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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 ...

  •   徐念溪指尖麻了麻,看着男人居高临下的脸,大脑有些短路。
      可能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徐念溪也能从弄脏他衣服的惶然中稍稍找回理智。

      她刚刚的做法虽然是基于,尽力想把他的衣服擦干净,但是她确实摸了他的胸。
      而且还不是轻轻的,是使劲地摁住。
      都摁平了都。

      性别转换,她这样的行为,必然会被人骂一声流氓。
      她难免支支吾吾:“没…我没这个想法,只是想擦干净……”
      程洵也轻哼一声,那模样显然不太相信。

      徐念溪顾不上研究他的表情,比起他,他身上的那件卫衣更让她挂记。
      没有收入也就代表着,没有承担风险的能力。
      如果这衣服毁了,她又得花一大笔钱,来赔偿他。

      “你的衣服,”徐念溪指了指他的胸口,旧话重提,“方便的话,可以脱下来吗?我拿回去洗,洗干净了再送过去给你。”

      程洵也思考了两秒,像是觉得她的提议可行,脱了卫衣,递给她。

      这时候已经是十一月了,深秋和初冬的交界点。时不时有几阵寒风刮过,路上的行人起码都裹了三件。
      可眼前的程洵也,黑色卫衣下仅穿了件短袖白T,露出的修长小臂覆着一层薄肌。
      虽然是好看的,但看着就冷。

      事情因她而起,她于情于理都要负起责任来。
      刚好她今天为了赶车,穿的是一件宽松款的灰色卫衣。
      他穿着应该勉强合适。

      徐念溪拉下拉链,还没拉到底,程洵也后退一步,眼神怀疑地看她。
      “干嘛?你还想霸王硬上弓不成?我可不吃硬的。”
      “……”

      “天有点冷,你先穿我的外套,”徐念溪解释,“等我把你的衣服洗好了,我们再换回来。”
      程洵也看她一眼,她外套下就一件毛衣,针眼空隙大,看着也不厚。
      他移开目光,“别了。没抢女孩子衣服穿的癖好。”

      徐念溪本就因为他愿意把卫衣给她洗,而不是让她赔偿而觉得感激。
      这下看他举动,又加了一层愧疚:“可是这么冷的天,我害得你只穿一件短袖。你要是不穿我的衣服,我会良心不安的。”

      程洵也轻呵了声,声音不紧不慢。
      “抢女孩子的衣服穿,我也会良心不安。比起我不安,还是你不安好。”
      “……”

      他这话说得直接又快速。
      可见他是真这么想的。
      徐念溪的愧疚被他的直男发言一句话打散,“…行吧。”
      “那我尽快洗好给你,怎么联系呢?”

      程洵也报了一串号码,又不放心似的盯着徐念溪,“手洗啊,可别机洗。我只穿手洗的衣服。”
      徐念溪点头,示意记住了,为了让他安心,也把自己的号码说了。又和程洵也道了一遍歉。
      程洵也背过她挥了挥手,心情还不错地往他那桌走。

      事情处理完毕,徐念溪整个人松懈下来。
      后知后觉涌上来一股庆幸。

      庆幸事情得到解决。
      也庆幸遇到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程洵也。

      就在这时,人已经要走出屏风的程洵也突然回头,隔着点距离,点了点她,说了句什么。

      那个瞬间,徐念溪下意识以为,他应该是认出自己了。
      要不然,怎么会突然回头。

      可过了几秒,才听清他的话。
      他人还怪警惕的,“你可别对我的衣服动手动脚。”
      “……”
      -
      “怎么去了这么久?”鲁惟与把牛肉夹到徐念溪已经堆满的碗里,“快吃,冷了不好吃了。”
      徐念溪把程洵也的卫衣折好,放在随身的包里,“我刚刚遇到程洵也了。”

      "啊?他认出你没?”
      徐念溪想了想刚刚发生的一切,忽略他视她如流氓的态度以外,毫无任何异样。
      “没。”徐念溪,“不过这样也好。”
      她本就不愿让人发现她的落魄。

      鲁惟与可惜地砸吧下嘴,“一个他,一个你,当时可是我们班上的颜霸呢,总一起相提并论。怎么他就不认识你了。 ”
      “我们都高中毕业七年了,”徐念溪笑笑,“更何况,我这样的多的是。”

