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22-除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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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除夕福利番外：反差萌
Written by 江汐润
出场顺序：
《分手后我和前男友官宣了》陆景司×薛曼宁
《放学你别跑》许潇×应琳
《猫咪向前进》谈时墨×郑晴寒
《嫁给爱情是什么体验》简升×徐瑶
《小狼狗修炼日记》关越×姜欣
《亲爱的北极星》谈致北×方舒雁
★
薛曼宁终于去拍爆米花商业片了。
网友们喜大普奔！
明明是一个持靓行凶靠脸杀人的明艳挂女星，天生适合在红毯上艳压群芳，搅动热搜半边风云，结果偏偏在演戏上很有事业追求，这几年净挑有挑战的角色演，在电影里一部比一部灰头土脸，身上几乎都不会出现亮色。
上部主旋律片更过分，地震题材的电影，大半时间都被埋在土里，洗干净的正脸都没露几个，简直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的凄惨水平。
苍天呐！很多她的路人粉看电影时都没发现她，出来时看到剧照简直痛苦面具。
大家这时候就不由怀念起她还是腥风血雨的偶像剧流量小花的时候了，虽然常年被批评演技感人，但起码赏心悦目啊，好看的脸是社会共有财富，总藏着掖着算怎么回事？虽然知道演员有演技追求是好事，但大家还是十分唏嘘感叹，都觉得她的持靓行凶之路完全是被她的事业心耽误了。
怎么说呢？多少有种悔叫夫君觅封侯的感觉吧。
网友们怎么议论，薛曼宁是完全不管的。怎么的呢，她爸专程给她开的恒远娱乐难道是摆设吗，她就是有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底气，放肆追梦，不服憋着。
不过她倒也不是真的排斥拍商业片，非要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彰显演技，主要是之前也没碰到什么太合适的商业片剧本，当个花瓶的角色实在没什么意思。
这不，这次她看到有趣的剧本和人设，二话不说也就接了。电影里的人设粗略地说起来，倒也平平无奇，就是普普通通的不学无术混子校霸和品学兼优模范班长，仿佛是言情小说的标准配置。
不过特别就特别在，这是一部搞笑片，校霸是家境优渥的叛逆少年，和家里置气非要出来混社会带小弟；班长看似乖乖女，言行举止都符合高中生行为规范，实际上家里却是祖传的催债世家，家学渊源颇有些混不吝，信服拳头底下出真理。女主觉得他们都太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了，正在规整全家以后都好好工作天天向上，坚决做遵纪守法的文明催债人。
在文明催债的过程中，当然也会遇到一些非暴力不合作的老赖。对于这样的人，女主当然也是先施以阳光般的温暖，不成再进行狂风暴雨般的制裁。这天她正在当一个新时代的孝女，帮感冒卧床的父亲做催债工作，正在施以制裁中，被校霸男主迎面撞上。
被撞破武力值倒是没什么，但校霸既然能和家里闹矛盾就去当校霸，多多少少是有一点叛逆在的。在意外发现了同学的真面目之后，他在大受震撼之余，想也不想地跳出来开嘲讽，结果也是理所当然的，被女主按在地上摩擦之后，温柔地教育他不要说出去。
叛逆少年要是能听就有鬼了，从此致力于揭破伪装成乖乖女的班长的真面目。中间发生了一系列啼笑皆非的事情，最后还和催债事件搅合在了一起，被连带着打击报复，和女主进行合作，最后顺利反杀，将狗急跳墙走上违法犯罪道路的老赖绳之以法。
两名少男少女也在这个过程中冰释前嫌，校霸受到开解，以后不再这么叛逆着混日子，在学霸班长的刚柔并济的监督下，开始战战兢兢地埋头学习，从一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学渣，变成了一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正能量模范，算是在搞笑之中有了个十分正直的结局，相当圆满。
剧本是递到薛曼宁手上的，她看完之后乐不可支，当即拍板，兴致勃勃地拍着家里的沙发，叫陆景司过来一起看，笑眯眯地问他：“你觉得怎么样，这个剧本是不是很有意思！”
陆景司一如既往地严谨：“还可以，如果在贺岁档上映，票房表现应该不错。”
薛曼宁朝他挑起一边眉毛，朝他露出个「跟你关系好才和你爆料」的表情，神秘兮兮地道：“那你猜，我心里想要谁来演这个男主角？”
陆景司：“……”
陆景司合上剧本，放回到茶几上做无事发生状，云淡风轻道：“不知道，可能除了我都行吧。”
“怎么就除了你了！”薛曼宁拿手里的剧本啪啪打着茶几，兴致勃勃地策反着自家老公，“贺岁档，搞笑片，两个你完全没涉足过的新领域！会产生多么奇妙的化学反应！我们作为演员就要有自己的追求！不要扭捏，放肆追梦！”
陆景司：“但是我没有这种成为谐星的梦想。”
梦想嘛，想想就有了，不重要。薛曼宁抱着一种前排围观正经人掉节操的恶趣味，积极努力地策反老公，殷勤地凑过去晃他的胳膊：“快来试试看！贺岁档！搞笑片！”
