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属性与灵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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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信本想着慢慢和这两个弱小修士耗着，总能耗到那龟壳支撑不住，露出破绽的时候。可李神都既然逼着他速战速决，那廖信也便只有全力以赴来击破对方了，再顾不得心疼什么宝贝或者底牌，保命要紧。
柯莳本以为那金丹修士当即便要展开更为强势的攻击，却见他召出飞剑，慢悠悠地飞到了这个峡谷结界的最高处，也就是自己二人再攻击不到的地方。
“他要做什么？”柯莳仰头看去，自言自语道。
聂焕抬头看了一眼，揣测道：“若不是要施展威力巨大的道术，那便是要放毒罢。柯莳你这法宝能挡住毒物么？”
柯莳看了看这散着绿光的圆罩，点头道：“寻常毒物或者毒气，应当都能挡住。这法宝本就是木属性的，天然有一些抵抗性。”
聂焕只随意点点头，不再言语，两人一边打坐，一边静观其变。
确实如聂焕所料，廖信飞至上空，而后从纳物袋中取出一壶毒液来，指尖灵力一引，便从那壶口吸出手掌大小一团黑紫液体。这毒液乃是饲养吞灵毒蛊的主料，虽然毒性对于修真者来说只是普普通通，可贵的是它天然带有腐蚀灵气的效用，便是元婴阶的法宝在其中沾染许久，也会被其侵蚀，直到腐烂失效。只是它的腐蚀速度太慢了些，寻常战斗中只能算是鸡肋，远不如拿来喂养毒蛊有用。话又说回来，这鸡肋一般的毒液，炼制起来可是耗时又耗材，十分金贵，若非是为了喂养那能击杀元婴修士的毒蛊，傻子才炼。
廖信将这液体用灵力裹住，悬在空中，又等了片刻，见那监视着的女修并无反应，便放心将这毒液朝谷中抛去。这毒液飞落到半空中，他运决吹出一口丹火，顷刻间，浓紫色的毒雾便将整个峡谷包裹住。廖信坐在上空向下看去，只有隐隐的绿光闪动，别的便再也看不见了。不过他并不担心下面那二人能有什么大动静，毕竟虽然肉眼不可见，但他的灵识仍然时时在谷底探查着，一旦这二人从防御中脱出，他便能动手灭杀。
“这是什么？”铺天盖地的毒雾之下，柯莳只能借着法宝的光看清聂焕而已。不待聂焕回答，她又面色一变，而后道：“这东西在腐蚀法宝。”
聂焕站在光罩边缘，低头仔细看了看那罩子外边的杂草，只见原本青绿的茎叶变得枯黄，并且在慢慢地发黑、腐化。
“毒，”她判断道：“不过并不强烈，只是有些腐蚀效果。”
聂焕又转头问柯莳：“你的法宝大概能撑多久？”
柯莳凝神感应片刻，而后有些不确定：“长则两日，短则一日。”
“你这法宝内，那金丹的神识进不来罢？”聂焕又问道，不等柯莳回答，她便道：“罢了，横竖挡不住她。”这话一落，柯莳便感受到一股极为庞大的神识充斥着整个空间，将外面的一切信息都隔绝开来。
“咦？”九天之上，李神都讶然出声，方才那句话之后，她的神识竟被人隔开了。看来聂焕身上的秘密，倒比她最初设想的要厉害一些。
结界上空，未被毒雾笼罩之处，廖信正以精血为祭，施展一道强大的咒术。说实在的，其实在放出毒雾之后，他便只想等那乌龟壳子慢慢被腐蚀干净，半点多余的力气也不愿消耗。可他又怕那女修觉得自己懈怠避战，只能捏着鼻子将自己的底牌翻出来。这血魂湮灭咒威力奇大，堪比元婴修士一击，代价自然也大——三滴心头血，便要折损二十年修为。准备时间也长，须得大半日。寻常打斗自然用不上这招，这咒术向来是用来埋伏人的阴招。他从前也只施展过一回。
廖信这头准备着杀招，聂焕与柯莳也在浓雾之下商讨如何对付这个金丹散修。
“柯莳，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莫要探究来源，只记住便好。”聂焕盘腿而坐，与柯莳面对着面。
柯莳闻言先是一怔，而后道：“便是你从前，我也未曾探究过的。”
聂焕听她这样说，只沉默片刻，继而解释道：“此言非是对你生疑，只是，只是有些东西不知道，反而是好事......”
