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六零章.终于退无可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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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又做梦了，但这一次他没有梦见之前阴暗潮湿的水沟和森林。他仔细打量这次梦中的环境，熟悉的城堡塔楼告诉他这里是霍格沃茨，他正站在黑湖边的大山毛榉树下，天气晴朗明媚。他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尖，不是很理解他会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他沿着黑湖边走，看着湖边安静读书或者和伙伴嬉笑的学生们，没有一个人可以看到他，走过一丛山荆棘灌木，他愣了一下，转身向左边看去，不远处的秋牡丹花圃边，一个穿着斯莱特林袍子的男生站在那里。那个男生看起来大概只有十三四岁，身材颀长消瘦，他的袍子半旧干净。他温暖地笑着，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纸包，从散开的纸包缝隙可以看到那是几颗果子糖。德拉科觉得这个男生有些面熟，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里看到过，他低头皱眉思考。
男生手里的纸包突然掉了，果子糖掉在满是灰尘的地上，滴溜溜滚出很远，有一颗滚在德拉科脚边。德拉科抬头，男生面前站了几个学生，他们穿着霍格沃茨的校服袍子，德拉科只能看到他们脸上恶意的笑和不断开合的唇，却听不到他们说什么。
男生一开始只是愣愣地看着滚在地上的果子糖，脸上的表情……德拉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那是一种混合了惋惜悲哀的微妙情绪。然后他看到男生和几个人动手打架，霍格沃茨的教授赶来制止了这场斗殴，然后双方各打五十大板。有一瞬间，德拉科看到少年眼中闪过一抹流光，太快了，他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教授和那几个学生离开了，男生把滚在地上的果子糖一颗一颗捡起来。德拉科很想走上前去，想要对他说些安慰的话，可是，他看着穿过少年身体的自己的手臂，垂下手叹气。在这个梦里，他是没有实体的幽灵。
男生把果子糖用纸包包好，放进衣袋。德拉科想着这些果子糖对他来说应该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看见男生要离开忍不住跟上去。迎面走来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男生微笑着行礼。中年男人和善地和男生说话，然后两人一起走。
德拉科跟着两人走进一间房间，惊讶地看着房间靠墙壁一排架子上摆着密密麻麻的药剂，另一面墙上的架子上整齐地摆着的是关于魔药的书籍，他走过去看，很多书籍都是稀有的珍藏本。这个中年男人是谁？霍格沃茨的教授？
男生按照中年男人给他的一张单子从橱子里面取出需要的魔药材料，一样样处理了，熬了一大锅魔药。坩埚的魔药咕嘟咕嘟地冒着色彩明亮透明的气泡，德拉科走到男生身边看那张魔药单子，那是□□剂的配方。德拉科盯着男生手里的魔杖，脑子里面一个声音在说：紫杉木，十三英寸半，……德拉科觉得有什么事就要记起来，脑子突然疼起来，像是被一个金属项圈紧紧地箍住了。
“德拉科……德拉科……”
德拉科睁开眼，看到雷格斯站在床边。
雷格斯探了探他的额头，温和地问他，“做噩梦了吗？”