陆景司：“……给你当制片。”
“脱离舒适区！迈开腿！就现在！”
陆景司：“……就算你这么说……”
“十七岁！小鲜肉！不演我去找别人了！”
陆景司：“……”
不行，再这么下去就招架不住了。陆景司决定尽快转移她的注意力，直接倾身过去，带着人一起倒在沙发上：“难得休假，别聊工作。”
薛曼宁：“……”
没嘴说话中。
熊悦第二天来给薛曼宁送文件时，惊奇（但也不是特别惊奇）地发现，自家老大又单方面掀起了一场家庭矛盾。
但这次的形式好像和往常不一样。薛曼宁见她过来，幽幽地抬手捂住心口，做美人委屈垂泪状，和她幽怨地控诉：“熊熊，你可算来了，你家姐姐在这个家是待不下去了！都说男人得到了就不珍惜，此话委实不假。自打我嫁给他以来，一颗心都放在这个家里，到头来越管越错，遭人嫌弃，这男人的心啊，是世上最靠不住的东西，我算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咱们既然待着碍眼，就别在这里继续让人家不痛快了，快，扶我出门，我要去治疗情伤！”
熊悦：“……”
她理性地认为，这段话里唯一的实话，只有「嫁给他」三个字。
不过她们家骄纵任性的姑奶奶摆出这副小白花的模样，倒是还满新鲜的。熊悦好奇之余，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这次是为了什么啊姐？”
陆景司：“为了让我去演一个十七岁不学无术的搞笑富二代。”
刚说完就被薛曼宁的脚尖点在腿上。薛曼宁以美人卧榻的姿势躺在沙发另一侧，闻言不满地用脚一下下戳他：“态度！态度问题！懂不懂？”
“懂。”陆景司点定头，习以为常地道，“当我在道理上没问题的时候，就是态度有问题。”
熊悦：“……”
她掩饰地咳嗽了两声，将自己马上溢出口的笑意憋回去。
眼见没人声援，薛曼宁气得一个翻身，面向沙发自闭，决定不理会世间纷纷扰扰，远离自己拒不配合的老公和超没眼色的助理。
她也是刚从片场杀青回来休假，身体还累着，昨天也没能休息好，就这么气哼哼地翻了个身，没过一会儿竟然也就这么睡着了，家就是会让人最大限度地放松下来。
怕她一动再醒，陆景司没把她抱去卧室，拿了被子来给她盖上，仔细地掖好被角。熊悦看着他帮薛曼宁拿下头上的发夹，脱掉脚上的袜子，哄着人稍稍抬起脑袋，塞了个舒服的枕头，这样一个别人眼里光环无数的高岭之花，在妻子面前也只是一个体贴的普通丈夫。
真好，既能在聚光灯下肩并着肩共同发光，也能在平凡的每一天中相濡以沫。都说人心易变，可他们从年少到如今，分开过，走散过，心却从没有变过，最终还是握住了对方的手。
哪里再去找这样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呢。头号CP粉熊悦幸福地看着面前这温馨的一幕，看到陆景司照顾好薛曼宁的一切，转头又和她交代，说要帮太太物色个最合适的男演员，让她尽快联系下公司，把档期合适的男演员资料都拿过来看看。
没问题，职责所在！熊悦点着头拿出随身携带的便签本，干练地拿出笔，准备在上面记录要求：“什么选人条件啊哥？角色人设是十七岁的富二代，那我们找一个年轻帅气的小鲜肉？”
陆景司看她一眼：“你抓重点的能力不行。”
熊悦愣了一下，不明就里，但是虚心求教：“那……那选人的重点是？”
陆景司：“谐星。”
熊悦：“……”
陆景司：“差不多就行了，不用太年轻，长相不重要。”
就算是搞笑片也得一个差不多的啊，毕竟是男主角呢。熊悦的笔停下，看了面色淡然的陆景司几秒，实在是没忍住，还是笑出了声。
行吧。
霸王花和吃醋精，也很般配。
☆
S市靠海，气候湿润，很少有下雪的时候。今年也是这样，过年前下了场雨，结果年后连着好几天的阳光灿烂，配着街边青翠的树木花草，倒像是已经到了春天。
不过气温当然不是那么回事，南方就是这样，明明看着艳阳高照。寒意依然会从骨子里浸出来。
应琳穿着棉制的lolita小裙子，纱制裙撑支起红底金线的裙面，十足喜庆明艳，看起来像个吉祥的芭比娃娃。红白配色衬得她越发唇红齿白，好看得像画儿一样，斗篷的毛领让她的脸显得越发小，配着上面的一抹似是生病初愈的苍白，更显得柔弱让人心疼。
“穿这么少出来。”许潇微皱着眉，将她的领口拢得更紧了些，“今天也不暖和，说了让你在家里好好修养，非要出来。”
“我们江湖儿女哪有那么娇弱。”应琳不以为意地拍了拍自己，不以为然地道，“就是个小感冒而已，在学校那边待久了，放假回来有点不适应天气，早就好了。”
许潇：“也不知道是谁，十一点跟我说身体不舒服要早点休息，结果半夜两点打决战时刻连输五把，气得发朋友圈吐槽还忘了屏蔽我。应琳同学，你这种消极敷衍的养病态度，我看是要病到回学校了，整个寒假都要被看着静养，可怜见的。”
应琳：“……”
她心虚地咳了咳，迅速转移话题，撇着嘴道：“我今天一定要过来看看这部电影在搞什么名堂，怎么十个人去看九个人回来问我女主角原型是不是我。这话说的，我倒是认识薛曼宁，人家薛曼宁不认识我啊。电影到底在讲什么，女主角还能和我很像的？究竟是哪里像，活泼热情的精神面貌？乐于助人的心灵美？还是聪明机智的双商出挑？”
许潇看她一眼，做凝神思考状，稍作沉吟，语气诚恳地理性道：“可能是这种不明缘由的自信爆棚吧，一般人都赶不上你。”
应琳微笑着朝他伸出一只五指纤纤的手，温柔地说：“看到这只手了吗？我这一掌下去，你可能会死。”
