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水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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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新弟子们的大致入门流程都已结束，宗门考虑到他们还需要进行课业选择，任务领取，适应新环境等一系列琐碎事务，因此将正式授业放在了下月初。聂焕与柯莳二人先花了三天的时间，将隔壁那栋宅子彻底清扫一番之后，去结算了任务所得。两人各分了一块灵石之后，将剩下那块存起来，待到之后再分。接着便一人揣着块灵石，又带了些金银铜板往那大殿前的广场而去。
今日广场也是十分的热闹，由于新入了弟子的缘故，师兄师姐们摆摊的热情更加高涨。法器丹药一类的暂且不提，日用物什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倒也叫人眼花缭乱。
“我们得买个锅子，还有烧水壶。”聂焕道，她看了看手里写的清单，一人再要买一床褥子不提，沐浴洗脸用的棉布帕子，在完成试炼之后也该换新了。
柯莳点点头，十分赞同，这几日天天从弟子峰打饭，路途遥远不说，带回住处时，饭菜早就冷了。她二人又不想在弟子峰堂食，新弟子老弟子们挤作一团，吵吵闹闹的，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有。
“可如果我们要自己做饭，那菜和肉哪里来？”柯莳突然问道：“难道还是要去打猎么？我看云归崖没有多少活物。”
聂焕也有点犯难，她只道：“菜我倒是会种，至于肉......”云归崖的景致，种菜就已经十分不合适了，要是搞得满山鸡飞狗跳的，自己这两个人不也太粗蛮了些？
“先看看有什么吧。”她最后只能这样说。
两人进了广场，烧水壶倒是容易寻，这山中寒冷，受不惯的新弟子们总会备些热水喝着。广场正中央，今日架起一座两丈长宽的布棚子，好些新弟子在那处逛着。柯莳上前一看，正是几个师姐师兄在摆摊卖锅碗瓢盆。
她们二人走近，看见几个新弟子选了东西又退回去，只讪讪地收着荷包走了，想来价格不便宜。见到两人上前，那位负责招客的精干师姐又看了眼柯莳的佩剑，便热情起来：“新弟子第一次买货，打七折，来看看吗？锅碗瓢盆一应俱全，还有新出的灵力热水壶。不用柴火不用灶，输入灵力就能烧。”
“真的吗？”柯莳何曾见过这种东西，当即就让这师姐拿出来演示一番。她于是见那师姐拿出一个直径约有六寸的小水壶，往里面舀了一盅将将化开的雪水，接着盖上盖子，然后握住把手输入灵气。只见这铁壶上随着灵力输入泛起金色的阵文，半刻钟不到，壶中的水就发出“咕嘟嘟”的翻腾之声，壶口也直冲冲地吹出雾气，显然水已经开了。
柯莳第一次见到灵气的妙用，恨不得为这水壶鼓掌，她一直以为灵力也就能打打架飞飞天呢。
“这位师姐，这个水壶多少钱啊？”她问道。
“两块灵石。”那位师姐见她意动，开出了一个颇为高昂的价格。
饶是柯莳再怎么兴奋，也被这冷水一下子浇透了。她愣在原地，这个小小的水壶居然快抵得上她们打扫三天屋子的劳力付出。
聂焕这时候上前问道：“师姐，这壶我能看看吗？”
见她们两人犹豫起来，这位师姐也觉得自己好像宰得太狠了。她将壶递过去，也不担心这二人拿了就跑，只希望她们不要被吓得太狠，稍稍砍砍价，自己也就能将这水壶卖出去。
聂焕将这水壶拎在手中，翻转过来仔细瞧了瞧。一个老式的环灵阵，阵法的绘画材料是常见的炎砂，成本低得可怜。
她将东西还回去，又指了指旁边那一兜所谓的“新弟子礼包”问道：“师姐，这一堆多少钱？”这礼包倒算得上是一应俱全——锅碗瓢盆加个水壶，统统都是普通材质。
看样子两个灵石的大生意没了，也是，新弟子哪里能随手掏出两块灵石呢？那位师姐只丧气道：“十两金子，统统带走。”
这山中并非只有灵石交易，金银铜板实际上都是能用的。因着弟子们并非是从不出山，偶尔要出门游历时，还得拿灵石去找同伴兑换凡间的金银。不过金银在此处自然没有凡间那么稀罕，十两黄金买些锅碗瓢盆，在凡人间是大大的不划算，而在此处也不过是寻常价格了。
聂焕又开口道：“方才师姐说，新弟子初次购买打七折，所以这些......”
