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找前辈玩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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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铃扬着下巴，一手叉腰，一副前来找事的嚣张模样。
她恍若早就猜到了这样的怀鸦，竟也丝毫不怕，凭着股怒气，一脚踏入暗潮的阴影中。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你生气就生气，背后搞什么偷袭？”
怀鸦像是凝固般，盯着她，“我何时生气？”
“你看我信吗，”阿铃嗤笑，自顾自的坐到怀鸦对面，“我早前在结界里碰到那个装扮奇怪的老妇人了，她当时在我耳后说了几句话。”
“现在该你说了，你为什么让……”她顿了一下，“总之就是碰我耳朵？”
怀鸦神情有刹那的古怪，“你不害怕？”
阿铃愣住，仔细琢磨了下，才发现他说的是黑雾的事。
想想，她神情不由浮现抹悲愤。
“人在江湖飘，总要有几项技能吧？你放心，我受过专业的训练（看了大量狗血文），承受能力很强的。”
又来了。怀鸦想，她总是有新奇的词语和描述，好像世界在她眼中与他所认知的完全不同。
她到底来自哪里？
这让他觉得很有趣，心中的不适竟去了大半。
“那天夜里救我的就是你吧？”
阿铃道，“你看，你知道我是千年肉芝，我知道你有黑雾，我们扯平了，是不是？”
说着说着，阿铃的气很没脾气的散了，“还没谢过你的救命之恩呢，谢谢你，怀鸦。”
这不一样。和他想得不一样。
她不该恐惧他，恶心他，害怕被那样的黑雾缠上吗？
她不该装作完全没有察觉，在心中戒备他是个怪物吗？
怀鸦的心情很奇怪，很难以描述。
但莫名的，不排斥。
他轻轻的“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所以，你为什么要让黑雾……偷袭我？”
阿铃心里不气了，但还是不能忍受，“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你知道吗，你怎么可以不经过允许就碰别人耳朵？我上次不小心摸下你的头你就那么生气，你以己度人一下，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怀鸦抬眸，看到她红通通的耳朵，竟然升起奇异的愉悦感，突然觉得这只满是他气息的耳朵好顺眼，甚至是可爱。
“苍小姐，你可以把这只耳朵……”送给我吗？
可惜阿铃察觉了他的目光，捂住耳朵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我耳朵到底怎么了？”
当然，阿铃以为他未尽的意思是——可以把耳朵再给我看看吗？
“是妖气，狐妖的气息。”
阿铃面色有些复杂，“所以你是为了帮我祛除妖气才让黑雾碰我耳朵的？”
“嗯……”
虽然出发点有些偏差，但结果都是一样，不是吗？
见怀鸦认了，阿铃心情更复杂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是把怀鸦想得很坏，好像天生就在戒备他一般。
可是少年虽然有些与人设不符的个性，有时也会露出阴郁、不善的那一面，但却帮她祛除鬼气，还救过她……
现在还默默帮她祛妖气，他分明还是原文里那个超级大好人！（大雾）
现在想想，他的情绪总是那么明显，不开心时就自闭，生气时就不会笑、眼神冷冷的，活像欠了他一万灵石。
但不管怎么说，还不是一个包子、和他聊聊天就哄好？
这叫什么来着——
阿铃在脑海里翻了半天，终于恍然大悟。
这就是个傲娇啊！
不能因为一直没开启阶段任务，就否认怀鸦是个好人啊。
朋友的界限本来就很难定义，他们才认识多少天，怀鸦对她的兄弟情谊有水分不是正常的吗！？
阿铃再次自我脑补了“怀鸦是个好人”的整个过程，想到朋友间最重要的就是沟通、交流，她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也不能掩盖你偷袭我耳朵的事实！”
“你要直接和我说呀，我也不想身上被沾上乱七八糟的气息，你帮我祛除妖气我很感激，但前提是要让我有个准备。”
怀鸦呼吸一滞，瞳孔微缩，脸上露出了明显的诧异。
“你……”紧接着，他微微扩大的瞳孔流露出了零星的兴奋之色，“真的么，苍小姐？”
“朋友之间不就是无话不谈的嘛？”
