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斯莱特林荣耀》秋水泱泱

25、第二四章.德拉科和卢修斯爸爸

　　客厅的地面上铺着银绿色的地毯，家具被家养小精灵打扫得一尘不染。庭院的草坪被修剪地整整齐齐，看不到一棵杂草，也看不到一个地精在里面捣乱。
　　客厅的桌子上面铺上了雪白的镂花桌布，水晶银器的托盘里摆放着新鲜的水果，上面还缀着水滴。门口的两盆富贵竹青葱苍翠，长势喜人。
　　卢修斯坐在铺着大团富贵花毛毯的雕花椅子里，他有着半长的铂金发，苍白瘦削的脸，淡灰色的眼眸有些冷漠。在阿兹卡班十一年的生活，消磨了他太多的生气精神，但这似乎并没有影响他的气质，他看起来依旧华贵而优雅。
　　家养小精灵恭敬地端着冒着热气的牛奶送上来，他傲慢地点了一下头，小精灵把牛奶放在他手边的桌子上，恭恭敬敬地退下去。
　　纳西莎从二楼下来，走过来抱住他，微笑着，“不用着急，德拉科今天一定会回来的。”顺手取过他手里的书，从早上他坐在这里，这本书的书页就没有翻动过。
　　心思被妻子看破，卢修斯端起手边的牛奶喝起来，他期盼着见到自己的儿子。十一年前他离开马尔福庄园，留在记忆中的是只有周岁大的孩子，从妻子口中听到儿子的优秀，让他的心情更加迫切了。
　　他的儿子，他卢修斯的儿子。

　　庭院传来家养小精灵整齐的声音，“德拉科主人，欢迎回家——”
　　卢修斯的心情有些迫不及待了，站起身向客厅门口走去。
　　阳光下，铂金少年踩着优雅的步伐走来，从容矜持的笑容，他身上还穿着学校的袍子，上面是银绿色的斯莱特林的标志，少年精致美貌，气质温润。卢修斯忽然说不出话来。
　　少年看到他，在阳光里愣住，蔚蓝色的大眼看着他。
　　卢修斯分辨不出那双眼睛里面蕴含的感情，父子两人就这样隔着客厅的大门对视着，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

　　德拉科的唇抖动着，已经滑到嘴边的称呼怎么也喊不出来。站在客厅门口的男人比起画像里看起来憔悴，他有和他一样铂金色的发，同样苍白的脸，微尖的下巴，他穿着滚着银边的袍子，看起来冷静华贵优雅。
　　“卢修斯爸爸——”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先行礼，还是顺从心底的欲望就这样扑过去，紧紧地抱住父亲。

　　“德拉科——”卢修斯对门外的少年张开了手臂，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德拉科笑中含着泪，扑进他怀里，忽然想到了什么，仰起头看他，叫着客厅的纳西莎，“妈妈，妈妈，爸爸的身体……”阿兹卡班在他的印象中是一个很恐怖的存在，他不知道父亲在那里十一年，身体到底被摧残成什么样了。
　　“别担心，德拉科。”纳西莎微笑安慰儿子，“慢慢将养，爸爸的身体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德拉科抓着她的衣裙，“妈妈，我想我们可以请先生过来。”说到这里，他大声喊着“多奇”。
　　家养小精灵多奇立刻出现在客厅里面，“伟大的高贵的德拉科——”
　　它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德拉科的吩咐，“你去找先生，请他一定要来马尔福庄园，如果他不来你告诉他我会烦他整整一个暑假。”
　　家养小精灵彭的一声消失了。
　　德拉科丢下刚刚见面的父亲，匆匆跑上二楼。

　　卢修斯看着匆匆忙忙的儿子，没有他期待的拥抱，也没有他期待的流泪撒娇，……
　　纳西莎扶着他，笑得几乎要直不起腰来，“卢修斯，德拉科爱你。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匆忙的模样，二楼有西弗的魔药实验室，里面存放了不少西弗炼制好的魔药。”扶着他走回客厅，望着楼梯的方向，“我们的儿子很坚强，卢修斯，但是他爱我们，他期望我们一家团聚，太久了。十一年，对我们来说是只是生命的一部分，对那孩子却是全部。”
　　握住妻子的手，卢修斯看着楼梯的方向。

