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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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辛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反驳的话语，但最终没有说出口，她只是应道：“我会的。”
为了工作。
路辛对于林木传媒要制作这部影片其实有很多疑问，毕竟无论是综艺还是电视剧都要比电影来钱快，风险小，她只能将之看作是一次伟大的尝试，而正好，顾芸喜欢与他们一起冒险。
顾芸最后将文件发给路辛，让她负责接下来的对接工作。
顾芸回到办公室，回想起几天前林凯西给自己的一通电话。
林凯西问道：“喂，有没有兴趣投资部片子？”
顾芸：“没有。”
林凯西说：“顾总，我现在是以林木传媒经理身份与您说话，不要将私人情感带入正常工作。”
顾芸问道：“我们之间有什么私人情感？”
林凯西：“真是翻脸不认人。不过这样也好，我希望你可以认真考虑我的提议。”
顾芸：“我不会将钱放在这种风险大收益小的事情上。”
林凯西：“不要这么斩钉截铁。本子是改编的小说，导演虽然是个新人，但我看过他的履历，在校期间获奖无数，新人最有创造力不是吗。所以……”
顾芸打断道：“所以他找了你当制片，现在你在拉投资，所以将电话打给了我。”
林凯西：“所以我想试试，电影还有没有出路。”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
顾芸：“……”
顾芸：“这是件毫无意义的事情，你想用一部片子改变整个市场？”
林凯西：“给自己个交代吧，我们学电影的，只想拥有一部自己制作的影片。”
“对我有什么好处？”顾芸问。
“好处就是，一旦成功，股票的收益将是无可估量的。”
顾芸犹豫了半晌，问道：“把握有多少？”
林凯西笑：“我不会轻易给旧情人打电话。”
“别胡说。”顾芸沉声道：“算了，那就试试。”
她收回思绪，目光落在办公桌上的合照上，光线透过窗散射在白色理石相框上，氲开了彩虹色的光晕。
这是路辛出事后，她第一次仔细端详这张合照。
是高中的时候路辛开完运动会，顾芸奉命去接她，而那天下着蒙蒙细雨，顾芸因为工作有些焦头烂额，但她还是在路过花店时停了下来，站在门口犹豫了半晌，最终走进了花店，给路辛买了一束黑色玫瑰。
黑色玫瑰，忠诚，热烈，温柔真心，且独一无二。
她当时不知道这么多，只是觉得黑色玫瑰在一众五彩斑斓的花中十分显眼，这让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路辛。
于是这张合照里，路辛捧着一束黑色玫瑰，笑得灿烂。
她记得路辛对她说：“没关系的姐，别太累了，看你黑眼圈，能不能好好休息，今晚早点睡啊。”
顾芸第一次听到别人对她说“没关系”，哪怕工作没做好也没关系，有失误也没关系，遇到瓶颈也没关系，顾芸似乎在那一刻整个人瞬间放松了下来，在那个下午，她打算放过这个可怜的自己。
顾芸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玻璃框中路辛的脸，轻声道：“笨蛋。”
确认投资后影片开始前期准备工作，剧本的改编，监制对演员的确定，主创团队进行前期的剧本围读，从而使得演员更好理解角色，也可以根据演员进行剧本的进一步修改。
电影前期制作，导演的最重要工作是绘制分镜头表，每个镜头的时长，内容，运镜等都要设定好，之后的拍摄中，全剧组的工作人员都按照这份分镜头表进行工作。
过几天后恋综开机，路辛要一边对接电影制片相关工作，一边准备恋综的拍摄。
第一次见面是在郊外的小屋，而第一次见面最重要的，就是第一印象。
路辛陷入苦恼。
她突然发现，自己没有一件非常满意的衣服。
考虑到最近的温度，自己需要一件既保暖又正式还不失优雅的衣服，她思考了一下，最终决定穿一席黑色连衣裙，搭配一件白色貂绒外套。
她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中午十一点半，是午休时间。
路辛将桌面上的文件整理好，准备去公司附近的商场买条连衣裙，白色貂绒外套之前的路辛是有的，路辛打算能省一点是一点。
她交代了秘书几句，走出办公室，发现职员们都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什么事情。
路辛喜欢凑热闹的本能引导着她走近人群。
“这么长时间，她是去哪了？”
“不知道啊……据我所知，她从来没有旷工过……”