那位师姐叹了口气，递出那个大篮子，然后道：“五两吧，交个朋友。”
聂焕于是把钱放在桌上，接过这篮子道了一声谢，便拉着柯莳走了。
“那个水壶不可以讲讲价么？我们回去还得搭个灶台吗？”柯莳扯了扯她的衣袖问道。
“没有必要，太贵了些。”聂焕答道，然后说：“我们看看有没有卖阵法材料的地方罢。”
“买那些做甚？”柯莳问。
“你忘了我们选了阵法初阶？”
“哦。”
阵法材料，自然也是有的，还是熟人。那位卖多眼鱼的师兄，今日正在花坛底下的林荫处摆了个地摊。柯莳瞧见他时，还特意看了那条多眼鱼在不在，看见他没带那鱼出来，不由得松了口气。
“早啊！”那正盘腿坐在地上看书的师兄也发现了她们，主动打起招呼来，笑出一口灿烂的白牙。
“师兄早。”柯莳觉得这人友善亲近，自然也回了一声招呼。聂焕只点点头，他也不介意。
见这二人直直朝自己摊位走来，而后站定，冯道周问道：“师妹们是来买阵法材料的吗？”
柯莳和聂焕点头。他又道：“我记得新弟子头年是不用修这法门的，你二人是？”
“我们多修了几门。”柯莳答道。
冯道周点头，也没再多问，他伸手在摊子上捡出几样东西来，然后介绍道：“刻刀，青泥盘，填阵用的赤明砂。测算方位的轮/盘，阵旗。哦，阵旗你们还用不上。这几样是新弟子必备。”
柯莳听得有点懵，下意识地看向聂焕。聂焕便问道：“不知这些东西，价值几何啊？”
“一块灵石一套。”他说着，用食指掐了掐拇指指节处比划道：“比宗门发下来的阵法材料稍微贵一点点，不过品质自然要高出它们一截。”冯道周又将拇指与食指分开，比了个一截的意思。
一块灵石，算不得贵，不过聂焕作踌躇状：“师兄，能不能便宜些？”
冯道周笑着摇头：“一分价钱一分货，你看这些材料都是我亲手制的，连青泥都是我自己去采的，不能再便宜了。”
“说来不怕师兄笑话，我们身上一共才两块灵石。方才路过一位师姐的摊位，她在售卖能够用灵力烧水的壶，其实我们很是心动的。倘若我们买了这阵法材料，那壶......”
见聂焕作此发言，柯莳趁势帮腔道：“我看我们还是把这些锅碗瓢盆退了，去买那不用柴的水壶吧。”
“哎呀师妹，你们都有这些材料了，还去买什么壶？”冯道周急忙说道：“不就是个环灵阵吗？我这里是有材料的。”
他从背后的箱子里掏出一盒明黄的颜料来，然后介绍道：“这是炎砂，常见于南洲的火山边上，用这个填充环灵阵，便能将灵气转化为火属性的热力。”
“可我们不会画那什么环灵阵啊......”柯莳已然明白了聂焕的意思。
冯道周闻言，便伸手道：“你们把水壶给我，我在上面画个阵。你们回去之后，用灵气灌注刻刀，将这阵法刻在水壶上，再抹上炎砂，这壶就能用了。”
“还有锅。”柯莳补充道。
“对，还有锅。”聂焕也点头道。
冯道周这时如何不晓得她俩乃是故意这样说的，只捂脸苦笑道：“锅就锅吧......”
就这样，她们花了两块灵石，买了两套阵法材料，又得了能用灵气烧煮的锅和壶，冯道周还搭上了一盒炎砂。采购了一些其他的日用之后，她们二人又在下午返回了云归崖。
聂焕与柯莳将大包小包的东西安置完之后，泡在温泉中商议道：“我们还是应当有个厨房，总不能在露天院子里炒菜。”
柯莳问道：“那要在何处修建呢？”
“找个有活水的地方吧，炒菜烧饭，洗碗洗筷都需要水。”聂焕道。
“我记得炼器房是有水的，我前天打扫的时候，那边有条干涸的水渠。”她顿了顿道：“我绕到水渠后面看了看，应当是引下来的山泉。现在被人堵住了，改了道。”
聂焕道：“那应当是引来淬火的。明日我们去看看，倘若真有干净的山泉，那我们疏通一下，在炼器房的院子里搭个偏屋做厨房。”
柯莳刚想点头，又不觉心虚，只左右瞧瞧，然后道：“会不会不大好？这屋子建个厨房......”
聂焕沉吟片刻，然后道：“不然我们明日先去弟子峰问问管事师叔？”
次日一早，找到那炼器房背后的水流源头之后，她们两人果然去了弟子峰请示那位管事。可管事区区一个金丹修士，怎么敢拿师叔李神都的院子的主意？但这二人住在云归崖，又着实不便，她只得禀报了掌门。
“修，怎么不修？”李寻源摸着胡子道：“就她李神都金贵？新弟子才是我宗将来的依靠，不像她个不着家的，外出几十年也不带个消息回来......”之后便又是一通抱怨。
管事自然不敢真按掌门说的，将李神都的炼器房直接改成厨房。他们师兄妹神仙斗法，没奈得自己这个小鬼遭殃。她取了个巧，差人在那炼器房的院墙上开了个小门，将厨房修在小门旁。流水也走外面过，并不影响炼器房的整洁。倘使某日李师叔回来了，见着这厨房不满意，又着人封了小门，拆了偏屋便是。而这两个新弟子，也不必做完饭之后，从外绕路回屋。
这样一来，这间侧院是要什么有什么了，若不是之后便要上课。聂、柯二人除了在附近开辟的菜地里收拾青菜，简直懒得出门。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水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