看到了。许潇伸手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颈边感受了一下温度。
“指尖还是很冰。”他说，“在这儿等我一下，我买点东西就回来。”
好。应琳点点头，目送他离开，自己一个人继续排队。
他们今天出来主要是来看电影的，不过这家的蛋糕应琳很喜欢吃，S市颇有口碑的网红店，现在每次来买都要排队，喜欢这一口就只能老老实实排着。
应琳倒也排得不着急，拿出手机，继续悠然地打游戏，竟然又输了一把，摆烂队友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气人玩家，简直像是用脚在打游戏，气得她感觉一股怒火直冲脑门，被激得直咳嗽，感觉本来就没好利索的感冒越发雪上加霜，咳得她眼睛都带出了几分水雾，胸腔震得生疼。
幸好这边只有她一个人，没有认识的人看到她。应琳在心里嘀咕着幸好咳嗽没让许潇看见，不然这人说不定真做得出给她的游戏上应用锁的事……
当然，她知道许潇这是在关心她，不过人嘛，总想在危险边缘反复横跳一下。
她正在思维发散地想着自己的事，冷不防旁边的两个人突然吵了起来。
“诶，那新来的，你们怎么插队呢？没看到这么多人都在这边老老实实排着？”
“别人排我就得排？”男人不耐烦地说，“我一分钟几百万上下的，时间宝贵，懂不懂？帮个忙怎么了，大惊小怪吵吵嚷嚷的，真没素质。”
谁？就这素质还好意思评价别人？应琳感兴趣地看了过去。
吵架的双方都在甜品店门口附近，插队嘛，肯定是一开始就想往门口站，合情合理。应琳把游戏退出去，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探头围观，说自己时间宝贵的中年男人一脸理所当然的倨傲，气得指出他问题的老人家指着他，被他的倒打一耙震惊，一时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
这不是欺负人呢吗？这怎么行。正道的光应琳立刻站了出来，帮着帮腔，眼睛一转，若无其事地阴阳怪气道：“这话说的，谁的时间不宝贵呢？和你无亲无故的干嘛别人要包容你啊，又不是你妈。要不你现在就喊声妈，再当场磕一个拜个晚年，说不定你妈就给你这不肖子孙帮这个忙了呢。”
周围一起排队的人听了哄然笑开，大家都觉得她怼得十分解气，纷纷起哄道：“对对，要人体谅你就拿出当人儿子的态度，干什么呢没礼貌还不孝的？”
中年男人满是倨傲的脸上显出几分尴尬，这种自恃颇有身份的人，当然是很要脸面的。现在被应琳当众教训，脸上就是一怒。他眼神不善地看了过来，先是将应琳上下打量了一眼，视线在她咳得微微苍白的脸色上游走一圈，又看了看她这身看着华而不实的打扮，对她有了个初步的印象。
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又爱管闲事的女学生。
“小姑娘家家的少管闲事，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中年男人满脸不快地啐了一口，横眉冷目地对着她大肆恐吓，“管闲事小心挨揍！你这样一打就倒的，以为自己是什么英雄？”
应琳：“……”
著名武学家曲□□的外孙女兼关门弟子应琳没受过这种委屈。
她不怒反笑，装作被他吓到一样向后退了一步，略带几分做作地抬手捂着心口，做出一副被吓到的表情，拖长了声音说：“呀，法治社会还有这种光天化日之下用暴力威胁人的呢？有多能打呀，我好害怕哦。”
其他人：“……”
话听着好像也是那么回事，但这小姑娘就是有这种本事，把示弱的话说得让人拳头都硬了，多少带点故意为之的挑衅在的。
中年男人果然被她气到，也不管门口不让他插队的老太太了，径直就朝应琳走了过来，气势汹汹地道：“多管闲事是不是？我今天就让你看看……”
干什么干什么，还真要对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动手啊？有没有素质啊这个人？其他排队的人都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拦他。不过他们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步，中年男人已经来到了纤细病弱的小姑娘面前，然后……
被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单手拎了起来。
中年人：“……”
围观的其他人：“……”
事情的反转来得太出乎意料了，大家的动作一时都顿住。场面静止，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有点发傻的惊愕神情，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应琳揪着对方的衣领把人拎起来，看着对方被衣领勒得通红的脸，睁大了眼睛，一脸受到了惊吓的表情：“你这人干什么啊，怎么突然就冲过来了，就不能文文静静地解决问题吗？对了，你刚才是想让我看什么来着？”