德拉科这时才感觉自己浑身黏答答的出了一身汗，身下的床单似乎湿透了，他闭了一下眼，抬手抹了抹额头的汗，回想着梦中的情景，只觉得身心俱疲。“我睡了很久吗？”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雷格斯回答，起身取了毛巾给他擦脸上的汗。
“爸爸和妈妈……”德拉科的声音带着他都无法想象的疲惫，那个梦似乎把他的气力抽耗得一干二净。
“我告诉他们你只是这些天过于疲惫。”雷格斯扶他在床上坐起来，“要去洗个澡吗？”
“谢谢你，雷格斯。”德拉科疲惫地笑着，他不想卢修斯爸爸和茜茜妈妈为他担心，他记起来梦中见到的那个男生是谁了，汤姆.里德尔，虽然比起二年级时笔记本里面出现的那个人年轻了些，但他确定自己没有认错。那个梦是黑魔王曾经的记忆吗？食指和拇指揉捏着眉心，那个梦是黑魔王的魂片侵蚀他记忆的宣示吗？
“别把自己逼得太紧，德拉科。”雷格斯把他抱起来，走进浴室，把他放在地上，戏谑地笑着看着，“下面的需要我帮忙吗？”
“呃？”德拉科有些呆愣地抬头，回过神来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低头看身上的睡衣，轰地红了脸。
雷格斯笑着出去了，帮他带上了浴室的门。
德拉科的四肢还有些疲软无力，用了十几分钟才脱掉睡衣，扶着浴缸歇息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进到浴缸，把身体浸泡在温水里面，感觉身体里面的魔力一点点汇聚，力气也重新回到□□。
伸展在眼前的手，肌肤苍白透明，隐隐可以看到皮肤下面的青筋，德拉科闭上眼，手掌击打在水面上，溅起的水花落在他裸露在水面外的身体上。他可以感觉得到，卢修斯爸爸当初在他身体里面下的魔法防御禁制的松动，如果他什么也不做，大概用不了几次，黑魔王的记忆就会完全覆盖作为德拉科.马尔福的意志吧。
苦笑了下，他犹豫不决终于把自己逼到无路可退的地步。德拉科.马尔福，你果然还是懦弱的，你在恐惧，恐惧失去，恐惧失去卢修斯爸爸和茜茜妈妈，恐惧失去一切你所在意的，但是黑魔王不会在乎你所在意的。想要守护吗？从今往后，可是一步也不能后退了。
从浴缸里面出来，德拉科发现他忘记了很重要的一件事，浴室里面没有他的换洗的干净衣服，而进来时他穿的睡衣，此刻正安静地躺在于是角落的水池里。
铂金少年苦恼地皱着眉，想着可以解除困境的方式。
浴室的房门被人轻轻地敲了几下，雷格斯温和带着浅浅笑意的声音传来，“德拉科，衣服我放在门口了。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走进浴室。”
两个小时后，德拉科的脸依旧烫得厉害。雷格斯真的没有因为这件事取笑他，只不过德拉科面皮薄，而之前他从来不曾经历过这样的情状。这是很新奇的经历，他自暴自弃地想。
一月初的天气，地面上积雪未融，空气中还带着料峭寒意。两个小时前，雷格斯对德拉科说，走，我们出去散步。德拉科没有看到父母，家养小精灵说他们去散步了。至于斯内普，德拉科想教父一定去了血铃草那里。
马尔福在罗马尼亚的牧场很大，有空暇的时候，卢修斯教给他如何审查整理关于罗马尼亚牧场的账目等，德拉科看着卢修斯书桌上足有两英尺厚的账册，由衷地加深了对父亲的崇拜仰慕。虽然这次来罗马尼亚，马尔福一家都知道视察产业只是名义上的，但卢修斯的工作依然不少。卢修斯笑着对他慨叹，马尔福家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连个扶持的兄弟姐妹也没有。纳西莎笑着附和说：德拉科长大了一定多要几个孩子，庄园才会热热闹闹。对于父母的打趣，德拉科只好端着一张无比庄重严肃的脸，心里有些窘迫。他现在才十三岁，说这件事太早了吧？
脚下的积雪发出清脆的咯吱声音，气氛安好静谧。既然说了是散步，雷格斯走得很慢，让德拉科跟起来很轻松。德拉科想着，雷格斯好像又长高了，一年级是他们身高的差距到现在似乎没有多少减少。
“雷格斯……”
“嗯。”雷格斯应了一声，转头看他，然后笑了，把围巾取下来给他围上，围巾带着雷格斯的体温，德拉科轻易地就可以闻到其中属于雷格斯的味道，双手握着围巾，一时间忘记了自己刚才要说什么。
