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厄愿阿修罗》无翼鸟

20、第三章

　　就这样虎杖悠仁作为大阴阳师的好友被引荐给了产屋敷夫人。

　　在这个妖鬼横行的时代，天下最安全的地方反倒是有着魔都之称的平安京。

　　于是产屋敷夫人在看见顶着一头粉色短发的少年时第一反应不是遇到了妖怪，而是感叹对方真不愧是那位大人的好友，居然是这样年纪轻轻的高僧。

　　比起现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仿佛大家闺秀还需要多次登门彰显诚意的阴阳寮首座派系的阴阳师们，面前这个肉眼可见的□□派少年更像是那些物理驱魔的高僧。

　　“感谢您的帮助……妾身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如今小子与当家的病如出一辙，甚至比当家的病的还要重。”屏风后的产屋敷夫人背着光向他行礼。

　　“妾身只希望月彦在那之后能够挺直腰板的活着，能够知晓更多的故事，能够看到更多的光景，妾身希望您能为那孩子晦暗的世界明灯!”

　　“即便是再也无缘见得妾身挚爱的孩子!”

　　那孩子正如自己的名字，是月夜的孩子。

　　阳光会让他如晨曦逝去，体弱多病却又无法依靠阳光来补足元气，幼时还能在月夜的映照下在庭院玩耍，到如今病倒床榻，再也移不动一步。

　　身做贵族的产屋敷自不会轻易的当做是逐渐好转的父亲将病痛转移到孩子身上来处理，这等犹如诅咒的顽疾自是需得求助阴阳寮。

　　——那真是可笑。

　　远近闻名的善人产屋敷的孩子，竟然是被天照大御神拒绝的恶鬼。

　　学艺不精的阴阳师学徒这样下了定论。

　　既然不是诅咒，那必然是神罚。

　　产屋敷月彦是恶鬼投生的传闻就这样在京都传开了，连带着产屋敷的善举也被当做是行恶之后的良心难安。

　　尽管产屋敷在贵族之中依旧有着与人为善慈悲心怀的风雅名头，但不知内情的平头百姓却仿佛一夜之间忘记了曾经受过的恩惠。

　　要说这之中没有阴阳寮的推波助澜那是谁也不信的，问起由头那必然是源自于为了布施与治病比起其他贵族而言相对微薄的礼物。

　　无奈之下产屋敷夫人只得求助阴阳寮的另一派，那位传闻之中似乎有着一半妖物血统的大阴阳师。

　　“产屋敷家的幺子并非是承受了诅咒或是神罚，而是更加少见的情况。”闻名平安京的大阴阳师这样说到。“天照大御神曾因故躲入天岩户闭门不出，故那时孕育之中的魂魄未曾见过光明。后天照大御神被请出，这些魂魄却也已经步入轮回。”

　　“是极，产屋敷月彦正是因魂魄孕育之时未能见得天照辉光而投生的孩子，只要寻找到能够弥补这份因果的物品便可以痊愈。不必太过担忧，一如往常为他聘请大夫即可，为了弥补大御神之过，这份因果会自然而然的送上门来。”

　　“夫人是位善良又美丽的美人，过不了几日在下便会引荐得用之人……但夫人啊，我姑且再确认一遍。”

　　折扇敲击掌心的声音停下，空气一瞬间凝固，只剩下阴阳师缓缓开口。

　　“眼下是两条道路，一是我为您招来普通的侍卫或是阴阳师等待那份因果的到来，也许您所珍爱的孩子会因为这份黎明前的黑暗堕入无间地狱，也许您的孩子会获得人人羡慕的长生。二是……”

　　“将您的孩子残忍的送离您的身边，也许您此生与他再无法相见，但他能作为一个真正的人类在补足之后过完一生。”

　　……月彦啊。

　　“你是如此的被深爱着呢。”

　　“……哈……你在说什么鬼话？”卧病在床的少年激动的打翻了药碗。

　　明明是在出生之前就被死亡的阴影缠绕着，那时心脏几度停止跳动、甚至是以死婴的状态诞生时母亲都未曾放弃过他!

　　他拼死的挣扎着，一次又一次的从濒死的边缘回到人间，从未放弃过他的母亲居然要背叛他？这样的母亲、这样对他的母亲怎么算得上是深爱着他？

　　“别说笑了……”

　　可方才从被褥之中挣扎出来，却是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于是产屋敷月彦只能粗喘着气，用狠厉的目光剐向虎杖悠仁。

　　【呐~悠仁。我能把他干掉吧？可以吗？】

　　产屋敷月彦的目光让五条悟不由得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那些皱皮的老不死们那叫人作呕的神态。

　　那是即将迎接死亡的人对鲜活的少年们恶毒的诅咒。

　　“……她明明知道的，我是那样努力的想要活着!只要离开这里、失去这些药物，要不了几天我这破破烂烂的身体就会像是没吃完的食物一样腐烂!她让我见过下一个医生之后就跟你走？”少年愤怒朝着他咆哮，可为了这孱弱的身体，他只能强忍怒火。

　　产屋敷月彦深吸一口气，双眼如火似的盯着虎杖悠仁。“她想让我去哪里？让我这个为产屋敷一族带来污名的灾星去地狱吗？”

　　“你认为产屋敷夫人会猜不到你的想法吗？那样疼爱你的母亲为什么舍得让你离开呢。”虎杖悠仁伸手摁住了产屋敷月彦的肩膀，强迫这位少年重新躺下。

　　樱色的少年朝他展露笑颜，那是一个犹如初春早樱一般带着暖意的笑容。

　　“当然是为了让你活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