怀鸦偏头，“那苍小姐，你可以只有我一个朋友吗？”
阿铃心想，她是个独立的、自由的灵魂，当然是想和谁当朋友就和谁当！
但是，当一个傲娇问你这种问题的时候，你否认的话，那不是纯纯直女行为吗？
于是，阿铃微微一笑，选择了个万金油答案，“怀鸦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觉得，金手指的曙光已经近在咫尺了，yes！
我特娘的真是个小天才！
怀鸦也轻笑。
好奇怪，苍铃铃总是能找到让他愉悦的方式。
好想把她做成尸傀啊，这样就可以永远陪着他了……
他重新染上笑意的眸光中，有种温柔几乎要溢出来，“苍小姐，你好有趣。”
阿铃轻哼一声，看在他们的“友谊”终于跨越了一大步的份上，她决定大度的原谅他！
终于卸下了满身防备，阿铃懒懒的趴在桌子上，灵动的眸子闪烁不止，“对了怀鸦，你说那老妪竟然是只狐妖……你确定吗？”
“岂会有假。”
“那她的实力会不会很强？”
“若是地阶后期之上，形成妖丹，便不会妖气外泄。”
“那……我们要不要找她玩玩？”
见阿铃那蔫坏的模样，怀鸦就知道她想借他的势搞事，但他并不觉得被冒犯，反而更好奇。
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和他说话……哪怕是在他遗忘的记忆里。
不然，他为何会觉得这样有趣？
“你要做什么？”
阿铃眼前一亮，凑过去和怀鸦小声说着什么。
嘿嘿，想不到吧老前辈，哥们带着大佬杀回来啦！（叉腰）
阿铃身处白雾中，悠哉的朝着怀鸦指引的方向走去。
果然，复行五十余米，就看到了一座小院。
院内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有朋不请自来，阁下困我于结界中，所为何事？”
“吱呀——”
房门打开。
阿铃与老妇人面面相觑。
她摊开手中三十余张从怀鸦那里借来的地阶符纸，笑出一口白牙，“老奶奶，我们又见面啦！”
“……”
阿铃清晰得看到，老人家那布满褶皱的脸狠狠抽搐了一下。
“雾灵结界禁灵气和神灵，但只要我和朋友打个招呼，撤结界的瞬间，这些地阶符可就招呼到您身上了。”
她笑眯眯道，“前辈，我们聊聊吧～”
老妪瞪大了眼，不可置信下连婆婆都不自称了，“你，我，我当时是为了你好，但你竟然恩将仇报！若不是看你是半妖的份上，我又怎会提醒于你！”
“你说得对，”阿铃若有所思，“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见老妪大惊失色，阿铃又忍不住逗她，“我说的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您以为是什么啊？”
“……”老妪恼羞成怒，“你到底来干嘛！”
阿铃若有所思道，“你这脸是假得吧，狐妖前辈？”
知道装不下去了，狐妖也开始摆烂。
她忍不住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说着又摸摸脸，“我伪装得可好了，亲爹都认不出我来！”
阿铃嘴角微抽，“眼神，还有说话的语气……很明显的……”
“真，真的吗？”她怀疑狐生道，“我这一路上都很小心的避免和人接触，没想到临了临了，栽到你这个小丫头手里。”
阿铃收了符纸，一屁股做到狐妖旁边，但中间还是隔了两米的距离——她可不想再被黑雾舔耳朵。
“我叫阿铃，你呢？”
“我叫花宁宁，”她眸子微转，很是能屈能伸的讨好一笑，“咱是好妖来的，阿铃，你能不能让你朋友把结界撤了呀？”
“那可不行，你实力比我强太多了，”阿铃认真道，“万一你翻脸不认人怎么办？”
最主要的是，晚间时雾灵结界一撤，这狐妖就跑得比兔子还快，眨眼就不见踪影，她又不傻！
“……”这鬼精明！
花宁宁咬牙，今天是栽了，谁让她多管闲事呢？
她爹都说了，人修有很多种辨别妖气的手段，往往让妖防不胜防……
唉，她这是“铸得木子死在树窟窿眼里—一吃完嘴的亏”。
“那你找我到底有何贵干……”花宁宁耷拉着脑袋道，“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阿铃道，“我听说妖族都在十万大山北端的妖庭，很少入世。你为什么要不远万里的来这？”
花宁宁微愣，望着她的神情有些古怪，“你是妖庭来的？”
“不是。”
“我猜也是，只有生活在人修世界的妖才这么机灵，”花宁宁话音一转道，“那就是才来渡潮城咯，早十年前这长关道就有大妖王了。”
“你若是混不下去了，可以投奔长关道永夜山百足妖王名下！”
