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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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学习的态度，菜月昴不算很上进，只能说是无功无过。但她脑袋尚且正常，再怎么样也清楚掌握文字，对她是百里无一害。
说不定还能去碧图斯的书库查阅禁书，狠狠敲一下他的脑门。握着羽毛笔练习基础文字的菜月昴，有种回到幼儿园的错觉，但是至少那时候用的是铅笔，羽毛笔这种文具还是太复古。
她照本宣科按照拉姆带的书本，进行誊写学习，只是单纯抄写字母很无趣。忍不住走神在纸张上画了一个独眼Q版小人，接着在旁边补了一句只有自己看得懂的文字：独裁者。
「拉姆不明白你在乱涂什么，但是这个画出来的东西很眼熟，你是在画拉姆吗？旁边又是什么奇怪的图案，毫无美感。」
「不是噢。」
人在做坏事被正主发现的时候，还是有些紧张，可是拉姆的神态像不是很在意这点，所以菜月昴微微马虎过去。
「你还得勤勉学习文法，不然作为罗兹瓦尔家族的女仆派不上用处的话，拉姆雷姆的工作都会增添负担。」
这个关联怎么听着都没有太大的逻辑性。
「拉姆雷姆是从小就在宅邸里工作吗？我听说一些权贵家的奴仆，很多都是子女继承制，还是说后面才加入的呢？毕竟看着和我年纪没有太大的区别。」
拉姆眼神一暗，却并不想告知她真相：「好好书写字母，这不是你现在该了解的事情。」
「遵命~~前辈！」菜月昴拖动声音，非常有干劲地喊道。
「太吵了，晚上就不要这样扰民。」
「是。」
菜月昴忽然想到什么，对拉姆开口：「如果是缝纫技术不擅长的话，其实我也可以帮忙出份力，我对自己的缝纫技能还是很有信心的，说不定还能靠这个以后在村庄里赚外快。」
只是这种普通人生产力低下可又有魔法存在的世界，说不定大家要么自己就会这样的技能，要么是依靠魔法。这种猜测可能也不正确，毕竟在罗兹瓦尔宅邸里，清扫卫生和洗涤衣物还是靠纯手工。
「除开现在的工作量，你认为还有空余时间干这种杂役赚钱嘛。」
「那么说明你也知道我每天累得和犁地的牛差不多啊，知不知道适当的休息和劳动量才能让人保持长寿。」
拉姆垂下眼帘，只是用手指出了菜月昴写错的字母，用眼神示意她重新抄写。
并补刀道：「据我所知，没有学会文字的人多数都脑袋空空，因没有烦恼而活得久。」
「知道了，我会好好学习的，别说得我一点努力都没有……」
「帮倒忙不是我本意，虽然拉姆你是因为领班的职责才那么对我上心，但我还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那么说起来，算是和你鞭笞我的功力相互抵消了？」
在书写了十几面象形文字，依旧没有等到拉姆的回复后，菜月昴从座椅扭身看向后方。
穿着执事服的拉姆正枕着属于她的枕头露出睡颜，精致的脸上露出舒心的表情。这位严苛的教官总算是结束了他一天的训练，展露出他温柔的时刻，
——只是如果睡的床铺不是她自己的就更好啦！
拉姆一天到晚像呼唤小狗一样喊着她叫巴鲁斯，但明明他自己才更像是一只不听话的小狗，不然怎么会在别人的床上睡着呢？菜月昴蹑手蹑脚从座椅上起身，靠在了床沿上，观察着他的睡脸。
嗯，会呼气。
嗯，会吸气。
嗯，是小狗！
菜月昴伸出手指头，想去撩开拉姆遮盖住的刘海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她谨慎地缓慢伸向他的刘海。
菜月昴屏住呼吸，在够到他刘海的那一刻正要撩开时，沉睡着的拉姆突然从梦乡中苏醒。
「哇哇哇哇——！」
拉姆戒备地看向她，眼泪闪过的冷意就像刀刃一样刺得菜月昴往后一缩。
「你在做什么？」
「什么都没有……」