中年男人：“……”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只手就能把她拎起来的应琳，张着嘴，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呆呆地不说话。应琳把他放了下来，拍拍他的肩膀。
她和善地说：“现在是不是觉得排队也不错了？去吧，大家都说我这人超会讲道理的。”
“谁说不是呢。”人群中竟然传出了应和的声音，有人顺着她的话，慢条斯理地道，“作为一名热心市民，能够看到生活中发生这样以理服人的一幕，实在是十分感动。能看到这样明理善言的同学为正社会风气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不由触动万分，我认为我辈都应该向这位女侠学习。”
“谢谢，谢谢！”应琳笑眯眯地向人群中发声的地方示意，谦虚地道，“我今后也会继续努力，不辜负各位父老乡亲对我的厚望！”
其他人：“……”
这怎么学啊？学她能单手把人拎起来服人吗？这显然很需要天分吧！
不过说她干得漂亮也没错，大家都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应景地给她鼓掌。
“斗篷赠女侠。”刚才在人群里给她捧场的人悠悠地说，朝她走了过来，将斗篷为她系上。容貌姣好的年轻男女站在一起，养眼得过分，刚才被她仗义相助的老太太看看许潇，又看看她，好奇地拉着她的手问她。
“小姑娘，这小伙子是不是认识你啊？”她好奇地问。
“不认识啊，今年第一次见面。”应琳忍着笑，戏精上身，开始满口跑火车，“他为什么给我系斗篷？不知道啊，同学你干嘛呢，怎么说动手就动手？这么多人看着呢。”
她倒也没完全说假话，今天大年初一嘛，从今天开始算新年的话，她和她谈了两年的男朋友今年倒的确是第一次见面呢。
许潇看她一眼，挑了下眉毛，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对好奇的老太太露出个温润的笑容。
“对。”他看了眼应琳，微笑着说，“这位女侠风姿过人，我对她一见钟情。”
应琳也挑了下眉，眨了眨眼。两人心照不宣地当即营业了一番，拿着买好的蛋糕一起离开去看电影时，应琳才瞥了一眼身旁的许潇，拖长了声音。
“一见钟情？太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吧许潇同学，你哪有这么好的眼光啊，也不想想自己当初怎么看我的。”
“没说假话。”许潇悠悠地说，一手拎着买好的甜点，一手牵着自己的女朋友，语气肯定地道，“常言道人生的每天都是新的，我当然每一天都对我可爱到爆表的女朋友一见钟情。”
◆
谈时墨和郑晴寒今年过年是在国外过的，有个重要的峰会在国外召开，夫妻俩都在受邀之列，外国人不过新年，确实是没办法的事。这次由于工作在身，没带儿子一起，把儿子寄存在了穆湛秋和谈时凯家里。反正对他们家来说，带一个孩子是带，带两个孩子也是带，都是谈时凯领着孩子玩，问题不大，辰辰自己也适应良好，小叔小婶本来就是他除了爸爸妈妈外最喜欢的人。
不过现在已经和以前不同了，之前过不过年节，对两个工作狂来说都没有什么太大区别，但今年确实实打实地感觉自己亏待了孩子，此刻属实是有一些归心似箭在，能早回去一天是一天，要不是今晚的酒会和下午的会连在一起，现在又没有合适的航班，两人绝对不会还留在这边。
不过既然都已经留下了，那工作当然也还是要做的。两人公司的行业领域差不多一致，此刻分头结交行动，过后再进行资源整合，事半功倍，效率更高。
郑晴寒礼服长裙曳地，端着酒杯，噙着笑意穿梭在酒会之中，和各路这次新认识的国外商人愉快交流。她长相明艳大方，谈吐言之有物，头衔又很耀眼，身上挥洒自如的气质不管哪个国籍都能领会欣赏得到，不知不觉间就吸引了许多人明里暗里的目光。
也有人不止暗中欣赏，直接找了过来。
被这位西班牙商人端着酒杯拦下的时候，郑晴寒一时间还没往那边想。她端着酒杯，轻车熟路地和人寒暄了几句，而后就听到对方问她是否还是单身。
嚯，她还挺有魅力的嘛。郑晴寒略有一丝讶然地挑了下眉，含笑朝对方展示了下自己的无名指，示意对方看上面的钻戒。
她和谈时墨结婚那会儿还是商业联姻，两个人当时又都没有执掌自家，钻戒也准备得很低调。后来真正心意相通之后，又一起去换了个大克拉的，就是现在正在她手上的这枚。鸽子蛋钻戒的繁复切面折射出璀璨的光晕，她不是一个会刻意低调的人，爱恨与心意从来都展现得无所遁形。
蓝眼睛的西班牙人耸了耸肩，视线望向她的身后，说：“我知道，我已经注意你有几天了，这真令人遗憾。不过这不重要，不是吗？我没有想破坏或是插足你们的婚姻，不过如果有可能的话，有一段异国他乡的浪漫经历也不错，你觉得呢？”
郑晴寒略略挑眉，含笑摇了摇头。
“抱歉，我不这么觉得。”她礼貌地说，“我们国家对于伴侣的观念更偏向保守。”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西班牙商人锲而不舍地说，“你知道你真的很美，不要浪费这份上天的恩赐才是对的——你的丈夫是那边正朝这边看的人？恕我直言，如果是他的话，那他看你看得似乎有点太紧了。”
郑晴寒依言转头，谈时墨站在不远处，正在和另一个商人说话，视线却看着这边。和郑晴寒的视线对上之后，他和对面的商人说了句什么，而后朝这边走来。
来干什么？郑晴寒朝他询问地挑了下眉，谈时墨不动声色，和西班牙商人碰了碰杯。