“回来，回来就好，应该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声音越来越小，路辛便凑得越来越近，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她的存在。
一行人相互使了眼色，对路辛问了声好，便快速向四周散去。
路辛听得云里雾里，直到所有人都离开去吃饭，只有一个人还在工位上坐着。
这个位置……路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她看向那个位置。
李莉也在看着她。
视线交错的刹那，李莉迅速低下头去，有点畏惧路辛的目光。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路辛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相比怨恨，她其实更想知道李莉为什么会对自己产生这样的情感。
路辛的手搭在工位的玻璃隔板上，微微用力，指尖被挤压成白色，她张了张嘴，道：“回来了。”
李莉没有回答，仍是低着头回避路辛的目光。
空气中突然多了一丝草本的幽香气息，伴随着越来越浓的味道，路辛已经知道身后的来人。
顾芸皱眉看着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沉声道：“干什么呢？”
路辛松开手，回过头，随口说道：“没事，打算去吃饭。”
“嗯。”顾芸一直没有看李莉，说道：“一起去。”
“不用了。”
顾芸一顿，问道：“怎么？”
路辛回答道：“我还有其他事情，就不和您一起吃饭了。”
顾芸：“不耽误，什么事？”
路辛眯了眯眼：“顾总，您好像对我的私人生活很感兴趣。”
顾芸被噎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好看，语气加重道：“不是说会尽力了解我？”
路辛没想到上午开会随口的一句话，居然会被当成现在的筹码，顾芸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每个字都必须发挥出它的利用价值。
路辛没有回答她，只是笑了笑，微微偏头用余光看了一眼李莉，发现她仍低着头，不知在忙什么。
她稍微侧身，向前迈了一步，顾芸却立刻跟着她的步伐，挡住了她的去路。
路辛看着眼前的顾芸，无奈道：“那走吧。”
路辛眼睁睁地看着顾芸路过了距离最近的商场，在路上柜姐都是经过专业训练千挑万选出来的，卖出去一件商品，就有一份数额不错的提成，于是全部打扮精致，站在柜台前，不敢怠慢。
路辛几乎是跟着顾芸走，等回过神来，她已经站在了专柜里，眼前是笑得灿烂的柜姐，衣服的品牌她只在时尚杂志上看到过，店内装饰华丽，一看便价格不菲。
顾芸陷进沙发里，抬眼瞥了眼柜姐，说道：“秋冬新品，走一下。”
“好的顾总，您稍等，我安排一下。”
路辛打断顾芸，说道：“顾总，我只是想来买一条普通裙子。”
顾芸奇怪地看着她：“裙子？”
路辛尴尬一笑，耐心地解释道：“普通的黑色连衣裙。”她刻意将普通两个字咬地很重，像是在引起顾芸的注意。
顾芸“嗯”了一声，偏头对柜姐说道：“听到了吗？”
柜姐点了点头，笑道：“好的顾总，但夏装需要调货，我先给您看一下款式。”说完，拿出了平板电脑摆在路辛面前，说道：“您请。”
路辛有些眼花缭乱，不仅是裙子的款式多，更是每条裙子下面的价格。
像是一串串排队的毛毛虫，让她有些头疼。
本来没有这么多事情，自己只要去普通商场买一条普通裙子就好，这个普通定义了很多东西，款式普通，价格普通，甚至如果不是因为时间紧，她完全可以网购一条普通的黑色长裙，总之不是自己眼前的这些价格不菲的艺术品。
于是路辛突然玩心大发，她点了所有的款式，对柜姐说：“这些，全要。”
柜姐瞬间喜上眉梢，看向顾芸。
顾芸却没什么反应，一只手撑在沙发上，露出精致的腕骨，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甚至连目光，都不曾从路辛的侧脸上离开半点。
“嗯，听她的。”顾芸说道。
路辛感觉自己口腔内有两颗牙隐隐作痛，她不是替顾芸心疼钱，而是她太了解顾芸的商人本质，如果她真的收下了这些裙子，那么这就是她日后最大把柄，顾芸可以在任何时间以给她要钱的方式拿捏她。
所以，这些裙子，她不能要，一条都不能要。
路辛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道：“顾总，我觉得……”
顾芸打断她：“自愿赠与。”
路辛一顿。
顾芸好笑地看着她，说道：“我还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那这些裙子……”
“买。”
路辛觉得，这是她认识这么久以来，顾芸说的最好听的一句话，哪怕只有一个字。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