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旅》咩咩咩啊

10、声音

　　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成方仪慢慢睁开眼，望了一会天花板，嗓子好干好痛，头也昏昏的。果然还是发烧了吧，够过手机才发现关机了，怪不得没听见闹铃响。

　　那就再睡一会吧。

　　成方仪拽过草莓熊，侧向右边弓起身子，把草莓熊拥在怀里，努力想要再入睡，眼泪却突然就这么流了下来，成方仪用手一下一下抹着眼泪却发现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就放弃了，任眼泪往下淌。

　　屋里还是好安静，和突如其来的崩溃一样。

　　悄无声息。

　　“成方仪！你在家吗？成方仪！”成方仪是被敲门声从昏天昏地的睡梦中拽出来的。

　　嗓子还是好痛，是谁？

　　成方仪站起来的时候眼前一阵发黑，扶着桌子站了一会才模模糊糊看清自己是站在地板上。

　　地板好凉，鞋去哪儿了。

　　“成方仪！成方仪！”敲门的声音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好吵。找不到鞋。

　　林季知道成方仪肯定在家，但是消息一直没有回，电话也打不通，他备考压力又大，别出什么岔子。

　　“成方仪！你在家吗？开一下门，我是林季……成……”门突然“咔哒”一声开了，但是只是开了一条小缝。

　　“方仪？”林季犹豫了一下，轻轻把门拉开。

　　成方仪站在门后，一双眼睡得红肿迷茫，泛着病态红晕的脸上全是黏糊糊的泪痕，嘴唇也干裂发白。

　　“林哥。”声音更是干涸。

　　“方仪？你生病了？你怎么光着脚，地上凉，来。”林季看见成方仪这样子心一紧，忙吧手上的东西放在地上，关上门，揽着成方仪软塌塌的身子往卧室走。

　　“林哥……你怎么来了？”林季扶着成方仪做到床上的时候，成方仪还是懵懵地看着林季发问。

　　“你先别说话，脚凉不凉。”林季想先让成方仪坐进被窝里，抬起成方仪的脚才发现成方仪的脚底一层黑灰，只得让他坐在床边，先把被子扯过来，盖住成方仪的腿。

　　“等一下啊，我去给你倒水。”林季扶着成方仪慢慢靠好，然后去烧水，拿毛巾给成方仪擦脚。

　　等成方仪已经暖和和地坐在被窝里一口一口慢慢喝着微烫的水时，林季坐在成方仪床边的椅子上，看地上积的一层薄灰，床尾脏衣篓里满满一筐的脏衣服，书桌上铺了满满一桌的书，挤满字的笔记。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要不要再喝一杯。”林季看成方仪喝完水了，抱着空杯子发呆。

　　成方仪摇摇头。

　　“我去给你煮点粥喝，等外卖到了把药吃了，然后再睡一觉，很快就好了。”林季轻轻把被子又掖了掖，伸手让成方仪把空杯子给自己。

　　“林哥，麻烦你了。”成方仪把空杯子递过去。

　　“没事，我今天先不走，你好好休息。”

　　“林哥，不用了，太麻烦了，我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不碍事的。”林季在成方仪的鸡窝头上揉了一把。

　　“林哥，我头油……那你工作……。”明天不是周末。

　　“你病糊涂了？我自己开店，我就是老板，谁敢管我。”林季觉得好笑，又揉了一把成方仪乱糟糟的头发。林季一直和朋友合伙经营着一家店，第一次送成方仪回家那会店刚走上正轨了，不久后他就辞掉了朝九晚五的工作。

　　“好……那麻烦林哥了。”成方仪也不再推辞，他现在，的确很需要谁来陪陪他。

　　“你先眯一会，我去煮粥。”林季站起来，走出去。

　　成方仪躺在床上，听着林季走出去，走进厨房，锅碗响动。

　　这种声音，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