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娇拽姐，弃游从艺》千语轻轻

20、小忧伤

　　从米可的神态看得出照片是抓拍的。
　　身为漂亮咖，陈茵茵当然是非常懂欣赏各式各样的美貌。平日里，她从未这么肆无忌惮又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地审视过米可。毕竟看多了，怕米可骄傲，而她的骄傲也不允许她这样做。她陈茵茵才是明城艺高的校花。
　　但这并不影响她评价米可。

　　米可没表情的时候是静秀清纯的，精巧的五官柔很灵动，而当她一旦眯起那双眼睛，她立刻就变得冷漠而危险。
　　多副面孔，切换自如。

　　陈茵茵不打算从校花位置上下来，但她也不否认米可是明城艺高很好很好看的女学生。

　　陈茵茵一张张往下看，直到看到照片中出现周星恒时，动作稍顿，与周星恒有关的照片都是他默默地在望着米可。那眼神一看就是有故事。
　　啧，倒胃口。

　　陈茵茵继续往下翻，一木已经回来了。
　　他靠着桌子，把电脑屏幕给挡了，但是陈茵茵已经看到最低端那个叫最美艺考生的文件夹了。
　　“翻我电脑的毛病该改改了。”
　　陈茵茵鼓着脸装无辜，“这人我认识，跟我是同学。就多看了两眼咯。”

　　“你什么都不知道。”

　　陈茵茵微微惊讶，随即明白，一木让她当做没见过这些照片。
　　“不要小气呀。我们那么熟了。”
　　一木摇着食指，“签过保密合同的，别想着打听。”
　　陈茵茵做了个鬼脸，表示不跟他计较，但心里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最美艺考生的名头近来是非常火爆的，每年全国各大知名艺术院校开始艺考期间总是有这类新闻爆出来。近年来也有一两个成功的案例。
　　陈茵茵掐指一算，米可无非也是打算走这一条路。
　　这条路不算差。陈茵茵也不是没想过要走，问题是陈茵茵研究过，那些成功打开知名度的例子，都是后续营销能跟上的。不是艺考前就签了专业经纪公司，就是家庭条件优越。陈茵茵的问题在于，她是孤军奋战，父母对她艺考的支援仅限于学费和生活费，想要营销，门都没有，所以她放弃了。

　　仅是营销最美艺考生的名头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一木大可不必对她这个老熟人这么严肃。那么让一木认真了，就只有事情没那么简单这一种解释了。

　　陈茵茵头脑风暴时，米可终于熬过了集训，由米建生和柴华带着前往试镜。

　　剧组下榻的酒店在海市的东面，一家三口自驾前往。

　　这个试镜的机会是李文阔推荐给米建生的。
　　米可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
　　米建生说，那是因为他跟李文阔的舅舅关系很好，上次没合作，李文阔估计觉得有点驳了他舅舅的面子。
　　米可笑了一下，说这个李导还挺讲究。

　　到了酒店后，根据大堂的牌子可知，剧组的试镜在三楼。米建生和柴华早就帮米可投递过资料了，所以米可只要上去说自己是来试镜女主角的就好。米建生和柴华则在大堂餐厅坐。

　　整个酒店的三楼都被剧组包下来了。每个会客厅外面都有排队的人。
　　米可核验完身份后问跟工作人员聊天，“这么多人试镜啊？”
　　“是的，好几个角色都没定下来。”工作人员给了米可一个号码牌，“请跟我来。”

　　一眨眼，米可就被带入了最隐蔽的地方。
　　这与刚才经过的地方隔着一面单面透视玻璃墙。米可所在的这边是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排队的人。
　　小哥说，“您就在这候场，到您了会有人过来通知。”
　　米可哦了一声。然后小哥就走了。

　　米可百无聊赖地坐着等了三分钟，然后便开始透过玻璃墙看那边排队的人。

　　看久了，她感觉玻璃里有李老师的影子。
　　米可晃了晃眼睛，是忧思过度，担心导演待会考台词，所以出现幻觉了？
　　不可能！她根本一点也没把试镜的事情放在心上。

　　米可凑近去看，那个姿态优雅，半抱着几份文件的，在人群中尤为醒目的女性可不就是李曼纯么？
　　米可下意识要去打招呼，但转念一想，李老师都这个岁数了，还要在这里排队递资料面试角色，她过去打招呼会让她觉得很没面子吧。

　　正巧，有人出来叫她进房间试镜了。

　　米可一步三回头地进去了。

　　本以为进房间就要开始了，但事实是，进去了还是等，而且跟她一起等的还有一位妙龄少女。
　　少女很紧张的样子，对米可的客套微笑都带着微微颤抖，但即便紧张成这样，她依旧保持着最佳的仪态。
　　很快就轮到少女进去了，而叫米可进房间的小哥坐在米可旁边的空位子上。
　　米可还想着李老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问：“玻璃那边是试镜什么角色啊？”
　　“女五号吧。”
　　“戏份多吗？”
　　“不多。”
　　米可点点头，低着头玩了一会手指。
　　小哥看她那样子，安慰了一句，“不要紧张。”
　　米可抬头看着小哥，“我不紧张。”
　　她不过是在为李老师难受，李老师的专业能力那么强，却还要为了女五号大老远从明城跑来海市找机会演戏。

