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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很后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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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可不知如何是好时,陈茵茵施施然走到了她跟前。
“嗨,米可。”
即便是抽空抽个签的事,陈茵茵也是精妆上阵的,双眼皮处亮晶晶的珠光色让她的眼睛看起来比实际的大一圈。
米可画不好这么精致的眼妆,这也是苏茹需要她尽快提高的地方。
米可一整个观察完她的妆容也没有回应她的寒暄。
陈茵茵笑了一下,“考试一起演小品的时候,我以为你已经把视频的事情看淡了呢。还在生气啊?”
“我那时候还不知道。要是知道,你考不考得上要另说。”
可笑又自大,“你以为就你家里那点钱,能在电影学院一手遮天?”
“不能。但我可以毁了你的考试,不是吗?”
“那你也别想考上。”
“考不考上,我无所谓。”能考上,不过是锦上添花,“而你多在乎啊。”
陈茵茵肝火烧了起来,即便是两坨腮红也没遮住她发白的神色,但不过是一瞬间,她又平静了下来,她说话还算客气,“你不是已经从文化成绩上讨回来了么。后面吹你自己文化成绩的通稿写得多好啊。既夸了自己有才有貌,又贬了我自卖自夸。”
那是苏茹安排的,米可并未怎么关注过。
这样互相攻击没什么意思,米可也不想和陈茵茵过多交谈。
但她刚迈步子,陈茵茵就跟了上来,“我们现在算是扯平了。你也别再把眼睛放到头顶了。”
“我没放,我的眼睛就长在头顶上。”
陈茵茵简直是被气笑的,“好好好,你说是就是。”
此时管事的叫住想走的米可,“同学,你抽到了什么,过来登记一下。”
米可一边朝管事的走去,一边打开已经被她揉得不成样子的纸条交给管事然后报了自己的名字,完事了,米可就离开了。
但陈茵茵一直跟着她,直到出了教学楼也没放弃。
“你是打算去我家吃饭?”米可忍无可忍,“我没请你啊。”
“没想到你还走走幽默路线啊。”陈茵茵笑着说。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米可的耐心所剩无几。
陈茵茵看四周人少了,便也不再废话,“那我就直说了。我抽到的是后勤接待,我想跟你换成红毯礼仪。”
红毯礼仪就三个名额,抽签的时候,陈茵茵就知道了另外两个名额是谁抽到的,她们都不可能跟自己换,当时只有米可的结果还不确定,她去找她,便是想问她抽到了什么。
有人肯拿走米可的烫手山芋,米可很是心动,但对方是陈茵茵,米可不禁又打量了她一遍。
“去学生会那边更名字全我来,不用麻烦你。”
米可很疑惑,她平常也不爱穿高跟鞋啊,她也不想让她那么快称心如意,便随便问问:“你为什么要当红毯的礼仪?”
陈茵茵僵硬了一会,还是硬挤了一点笑容,“挺多人都想的。”
“我问的是你。”
陈茵茵再说话已经跟刚才的讨好不一样了,“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米可不满意陈茵茵突然而来的反抗情绪,“不说?我去把这位置让给别人。”
陈茵茵横眉冷对,“我不信你能一直这么狂下去。”
米可也动气了,自己来热脸贴她的冷屁股,贴不着还先骂起了人?
还没等米可开口教她做人,陈茵茵又来了,“我知道你家里有钱有势,考不考得上电影学院你不在乎,反正都有戏拍,你自然也不在乎红毯那一段短短的跟导演制片人见面的机会。你让我亲口说出来我在乎,我因为这个来求你,你就是想羞辱我。”
前面米可不否认,但后面就离谱了,她根本就想不到那一层,她脑子里只有对穿高跟鞋的恐惧。她对羞辱陈茵茵的兴趣不大。
从陈茵茵的角度看,米可确实一直在她的痛点上秀优越。但,究其根本,还是陈茵茵先来撩的她,她才会反击的。都说先撩者贱,但米可不准备骂她了,她既然想穿高跟鞋,就让她穿去吧。反正米可是穿不了高跟鞋的废物。
但陈茵茵根本容不得米可说话,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我不知道星恒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人!”
米可陡然拉下脸,“你别跟我提他。”
陈茵茵笑了起来,“没想到啊。他都不知道求过我多少次,让我弄到你的联系方式。你却连他的名字都不想听。”
米可:……
“你不想听,我偏要说。”
陈茵茵有一个她爸跟前妻生的哥哥,她爸的绝大部分精力和财力都用来培养儿子了。陈茵茵从小就在她妈妈的影响下学会了为自己争取好处。也从小在心里埋下了一颗想要被父亲关注和看见的种子。
跟她家一样是重组家庭的还有陈茵茵的二伯家。只不过二伯家比她家有钱。二伯母病逝后,二伯经人介绍娶了个漂亮的离异女人。
陈茵茵觉得二伯二婚的速度过快,本是不愿再去二伯家玩的。
但是,在她高一那年的春节,新的二伯母往家里领了个电视广告里一样的男孩子,事情变得不一样了。
电视广告里的男孩子都是干净清爽、阳光开朗的,他模样是那样的模样,但是他的眼神冷冷的。这增加了他的魅力。
陈茵茵很快就知道男孩叫周星恒,是新的二伯母和前夫生的儿子。
二伯膝下无儿,新的二伯母有意让周星恒融入这边的家庭。
二伯的女儿陈茵茵的堂姐没少反对,新的二伯母吃了不少闷亏。
陈茵茵会在二伯家要吵起来时把周星恒叫出去玩,也会在周星恒一个人发呆的时候,在一旁陪他。
陈茵茵看出来了周星恒并不喜欢在二伯家,于是她问:“你为什么要来这里生活?”