「是么？今天的学习就到此结束。」
拉姆起身，重新整理了他睡过的床铺，从满脸警惕的状态放软姿态致歉道：「需要重新更换床单吗？」
「不用，我没有洁癖，拉姆才是该回去好好休息。」
总感觉拉姆反应的时间间隔太短了吧？就像刚碰到小狗之前，小狗的耳朵就敏锐感知到来者的步伐。
被菜月昴用奇怪眼神盯着的拉姆敛下眼眸，对她的关怀不是很擅长应对，口冷心冷的拉姆偶尔会流露出同龄人本就应有的天真气。尽管菜月昴并不太过重在意别人怎么看待自己，还是有所察觉，这对双生子对自己过于冷淡，就像自己是局外人一样。
连书库里的看不惯她的碧图斯都比他们更加鲜活些，至少没有有着隔着保鲜膜与自己对话的错觉。
「拉姆……要是因为我增加太多工作量感觉有负担的话，直接说出来，我会尽力提高自己能力的。」在分别之前，菜月昴对这位严厉的教官这般说道。
「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巴鲁斯。」
「好……好的。」做了坏事，无比心虚的菜月昴顺了顺自己的头发答道。
正因为这样的插曲，导致在第二天厨房与拉姆雷姆一同处理青菜的环节，拉姆与菜月昴的氛围不算融洽。或许是双生子天生的共感，雷姆看向她的眼光也不算和善。
为什么……看自己的眼神那么漠然呢？就算两个人不是性格外向的自来熟，自己的长相算不上有多丑恶吧，为什么有一种被抽了真空的窒息感。
「好痛！」削苹果的手，又增添新伤，像是逃不开的因果律。
「当心点。」
而雷姆依旧只是时不时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盯着她。
掌握了削皮秘诀，在实际操作上还是有壁垒啊。
「我会注意的，再怎么样下去就不是做菜了，而是血宴。」
说起来这个世界有吸血鬼吗？菜月昴无意识地想。
「你还真是乐观，巴鲁斯。」
然而雷姆的眼神依旧时不时传来，她忍不住开了口。
「我今天是发带系错了，还是哪里不对劲，雷姆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雷姆还是不说话。
从毒舌系双声道侍者，变成三无系扑克脸冰山了！
怎么回事？！
拉姆倒是打破了这样的窘境，虽然他说话很尖锐，但总给人递台阶。
「是你的发型有问题，从来没见过有女性会留这样奇怪的刘海。」在拉姆眼里就像炸开的拖把头。
「得弄成黑长直的大和抚子那样才算好看吗？这个长度刚刚好吧，我觉得挺有个性的，还是说得留着刘海才符合宅邸吗？」
说起来，遇到的人多数都有刘海呢，她这样炸开的前发确实不多。
「雷姆，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吧。」
「哥哥？」雷姆终于出声，像是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隐约听出不太情愿。
「不然因为这个理由，总是看着巴鲁斯，不太礼貌。」
由于拉姆的介入，她和雷姆僵持的气氛总算破冰。
就连打扫浴池和裁剪中庭的绿植时，都能多搭上几句话。
由于主宅的仆人仅有拉姆雷姆，放之前采买需要的零碎物资时，都是由其中一人购买，然而在菜月昴的到来后。成为劳动力之一的昴，自然成为和雷姆去村庄购物的跑腿工。
毕竟是边境伯，所以罗兹瓦尔的宅邸离村庄依旧有着一定的距离，出行仅靠双足。
或许是可爱女仆装发挥了作用，也可能因为自带的亲和力场，菜月昴倒是成为了孩子王。就像彼得潘在永无岛上的号召力，她一到一堆小孩就簇拥了过来。
原计划是一同去市集购买食物的情况，变成了一个人落单，雷姆去买东西的场景。
这和雷姆一个人去没什么区别嘛……
「你的手……」雷姆抱着两袋牛皮纸袋封好的食物，朝她手上的伤口问道。