雷格斯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看着他冻得红通通的脸和乱糟糟的头发，还有少年恶狠狠地翻过来的白眼，忍不住抿唇微笑，伸手牵了他的手。
“别给自己太多压力，德拉科，不要把黑魔王想象成一个不可战胜的神话。黑魔王实力强大，这是我们必须承认的事实，但是他毕竟只是一个人，而我们都在你身边。”雷格斯的声音温和，他是十分擅于开解人的。
两人交握的手掌传来雷格斯温热的体温，德拉科看着林子尽处白雪覆盖的一个不高的坡地，有两个小小的影子从旁边的林子里面窜出来，有一只擦着他的裤角，追逐着跑远，只在积雪上留下了浅浅的两行脚印，应该是牧场饲养的小动物。看着雪地上浅浅的脚印，德拉科忍不住轻轻微笑，从醒来一直沉郁的心情忽然舒展了，好像吐尽了心中的郁气。“雷格斯……”
“嗯。”
“告诉我能够行得通的方法吧。”他知道在灵魂魔法上，雷格斯拥有足够的发言权。
“我想，马尔福庄园里面会有你需要的古老的珍藏书籍，霍格沃茨的禁书区也应该有可以寻求到答案的密钥。”雷格斯眉眼含笑。似乎，德拉科从来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类似愁苦的情态。
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同散步的马尔福夫妇。
纳西莎的肚子已经六个多月了，腹部高高隆起来，即使现在穿着厚厚的裘衣也无法掩饰。卢修斯扶着妻子，两人慢慢地走着，一遍微笑着低语。
德拉科觉得世界上没有任何可以比眼前这样的画面让他感到幸福，这将是他一生为之守护的所有。
这趟罗马尼亚之行，马尔福父子依旧不清楚黑魔王的行踪，不知道黑魔王现在何处，是否安好。德拉科的假期结束了，他必须回到霍格沃茨。雷格斯走之前，给了德拉科一打无梦药水，说他需要的时候不要吝啬使用。德拉科在马尔福庄园的藏书室找到了很多关于灵魂魔法的书籍，让他不知道该先阅读哪一本，而且很多书籍都是用古代魔文书写的，这给他的阅读增加了难度。
德拉科并没有把所有的书籍都带进霍格沃茨，他有马尔福庄园的门钥匙，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回去。在九又四分之一车站见到沙比尼潘西克拉布和高尔，几个人的假期过得都很不错，克拉布和高尔兴致勃勃地讨论者圣诞晚会上的食物，潘西和他们打了招呼后，去找格林格拉斯姐妹，沙比尼笑着勾住他的肩，“亲爱的德拉科，我给你带了印第安土著的礼物。”这个假期，沙比尼没有呆在英国，而是跟着母亲去了大洋彼岸的美洲。
德拉科看着沙比尼递到面前的牙骨项链，正要开口嘲弄他礼物的粗陋，突然感觉到上面隐隐附着的魔法波动，嘲弄的话没有出口，他接过来，在手指间拨弄细细感受。没有错，这串牙骨项链被附着了魔法，不属于攻击类魔法，而是防御治疗类的。
沙比尼从他手里抢了牙骨项链，大笑着戴在他脖子上，“亲爱的，如果你换一身土著服装，没有人会认为你是英国人。”一个假期，他的皮肤又晒黑了不少，咧嘴大笑的时候，露出的白牙愈发地对比鲜明。
德拉科不愠不怒地把牙骨项链从脖子上取下来，不冷不热地反讽，“你即使不穿土著服装，也会被当成土著。”
沙比尼按住他，两人笑闹了一阵儿。
德拉科和沙比尼说着假期生活，因为在列车上，都只捡了轻松诙谐的趣事。包厢的门被轻敲了几下，列车上的售货员微笑着问他们是否需要食物和零食，克拉布和高尔照例买了一大堆。
售货员正给克拉布和高尔拿他们指定的东西，小推车后面突然探过来一颗脑袋，微笑着和他们打招呼，是斯莱特林魁地奇的现任队长希金斯。
“假期过得愉快吗？”希金斯是个个子瘦小机灵的小伙子，他是斯莱特林的找球手，在弗林特毕业后接任了斯莱特林的魁地奇队长。
“嗨，希金斯。”沙比尼爽朗地打招呼，用克拉布和高尔的东西款待来客，“要来一个巧克力蛙，还是南瓜饼？”
“不。”希金斯笑着，并不客气，“给我一块锅形蛋糕，我真的有点饿了。”