柯莳应道：“你既然这样讲，那我不问。你要说什么？”
“只是一些与灵力有关的东西罢了。也罢，本也不是惊世骇俗的事，只是这理论罕见而已。”聂焕便道：“你可知晓以寻常筑基修士所用的凝水箭而言，击破金丹修士的身外灵气要多少次？”
所谓凝水箭，乃是筑基修士们常用的基础攻击招式，耗灵较少，其威力若以凡人界的武器衡量，大约与床子弩相当，可以洞穿炼气和筑基修士的□□防御。
柯莳确实不晓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摇头说不知，然后她便听到聂焕报了个数量：“接连不断地攻击同一个点，需要一千三百七十三次。以你筑基三阶的修为，差不多也就只能释放这么多凝水箭。”
柯莳道：“以一次释放五十道凝水箭计算，我最多能释放三十二次。”
聂焕颔首赞许道：“倒是不错，不过若是全部攻击一点呢？”
“这、我确实控制不了......”柯莳面露难色。
不过聂焕本也没指望她能做到这种事情，只伸出手来，运起灵力，手上微蓝的灵光闪动，便有一颗半掌大的浑圆的水球在掌上悬浮。
“这是凝水决做出的水球。”她将手伸到柯莳面前，而后将这水球缓慢地压缩，最后变得只有尾指大小，继续道：“这水滴与方才那水球消耗的灵气是同样多的。”
说完，她将那水滴朝地上一甩，这地上便出现一个尾指大的，不知多深的孔来。聂焕继续道：“倘若是方才那水球，是决计钻不出来这么深的孔的。”
聂焕便也不再买关子，解释道：“倘若你能将全身灵力汇集于一点，破开他的护体灵气并非不可能。从前郑师叔说，炼气、筑基与金丹都是下阶，除了灵气都是靠吸取外界进行储存之外，另一点判定依据乃是这三者的肉/体实际上都很脆弱。金丹稍好些，也不过是凡铁难以损伤的程度，对修士而言，倘若金丹修者没有那层护体灵气，我们可以轻而易举重创他们。”
柯莳学着她的样子，掌中聚起一颗不断对外射出分支，并且劈啪作响的雷球，不同于水系的法决，雷属性的法决是十分难以成型的。柯莳光是将它聚成团状已经费了颇多心神，要缩到尾指大小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柯莳最擅长的也就是使用雷灵气了。
聂焕见状只是摇头，然后提点道：“柯莳，错了，不是压缩法术，而是灵力。”
“灵力？”柯莳抬眼看她。
聂焕又讲解道：“水球可以压缩，灵气自然也可以压缩。上品灵石与下品灵石乃是一个规制的大小。”她掌中散出一蓬无形但泛着微光的灵气，柯莳见她闭眼片刻，掌中那团四散的灵气便也凝成尾指大小，好似一颗浅蓝的丹药。
“柯莳，你认为凝水箭伤人是靠的什么呢？是水吗？”
“是灵力。”柯莳看着她手中那颗灵力珠子回答道。
聂焕颔首道：“正是如此。”她将那灵气散去，便道：“寻常修士只将带有属性的法决与纯粹的灵气混为一谈，只要能用便无所谓区别。但属性是属性，灵气是灵气。就好比你常用的雷灵气，是分为两部分的，雷属性，与灵气。”
“那么属性究竟是什么？”柯莳问道。
“好问题，”聂焕拍手，然后回答道：“所谓属性，乃是天地万物的特质，可以是外在的，比如颜色，形状，也可以是内在的，比如坚硬或是柔软。而灵气，则是一种通过修炼，可以吸引提取的能量。”
“我们吸取天地间的能量，通过灵根转化为己身的灵气。而在这个过程中，由于人本身的灵根具有属性，在将灵气从灵根中过滤的这个过程中，纯粹的灵气便被附上了属性。不过只要修者的神识敏锐强大，是可以将附在上面的属性与灵气分离的。纯粹的灵气比带有属性的更容易操控。就好比剑诀中使用的灵气，比法决中更好操纵，是一个道理。”
