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真千金》金跃

5、第 5 章

　　老两口决定不出海了，马上找到队长说了这事。

　　“你们俩真的不出海了？”队长不解，“以前是你们跪着哭着求着要出海的机会，说是要给席草攒点嫁妆钱，怎么现在又不出海了？好歹给我个理由。”

　　“队长，也没啥特殊的原因，就是我们俩口子老了，怕死，”席爸爸指指自己的腿，“你看，这次出海我虽然活了下来，可是腿上被刮走了一大块肉。”
　　腊梅也连连点头，“是啊队长，我们两口子这些年也攒了一点钱了，到时候应付草儿出嫁足够了。”

　　“行吧，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以后出海就不叫你们了。”队长虽然不乐意，不过也没啥办法。

　　“队长，那我们这就去找温白说说。”
　　“不用和他说，他已经不是船长了，我准备重新选一个船长替代温白。”

　　重新选船长？挑着担子路过的何臻立马放下农具，表示自己想出海当这个船长。

　　何臻想当船长？队长愣了几秒，随即立马摇头表示不行。

　　先不说出海是件危险的事，民政助理员都说了不能把这些城里来的小年轻往危险的地方放。就说这出海吧，也是要技术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当船长的。

　　“队长，你别看我是城里娃，但我外公年轻时可是在海边小地方生存，我这些年跟着外公学过很多理论知识，也跟着外公出海过。”何臻笑道，正因为一直学的都是理论上的东西，所以他想实践一下。

　　旁边艾小虞也举起手来，“我可以给何臻做担保，他真的很厉害。”

　　小年轻嘛，不把出海当做多危险的事，只觉得好玩。

　　“既然这样，那你就先跟着那些老船员学学，至于船长嘛，我选一个资历高的。”队长退了一步。
　　“我家何臻哥哥向来就是当船长的料，队长，让何臻哥哥当船员就是侮辱了他的能力。”艾小虞不乐意了。

　　“滚去干活，有你什么事啊。”队长踹了她的箩筐。

　　腊梅两口子脸色不好看，埋怨着队长，“人家小姑娘家家的活泼了点，说话直了点，队长你至于这么动怒？和小孩子这么较劲干嘛？”

　　“.……..”队长没好气地冷哼一声离开。

　　至于艾小虞，不理解地和何臻走远了些，“何臻哥哥，我觉得席草的爸爸妈妈太奇怪了。”
　　“怎么奇怪？”

　　“他们对我太好了。”
　　“这说明我们家小虞讨喜，是个好孩子。”

　　“我才不是孩子！我都是大姑娘了，都能处对象了。”艾小虞脸红红地看着何臻，意有所指。
　　何臻不接话，故意逗她。

　　两人就这么打打闹闹地离开。

　　看着两个孩子的背影，腊梅心满意足，“看来小虞这孩子喜欢何臻。”
　　“这个何臻是什么来头？我们得去打听打听，咱们家小虞这么好，不是什么人物都配得上的。”

　　“我看呐不用打听都能看出来那小伙子家境不错，你看他身上穿的那衬衫，是好料子。”

　　老两口就像是看女婿似的看着何臻走远，越看越满意。

　　中午早早开始做饭，腊梅老同志拿出了一身的本领，把几条大鱼做了煎炒炸煮的各种花样。

　　“要不这个炖的鱼就别放辣椒了，草儿不太能吃辣。”腊梅有些犹豫。
　　席爸爸拿了一堆佐料和辣椒放了进去，“你忘了小虞说的喜欢吃辣？草儿不能吃辣就是咱们惯的坏毛病，以后得改改，多吃吃就习惯了。”

　　腊梅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小虞这么多年没见，疼一回自己的亲女儿又有什么错呢。

　　中午回到家，席草脱去被满身汗弄湿的外衣，进去自己房间擦了擦身子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吃饭。

　　“把碗筷拿出去摆好。”席爸爸递给席草一堆碗筷。

　　席草将东西都一一摆好，过了没多久艾小虞就带着何臻以及其他几个知青一起来吃饭。

　　看着桌上辣乎乎的几样菜，席草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埋头吃饭。

　　上辈子自己死缠乱打地要认亲，不被艾家爸妈喜欢。去了艾家时，那亲生父母也是像今天这样，一桌子菜都是辣的，连汤也是放了辣椒的，全部都是按照艾小虞的口味做的。

　　亲生父母这样，养父母也这样，席草突然有些丧气，难道自己就这么不讨人喜欢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席草想不明白。

　　吃完饭送走艾小虞何臻他们，腊梅捶着腿准备去洗碗，席爸爸大手一挥，拿竹片剔着牙吆喝着让席草去收拾。

　　要说上辈子席草真是个孝女，虽然一心想认亲靠着艾家爸妈的钱财过些好日子，可她打心底里认为养父母才是对她最好的。所以上辈子席草从亲生爸妈那里要的钱，除了给自己挥霍就是给席家爸妈拿着。