“谈时墨。”他波澜不惊地自我介绍，“你旁边这位美丽女士的丈夫。”
西班牙商人看看谈时墨，又看看郑晴寒，再次耸了耸肩。
“哦，我刚才说了我知道。”他说，“并且我不介意。我也并不是想拆散你们，只是觉得拥有一段浪漫的异国邂逅也不错。”
“我们能理解先生你的想法。”谈时墨平静地说，“不过我们这边还是比较介意的，并不方便和你发展，不好意思了。”
西班牙商人看着他，扬起了眉。
“你在替你的妻子做决定？”他说，上下打量他两眼，“这是不是一种大男子主义？”
“只是一名绅士应有的体贴。”谈时墨唇角浅淡地掀起一点弧度，彬彬有礼地说，“替女士做传声筒，说一些她出于礼貌不方便说的话——她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
西班牙商人不明就里地皱了下眉：“什么意思？”
谈时墨看他一眼，淡漠地道：“我的意思是，她觉得你太脏了。”
西班牙商人瞪着他，迟了好几拍，终于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嘿！”他震惊地说，“这种苛刻的要求是无礼的！作为一名单身男士，私生活是我的自由！”
“当然，你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她也并没有指责你。”谈时墨说，在郑晴寒含笑的注视中，俯身和对方碰了碰杯，语气平常地说，“所以她拒绝你，当然也是她的自由——而成为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男士，则是我的选择。”
○
大年初三，大家都还沉浸在欢乐祥和的过年气氛里，阖家团圆，欢度新春，只有徐瑶始终沉浸在一种略微焦虑的情绪中，年都没怎么过好。
“没事的，妈妈。”简小宝安慰地拍了拍她，老气横秋地道，“不就是应邀给其他画漫画的人上节课吗？妈妈你奖都领了那么多了，怕他们干什么，他们才应该怕你呢。学生好像都是有点怕老师的，不过我不确定那些二三十岁的学生是不是也这样。”
他们怕不怕我不知道，但是我好怕！社恐人徐瑶在线自闭，没骨头一样趴在桌子上，消极地逃避现实：“我说我可以上网课，主办方那边根本不听。我又问我能不能全程画画，他们又说还是要讲讲课……这一切都要怪我当初走上了画漫画的道路，要是我没有那么心血来潮……”
简小宝当机立断地打断她：“等一下，妈妈。”
徐瑶：“？”
“我好像能背下来了，我试试。”简小宝说，凝神回忆了一番，清了清嗓子开始自己的表演，“要是我没有那么心血来潮，我就不会放着油画专业课不钻研，转而去学漫画；要是我没有去学漫画，就不会……”
徐瑶：“……”
徐瑶幽怨地抬手捂脸：“我真的说了那么多遍吗，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讲好……”
简小宝帮着妈妈想办法，他想了一会儿，问：“妈妈你有问过爸爸和曾外婆怎么上课吗？他们都是大学教授呢，经验那么丰富。”
问当然是问过了。徐瑶羞愧地将头埋进桌子里：“你爸爸连教案都带着我做出来了，但是我还是……唉，我不会给人上课……”
“那就在家里先上课试试嘛，虽然爸爸去外地开研讨会了，但是我和曾外婆都在的，完全没问题的！”简小宝应景地鼓掌，神采奕奕道，“妈妈最强！妈妈最棒！我从出生开始就是九尾喵大大的单推人了！”
徐瑶：“……”
徐瑶在儿子的鼓励下，也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逃避了。她抹了把脸，坐直身，握了握拳，给自己加油打气。
不就是讲课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不成。
她可是当年能追着站在讲台上的简升要微信的人，她怕什么？她超勇的！
在方锦平的严格指点和简小宝大力鼓励之中，大年初六，徐瑶雄赳赳气昂昂地去了今年的漫画家论坛峰会，负责上开幕式后的第一节交流课。去年她的漫画IP开发相当红火，各种开发形式的成绩都相当亮眼，今年当仁不让地上了第一节课，实至名归，重压就这么落在了肩上。
交流课和开幕式是同一天，能来的都来了，会场里座无虚席。徐瑶站在走廊里，推开门向里面看了一眼，又轻轻关上门，深深吸了口气。
简升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清浅温和的笑意：“还那么紧张？”
“比之前好多了，就像你说的那样，只要去做自己最擅长的事，就能克服掉自己的不擅长。最后选定要上一节作画实践课的时候，我心里就有一些底气了，我知道我这方面的水平不错，去教别人心里不虚。”
徐瑶认真地回答，不过还是轻轻叹了口气。
“就是你没法在，让我心里很没底。”她说，无意识地稍稍鼓起了脸颊，“要是能再晚一天就好了，你明天就能回来了……”
她是在家工作的自由职业者，简升是工作稳定的大学教授，从她和简升在一起之后，基本就没有过什么长时间的分离，习惯了任何需要的时候简升都在身边，现在突然要一个人面对什么，实在是相当不习惯，一定程度上也加重了她的紧张。
“我回来与否不会改变什么。”简升认真地说，“你有充足的实力，也经过了细致的准备，肯定能把这堂课上好，没有任何别的可能。瑶瑶，我对你有信心。”
