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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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坐在地面上。
她的翅膀不见了，她长出了人类的双手，她的爪子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条腿和穿着小皮鞋的脚。
甚至，她变成了一个人？
是的，咚咚上下检查了一遍，她确定自己变成了人。
而现在，她是在哪里？
咚咚左右看了看。
应该还是在极地海洋馆里面，根据这个位置她猜测，是在北极馆和南极馆交界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人特别多，过道很拥挤，好像自己刚刚就是不小心被人挤倒的。
现在倒是好一点了，没有很拥挤，咚咚看，是他们海洋馆的工作人员在维持秩序。
咚咚想站起来，她不太适应这个人类的身体，站起来后脚步都是虚的，好像下一刻就要摔倒了，这种感觉咚咚一段都不喜欢。
很快，咚咚察觉到了一个问题。
太安静了，实在太安静了，她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可明明往来的人嘴巴都在动，她怎么会听不见呢？
从小到大，听觉一直都是咚咚作为一只帝企鹅的特长，现在突然什么都听不见，她心里多少有点不适应。
分清楚方向后，咚咚下意识就要往帝企鹅馆的方向过去。只是这副身体行走起来有点缓慢，
到底是什么出了问题，怎么会这样？
她皱眉思考。突然，肩头被人拍了拍。
转过头来，是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人。
虽然才过盛夏，但是为了让极地动物有一个更适合的生存空间，馆内总体温度偏低，大部分游客进来都是穿着长衣长裤，有些怕冷的，想靠近动物的，会和工作人员租一套保暖服，游玩结束之后再归还。
但是面前这个人，很不一般。
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短T恤一条白色的膝上裤，白晃晃的胳膊大腿就这样暴露在外面，这样的装扮，简直不尊重海洋馆里面的冷气了。
他戴着鸭舌帽，明明站得很直，肩膀却又微微向后仰，斜着头看她，眼皮是向上掀的，眼神还懒洋洋的，仿佛动手碰咚咚的肩膀费了他多大功夫似的。
“掉东西了。”游一帆朝她开口。
咚咚皱眉，她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我说，你掉东西了。”重复了一遍，游一帆将捡到的东西摊在手掌，伸到咚咚面前。
刚才因为某个明星乔装来海洋动物馆，被粉丝发现，引起了一阵骚动，游一帆远远的就看见这个女生被人撞倒，摔在地上好像还晕了过去。
不过没多久就又起来了，但她还掉了个东西。
游一帆没注意看是什么，捡起来就打算还给这个小女孩。但现在，他仔仔细细看了会儿自己捡到的这个东西。
好像是助听器，但又似乎不像。比起助听器来说，他捡到的这个东西更像是人工耳蜗。
怪不得他刚才说话，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游一帆啧了声，觉得实在麻烦，但又看眼前的这个双眼迷茫的女生有些可怜。
“我帮你戴上？”他问。
他到底在说什么？
咚咚什么都听不见，但根据她的经验判断，这个人应该不是坏人。
他目光里面没有恶意。
知道这个女孩或许没有办法回答自己，游一帆上下观察了一下这个人工耳蜗的构造。
应该是挂在耳朵上的。
随即，他走到咚咚面前轻手轻脚的帮她带上，幸好这个女孩也没怎么挣扎，不然就麻烦了。
他试了一次就好了，方向没错。
在戴上这个人工耳蜗之后，咚咚的大脑突然一片混乱，耳朵也嗡嗡嗡的。在这么一瞬间他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也听不清任何东西，晕乎乎的，站都站不稳。
“哎，你怎么了？”
闭上眼睛的前一刻，咚咚看清了面前这个人的脸，也读到了他面上的焦急担心。
只是她还想张口说些什么，却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咚咚陷入了昏迷，许多陌生的记忆钻进了她的脑子里。
她叫冬咚咚，今年14岁，是江城中学初二13班的一名学生。这次来极地海洋动物馆，是因为江城中学的研学活动。
冬咚咚的妈妈因为难产，在生下咚咚后就去世了。咚咚是个早产儿，还没有发育好就因为意外早产，心智发育都要比其他孩子晚上许多，她实际年龄10岁，心智发育的可能只有8岁。
除此之外，咚咚还先天性耳蜗功能缺乏。
简单的来说，就是听不见。
这个问题，直到咚咚6个月的时候，冬爸爸才发现。
然后，冬爸爸拿出自己做老师十几年存款，在咚咚7个月大的时候，就带着咚咚去了首都最好的医院，做了人工耳蜗手术。
因为发现的早，所以咚咚听力和语言功能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就是人一直都呆呆的，反应慢了别人很多，许多事情都要班上其他同学照顾。
但是，因为刚才的那阵骚乱，咚咚和一直照她，看着她的同学走散了，又被人挤得摔倒，她摔到了脑干，晕了过去。
记忆到这里就没有了。
也就是说，这具身体的主人，冬咚咚，因为刚才的意外事件，没有了。
咚咚突然很难过。
她记得刚才透过帝企鹅馆那层玻璃，那个看向她的小女孩的眼神。
纯真无瑕，干净清澈，和他们部落里那几个刚刚出生的帝企鹅幼崽几乎是一样的。
咚咚变成了冬咚咚。
过了很久，咚咚总算又醒过来了，她睁开眼就是一片雪白。
还有一股奇怪的，她从来没有闻过的味道。
“咚咚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有哪里痛痛的吗？”
陌生的面容，陌生的声音。
但在冬咚咚的记忆里却非常熟悉。
江城高中的数学老师，冬咚咚的爸爸。
40岁出头，鬓角就已经生出了白发，眼角眉梢也有着细细密密的皱纹。
看起来一点也不像40多岁的人，说他50岁会更可信一些。
但冬爸爸长得很好看，气质文雅，戴着一副眼镜，笑容和祥亲切。
“爸爸，我不疼。”咚咚这话说的相当熟练。
应该是之前就说过很多次了。
咚咚只是一只帝企鹅，在新一轮繁殖季开始的时候，再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妈妈，对爸爸妈妈的依恋远远没有其他帝企鹅来的深。
咚咚以为自己应该一直都不会在意这些的，但是在看到冬爸爸的这一刻，咚咚感觉到，自己对冬爸爸有着浓厚的眷恋。
明明他们才第一次见面，冬爸爸又不是她的爸爸，也没有把她孵出来，但是咚咚却觉得他就像是自己真正的爸爸一样。
很奇妙的情感，咚咚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情感。
休养了几天后，又做了一次全面的检查，确定没有其他的问题，咚咚正式出院。
在咚咚回到江城中学八年级13班的时候，正是新学期开始的第2天。
他们的研学活动，是在开学前举行的。本来举行完休息一天，就是新学期初了，可是因为咚咚受了伤，所以额外又休息了两天。
这天，冬爸爸把冬咚咚送到了江城中学的门口。因为担心咚咚，不记得班级在哪，冬爸爸还提出要送咚咚去班级门口，但被咚咚拦住了。
“爸爸你不用担心，我记得去班上的路的，你就放心去上班吧！”
看着自己女儿灿烂的笑容，冬爸爸有些欣慰，好像他的咚咚长大了。
“好，那咚咚在班上要乖乖的，不许捣乱。”
咚咚摇头：“不会的，咚咚会乖乖听话。”
看着冬爸爸回去上班，咚咚一人走进了校园内不一会儿，就到了班级门口。
这几天下来，咚咚要对人类的作息习惯，行为举止熟悉了很多，走起路来也没有刚刚开始的不适应了。
但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注意到讲台上好像还站着一个人。
“一骑绝尘直挂云帆，我叫游一帆。”
似曾相识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6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