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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0.魇月鸟之谜 ...


  •   摘星楼第五十九层,是最佳观潮地点。

      高一点太凌绝,感受不到潮水之势;低一点又视野受限,看不全面。

      刚刚夏侯烟就是在这里出现的。

      陆雪薇上来时,正好遇到李沉星和金福宝。

      小胖子信誓旦旦的打包票,说夏侯表姑平常最疼爱他,于是众人就在金福宝的引荐下去找夏侯楼主。

      背后有人就是好,跟着金福宝,她们顺利进入摘星楼最好的包厢。

      隔绝了外界的嘈杂,包厢内自有一番面对天地洪原的寂静与潇洒。

      到处都是高阶的结界,更不怕外人偷听。

      “我听说——捞宝人当日从潮水中捞出来的天材地宝都是由摘星阁就地拍卖——是怕流落城外引起骚动时,就知道背后人大约是冲着摘星楼来的了。”

      陆雪薇缓缓说道,“只是不知道对方想要在摘星楼引起骚动的目的到底为何,便一直暗中观望。”

      “在渡潮城时我就疑惑,对方为何目的如此明确的谋划水断长呢......”

      “假如今年的潮水格外汹涌,失去水断长的渡潮城会引发什么后果?”

      夏侯烟来了两分兴趣,偏头道,“潮水不断,冰川不融?”

      “对。”

      “可是明月渠很坚固,就算潮水不断,也撼动不了这座巨观。”

      她微微扬起下巴,如骄傲优雅的天鹅。

      “顶多是给观潮城里添些麻烦罢了,明月渠可是经历过无数大潮考验——更何况对抗天地洪原多年,已有大道法则加身,绝非寻常超然的力量能够撼动。”

      陆雪薇笑笑,“我说了,幕后人此局针对的,是摘星楼。”

      “摘星楼......”

      一旁的李沉星沉吟半晌,更是神情骤变,惊呼道,“——大道之基!”

      “大道之基!?绝无可能!”夏侯烟脸色铁青,一甩袖子,“陆雪薇,你有什么依据,你敢对你说出的话负责吗?”

      “就凭......”

      “摘星楼一旦倒塌,观潮城会死伤无数,夏侯家的基业就要毁于一旦,”陆雪薇一字一顿道,“你们输不起。”

      “你上下嘴皮子一碰也罢,但连个证据都拿不出来,你知道仅仅是为了尸毒,就出动了多少人力物力吗?”

      夏侯烟冷笑,“陆小姐好大的魄力,不愧是不夜天出来的世家子。但据我所知,世家大比可还有六十余年!”

      “你一不是陆家家主,二又不是你父亲那般令世家子信服的兰亭先生,我又为何信服于你?”

      陆雪薇抿唇,一时沉默。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阿铃也算是了解陆雪薇。
      她这人很要强,特别是陆兰亭失踪后,她更是朝夕之间成长,逼着自己去当陆家的顶梁柱。

      尽管她天资卓越,世间罕有人能及——

      但只要还有一天没有参加世家大比,她便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继承人,也称不上不夜天的天之骄子。

      夏侯烟的这句话,简直精准踩中陆雪薇的雷点,堵住了她将要出口的话。

      毕竟此时的陆雪薇,还带着年少轻狂与世家子独有的孤高,远没有成长为日后那般圆滑。

      “楼主大人,”阿铃见状接过了话题,打破此时凝滞的气氛,“这场局,是幕后人在与这摘星楼的大道基业执棋,是他在对抗法则之力,而非你我。”

      “我们——都不过是被他摆上赌桌的,万千苍生中微不足道的一员。”

      “如今行事,不过是想获得一个当棋子的机会罢了。”

      高府水断长之局,幕后人谋划了不止三年,而当初他们所经历的种种惊心动魄,到头来都不过是为了摘星楼的大道之基。

      从高府到观潮城,他们步步晚上几分。

      但也还好——

      灵鬼魍蜮时,幕后人虽布下必死之局,但是却错误估算了江陵的实力,以至于在江陵还没有破坏封印的情况下就杀了灵鬼。

      鬼船,就不是精心策划的‘必杀局’了,大概只是想将主角团困在茫茫潮水中自生自灭,是‘囹圄之局’。

      但是没有想到,因为陆雪薇将鬼船报备镇魂司,引司使戴屠秋派人查看,引发了后面的一系列事,也让他们有了回程的‘灵船’。

      这其中有任何一步出了错,阿铃这个没有主角光环又修为低的霉比,大概率都活不到现在。

      人家幕后人步步惊心设下的局,肯定考虑到了容错。

      而阿铃他们能做的,不过是仗着对方不注意,去当一枚棋子入局罢了。

      什么都不做,就是死无葬身之地;有所准备,起码在灾难之前能够有所准备。

      “俗话说得好,一枚棋,也可毁整盘棋——是否入局,可全在您一念之间。”

      “啪啪啪......”

      “好一个‘一枚棋可毁整盘棋’!”

      屏风外,手持银扇的红衣女子缓步而来。

      她轻拍着掌心,朗声道,“你就不怕幕后人吃了你这颗小小的棋子?”

      阿铃见她眉宇见与夏侯烟十分相似,心里有谱,缓缓道,“若怕的话,鬼船的时候就不该去。”

      “不后悔?”

      “我做事从不后悔。”

      红衣女子哈哈大笑,“好!我便信你们一回!”

      “通知下去,城中所有战灵船出动,派上最好的水手,配上我们的天阶神潮弩,务必将冰川击碎在千里之外。”

      “也让龙秦国那些杂碎看看,我们夏侯水军的实力!”