徐瑶脸颊上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她深深呼吸了一下，把自己的脸颊贴在手机屏幕上。
“简教授都这么说了，肯定是真的。”她自己对自己点了点头，对电话那边认真地说，“明天一定能带着收获的称赞和肯定见到你。”
简升在电话那边笑了起来，说：“迫不及待。”
徐瑶的这节课上得相当不错——作为一个已经做出了很多成绩的作者，本来大家就会更给她面子一些，轻易不会给她找不痛快，更何况她的确准备得用心又充分，让即便是抱着给她捧个场结份善缘的人，听着听着也不由认真起来，一节课上完之后，都觉得受益匪浅。
徐瑶基本上把她自己的经验都毫无保留地分享了出来，不光是画工和画风，还有对于读者偏好的调查与思考、对于题材选取和情节安排的确定方式，以及作为IP改编先行者的一些经验与注意事项。她还是在被这么多人注视的时候难以避免地紧张，但是等到她上完课，被同行们围住真诚地交流各种问题的时候，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做到了，这其实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她曾经被摧毁殆尽的信心和勇气，似乎都在一点点被重新找回来。她能做的事有很多——并且还可以有更多。
从场馆离开的时候已经很晚，小雪从下午就开始下，现在已经在地面上积了一层。徐瑶轻快地踩着雪向前走，边走边掏出手机给简升打电话，迫不及待想将好消息告诉他。
另一边的电话铃声却在不远处响起，让她猛地一怔，有点反应不过来地朝声音处看去。
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她熟悉的人，路灯和细雪为他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他朝这边看来，笑着叫她：“瑶瑶。”
徐瑶愣了一下，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就先于意识奔了过去，一下撞进简升的怀里。
“不是说明天回来吗！”她惊喜交加地问，眼睛发亮地仰脸看他，“你提前回来了？你……”
她的视线下移，突然注意到她们家的车底下并没有雪，显然根本不是刚到，至少下午的时候就已经过来了。
“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就回来了？”她算了下时间，错愕地眨了眨眼，疑惑不解地看他，“那你怎么不进去看我讲课啊？我做得还不错，要是你能看到就好了。”
“我们瑶瑶这么不愿意居功，我要是去了，到时候你又要把能上好课的愿意归结到我身上。”简升笑笑，轻描淡写地说，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唇角弯了起来，“其实完全是因为你很优秀，可以做得更好。不过如果有机会的话，我的确也很想听听你讲课，虽然我肯定不是个好学生。”
徐瑶明白了简升是因为什么没露面，又放心不下她，于是宁愿自己紧赶慢赶地提前回来，然后等在这里，以这样温柔的方式守护着她。
她的心中一片温暖，也感到一种力量凝结在自己心口。她抱着自己的心上人，吸了吸鼻子，看着他笑着问：“如果你都不算是好学生，那还有谁算啊？”
“永远当不了你的好学生。”简升莞尔，说，“好学生要被知识吸引，但我只想看你。”
●
姜欣这个年过得不太好，王玉琴女士病情加重，透析已经到了隔一天一次的地步。今年连除夕的上午都要去透析，每次透析都要把自己全身的血抽出来，放到体外净化，而后再重新输入到身体里，每一次都要面临着躺在上面不会再醒来的风险。
一次透析要花费半天时间，基本上已经无法再做任何工作，身体和精神上都不允许这么劳累。本来王玉琴女士作为一个眼光准、投资狠的S市包租婆，倒也并不需要再做什么工作，就这么直接休养也行。但她又是个闲不住的强势性格，要她整天居家静养，那简直和坐牢一样难受，闷得要命，脾气就也不好，每天在家里折腾姜志明，把性子温厚的老姜同志闹得瘦了好几斤。
姜欣为此一直愁眉不展，她有自己的工作，不可能整天在家里陪妈妈，也只能勤去探望，好在婚后住得离家也不远，还是能照顾到的，这让她的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父母养孩子小，孩子陪父母老，她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一切，想到这里才能平静一些。
除夕节这种大节日，惯例是游戏公司的版本更新时间。关越一大早就去了公司盯更新进度，查看玩家反馈的BUG，对在公司加班的员工进行慰问。姜欣起床之后，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去爸妈家，准备一家人一起过年。
她和关越每年的大小节日都是在姜家过的，关越和早早离异的父母两边都不亲厚，自从和她在一起后，是真的把她的父母当成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孝顺。在她妈妈生病之后的这几年，多亏了有他支撑起来，才让她不至于太辛苦。她原先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相当独立的人，但有了能够并肩同行、相互依靠的人之后，才知道这种感觉究竟有多美好。