“谢谢，我记下了。”阿铃默默把永夜山和百足妖王写在小本本里，觉得它很可能就是原文里道破钺徊和赤邺玄机，又死在江陵剑下的大妖。
毕竟，妖族如今都在妖庭避世不出，这长关道的大妖屈指可数。
真如花宁宁所说，这百足妖王应该是最厉害的那位，便与原文对应上了。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来这呢？”
见糊弄不过阿铃，花宁宁又垮下了脸。
“狐妖报恩啊，你没听说过吗？”
花宁宁说，“虽说如今世道，轮回道破碎，因果混乱。但就和人修有命定姻缘线般，我们狐妖一族也有命定的业报。”
“大概是承了高府祖上的情吧，三年前，我的天命线突然被触动，便顺着微弱的天命感知一路向西北而来，最终来到渡潮城。”
“之后你都知道啦，我真的没什么有用的讯息。这高府围得像个铁桶似的，哪怕我善于阵法一道，也没混进西苑的结界，也是郁闷。”
阿铃：“……”莫名觉得她有点可怜是怎么回事！
花宁宁告诉了自己这么多，她又是为了天命而来，阿铃自然也投桃报李，告诉了她很多情报，成功获得了花宁宁的感激。
“姐妹！你就是我的再世恩人！”
“你别……”
阿铃突然想，她们狐妖都是这么容易“认领”恩人的嘛？
那未来的某一天，会不会有花宁宁的子孙……不远万里的来找她的子孙报恩？
阿铃连忙把这个可怕的想法抛出脑海，很自来熟的叫道，“宁宁姐，其实……我还有个疑问想要问你……”
“你说！”
“你也知道我是人修世界长大的，在妖族的血脉天赋上一直有很多不解，你可以给我讲讲吗？”
是的，这才是阿铃找上花宁宁的真正原因！
天知道，她从怀鸦那知道这位前辈是妖时，有多么兴奋！
“你妖气这么淡，竟然还有血脉天赋？”
阿铃知道她还是不要说吃过抑血丹的事，便只是笑笑不语。
这让花宁宁不知脑补了什么“半妖于生死危难之际觉醒”的悲惨事迹，对她多了几分怜爱。
现如今，人修为百族之首。
道尊江陵川踏碎魔渊万丈奠定人修在百族中的崇高地位，妖族却失去苍帝的统领，生怕下一个就被清算，只能龟缩妖庭，誓不出十万大山与无妄海。
这在尘世间沉浮的妖族，哪一个不是刀山里来，火海里去？
若他们再不团结、互相守望，就真的要被人道昌盛的洪流践踏成尘埃了。
阿铃听花宁宁跟她讲解之后，才恍然大悟——
原来，妖族天赋始于血脉、终于血脉。
妖族生来天赋异禀，拥有千百年寿，常常称妖血之道为天赐机缘，但却并不是没有代价的。
年幼时，妖族每次使用血脉天赋都是以“燃血”为代价，会透支血气与生命力。
妖族一身血脉之力与灵气相结合，便形成了所谓的“妖气”。
所以妖气常常带着腥味，并不好闻，也容易分辨。
人修的地阶后期叫金丹，而妖族的地阶后期也会生成“妖丹”。
只有将一身血气炼出血灵，凝成妖丹，才能收殓身上的妖气。
——再使用血脉天赋时，不会透支寿数。
天阶之上的大妖皆灵气逼人，天地灵韵尽归此身，与百族无异。
“你现在还没开始炼化妖血之灵吧？”
花宁宁道，“我听说半妖很特殊，有些天赋极盛的半妖要比纯血妖族还厉害……万灵大帝，知道吧？”
“难不成……”
“是的，万灵大帝就是半妖！”花宁宁点头接着说，“据说大帝拥有两个丹田，内丹田为人修道，外丹田为妖丹，自修炼以来，灵气就远超同阶——不然为何被称为‘万灵帝’？”
“我们妖族是个慕强的种族，自万灵大帝之后的几代妖尊都是半妖居多。”
她笑道，“若你真觉醒了，天赋不会差的。”
“但天道是公允的，既给了你天赋，也会存在更多艰难与坎坷，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当年万灵大帝成名之前，也是升阶缓慢，被人、妖所不容，受尽欺辱，在寿数将近时才一朝顿悟，大器晚成。”
“——这条道只能你自己摸索了。”
她耸耸肩，“我所能给你讲得也只有这些。”
“已经足够了！”阿铃若有所思，“谢谢你宁宁姐，这对我很重要。”
雾灵结界的阵枢会随着时间不断扩散，未免被五感敏锐的修道士发现，阿铃又和花宁宁聊了几句，便提出了告辞。
虽然只有短暂的相处，但花宁宁明显是把她当成了聪明、狡猾，但连妖族常识都不懂的小辈。
阿铃被她送到门口，还没走出院门呢，又被花宁宁叫住了。
大概是想到阿铃是只没有长辈教导的半妖，心里动了恻隐之心，花宁宁迟疑道：
“阿铃，其实我并没有办法预知死劫和未来。”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17.找前辈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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