周星恒说他缺钱。
但是陈茵茵知道,周星恒从未向二伯要过钱。
没过多久,周星恒便离开了那个家。回到了老宅一个人生活。
陈茵茵经常以替新的二伯母送东西为由去看他。她觉得总有一天,他看她的眼神会暖和起来。她会变成他广告里的女主角。
到头来,她等来的却是米可这尊大佛。
陈茵茵不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也酸涩地发现周星恒也会笑,也会为了女孩子牵肠挂肚。
强扭的瓜不甜,况且,周星恒也不是她扭得动的瓜。陈茵茵识趣地知难而退了。
但事业方面,她是一步都不愿退,米可想赢平安京的推广计划不可以,她要在她头顶上当最美艺考生,更是不行。
她尽最大努力操作过了,还是在营销上输掉了,是她能力不够,她认输。可为什么会有人狂到对别人求而不得的东西不屑一顾?
“知道你要回来参加高考,他连夜赶回来蹲守在你家楼下等你出现,结果等了个寂寞,你根本没有住在家里。他在学校蹲你,你请了保镖防他。你至于对星恒也这么决绝吗?他不过是没来参加比赛,又不是杀你全家。”
米可笑了一声。外人说来真轻巧。不过是被概括为一句“不过是没来参加比赛”。
“他又不是故意不来的。他那时候去海市试训了。他现在已经打职业电竞了,是撸啊撸联盟里最具实力的打野之一。那是他的事业,他不可能因为你,放弃这个。回来路上遇到高速大堵车,他也不想的。那是意外。”
“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想说我不配被他放在心上,你才配。”
陈茵茵不否认。
“我问你,如果周星恒在你考电影学院前一天跟你说他快要死了,要你回去看他,你会回去吗?”
陈茵茵一时语塞,过了一会才说:“这是两码事,你不要混为一谈。”
米可笑了笑,“我回去了。在我即将要参加准备了整整一年的海市青少年网球公开赛的前一天,他跟我说他要死了。我从海市赶回了明城看他。但他好端端的在家里躺着。不仅如此,他还告诉我,我不是打网球的料,让我趁早放弃。”
“他毁了你的考试,还说你永远也考不上,你会原谅他吗?”
“我选择了原谅啊。很难相信有我这样的傻逼吧?但没办法,我就是。”
“还有,我有多在乎平安京那场比赛,你不必知道,但是周星恒不止一次向我承诺,他一定会带我赢这场比赛。可结果呢?他在比赛当天放我鸽子。你把他当宝,只是因为你们不熟而已。”
“懂了吗?”
陈茵茵皱着眉站在原地。
米可走了两步,又被拉住了。
“你是不是出过国?”
米可不耐烦地甩开,“你有完没完。”
陈茵茵也不问她了,自顾自地说出自己的推测,“你应该是在高中的时候出国的。”
“你比赛是在初二的时候,那时候周星恒的父母已经离婚了。周星恒谁都没有跟,他想自己过。他是那样的家庭成长起来的孩子,他想要自己喜欢的人多陪陪他,用了欺骗的方法,其实是很难苛责他的。”
“你可真会洗白啊。你怎么不转行去当个洗衣机?”
陈茵茵让米可不要打断。
她说,周星恒知道自己错了,为此,他打脸自己去找了他妈妈,因为他妈妈嫁了个有钱人。他希望继父能资助他去国外念书。二伯叫他改姓陈,他也答应。那时候,陈茵茵的堂姐像疯狗一样在一旁骂人,周星恒愣是一句话都没说。
最终二伯父以高中就不要那么早出去了为由婉拒周星恒后,周星恒就回到老宅过起了自己一个人的生活。
他还是很需要钱,但已经认清现实,把去国外念书改为了出国一趟。所以他打代练,做直播,不过是想多赚点钱。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应该是想去见你。”
米可不触动是假的。但那又如何?即便不知道这么多隐情,米可不也是选择了原谅周星恒吗?可周星恒又在平安京的比赛前重复了一次伤害。人都知道怕痛,米可也不例外。
陈茵茵自嘲,老师们都说她学表演功利心太强了,昔昔也用马甲封笔的方式跟她断绝关系。就连她现在这么费劲地跟米可解释周星恒的难言之隐,也不过是想交换周星恒公开承认和她是高中校友关系,毕竟周星恒现在人气最高的电子竞技选手之一。
比起米可这样轻而易举得到全世界,她确实活得好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