关星星已经四岁了，姜月月还一周岁不到，正是需要照顾的时候。姜欣开车带着两个孩子去了父母家，家里静悄悄一片，老姜同志陪着王玉琴女士去做透析，现在人都不在，窗花对联没贴，年夜饭也还没开始做。
这些都没开始布置，家里就显得冷清，半点没有年味。姜欣一进门就看见了铺在茶几上的对联，顿时挽起袖子：“我们先把对联贴上，胶布好像在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你去找找……”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妈妈？”关星星疑惑地仰着脸，“那我去拿。”
姜欣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关越现在不在她身边。
在家使唤他习惯了。姜欣摇了摇头，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发：“不是，妈妈忘了爸爸还没过来。贴对联要站得高一点，我们等爸爸回来了再一起贴。”
除了贴对联之外，做饭也需要开始动工。往常年夜饭都是由家里的大厨老姜同事动手，从不假手于人。但姜欣担心他们今年从医院回来后时间不够，于是决定自己把年夜饭做了。
“星星能不能帮忙照顾妹妹一会儿？”姜欣问自己的儿子，“妈妈要做年夜饭，妹妹要是哭了就叫妈妈来看。”
放心吧妈妈。关星宇小朋友认真地点点头，像是被赋予了很重要的使命一样，高高兴兴地推着妹妹的婴儿车向卧室跑。姜明月小朋友是他念叨了好久才盼来的宝贝妹妹，每天学完习之后总喜欢跑到妹妹房间里去看妹妹，兄妹俩的感情相当深厚。
姜欣系上围裙，进了厨房，盘点了一下家里的食材，开始动手做饭。
她的厨艺也还可以，不说得了老姜同志的几分真传，比王玉琴女士那还是强得多的。将该焯水的焯水，洗洗切切，爆炒红焖，忙得不可开交。等听到家里大门的响动时，才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
“爸，妈，你们回来了？”她从厨房里探出头，看到在父母身边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时，唇角顿时弯了一下，笑意从眼睛里漫溢出来。
“怎么一起回来了？”她问，“公司那边还顺利吗？”
“顺利，法定三倍工资，我开了十倍，但凡没回老家的都来公司加班了，人看着也不比平常少多少。我还订了年夜饭外卖，晚上就送到公司去了。”关越说，“我去医院接的爸妈，给医生护士送了点外卖饺子和零食过去，大年三十还在工作，他们也辛苦了。咱们作为病人家属，该表示就多表示一点，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对人家好一分，人家工作之外也对你真心一分，爸妈平常总过去，也算是走动频繁了，该仔细点。”
“看看小越这想得多周全。”王玉琴女士发表重要讲话，“学着点！这事儿办得多漂亮。”
有一天她竟然都要和关越学习为人处世了，世事真是难料。姜欣失笑着摇了摇头，关越动作利索地换了鞋，去卫生间洗了手，立刻挽起袖子来厨房里帮忙。
“怎么做上饭了？”他问，“我昨天问过爸，他说回来做饭也来得及，就没和你提。”
姜欣嗔怪地白了他一眼：“哪能什么事都推给我爸做，他都到了该享受我们孝顺的时候了。”
“咱爸做饭这不是好吃吗？”关越笑眯眯地道，不以为意，从厨房探头召唤老姜同志，“爸！欣欣要开始糟蹋你那块精挑细选的五花肉了——”
什么！老姜同志大惊，立刻奔赴厨房，来到自己大展拳脚的战场，嫌弃地赶女儿出去：“干什么干什么，动什么手，别用你那半吊子的手艺糟蹋我的肉！”
两人被老姜同志无差别赶了出去，面面相觑。
就你事多，姜欣气得拍了他一下，关越笑着拉住她的手，直奔茶几上的对联：“咱俩干点儿别的，对联这不是还没贴吗？走，请领导帮我掌掌眼，别贴歪了。胶带在哪里来着？是不是电视柜里？”
我也记得是。姜欣点了点头，关越把双面胶翻出来，两人出了家门，站在外面贴春联。
“歪了没？”
姜欣端详了一会儿：“左边再往下来一点。”
“这样？”关越依言挪了挪。
差不多了。姜欣满意地点头，两人打开家门再进去的时候，红烧肉炒糖色的香味已经从厨房里飘了出来。
香味勾住了一个小小的馋猫，关星星推着妹妹的婴儿车跑出来，看到爸爸也回来了，高兴地朝他奔来：“爸爸！什么时候回来的啊，都不跟我说一声！”
“跟你说什么说，而且我是早上才出的家门，你怎么搞得三年没见我一样？”关越戳了戳儿子的额头，问它，“鱼干儿的猫粮倒够了没？它吃不饱肯定就去咬你的充电线。”
往年他们都是把猫带过来一起过年的，不过今年王玉琴女士病情加重，害怕猫毛对她有影响，就没带过来，在家给它留够了食物和水。
倒了倒了。关星星连忙点头，鱼干儿是一只聪明的小猫，喜恶非常分明，善于睚眦必报。关越呼噜一下他的头毛，满意地鼓励他：“行，做得不错，剩下的话等我明天回家检查一趟再夸。”
切，你肯定挑不出毛病。关星星撇撇嘴，关越笑着搭着他的肩，将小女儿姜月月抱在怀里，熟练地先摸她的尿布干不干，再摸她的肚子鼓不鼓，最后摸了摸奶瓶的温度，让女儿把奶瓶抱着，他一边习惯成自然地轻轻晃着女儿，一边加入一家人的聊天。