      鲁惟与看她,“哪里多得是,又不是地里的大白菜。”
      徐念溪作为6班的颜霸,长得还是相当能打的。
      不是艳丽那一挂,但骨相优越,覆着层薄薄的皮肤,人很白。乍看只是清丽,看久了才会发现越看越好看。
      属于耐看型。

      徐念溪摇头说她这是对自己有滤镜,又将刚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鲁惟与感叹:“还好撞到的是程洵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
      徐念溪点头,轻声:“他一直是个很好的人。”

      哪怕多年不见,还是依旧热烈坦荡。
      在他身上,好像还能看到无限可能性。
      和死气沉沉的她不一样。

      鲁惟与认同,想起高中的种种,一时只觉得恍如隔世:“高中那会儿,我还以为他喜欢你。毕竟那会儿,他就挺关注你。结果一晃这么多年,他都不记得你了。”
      和大多数人认为的,徐念溪和班长瞿尹清更配不一样。
      鲁惟与高中时更磕邪门cp:徐念溪和程洵也。

      徐念溪被鲁惟与逗笑:“他怎么可能喜欢我。”
      程洵也那种人,一看就是阳光里长大的。
      和她这种,遍地是阴霾的人,完全不一样。
      -
      严岸泊窝在沙发上,一手夹根烟,一手打游戏,见程洵也回来,拿眼尾瞥了他一眼。
      “总算回了。”
      等他这局游戏打完了,程洵也还站在那儿。一手覆住自己的胸,捏了捏,似乎还挺不满意的,“啧”了声。

      严岸泊:“……”
      “不是,兄弟,你这么饥渴啊,自己都不放过。”

      程洵也放下手,“你懂什么。我在研究为什么我的胸肌刚刚是软的。”

      严岸泊丢手机到桌上,“你没发力当然是软的。你当它是你小弟啊,看个片就能硬,早上还能和你招手说哈喽bro。”
      “……”

      “还有,你外套呢?”
      程洵也坐了回去,“给别人了。”
      “谁?”
      “你不认识。”

      严岸泊嘴角抽了抽,“我不认识,你就认识啊?”
      程洵也扬眉,“我还真认识。徐念溪你知道吗?”
      那语气,活像在说你个土鳖,你知道什么你。

      严岸泊被他气笑了,还真摸着下巴想了想,“哎,高中那会儿不是你们班有个学霸叫徐念溪吗,英语特别好的那个。还去比了个什么口语比赛,你还翘课,跑去给她加油……”

      想到这儿,他往前探了探身子,八卦,“她和你们班长不是一对儿吗?大学毕业后还一起留在了南城。你刚刚有看到你们班长吗?怎么样?他们俩现在什么情况?结婚没……”

      “不清楚。”程洵也回。
      “同班同学怎么可能不清楚?”严岸泊不满,“你是不是故意不去打听?因为嫉妒他们关系好,每天躲在被窝里恨得咬牙切齿。要我说,做人可不能这么小气……”

      程洵也盯他三秒,往他碗里扔了块猪脑。
      “赏你的,不用谢。”

      严岸泊盯着碗里的猪脑不明所以。
      程洵也:“残了这么多年,吃点脑子补补吧。虽然也没用。”
      严岸泊:“……”
      -
      吃完火锅,徐念溪和鲁惟与道别,往家里走。
      她昨晚没怎么睡,又早起赶车,火车上虽然有小憩一会儿,但过会儿就惊醒一次,比没睡都疲惫。

      她现在应该是迫切地想找个地方休息。
      比如说,家里。

      但徐念溪步子放得很慢,走两步还得停一下。
      短短一段路,花了半个小时。
      可只要是旅途,就有终点。

      老远看到个老小区,快三十年的房龄。墙体水泥脱落了不少,像只年迈的斑点狗,老态龙钟的样儿。
      邻里邻居的都认识,总爱搬个小板凳,围在小区门口讲话。

      徐念溪一身风尘仆仆,又拖着行李箱,拎着大包小包。
      进来时,小区门口那些人都看着她。

      徐念溪垂下眼,加快步伐,等她走了老远,才听到他们重新说起话。
      到了家门口,花了一会儿找到门钥匙。
      开门进屋。

      一进来,有种刻在记忆最深处的东西涌上来的恍惚。
      她以为肯定不记得的房屋装修和家具摆放,实际上都历历在目。
      好像她从来都没离开过。

      徐念溪没有再看,推开最里侧的小房间。
      那是她的卧室。

      印象中,是一个狭小的正方形。
      放了张一米二的床,又苦苦塞进个连体式书桌衣柜,就再也没有多余的位置。
      连进出都得小心侧着身子。

      卧室没有窗,这会儿一片黝黑。
      徐念溪记不清灯开关的具体位置,摸索着找。
      一个没留神,脚不知道踢到什么东西,整个人往前仰,而后重重磕在一个铁质物体上。