包厢原本是四个人的标准，希金斯进来就有些拥挤，而且克拉布高尔都是超出普通人标准，还有一桌子的零食。德拉科熟练地甩了一个空间魔法，沙比尼秀了一下他至今仍是不太得心应手的变形术。希金斯给变形出来的椅子加固了一下，才在上面坐下来。沙比尼在变形术上的笨拙，斯莱特林大多数人都清楚。
说了一会儿假期的话题，希金斯完美流畅地把话题过渡到了假期开学后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的魁地奇比赛上面。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的魁地奇比赛被安排在开学后第一个星期的周末，所以希金斯才会在列车上就开始挨个“召见”自己的队员们。
斯莱特林的孩子都是懂得语言艺术的，即使刚入学的时候很懵懂，经过一两年的耳熏目染也会无师自通。希金斯和沙比尼就斯莱特林平时的训练比赛时的战略战术讨论了一番，敲定了开学后的训练计划，满足地离开去“召见”下一个队员。
一月份的天不到六点天就完全黑了，霍格沃茨特快到达霍格沃茨的时间是风雨无阻雷打不动的七点半。德拉科和同伴走下列车，沿着黑暗狭窄的林间石子小路往外走，夜骐拉的马车停在半里外的路上。
德拉科抬头望了望，很多学生都举着魔杖用了照明魔法，一颗颗明亮温暖的光球漂浮在空气中，让寒冷潮湿的冬夜显得稍稍温暖了些。学生们笑谈着拖拽着往马车走，潘西和格林格拉斯姐妹从队伍后面追上他们，三个女孩子都戴着毛绒绒的保暖帽子围着温暖的围巾，潘西从克拉布那里要了两块巧克力蛙，递给达芙妮和阿斯托利亚。听她却说，他们在列车上没怎么吃东西，下了列车就感觉肚子有些饥饿。
队伍前面突然传来了骚动，有少年惊恐的声音穿透黑漆漆的夜空，声音尖利惊恐，好像看到了人间最悲惨的事。
“发生什么事了？”潘西踮起脚尖往前面看。
浓重的阴湿的寒冷从夜色中快速弥漫而来，瞬间就把所有的学生笼罩在其中，德拉科看见身边的树木表层迅速地结了一层冰霜，有影子在夜色上空快速地穿梭飞过。他迅速拔出了自己的魔杖。
摄魂怪！
呼神护卫！
呼神护卫！
呼神护卫！
……
明亮的银色耀亮了黑漆漆的夜空，各种形态的健壮美丽的守护神在人们头顶欢呼跳跃，寒冷逐渐离他们远去。队伍里面传来隐隐的哭泣声音，有人被吓坏了，虽然这一学年开始摄魂怪就开始驻扎在霍格沃茨周围，但这样近距离的袭击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德拉科隐隐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第三次，这是第三次，摄魂怪袭击学生。第一次在霍格莫德村，第二次在魁地奇球场，……
“大家不要惊慌，和身边的同伴一起到马车这里来。”队伍中各个学院的级长们安慰着各自的学生，组织学生在马车周围围成一个圈子。摄魂怪没有走远，依然在不远处徘徊，而学生们的魔力有限，守护神实在支撑不住太长时间。很多释放出来守护神的学生的守护神已经开始消散了。
德拉科在人群中寻梭，没有看到斯波尔，也没看到斯莱特林的女级长，那个叫做罗莉娜.斯瓦内特的女生。斯莱特林群龙无首，虽然现在没有慌乱，只是靠着在斯莱特林培养出来的傲慢礼仪维持，时间长了……守护神的逐渐消散让一开始镇定的学生也开始脸色苍白，很多学生都蜷缩起来身体，抱着身体低声哭泣起来。
这里没有让他们依靠信赖的长辈教授，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孩子。
德拉科咬着唇，看着级长们渐渐维持不住局面。
“斯莱特林，站到这边来，按年级站好。”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第六零章.终于退无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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