      “是!”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几人这才发现门口站着几位身穿盔甲的女将,也不知站了多久。

      陆雪薇心中一凛。

      这么近的距离,她都没有发现对方......说明这位红衣女子是天阶!

      这长相颇为明媚英气的女子,便是如今的夏侯家家主——夏侯英!

      “姐姐!”夏侯烟不满道,“神潮营如此重要,万一在观潮中损耗,岂不更便宜了那人皇老儿!”

      “烟儿不必再说,”夏侯英一摆手,“刚刚陆道友说得也不错,摘星楼确实是我夏侯家基业。”

      “我族原本只是凡人血脉,是摘星楼使我们能够参悟天外法则、掌控星辰之力。以此传承千年,如这明月渠般屹立不倒。”

      “——姐姐!”

      “这有何不能说?”夏侯英笑道,“世人皆知圣者在此参悟封圣,留下他本命灵器道无涯的真意,以筑成摘星楼的大道之基。”

      “但它最宝贵的地方,并不在于地底之基,而在于九天之上。”

      几人若有所思。

      难不成岿兰陵在摘星楼参悟封圣的原因,也在这九天之上,而不是因为那道‘道无涯真意’?

      “人族有时就是这样,”夏侯英扫视过阿铃,意有所指道,“明明是蕃篱之鷃,却还要焚林而猎、竭泽而渔。可悲、可叹。”

      “就像龙秦先帝。”

      夏侯英的眸中出现抹恨意,缓缓讲道,“我知道他在观潮城建立满月楼,不过是为了蛇妖前辈的尸体!”

      “一口肉芝,千年寿,”她冷笑,“这老东西要死了。自古帝王,谁能放弃长生?”

      “故而,这千年来,他不惜几次挥军南下,要我等俯首称臣,不过是想得到当年葬在摘星楼顶层的蛇妖尸骨!”

      “但蛇妖前辈的尸骨被封印在摘星楼的道印中——距离九天星辰最近的地方,在天地威压下,就是圣阶都极难达到之地。”

      “我以为他顶多是用魇月鸟制作些麻烦,以血气侵蚀摘星楼道印,以获得前辈尸骨。”
      “却没想......他竟联合邪祟,毁我族大道之基!”

      阿铃恍然——这么说所有的一切都联系起来了,心中的疑惑都得到了解答。

      她一直在想魇月鸟的自杀祸事、差点死亡的金福宝,到底是巧合,还是与幕后人有关?

      现在看来,魇月鸟和鬼船,应该分属于两个不同的势力。

      相同的谋划让他们走到了一起......

      龙秦先帝,是为了破坏道印,得到蛇妖的尸体,以求千年寿命。

      而偷盗水断长、制作浮尸尸毒这帮未明势力,应该是为了弄塌摘星楼,得到大道之基。

      故而,两边虽然所求不同——但摘星楼倒塌、蛇妖的尸体不就掉下来了吗?

      怪不得,魇月鸟的手笔,也不像是能拿出鬼手巫这等级别的人能干出来的事。

      “我们的人查到,满月楼中很可能隐藏着一只大妖。”

      “因为他是一只魇妖,能够制造以假乱真的幻境,故而极难探查。”

      陆雪薇迟疑的点头,“怪不得这几日,我与江道友密探满月楼,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注视我们般。”

      “我灵觉自幼敏锐,向来很少出错。”

      夏侯英又道,“那只大妖我们的人有办法对付,我一直留着它,就是为了去找殷婆,寻破魇术的办法。”

      巫族一直都是魇族的克星,夏侯英按兵不动的决策也是正确的。

      “那你们觉得,另一伙放尸毒的幕后黑手会如何谋划摘星楼的大道之基?”

      阿铃与陆雪薇对视一眼,心里不约而同冒出个想法,“魍蜮!”

      “魍蜮?”

      “对,他们能够圈养许多强大的鬼怪,极有可能会以魍蜮突袭摘星楼!”

      “原来如此......”

      见夏侯英若有所思,陆雪薇忍不住问,“夏侯前辈,您既然说早就知道魇月鸟的背后是龙秦帝,岂不是说明龙秦先皇在八年前就开始谋划此事了?”

      “不错,你想问的,是你父亲吧?”

      夏侯英面露赞赏道,“这件事,就是你父亲告诉我的。”

      “嗯?”夏侯烟惊愕,“姐姐,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毕竟悬赏令是夏侯烟发布的,整个任务过程也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完成的......

      “我从小就爱出门历练,认识五湖四海朋友,你忘了?”

      夏侯英神色揶揄,“自然是因为我与陆兄早就相识。魇月鸟一事便是我当时察觉不对,无奈脱不开身,亲自托付他所查。”

      “只是这家伙,得了我的情还不够,还非要去赚你的赏金。这不,就去摘了你的悬赏令。”

      夏侯烟握拳,脸上浮现抹被耍的羞愤,“陆、兰、亭!”

      倒是陆雪薇,因为两人的话愣了愣。

      在她的印象中,父亲陆兰亭一向很严厉、固执、刻板。

      好似那个鲜活的翩翩公子,都只活在别人的记忆里,唯独不是她的。

      父亲从小就看着她练剑、修习术法,几乎是寒来暑往、四序迁流,日夜不缀。

      她常常觉得,父亲对她的‘望子成龙’就像是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动气。

      可随着陆雪薇重走长关道,那个在诸人眼里鲜活跳脱的陆兰亭从未如此清晰过。

      她的父亲——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陆雪薇很想问,却不知该怎么说出口,毕竟在场的人里,她应该与父亲最亲近才是。

      那一瞬间,陆雪薇只觉得天旋地转——

      身为女儿的她,竟完全不了解自己的父亲!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50.魇月鸟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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