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1.我不敢看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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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铃做了个漫长的梦，好像在梦里经历了光怪陆离的一生。
大梦一场醒来，那些或峥嵘轩峻、波澜壮阔的场景；
或恢诡谲怪、诞谩不经的灰暗世界……都已离她远去，并随着意识的复苏逐步褪色……
到最后她蓦然惊醒，竟只记得几句模糊的话语。
阿铃茫然得盯着架子床上的承尘，缓和良久，才想起高府、灵鬼魍蜮、纸人……
而她在副本的最后，靠着怀鸦睡过去了。
“醒了？”陆雪薇挂起她的床幔，轻笑道，“阿铃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阿铃皱眉，有那么瞬间，她觉得面前的陆雪薇给她一种很熟悉，却更陌生的感觉。
但很快，她便将这种感觉归咎于刚醒的迷茫，“我有点懵……头晕晕的……”
“你啊，昏了整整三天。”
陆雪薇拿出个小瓷瓶，在她鼻下轻轻一晃，一股清凉又冰爽的味道直冲阿铃的颅顶，甚至激出点点生理上的泪花。
“阿嚏——”阿铃揉了揉鼻子，“这是什么呀师姐！”
“是主味苦灵花制成的清露，修道士们用来醒神的。你从小就讨厌这个味道，闻到就会打喷嚏，只有加了玉兰香的清露，才能勉强闻上一闻。”
阿铃揉得鼻尖红红，抬起的眸里还泛着水色，莫名带着分可怜巴巴。
“师姐……我忘记了小时候的事……”
“我知。”
陆雪薇点头，叹气，“你被父亲带回来时还是只猫儿，命魂不全，无法聚灵。”
“因此时常招惹鬼怪夺舍，动不动便会鬼气入体。”
“当年父亲说，你是身有双脉的半妖，又命魂不全，只能择其一强行开辟灵脉，才能活下去。”
“于是，他便封印了你身为妖的外丹田，又让你常年食抑血丹。”
原来是这样。
当初知道抑血丹的作用时，阿铃不是没有怀疑过陆家的目的，但她依旧选择了相信陆雪薇。
如此看，这件事确实事出有因。
而且，命魂不全……是因为她的到来补充了苍铃铃的命魂吗？
那她到底是仙灵大陆的苍铃铃，还是21世纪生活过的阿铃？
阿铃心里隐隐有些猜测，系统找上自己可能并不是偶然。
“师姐，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陆雪薇摇摇头道，“你先听我说完。”
“曾经你也有过燃血，但却从来没有出现过妖族的特征，你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阿铃差点就要全盘供出了——告诉陆雪薇她就是月知微的转世，想要劝她远离那两个大猪蹄子。
但这势必牵扯到她最重要的秘密——穿书。
经过高府一遭，她不敢再小看这片修仙界里任何人的智慧和敏锐，更不想将这样的把柄交给任何人。
包括她已经认定是‘无话不谈—挚友’阶段的怀鸦。
最后她只道，“是谢烛，他出手攻击我的丹田，关键时刻我觉醒了妖血之灵才躲过一劫。可能就是那时……解开了封印。”
陆雪薇一愣，似是没回过神来。
“……这是为何？”
“谁知道！”
阿铃愤愤道，不下用最大的恶意给谢烛上眼药，“他就是个傻x神/经/病！我没招他惹他，只是路过和他说了几句话而已！”
阿铃又三言两句把当时的情形讲了一遍，隐去了寄灵吃吃的存在，只说她与怀鸦早就融灵。
“事情就是这样，若不是怀鸦救我，我又意外觉醒，恐怕要命丧当场了！”
陆雪薇越听越怒，“我就说……原是谢烛……我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她在屋内踱步，神色焦急，“阿铃，我们下午就走！”
阿铃打量了一圈四周，她们已经出了高府，应该是在一个客栈里。
“这么急？师姐，高府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吗，我们不是还要追踪纸人陈瑜吗？”
陆雪薇正色道，“我们得先去寻灵尘大师，解决你神灵府的问题！”
“啊？”
阿铃没想到，剧情拐了个巨大的弯，既然又这么绕回来了。
可她没有被厉鬼夺舍啊，怎么还要找灵尘大师？
陆雪薇急道，“你既已解开了双脉的封印——原本你可以只开辟修道士的神灵府，可现在你却要一同开辟双府。”
“你本就神灵不稳，又刚刚解封，那就不得不面对一个问题。开辟神灵府之时，你很可能承受不住神灵冲击……将九死一生。”