　　小哥还想开导一下米可待会进去了，可不能因为要面子嘴硬说谎，但是前面试镜的女孩已经出来了。
　　该米可进去了。
　　小哥也来不及叮嘱米可了，把女孩送走，又把米可送进了试镜的房间。

　　房间挺大的，窗帘全部拉起来了，一张长桌横在窗前，这场试镜的考核人背对着窗户坐着。而暴露在强烈的光线里的试镜人连张椅子都没有。
　　咦！

　　米可左右看了看。

　　考核的人问：“找什么呢？”
　　“没，没什么。”
　　紧接着，考核人像是念公式一样进行了自我介绍。
　　旋即，试镜便开始了。

　　米可从房间里走出来时，玻璃那一面的长队还在排着，但已不见李老师的踪影。米可走到酒店大堂时，米建生和柴华立刻站了起来。
　　柴华和米建生体面人，一直忍到上车后周围无外人了，才问米可，“试镜怎么样了啊？”
　　米可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不怎么样。”
　　柴华和米建生大跌眼镜，他们真的已经竭尽所能的在帮米可了，以为能听到好消息的。
　　“根本不是连导演给我试镜。”
　　“什么？”
　　“给我面试的是这个戏的副导演。”
　　副导演？米建生近来了解了不少演艺圈的事，一部影视作品导演只有一个，副导演可以有七八个。副导演就是处理杂事的。说白了，副导演就算一百个满意，也不能拍板定人选的。
　　米建生不相信，李文阔明明亲口说的是导演亲自试镜。
　　“可事实就是这样啊。”进屋见人跟她背的资料上的人长得不一样，米可还找了一圈，看看这个连导是不是藏在什么暗处呢。
　　“就你没见着连导真人，其他人都见着了？”
　　米可想了想，“有可能。”
　　米建生略略扼腕，早知道就先运作一下，不然也不会女儿连导演面都见不到。

　　柴华没米建生那么痛惜，想着还有一线机会，便问了问米可，试镜都干了些什么。米可都照实说了。

　　那个副导先是让米可表演一个古代女子的“喜”、“怒”、“哀”、“乐”，然后又让她表演一个现代的女白领和老板吵架后的状态，还让她跳了舞。
　　然后就是问她一些问题了。

　　直到米可说完，柴华才跟着问了一句，“提的什么问？”
　　米可声音微弱了一些，“就是你们给准备的那些问题啊。”
　　为什么试镜连导的戏啊，最喜欢连导的哪部作品之类的。

　　柴华忙着去安慰米建生，也没往下继续问了。
　　逃过一劫的米可舒了口气。

　　那个副导演确实是按照米建生和柴华预设的问题问的，可米可不是按照米建生和柴华安排好的回答答的。

　　米可没学过跳舞，要她跳舞的时候，她跳得手忙脚乱的。看得出那个副导演也蛮嫌弃米可的这支舞的，跳了没多久就喊停了。
　　然后就开始提问。
　　米可气还没喘明白呢，那副导演就皱着眉头，用笔敲着桌面催米可回答了。

　　米可的安静乖巧额度已经用完了。
　　问为什么来试镜连导的戏，她就说：“有名的导演找新人，想进娱乐圈的人不都想要这样一个机会吗。”
　　问她最喜欢连导的哪部作品，米可喜欢的是连丰在电影学院上学时期的作业。他出道以后的作品，她一部都不喜欢。

　　副导当然问了一句为什么。

　　米可说了一句不知道，就是感觉吧。专业的东西她不懂，临时也编不出来，而米建生给她准备的标准答案，她一跳舞给跳忘记了。
　　副导明显不满意这个答案。
　　米可勉为其难又想了想，说：“大概是他在学校时期的作业很自然，出道以后的作品都很做作且油腻。”

　　副导惊讶了一下，也没说什么，继续下一个问题，“怎么评价连导。”
　　米可反问：“听实话？”
　　连导在圈子里那么多年，怎么评价他的都有。这名副导也是跟随连导多年，什么场面都见过了，觉得这小姑娘翻不出什么浪花。
　　他点点头，表示她可以畅所欲言。
　　既然这样，米可就直说了，“他有点显老。”
　　“什么？”
　　米可一脸震惊，“不是你让我评价的吗？再说我说的是他，又不是你，你这么难以接受，你们什么关系啊？”
　　副导用笔敲了敲桌子，“我让你评价的是连导作品的艺术价值！”

　　剧组的会议室内，米可试镜的录像画面到副导说完这句话就结束了。
　　李曼纯看完米可整个试镜的表现，笑得前俯后仰，心想没白教她，每一句气死人的话都说得字正腔圆底气十足。
　　连丰则问在一旁的副导，“你是不是把后面她说的话给掐了？”
　　副导连连说没有，说后面你就给我打电话了，试镜就结束了。
　　李曼纯打了个圆场，让副导去忙，留下她和连丰两个人在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