　　铂金少年站在楼梯口，袍子有些乱，苍白的脸颊浮着一抹尴尬的红晕，他弄着衣角，有些怯怯地看过来。
　　“德拉科——”卢修斯对他招手。
　　少年跑下楼，站在他面前，扬起头看他，蔚蓝色的眼眸明亮纯净，似乎有晶莹美丽的液体闪烁，“爸爸——”他有些小心翼翼地抱住他，细瘦的胳膊环住他的腰。
　　卢修斯抱住儿子，纳西莎离开了，体贴地给他们父子独处的时间。

　　不过，温馨的场景还是没有维持长久，卢修斯看着儿子检查他的身体，从头到脚，从指尖到脚趾，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一边嘟嘟哝哝地念叨着什么，少年好看的眉毛一会儿皱起来，一会儿舒展开。检查完，卢修斯张张嘴要说什么，却看到儿子蹬蹬蹬又跑上楼，不一会儿，抱着一堆瓶瓶罐罐下来，一样一样往桌子上摆，“这个内服，这个外敷，……”
　　“德拉科——”卢修斯心中一痛，紧紧地拥抱住儿子。在刚才之前，他只想到家人团聚的喜悦，从来不曾想他十一年的缺席在儿子心中造成多少伤害。是的，他的儿子很优秀，优秀到让他恨不得向全世界夸耀。他优雅矜持，聪敏俊秀，纳西莎把他教得很好。同时，他心里在期待的同时也有些恐惧不安，是的，恐惧不安，这原本不会出现在马尔福字典的词语。
　　十一年的缺席，他们不知道如何相处，即使他爱他的儿子，并且以这样的儿子自豪。德拉科也会是和他同样的心情吧，所以见到之后才有这样反常的举动。在妻子的描述中，他的儿子可是一个绝对冷静矜持的少年。

　　德拉科被父亲抱在怀里，很久没有动，眼窝一烫，有什么要滚出来。爸爸——他轻轻地在心底喊着，忍不住又要笑。宽厚温暖的怀抱，虽然袍子下面的身体有些瘦骨嶙峋，咯着他有些疼，爸爸抱得太用力。但是他喜欢，他想他再也不会嫉妒别的孩子被父亲拥抱在怀里了。

　　斯内普惯例地人未到声先至，拖长的音调带着刻薄的讽刺，还有愤怒，“该死的小马尔福先生，你必须要为打断我熬制魔药，并且让你的小精灵糟蹋我一个上午的成果负责，你会付出代价的！”
　　卢修斯看着儿子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对他这位毒舌的好友一点也不惧怕。
　　魔药教授黑色的袍子翻滚着，大步走进客厅。

　　“西弗。”卢修斯呼唤自己的好友，德拉科乖巧地端了一杯茶给自己的教父。
　　魔药教授冷冷地哼了一声，在客厅里坐下来，冷漠空洞的黑色眼眸看着卢修斯，他亲爱的教子请他来马尔福庄园的目的，他心知肚明。他丢出一张长长的羊皮纸，上面罗列着名目繁复的材料，“二楼我的房间，不要打扰我。”
　　“是，先生。”德拉科十分恭敬，接过羊皮纸送他上楼。

　　卢修斯微笑着看着儿子，看他把那张羊皮纸交给一个家养小精灵，吩咐它们按照上面罗列的采买，数目一点也不能少。这个时候的少年才是妻子描述中的，处理事情有条不紊，举止优雅从容，神情高贵矜持。
　　处理完了事情，少年回头对他微笑，亲昵还有些羞怯。
　　“卢修斯爸爸。”少年偎依在他身边，“有先生在，爸爸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微皱了眉，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啊，我忘记雷格斯了，他最擅长生命治疗魔法，或许我应该给他写一封信，请他来马尔福庄园做客，不知道会不会打扰他。”
　　“雷格斯？”卢修斯对这个名字有些好奇，他回来马尔福庄园没有几天，纳西莎来不及告诉他很多的事情。
　　“嗯。”德拉科坐在他身边，给他讲述这一年他在霍格沃茨的生活。卢修斯思索着，这个雷格斯听起来真是个了不起的人才。“雷格斯去圣芒戈当治疗师了。”
　　卢修斯思索着儿子传递给他的信息，“这样未免大材小用了。既然如你说，雷格斯是这样优秀的人才，去魔法部发展的空间更大吧。”
　　“这倒是未必。”德拉科和父亲讨论起来，“按照雷格斯的说话，魔法部现在是是非之地，无论是黑魔王的势力，还是邓布利多的凤凰社都盯着那里，而现在魔法部长福吉并不是一个有容人之量的人，福吉太贪恋权力了。反倒是圣芒戈游离在两方势力之外，也没有太多势力的插手，他想要发展更容易。”
　　卢修斯惊讶于儿子敏锐的政治洞察力，看来十一年的阿兹卡班的生活让他的政治触觉也迟钝了。圣芒戈，他们都忽视了那个地方。“邓布利多怎么能够放心他的。”那个少年在学校的表现，简直如50年前的黑魔王一样。
　　“因为他给了邓布利多控制他的把柄，雷格斯很聪明。”德拉科抿唇笑着，一直花头猫头鹰从门口飞进来，落在他胳膊上。他取下猫头鹰左脚上的书信。
　　“谁的信？”
　　“布雷司。”德拉科笑着，看着羊皮纸上熟悉的字母，心里很温暖，“他询问关于爸爸的事。”
　　“沙比尼家的孩子吗？”巫师贵族的这一代人脉，纳西莎和他说过了。纳西莎和露丝交好，从很早就开始了。