“而到了人阶大圆满，一身灵韵水到渠成，却没有开辟神灵府就升阶，天雷下，更是十死无生！”
“或许，只有父亲手札中提到的灵尘大师……那一手缠灵术，才能解决你开辟神灵府的问题！”
正所谓是，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阿铃微愣。
初遇谢烛之祸，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没想被怀鸦救下，还觉醒了妖血之灵。
妖族血脉的强大，让阿铃一度以为自己这是否极泰来，像武侠小说的天之骄子般，终于打开了任督二脉。
可是现在又被告知，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可能妖血对苍铃铃来说，并不只是‘血之哀’，而是不能触碰的禁忌。
真是世事无常啊。
阿铃只是表情放空了一会儿，似是在发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师姐，那我是不是……暂且不能修炼了？”
陆雪薇惊讶，“阿铃不怕？”
“当然怕，我还恨……可这样并不能解决问题。不是有句话叫，化悲愤为动力？”
“化悲愤为动力……”陆雪薇琢磨着这句话，喃喃道，“阿铃有大智慧。”
阿铃轻笑，“师姐放心，修道嘛，早该有九死一生的觉悟。”
“对了师姐，”阿铃下床伸了个懒腰，又给自己打了个清尘决，有意转开话题，问，“怀鸦怎么样了？”
“怀鸦道友的轮椅遗失在魍蜮里——他的轮椅是特制的，在玲珑阁有寄存，只能差归圣阁的走商再捎带一架来，可能还要几天。”
阿铃吃了一惊，“那我们还要那么早出发？”
陆雪薇欲言又止，“阿铃……你的身体……”
说实话，原文里苍铃铃被厉鬼折磨了那么久，也没见找到灵尘大师，阿铃对什么缠灵术并不抱希望。
对于将生死的希望寄托在外人术法身上，阿铃更倾向于开辟神灵府后那“九死一生”的“生”上面。
她是半妖里万中无一的双脉，和万灵大帝一样拥有内外丹田。
就算是她神灵不稳、开辟双府会死，可只要跨过这个坎，那就是真正的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俗话说，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
若她身为半妖双脉，简简单单就修成了内外丹田，那才是不正常呢。
花宁宁不是说过，万灵大帝当年还经历了诸多磨难，赶在寿数将近时才一朝逆袭？
天无绝人之路。
别人行，她为什么不行？
“没事啦，师姐别急！我现在虽然是人阶巅峰，但离大圆满还远着呢……”
“而且要开辟双府，怎么也要把我的妖丹田修炼起来吧！”
阿铃能感知到，随着封印的解封，体内属于妖脉的“外丹田”正在缓缓形成，而新诞生的灵气旋中还空空如也。
也就是说，她应该把新气旋同样修炼到人阶大圆满，才能开辟神灵府！
“也是，”陆雪薇道，“当年万灵大帝走这条修炼双丹田的路可耗费了不少时间。”
“而阿铃你是先修了人道，后修妖道……如此一来，反而比万灵大帝所用的时间还少？”
如果没有神灵府的危机，阿铃这天资也太过恐怖了。
果然天道是公平的。
阿铃点头，正好她穿越到苍铃铃身上之后，就已经是人阶通灵了，这次正好从头开始修炼，恶补一番基础。
如果把这当成历练的话，心里果然好受多了。
“所以现在也不急嘛。我们先看看陈瑜的位置，到时候一路追踪它，一路找灵尘大师不就行了？”
说着，阿铃推开客栈的窗，刹那便有鲜活的烟火气息扑面而来。
主角团现在应该是搬到了多宝街上。
陆雪薇为了让他们恢复得快些，入住得是有聚灵阵的仙栈。
目下人潮汹涌，正逢涨潮，又有“水底世界”可看。
几天前的那场暴雨并没有影响渡潮城分毫，想来渡潮生已经修复了。
陆雪薇揉了揉眉心，“现在，你可比我还要有主意。”
阿铃嘿嘿一笑，“师姐～我想吃灵吃兽做的包子！”
陆雪薇被她缠得没办法，“好了好了，师姐这就去给你买。”
晌午。
阿铃抱着两个热气腾腾的油纸包，鬼鬼祟祟的敲响自己对门的房间。
“怀鸦，你在吗？”
良久都无声响传来，阿铃又抬头看了看门上‘天字甲二’。
没错啊，就是师姐说的房间！
“怀鸦？”
阿铃又敲了敲门，本都要走了，这才听到声“嗯”。
“那……我进来了哦！”
房间里没有拉帘子，很昏暗，更显出床上那抹刺目的白。
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双手置于胸前，像是躺在棺材中肃穆的死人。
阿铃行至床前两米，脚步稍顿。
指尖灵光飞舞，像是触动了一连环的开关，刹那亮如白昼。