姜欣坐在旁边看着他做的一切，微微有些出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关越已经从那个桀骜不驯的大男孩，变成了一个成熟有担当的男人。最开始他们在一起时，她还有着自己比关越大好几岁的自觉，有点以姐姐的身份看他，但自从结婚之后，倒好像越活越回去了，变得对他充满依赖和信任。
老姜同志在厨房里大展拳脚，其他人在客厅看电视。遥控器大权当然掌握在王玉琴女士手里，她拿着遥控器一顿操作，最后电视里响起的片头声音，让正在说话的姜欣和关越同时一顿，看了过去。
《恋爱实习生》第一季，姜欣和关越上的那期。
姜欣：“……”
关越已经开始抗议了：“妈！这种我的黑历史咱就别看了吧？！”
“什么黑历史，这不挺有意思的吗？看看你们当时的样子。”王玉琴女士不以为意地道，看了他们一眼，微微露出个笑。
“也提醒我自己，不是什么都像自己想的那样。”她说，“起码在小越这件事上，我当初却确实没看准，欣欣能嫁给小越，算是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了。”
“能娶到她也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妈。”关越认真地说，“我们都并不是那么完美的人，但我们俩在一起，都给了彼此最完美的一切。”
姜欣看着他的侧脸，无声莞尔。关越一边和王玉琴女士说着话，一边手不动声色地伸了过来，牵住了她的。
他们的唇角都弯了起来。
◇
方杳音小朋友今年六岁，她的爸爸妈妈和别家的有点不一样。
她妈妈是独立电影导演，她爸爸是电影制片。他们两个总是天南地北地跑，在祖国各种艰苦偏远的地方工作。方杳音虽然年纪还小，但已经明白了拍电影这个词意味着什么。一旦爸爸妈妈开始拍电影，就意味着少则三个月，平均半年，多则一年有余的艰苦工作。
她跟着爸爸妈妈去过他们拍电影的地方，生活起来真的很不方便，没有家里的独立卫生间，没有二十四小时都有的热水，没有冰箱，没有微波炉，没有烤箱，没有钢琴……
但是那里有她的爸爸妈妈。
所以她也喜欢那些地方，别的都不重要，有爸爸妈妈就已经够了。
今年过年，她的爸爸妈妈还在拍电影，没法回来，让人接了她过去团聚，说以后她要上小学，再想这样随心所欲地过来就不太方便了，所以要珍惜现在的时光。
他们这次拍电影的地方是一片草原，晚上能看到很美的星星，但是很冷。爸爸会将她抱在怀里，妈妈依偎着他们，尽管这里没有她在上京家里明亮的灯光，好吃的饭菜，精美的礼物，但是她也觉得很满足，乖乖地待在爸爸怀里，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被冻得通红的小脸，数着天上的星星。
太多了，数不清。方杳音小朋友数得困了，打了个哈欠，突然想起来之前在上京那边听到的事，不由左右看看。
“怎么了，笑笑？”她妈妈注意到她的动作，用手蹭了蹭她的小脸，温柔地问。
“妈妈，有人告诉我，你和爸爸以前都是唱歌的呢。”笑笑说，困惑地歪了歪头，“他们说你们还当得很出名。当歌手比拍电影辛苦吗？所以你们都不唱歌了，改来拍电影了？”
她妈妈认真地想了想，和她鼻尖抵着鼻尖，认真地回答着她的问题。
“唱歌没有拍电影辛苦。”她妈妈说，“但是笑笑，妈妈那个时候过得比现在辛苦。所以即便现在有时候生活条件更苦一点，但是妈妈现在比那时候开心很多。”
是这样呀。笑笑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妈妈开心就好啦。”
那爸爸呢？她转过头去看抱着她的爸爸。爸爸摸了摸她的马尾辫。下颌抵着她的发顶，抱着她，声音低沉，平和，温柔。
他说：“爸爸那个时候没家，现在有家了。”
“是因为有了我吗？”笑笑眨着眼睛，好奇地问。
她爸爸在她身后低笑，胸腔震动。草原的冬夜寒意凛冽，她爸爸将她妈妈也搂了过来，一家三口在一起互相取暖，紧紧地挨在一起。呼吸的薄雾隔笼出一片温馨的小小天地。
“是因为有了你妈妈。”他说，“你妈妈给了我一个家，然后我们有了你。你是来自上天的恩赐，告诉我们命运有时也会高抬贵手，好好对待每一个走了很久才回头的人。”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笑笑听得有点懵懂，但她冥冥中奇异地领会到一种特殊的情绪，想了想，郑重地点了点头。
“只要回头肯定就不晚吧。”她肯定地点着头，甜甜地说，“我觉得你们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妈妈呢。”
她的爸爸妈妈都轻笑着，珍惜地抱紧了她。世界上的不幸与遗憾有很多很多种，而即便他们已经经历过很多很多，此时也依然觉得，他们现在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家。
——FIN——
作者有话说第2章 2022-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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