「被小狗咬的，刚出生的小狗多少都掌握不好和人类互动的分寸呢。」她自言自语道，「和拉姆的相处，有时候我也会觉得他还挺像狗的，嗯……忠诚、一根筋、但有时候还会露出柔软的肚皮？心思还挺直接。」
「哥哥在你心里是这样的存在吗？」
坏了，忘记雷姆也是兄控了。
「不全是，就像雷姆一样，虽然冷冰冰的，但是说话都是敬语，上次你对我道歉，其实我不在意那些。对我这种，可疑的人有戒备心很正常，毕竟和你们不同，我啊，好像没有多少拿得出来的优点，雷姆倒是什么都很擅长呢。」
「你是这样想的啊……但和哥哥相比，雷姆还差远了。」
从雷姆手里分了一点东西在手上的菜月昴摇头：「相比没有意义嘛，如果我有像雷姆你这样的双生弟弟，我可是会很自豪的，拉姆对我学习语言文字寄予厚望的原因，就是希望减少对你的负担呢。」
她叹气道：「结果今天还是帮倒忙…」
「昴，不是完全没用的废物。」雷姆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
「需要我为了治疗手上的伤痕吗？还是你想要艾米利亚大人治疗。」
嗯？到底是哪一句戳中旁边少年的内心啊？
但看见雷姆的笑容，她还是会被感染。
「不用，我想留着这个伤痕去证明一个猜测。」昴摇头拒绝。
「嗯？」他的笑容敛去。
「没什么，明天或许就知道了。」
明明雷姆那么好看的一张脸，不露出微笑，实在是太浪费了。
菜月昴的好心情持续到了晚上，她没有预想到，艾米利亚会到访，不得不说样貌清冷优雅的银色长发精灵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很难抑制内心的悸动啊……
人的理想型预设，总是一眼相中，艾米利亚就是如此。
「今天不是拉姆吗？」
「拉姆雷姆今天有事，所以由我来出面验收昴的学习，你很遗憾吗？」
怎么听着像正宫发言，不过他和自己，现在只是纯然的友谊关系罢了。昴摇摇头，顺口提议道：「虽然你可能不记得了……但是我还挺想和艾米去村庄的花圃，毕竟约定不达成的话，总是会后悔。」
对方不记得的原因很简单，她已经死过一轮。
就像读档之后，过去的数据已经直接从磁盘消失。
「约定？」他紫色眼眸露出的神色显然是不记得此事，不过对昴来说，能和这样的天使聊聊天已经足够治愈心神。
「可以吗？」
「我到村庄的话，可能他们……不会高兴。」
「为什么？艾米利亚不是国王候选之一么，大家应该会更亲近才是。」昴不解地问。
精灵耳少年流露出复杂的苦笑：「昴很想去的话，我答应你了，整日那么努力应该获得奖赏。」
「这话听着我很可怜啊，倒不如说你和我一样很辛苦，我也希望艾米利亚和其他人更多接触，不至于太孤独。」
听完她的话语，艾米利亚面色一怔，点头露出一如既往内敛的笑容。
送走精灵天使之后，守在桌子前抄写书本的菜月昴，强撑着脑袋，看着拉姆给的儿童图书。
「还有多久才到第二天啊，现在不是冬季，为什么那么冷呢……」
看着手上的犬齿痕，她倒是思考要不要在异世界养个宠物解闷，不过在别人的宅邸当女仆，应该是不支持养宠物的吧？而且有帕克这样的存在，已经替代了可爱毛茸茸。
「这样的想法还是算了。」
……
死亡回归，读档收束。
这一次的体验远比上一次在睡梦中无知觉度过的GAME OVER更加绝望，这次的菜月昴切实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恐怖游戏宅邸逃亡剧本里主角的绝望。
她不知道该说，缓慢失去体温面临自己的死亡而痛苦，还是说被奇怪的铁链削去肉身而绝望。
两种极致的痛苦，让少女的面部表情变得十分扭曲。
一种再次面临死亡绝望的情感，浇灌在菜月昴的心上。
从噩梦醒来的少女，流露出的面容宛如烤火架上审判的魔女，这直接导致原本守候在她身旁的两位双生子侍者看向她的眼神面目不善。
「不好意思，我似乎失态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