班主任嘴角抽了抽也没说话。

　　“那今天我就先带孩子去验伤了。”杨树说完带着杨程新走出办公室。

　　见他走了，许母撇撇嘴，“穷酸。还什么诽谤？如果真的干净，还至于失业？哼……”

　　班主任笑着说，“阳阳妈妈，反正这次阳阳也没有受伤，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许母晃晃脖子，“于老师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呀？”她笑眯眯的从包里拿出几张美容院的体验卷放在班主任桌上，“于老师你带这一个班的神兽，一定很累吧？这是我朋友开的spa店，有空去按摩按摩，放松一下吧。”

　　班主任一看，抑制不住的嘴角上翘，“这怎么好意思呢？”

　　“没什么，我朋友送我的，我又不喜欢按摩。所以，就是个借花献佛。于老师您就收了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