“那么人的灵根为什么会自然有属性呢？”柯莳又问。
聂焕答道：“因为人生在天地间，吃穿住行皆离不开自然。食物是地上生的，雨水是天上降的，经年累月，沾染上也说不定，这是一种说法。还有另一派的观点则认为，人的属性乃是与性格相通的，当性格之中存在着某种可以与自然之物对应的特性，便可产生对应的灵根。这种特性更像是内在的，好比说修界通常认为火灵根的人性格暴烈，而水灵根的人个性柔和。从前人们皆以为是灵根影响性格，不过后面有修者指出，或许正是这些人性格中暴烈的部分蕴含了火的真意，才会产生出火灵根来。”
“这里的意，便是属性或者特质。”
聂焕话音刚落，柯莳又追问道：“那么这里的意，和符意、剑意，是一个东西吗？”
“确实如此，所谓符意、剑意，便是修者领悟了万物之中的某种特性，进而通过灵力模拟，将这种特质赋予到道术中。在一定程度上，修者能够展现出某种自然之物，譬如五行，譬如风雷的一部分特征，运用这部分特征来加强灵力的威力。一般说来，附加的属性本身并不比纯粹的灵力更强，不过也有些修者领悟了格外强大的特性，光凭其意，便可杀人。”一言既毕，聂焕又对柯莳道：“你再聚一团雷光出来。”
柯莳照做，掌中凝出一团闪耀轰鸣的亮紫色光团，然后她便见着聂焕伸出手，自下拖住她的手背。难以形容聂焕在那一瞬间通过神识传来了什么，只能说是一道意。柯莳凝神屏息，感觉到掌中的雷光，某一部分被剥离并且消弭于无形，而后聂焕的神识朝其中注入了一道意。柯莳瞪大眼睛，见着那一团雷光仍然闪耀，仍然劈啪作响，但它的外形变成了一团规则的圆，如同一颗水珠。
“这是水的意，水的形状的特质。一样事物或许有千百特质，端看你如何去领悟。”聂焕手中又凝起一团灵力，微微泛光。她将这灵力汇成一口大小的珠子，递到柯莳面前：“尝尝。”
柯莳闻言舔了舔，那灵力如水一般化开，微微回甜，清冽如山泉。
“对于灵力的运用，可以抛开属性，也可以赋予属性，还可以只取一部分属性。你看这灵力，看起来只是灵气，但它包含了一部分水的特性，你甚至可以饮用。”
“这与我们的计划，有何关系？”柯莳这才回过神来，自己二人还在困境之中。
聂焕笑道：“自然有关系，你需要将全身灵力压缩为极小的一点，确保瞬时的能量能够击穿那金丹浑身防御中的一点。但是这还不够，击开防御，便是将他击穿，这一点也太小，杀不了他。你还要在灵力之中赋予一部分雷的特性，麻痹以及爆裂，这才能使他瞬间失去再战的能力。”
“我懂了。”柯莳认真看着她，又问道：“不过我们需要时机，他想不到我会御剑。所以我想先使用五雷剑阵吸引他的注意，而后跟上束缚的符咒与阵法，再进行突袭。”
“还不够，”聂焕下意识摩挲了一下剑柄，而后道：“我来吸引他的注意力，你的剑阵作为佯攻的佯攻。待我拖住他，你来击破他的护体灵气，造成杀伤。”
“你要怎么做？”柯莳有些惊讶。
“你把我寄存的浮空木剑给我一些，我先接近他，然后吸引注意力。”聂焕道。
“所以你要怎么吸引？”柯莳继续问。
聂焕只道：“我自然有办法，只是你一定看好，莫要错过时机，只此一次。”
柯莳微微皱眉。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属性与灵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