　　看着德拉科写好了回信，让猫头鹰带回去，卢修斯接着刚才的话题，有些好奇，当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雷格斯给了邓布利多什么把柄？”邓布利多那只老蜜蜂可不是一般把戏能够糊弄的。
　　“我。”德拉科说了一个字。
　　卢修斯看着微笑的儿子，思考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由衷赞叹，“这样看来，他确实一个心思深沉缜密的人才。”
　　雷格斯让邓布利多看到他和德拉克之间的情谊，只要德拉科在霍格沃茨上学，邓布利多就相当于握着一个可以遥控他的人质，同时他通过这样的方式，让邓布利多不得不看顾德拉科在霍格沃茨的安危，一箭三雕。
　　他们联手演了一场精彩的戏码给邓布利多看。
　　卢修斯倒是想见一见这个被儿子称赞的年轻人了。

　　卢修斯看儿子吩咐马尔福庄园的各项事务，冷静从容，有条不紊。家养小精灵们对他十分恭敬，他的每一项命令都会200%地被执行。他看看身边的妻子，纳西莎解释，“这些事情，德拉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做了，大概五六岁，那段时间我在外面忙着应酬，转过头忽然发现儿子长大了。”纳西莎的目光里面有心疼。
　　在吃晚饭后，德拉科给雷格斯写了一封信，说了自己的情况，询问他最近有没有空闲时间，请他来马尔福庄园来做客，马尔福家的每一个人都期待他的来访。
　　有斯内普配置的魔药，德拉科总算是放心了一些。经过一个下午，他和卢修斯之间已经没有了十一年的隔阂。

　　“卢修斯爸爸。”
　　德拉科从书本里面抬头，有些惊讶，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门口扶住卢修斯。
　　卢修斯失笑，“我没有那么虚弱的，德拉科。”走到桌前，看他刚才读的书，“在看什么？”
　　德拉科穿着淡蓝色的睡袍，手指在空气中挥了一下，另一把椅子移过来，“《权说》，雷格斯推荐我看的，他列了很长一个的书单目录。”
　　卢修斯翻了翻，看着封面上的名字，在巫师界没有听过这个名字，看看时间，并不是这几年新出的著作。
　　“是麻瓜的书，爸爸。”
　　麻瓜的书？卢修斯看看手里的书，又看看儿子，“你在读麻瓜的书，德拉科？”
　　“是的，爸爸。”德拉科不见任何畏缩，眼神清明，“在本质上，麻瓜和巫师没有差别的，爸爸，巫师界已经固步自封太久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将来某一天必将走进死亡之地的。一千年，麻瓜早已经不是弱小的，他们有强大的科技，拥有的力量足以毁灭巫师界千万次。我们从来不主动去了解麻瓜，这是不对的，只有站在比麻瓜更高的地方，才能更好地统领世界。这个高处，要求我们必须了解麻瓜像了解自己一样。……”
　　德拉科虽然了解得还不深，但是雷格斯给他打开了思想的门，一天一天他必定会了解更多。
　　儿子新奇的思想，让卢修斯听所未闻，自小的教育告诉他儿子是错的，巫师是绝对强大的，麻瓜的弱小完全没有办法反抗巫师，但面对儿子纯净的眼，他说不出反驳的话。麻瓜已经这么强大了吗？他们拥有了强大的武器，比魔杖更强大的武器，他们拥有的力量可以摧毁巫师界许多次……