望着面前的结界，她微愣，“这是……”
随即她又想到，怀鸦的“体重”应该是不正常的。
日常在外有轮椅为他遮掩，可失去了轮椅，或许只有在特殊的结界里，才能不让自身的重量影响到外物。
阿铃尝试性的伸了只手进去。
果然，这是怀鸦自己所创的结界，而他们又融过灵，结界并不排斥她。
这个发现让她嘴角微微上扬，缓步踏入结界中。
平躺在床上的怀鸦面色有些病态的苍白，那双冷隽的眸子闭着，更突出了他眉宇间的青涩与少年感，无端透出股任人采拮的羸弱。
像是冰冻住的睡美人。
那张棱角分明的唇吻上去，一定很冷吧。
“苍小姐。”
怀鸦蓦然睁眼，吓了阿铃一跳。
“啊——？”
“苍小姐，可以帮我个忙么？”
“你说你说～”
他声音温柔，缓慢道，“身处魍蜮太久，衣沁鬼气，湿潮难忍，苍小姐可否帮我换件外袍？”
阿铃有些呆，“……你……确定……要我来？”
“苍小姐，”怀鸦偏头，微微敛眸，“是你让我答应，今后只与你一人融灵。”
——除了你，还有谁能进来这结界？
没想到当初随口提的承诺这么快就用上了，对方还这样认真的遵守……
阿铃想说，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
可此时她不知怎得口干舌燥，硬是没说出话。
鬼使神差的，她放下手中的的油纸包，点点头，“……好。”
但，阿铃本还神经大条的心，在面对仰面躺着的怀鸦时简直丢盔卸甲，手足无措。
虽然这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她以往都是背对着对方，并没有这样面对面的抱过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好羞耻啊！
少年微挑的凤眸在这个视角下失了冷冽，反而多了分温润，更在苍白的面容下平添乖顺，像是个收殓了全身尖刺的无害少年郎。
阿铃想过很多次——她真正和怀鸦收起戒备心，面对面相处的情景，唯独没有想过这种堪称‘香艳’的场面。
这有点超出她的理解范围啦！
“怀鸦……”她声音都有些颤，指尖轻轻穿过他的发尾，路过他的后脖颈。
“你……灵气透支……好了吗？”
“无碍了。”
淡淡的木质香气与清幽的花香相碰撞，竟诡异的和谐。
阿铃手上用力，随着怀鸦起身，他的发丝像绸缎一样落了她满身。
她干脆闭上眼，“那腿呢，有没有受伤？”
“也无碍了。”
怀鸦靠着她的臂弯轻笑，“苍小姐，你闭着眼，怎么帮我换衣？”
阿铃有些郁闷，“我不敢看。”
“为何？”
怀鸦还以为她会左顾而言他。
没想小姑娘指尖微蜷，面上露出抹言语艰难的涩意。
“我不专心了，不敢看你。”
怀鸦静静凝视着她小巧的面容，指尖顺着他们纠缠的发丝轻轻一捻，就无声无息的扯下根她的发丝。
见苍铃铃双眸紧闭，他便肆无忌惮盯她，轻问，“为何不专心？”
怀鸦以为她不会再答。
毕竟，抓下尾巴尖，她便不敢再回头。
只是蛊惑她一番，她便不敢再看。
现在定是恼了。
岂料，面前双眼紧闭的姑娘理直气壮道，“无灵的花草见了你都心悦，便是神仙都羡琢玉郎，我也会呀。”
怀鸦胸腔微微震动，是真的没忍住笑了，可惜这般绝艳的风景，竟是给了“瞎子”看。
他感叹，“苍小姐，你真有趣。”
那发丝轻轻缠上阿铃的指尖，刹那灵丝飞逝，面前的少女竟一寸寸僵硬下来，神情也变得呆板，逐渐凝固成一块沉睡的雕像。
怀鸦缓缓离开阿铃的臂弯，完全不用任何依仗就坐直了身！
他眉目温柔，指尖轻蹭上她的面颊。
多亏他与苍铃铃融灵，让他可以操控缠灵丝进入她的灵脉，暂时封印她的神灵，让她陷入“失魂”状态。
可惜没有更好的媒介，只能让她失魂小半刻。
“苍小姐，我实在念得紧，还是把你的尾巴送给我……好不好？”
他另一只手摸上少女的后腰，轻摩挲着。
随着灵气不断的入侵体内，外丹田的妖气被激发，轻颤的尾巴也被怀鸦抓到了手里。
可骤然失去意识的阿铃却还保留着身体的本能，身上一软，便整个扑到他怀里。
握着尾巴的手微微一松。
他目光新奇的盯着少女那柔若无骨的姿态，怀里落入的身躯娇小又柔软……
这竟让他有种隐秘的……想要揉捏、碾碎，与她融为一体的冲动。
一手握着尾巴，另一边还要抱着她，怀鸦无师自通般偏过头，含住了她的耳尖，轻舔了舔。
“唔——”
阿铃浑身一颤，竟是差点从缠灵丝的控制中醒过来。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31.我不敢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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