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兮》闲花语絮

3、为避亲事初逃离

　　夜黑风高，月光如水，两个身影出现在莫御山庄门前。
　　“殇儿，今晚的事千万别忘记，不要被大哥知道了。你先回你的流心小筑，记住小声点。”只见一青衣男子对着那个背影轻声道。于是两个身影“嗖”地一声飞进了莫御山庄，两个人似小偷一般点着脚尖，缩手缩脚。
　　突然，一个声音从耳边响起，“你们这里要到哪去啊？”两个人心中俱是咯噔一下，顿时整个大院灯火通明，莫灏就立于庭院中央。
　　“呵呵，大哥.”莫景天虚心的笑笑。而莫景殇只是把头埋得低低的好不容易挤出两个字，“大哥”。
　　“呵！不识得我这个大哥啊，这么晚两个人偷偷摸摸又是去哪里逍遥了。”莫灏目光直逼两个人。
　　“殇儿，把头抬起来，再低下去恐怕就要碰到地了。”
　　无奈，莫景殇轻轻抬起来，僵硬地笑笑。当莫灏目光触及到莫景殇眼中的紫光时，脸色一板，正色道：“你们两个人跟我去祠堂。”

　　“吱呀”一声，门开了，这是一间很大的房间，里面立着一尊尊牌位。

　　莫灏站在牌位前转向对身后的莫景天道：“二弟！你明知道生前父亲对你说过什么吧，身为哥哥，怎么能带坏自己妹妹，你风流也是常事，我不想多管你什么，只是事关殇儿，你知道这很严重，好了你下去吧，好好反省反省。”
　　莫景殇一直低着头，听到大哥如此严厉责备景哥哥，心知免不了一顿狠批，“吱呀”一声门又开了一脚迈出门槛，又转身看了莫景殇一眼，轻叹一口气，便毅然离去。

　　空气就像结了冰一般。

　　莫景殇低头无语，而莫灏也一言不发，只见那香一柱一柱烧完。像过了一个世纪，烛光摇曳，莫灏终于开口：“殇儿。”

　　莫景殇抬头看着自家哥哥，看到哥哥并没有像她想像那样像二哥那样直截了当的责骂自己，而是在一旁顾自叹气。

　　凝视着大哥，他英俊的面庞上，不苟言笑，棱角分明的脸上不再有平常一贯温和宠溺的笑容。高来的发冠更加为他平添了威严的气息。“大哥哥.”
　　莫灏看向妹妹已黑白分明的双眼，平了平气继续开口说道：“哥哥明白你会觉得心里委屈，可是我们这样做只是为了保护你。爹爹让我好好照顾你，我就不能让你受到任何损伤。”
　　“大哥哥，我明白的。”

　　“殇儿，”莫灏欲言又止，顺手抚过妹妹一头青丝，随后注视着她。

　　她眼中隐隐闪着泪，哭泣道：“可是为什么，不能让我出去，就连府上的小丫头，每月都可以出去，而我就不行。小时候，我只能听别人讲外面的世界，当我问你们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时，你们总是说长大后就带我出去，可是我都已经够大了，你们却依旧是如此。”莫灏哽了硬心肠，对着她厉声道：“跪下！我以为你会明白，我的苦心，可是为什么你依旧如此任性，”说着，声音开始颤抖，“殇儿啊！你已经不小了。”
　　莫灏边说边握掌成拳，本想去看那纤细瘦弱的身影，只听到啪嗒，啪嗒，莫景殇的眼泪从眼眶中涌出，疑惑地看向哥哥。

　　他有那么一时晃神，那眼神中的委屈，疑惑地让他痛心。

　　莫景殇拼命的摇着头，她不明白一向宽容的大哥哥，今天竟然如此强词夺理，难道真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刹那间，漆黑的眼眸转向紫色的瞳孔，泛着淡淡的紫色的光晕。莫景殇缓缓地站起来对着莫灏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她的疯狂，他都看在眼里，一阵心痛。