　　上辈子席草对席家爸妈是孝顺的，家里的活都是她来收拾，因为她认为只有席家爸妈才是真心对她好。

　　现在……席草看了看满桌子烂糟糟的碗筷和食物残渣，没有要动手收拾的意思，“不是我请的客人，凭什么让我来收拾，谁还不是千金小姐了。”

　　席草直接回屋子去休息，听着爸妈在房间外头说着骂着自己不孝，席草心安理得地躺着。

　　上辈子自己抢着帮这对夫妻干活，生怕两人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这辈子，别妄想自己再心疼这些人。

　　“你看看她，这就是咱们养了十几年的好孩子。”席爸爸怒不可遏。
　　腊梅也不满，“到底不是亲生的，底子是坏的。”

　　“嘘！”席爸爸赶紧捂住老伴儿的嘴，“你疯了，要是被草儿听到了可怎么办？”
　　“听到就听到，咱们替别人养了一辈子女儿，你看看她倒好，如今让她洗个碗都叫不动了。”

　　“你蠢啊！草儿要是知道了她的亲生父母是那姓艾的，肯定闹着要认亲回城里去。她要是认了亲，我们家小虞还能像以前那样过好日子？”席爸爸小声斥责。
　　腊梅吓得捂住嘴，“对对对，我太生气了，差点忘了这事。”

　　不过，再这样下去终归是夜长梦多，就怕老艾两口子一时心软把席草认了回去。
　　“要不，咱们给她找户人家说亲？”
　　“这样也好，等她在这乡下结婚了，嫁的又是咱们村子里的本地人，就再也比不过小虞了。”

　　老两口想了很久，最终决定选温白做女婿。好歹温白家还有点钱，席草也在他们身边待了十八年，老两口对她有些感情，嫁给温白以后日子总不至于过得太差。

　　“咱们替草儿找温白这个好人家，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席爸爸这样安慰自己。

　　说出这话时，他自己都觉得心虚。

　　“你啊你，心虚个什么劲，一脑门汗。”腊梅给老伴儿擦擦汗。
　　“我是想着，咱们对草儿这孩子是不是不太好？”

　　“胡说！”腊梅有些恼怒，“养她十八年，咱们哪里对她不好？是，咱们家穷，可即使这么穷，咱们也是一直勤劳地干活，还让她读了小学，你看看咱们周围，读过小学的姑娘能有几个？我不管你怎么想，总之我这个做妈的问心无愧。”

　　“对，对，问心无愧，我这些年辛辛苦苦攒钱给她攒了点嫁妆，对她已经很好了。”席爸爸点头。这公社上上下下，谁不说他们老两口对孩子好啊。自己，是问心无愧的。

　　艾小虞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反正每天就是三餐去席家吃饭。

　　只是，每次去席家，这席家爸妈对自己总是嘘寒问暖的，对自己好得都不习惯了。

　　“多吃点，多吃点。”席爸爸和腊梅不停给艾小虞夹肉。
　　“席草，你不是说你们家很穷吗，我看你们家条件挺好的，我每次来叔叔阿姨都做这么多好吃的。”艾小虞很喜欢吃腊梅阿姨做的饭菜。

　　席草往自己碗里夹了好几块肉，硬生生从腊梅筷子下抢的几块肉，“我也觉得奇怪啊，我这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一回肉，可是你一来，餐餐都有新鲜的肉和蛋，还真是稀奇。”

　　“呃……”席爸爸和腊梅对看一眼，总觉得席草话中有话。

　　艾小虞没想那么多，大口吃着饭，突然手心痛得握不住筷子。

　　“怎么了。”腊梅关心地问道。
　　“手心那水泡又破了。”艾小虞呼呼地吹着自己手心。

　　老两口赶紧去屋子里拿药，一边给艾小虞抹药一边不忘埋怨席草，“草儿啊，人家小姑娘刚下乡，对农活不熟练，你有时间就多帮帮。”

　　“凭什么？”席草冷声道。

　　她语气冷冷的，席爸爸和腊梅脸色都不好看了。
　　“凭你现在吃的这白花花的大米饭就是你艾叔叔送的，你吃着艾叔叔送过来的大米和肉罐头，就得给艾小虞帮忙干点农活。那点农活算得了什么啊，你干惯了的。”

　　“没有人会习惯干农活。”席草头也不抬地回道。

　　“你，你，”老两口气得够呛，“行，现在是使唤不动你了，我看你心里也没我们当爸妈的，这样，我们给你早点寻个亲事，嫁出去得了。”

　　席草不屑地冷哼，懒得搭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