　　大概受的刺激过大，那天卢修斯在德拉科房间没有说什么话。第二天上午，卢修斯正享受和儿子在一起的时光，被人打扰了。庄园门口传来嘈乱的喧闹声。德拉科微微皱起了眉，从树荫下的竹椅上起身，望向庄园门口的方向，一伙巫师风风火火地走进来，没规矩地东张西望，似乎要在庄园里找什么东西。
　　领头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穿着破旧的袍子，身材很瘦，有些秃顶，长着阴沉的鹰钩大鼻子，呼吸很重，如同擂鼓一样。德拉科不认识他们，不知道他们来马尔福庄园的目的。
　　“魔法部的人，他们来搜查禁用的黑魔法物品。”卢修斯解释，这群人来马尔福庄园已经不是第一次，自从他回来马尔福庄园，几乎两三天一次。

　　“多奇，拦住他们。贵族的庄园可不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逛的，少了一两件贵重的东西，难道还要我们像那些没礼貌的巫师一样挣红了脸去要。”德拉科又坐回树荫下的竹椅里面，取了刚在正在读的《古老炼金术和魔法阵的融合》，继续往下看，油滑的音调，精致脸上的假笑，傲慢优雅，标准的马尔福表情。
　　家养小精灵听见他的话，哗啦全都冒出来，拦住那群巫师。
　　卢修斯看看儿子，没有开口，他想看看儿子怎样应付这种事。
　　在家养小精灵的拦阻下，那群巫师寸步难行了，其中有人叫嚷起来，“马尔福，你想干扰魔法部的搜查！如果马尔福庄园没有窝藏黑魔法物品，你没必要这样做。……”
　　德拉科比了一个手势，家养小精灵们让开这边的通道，那群巫师跑过来，看着树荫下的马尔福父子。德拉科看到刚才叫嚷的那人，那是一个年轻人，此刻正涨红了脸，非常愤怒。领头的秃顶巫师一直很阴沉，目光直勾勾的，有些瘆人。
　　“搜查？”德拉科重复这个词语，“你们的搜查令呢？”
　　年轻巫师得意地取出一张羊皮纸递过来。
　　德拉科看着上面义正严词的说辞，嗤笑，“这是福吉的批示，还是有人拿着鸡毛当令箭？只要有人举报就可以搜查一个贵族的庄园，”手指扣着香樟木的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看来有必要教教他们什么叫做巫师界的规矩！”

　　哧——
　　羊皮纸划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于此同时那个年轻巫师惊骇不能置信地瞪大了眼，“你竟然敢——”
　　“如果有人举报，就可以搜查的话，马尔福家有闲置的小精灵，可以天天候在魔法部举报巫师界某些人‘私藏黑魔法物品’，几位觉得如何？”德拉科不理会年轻巫师的表情，端起桌上海苔绿的茶杯，白皙修长的手指，无名指上镶嵌着绿宝石的银色指戒，不疾不徐的语调，从容优雅的举止，表明了一件事，坐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有着悠久家族历史的贵族。
　　中年秃顶巫师阴沉地看着他，“小马尔福先生，你要对抗魔法部的命令吗？”
　　“不，当然不。”德拉科假笑，喝了一口茶，把茶杯轻柔地放在桌子上，“亲爱的这位先生，我想你没有明白我想要表达的意思。我当然不会对抗魔法部的命令，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但是，只要有人举报就来马尔福庄园搜查，也太过轻侮一个古老的巫师贵族了，不是吗？搜查当然是可以的，如果搜出来违禁品，马尔福会为此负责。如果搜不出呢？任由某些人诽谤一个古老的巫师贵族，我不知道魔法部已经堕落到这种程度了。”
　　很久没有人应答。
　　德拉科手里的书翻过一页，“如果搜查不出违禁品的话，你们会把那个恶意的举报人告诉我们吗？亲爱的先生，一个贵族不能忍受这样的侮辱和诽谤，你知道，这关乎尊严与荣耀。”

　　卢修斯看着儿子的表情，几乎忍不住笑意，这孩子轻描淡写地把所有“攻击”挡了回去，他只是微笑着，并没有任何超出贵族的动作，却让这群仗着魔法部这棵大树横行无忌的“执法者”撞了一个灰头土脸。
　　他的儿子如此优秀。这一刻，他突然萌生了“有子万事足”这样的想法。

　　那群巫师最终没有在德拉科手里讨到好，找了个台阶有些灰溜溜地走了，当然走之前不忘丢下狠话。马尔福父子对这种浮于表面的言辞威胁都没有放在心里。有句话说得好啊，会咬人的狗从来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