      她趴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揉了会儿小腿,继续找开关。
      好不容易找到,摁了好几下。
      卧室依旧漆黑。
      ——灯坏了。

      “你到家没?”鲁惟与打电话来的时候,徐念溪正等五金店老板找和坏灯一样的同款。
      “刚到,现在又出来买灯了。我房间灯坏了。”
      “你自己修啊?”
      “嗯。”

      鲁惟与啧啧称奇,“看不出来啊,你连灯都会修。搞完这些,快去睡会啊。你那么早起来赶车,这会儿还不睡,小心猝死。”
      “知道了。”徐念溪应。

      应是这么应,但每每都容易事与愿违。
      “咔嚓”一声,灯亮了,照亮卧室的一切。

      床上堆着过季的衣服被子,衣柜里塞满王君兰的连衣裙,那么一点狭长的通道也见缝插针地放了落地扇、躺椅。
      她刚刚踢到的就是躺椅。难怪小腿会磕出一条红印。

      徐念溪看着不像卧室,反倒像一个杂物间的房间,慢慢吐出口气。

      工程太过浩大,她先去洗了程洵也的卫衣。

      拿洗洁精干搓一会儿,那一块的麻酱痕迹淡了点,她又用洗衣液揉了好一阵子。
      还好是洗干净了。

      晒好了衣服,徐念溪没休息,马不停蹄进了卧室,想把房间整理出来。
      还没忙完,大门被打开。
      “回来了啊。”王君兰进了她卧室,看她在整理,“你弄,我去炒菜。”

      王君兰的饭菜在徐念溪整理好卧室之前做好。
      “别弄了,吃饭先。”

      只有两个人,王君兰没做多少菜,就一个青菜,一个鱼。
      徐念溪从小到大都不爱吃鱼,但王君兰认为吃鱼有营养,往她碗里直夹:“你这次回来休息几天?”

      徐念溪指尖顿了顿,“…我不是休息才回来的。我离职了。”

      王君兰没继续夹了,“离职?”
      “嗯。”

      得到她的肯定,王君兰语调变了:“现在什么工作环境你不知道吗?你当工作多好找?”
      “多少人找不到事做,你倒好,想离职就离职?你当你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吗?”
      一连串的质问。

      王君兰永远都是这样,比起问她为什么离职,是不是不开心,是不是受委屈了等等。
      她永远选择的,都是指责。

      徐念溪回来之前,已经料想到会有这种局面。
      所以比起难过委屈,她更多的是提不起劲的疲惫。

      那顿饭不欢而散。
      徐念溪关了卧室门,没开灯缓了会儿,才有精神继续整理。

      卧室本来就小,那些清出来的东西无处可放。
      只能被子衣服继续堆在床上,给她留出个可供睡觉的边缘。
      剩下那些杂物就高高地摞在角落。
      卧室更加逼仄狭小。

      所有这些弄好后,已经晚上十二点了。
      徐念溪轻手轻脚地从行李箱里拿了换洗衣服去洗漱。

      兵荒马乱的一天彻底结束。
      徐念溪应该倒头就睡的,可现实是,她躺在床上,看着墙皮有些开裂的天花板,无意识地发着呆。
      世界安静,毫无睡意。

      这只是她回来的第一个晚上。
      她却已经开始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看了不知道多久,手机忽地叮了下。
      换做之前,徐念溪不会在意,骚扰短信而已。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希望世界有点不一样的声音。
      哪怕极有可能就是骚扰短信,她都会看一眼。

      138****1020:
      在?记得我的衣服。

      衣服。
      什么衣服?
      徐念溪看了眼号码,反应过来。
      是程洵也。

      没想到他这种日理万机的有钱人,还挺注重细节的。
      还会特意提醒她,他的衣服。

      徐念溪回:洗好了。明天上午就能干,我送过去给你,方便在哪里见面呢?
      又想到他走前那句怀疑,为了自证清白,徐念溪补了句:我能保证,我全程没对你的衣服动手动脚。

      过了一会儿,程洵也才回:
      哦。忘了说,动嘴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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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下一本《童话不冬眠》先婚后爱女暗恋文,喜欢的阔以收收:o3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