　　莫景殇却突然起身极其平静地走出门槛，头也不回。
　　只剩下莫灏一个人留在祠堂，空气冰凉，月光洒进房间。

　　莫灏看着离去的妹妹，傻傻愣在那里。

　　“呵呵.呵呵.”只听到几声极其痛苦的笑声。莫灏向后退几步，跌进椅子里。

　　一幕幕往事从脑中闪过，第一次听到殇儿叫大哥哥时的欣喜，几时三兄妹嬉笑玩闹的场景，自己抱着殇儿数星星时，殇儿甜甜地笑。

　　第一次殇儿偷跑出去，自己替她挨打时的情景，以及刚才殇儿的疯狂。

　　心头顿时涌过阵阵心酸，若没有什么特殊，父亲是不会下这样的规定的，殇儿啊！

　　这样做只是因为太爱你，不让你受伤害，我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千叮万嘱千万不能让外人看到你紫色的双眸。但我明白这一定对你不利，也正是这样父亲宁愿丧命地也要为你找到那半颗药让你眼睛完全变黑，既然你这么渴望外面的世界，大哥会让你如愿以偿的，现在却还不是时候啊。
　　莫景天焦急地站在流心小苑门口踱来踱去，直到一抹纤细的身影映入眼帘，莫景天欣喜地向那抹身影走去。

　　“殇儿，没事吧?”莫景天看着眼前的人儿，夜色幽幽，衬的那紫色的瞳孔犹如发着亮光的辰星，然而，这深深的眼眸中，却散尽是了平日里的欢喜雀跃，月色映照之下，更添了几分忧郁。不禁看的莫景天心头一惊。

　　这样的夜。这样的月，却不是这样的人，莫景天恼怒自己为什么要带妹妹出去，他看着莫景殇，感觉有些心痛，此刻的她，就犹如一个随时便会破碎的瓷娃娃。
　　他后悔地上前，心中也充满几丝忧愁，月影摇曳，将他们修长的身子拉地更长，青衫的他过去摇着他的双肩，“殇儿，你说句话好吗？大哥也是爱之切，才会责之深的，早知道我本不该带你出来，以为可以让你开心点，却不想你会弄得如此难过。”
　　突然，她双手紧抱着莫景天：“景哥哥，呜呜.”听到这一声，莫景天有些放下心来，唤笙儿出来，把莫景殇带回房间。

　　一丝清凉的夜风吹过，仿佛是吹进了少女的梦中，哭累了的莫景殇，已甜甜地睡过去了。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少女的心情也已达好，坐于铜镜前让笙儿给她简单的冠了个俏皮的髻。她告诉自己实在不应该为昨夜的小事难过，大哥也是为她好，她还对他凶，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有了小小的歉意，随即转到橱柜里挑出一件素衣，看着镜中的自己，她满意的笑了笑，准备向莫灏道个歉。
　　走向通往莫灏书房的小径上，思忖着见了面该先说什么话，突然有两个女声在附近响起，“你听说了没，今天礼部尚书的独子刘公子来向莫庄主提亲。看来我们三小姐要嫁人了。”
　　“女子大了便就是这般宿命，；连小姐也是免不了俗的。”
　　“就是。。。”
　　“不过据说那刘公子长的很是俊美，那我们小姐也不吃亏啊，郎才女貌。”
　　清脆的女声仍在继续，当那两个侍女走过她身边看了她一眼后，问了声好还嬉笑着看了她一眼便走开了。他们后来说了什么莫景殇什么也没听进去，她的脸早已变得惨白。她机械地向前走着，她不能相信她大哥哥会舍得把他就这么嫁了，她要亲自去问他。
　　待走到莫灏书房门口，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可她又担心那是事实，她在门口徘徊了片刻，真到听到书房里传出了谈话声，她惴惴不安得贴进门，只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传出：“我代表我家公子此次前来向莫庄主提亲，希望得到莫庄主成全。公子承诺，愿今生今世只得莫小姐一人为妻，好生待她。”

　　心跳莫名的紧了紧，只有万念俱灰。她觉得耳边一片嗡嗡之声，思考也仿佛停止了，回想起昨夜与莫灏的那场对话。

　　“殇儿，你已经不小了……”

　　“不小了，原来是这个意思，还说会让我如愿以偿。”莫景殇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凝固了，她苦苦地笑，转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骄阳当空照着，只是如此的耀眼，然而她只觉得这光线刺痛了她的眼睛。她还不想嫁人，想起以前照顾过她的李妈和她说过，嫁出去的人如同泼出去的水，从此便是夫家的人了，只有永远陪在那人身边，直到在高高的圆墙内死去，李妈还说这便是女人的命。她才不相信命，她才16岁，那么久的岁月，她怎么能嫁人呢。
　　她担心这一切事很快就会发生，于是她决定出逃。她要去江湖上好好闯荡一番。当天夜里，她收拾好包袱等笙儿熄了灯去睡觉后，她用轻功翻出了那一面再熟悉不过的墙，无比留恋地回头看了一眼，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狠下心来毅然转身，只留下坚决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