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枯戮山日常》赤亘

94、番外4

　　接完了奇犽和小杰，三天后，我们又去机场接了席巴和基裘。柯特在旅团来不了。糜稽虽然没有来，但他给他爸妈做了个翻译软件，戴在耳朵上就能听懂这里的话，让我再次感叹糜稽真是他们家的bug。

　　五条悟由于夏油杰留下的烂摊子，只能等婚礼当天才能来。

　　席巴和基裘是晚上6点才到的，这次我爸妈也一起来接机表示对亲家的尊重。
　　饭店就安排在全市最大的那一家华晨酒店，菜品在三天前就已经安排完，所以进了酒店包房就开始走菜。

　　中式的菜品有烤全羊、烤乳猪、黑椒牛柳、红烧排骨等10道；西式的海鲜蘑菇浓汤、蔬菜沙拉、惠灵顿牛排等6道，日式的刺身4样，另外还有一些清蒸、红烧、烤的海鲜。

　　可能是揍敌客家的人天生气场就不好接近，一开始气氛有些僵硬，但是我们这酒桌文化牛逼，六瓶啤酒下肚，也就熟悉了。嗯？具体熟悉到哪一步？熟悉到饭后我爸找伊路米他爸单独去喝酒去了，地点就是我小学那条街的大傻子烧烤店。

　　他俩那天晚上具体聊啥了我不知道，反正到了凌晨两点半，伊路米他爸把我爸扛回来的，原因是我爸喝多了。

　　我当时可震惊了，没想到揍敌客家家主的酒量竟然战过了我们大东北啤酒白酒随便灌的酒量，真不愧是战斗力顶尖的揍敌客，什么都很强。

　　结果刚寻思完，放下我爸的席巴就走S形路线，一脸淡定的上了楼梯回了房间。

　　我：“……”

　　确认了，也喝多了。

　　由于两家的爸都喝多了酒，第二天他俩都起来晚了，吃早饭时，餐桌上都没有他俩的身影。

　　之后几点起来的，我就不知道了，婚礼将近，我和伊路米得去酒店彩排。

　　如果说第一次彩排，即便不穿婚纱，我也会有些小紧张小好奇，那么彩排几次之后，我就有些麻木了，连问话的人问我是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他尊重他直到生命的尽头都回答的很机械，我身边的伊路米早就成了一个莫得感情的人偶，语调都不乱飞了，可正常可正常了。
　　哎……婚礼彩排磨死人。

　　彩排了整整一天，第二天晚上又穿着婚纱完完整整的走了一遍流程，第三天的早上，婚礼才正式开始。

　　因为揍敌客家的婚礼就是一家人简单吃个饭，完全没有什么流程，所以这次这边的婚礼完全按照我们这儿的流程执行。
　　早上4点，我被拉起来洗漱、化妆。由于男方家并不在这里，所以他们先在酒店订了间房，7点从那边出发来接我。
　　头车是敞篷的跑车，后面跟着18台名车，车到我家时，已经早上7点50。经过了孩子堵门、问话、考验等流程，伊路米顺利的进来房间见我。

　　他穿一身黑西装，心口位置别着一朵玫瑰花，漆黑的长发被头绳扎起，看起来干练又俊美，对比散着头发时候的秀美容貌，此刻的他多了几分英气。男人穿正装果然很有杀伤力，我爱死他这个样子了。

　　我一身红色的古风喜服坐在床上，长发被高高盘起，精致的妆容让我的五官更加立体明艳。
　　我看着他，他注视着我。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了第一次见到他真面目的那个晚上。那晚下着小雨，他站在窗外，如同黑夜里潜伏的猎食者，虽然口中喊着阿奇，但深不见底的双眼则牢牢的注视着我。

　　我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这头危险又控制谷欠极强的凶兽的呢？

　　啊，有些想不起来了。

　　但现在，这头凶兽是彻底属于我的了，完完全全的。

　　伊路米伸出手，将我鬓边一缕发挽在耳后，他语调轻佻的夸了我一句‘今天的赫真的很美呐。’。虽然他历来说话时语调感情都很丰富，但这次他的话，我却格外的害羞。他低头在我耳边落下了一吻，在我脸蛋红成桃粉色时，伸手突然将我抱起。

　　大红色的喜服衣摆处翻飞，衣服上上面的金色凤凰在灯光下就像活了一样。头上的金钗碰撞飞舞，天旋地转间，我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伊路米抱着我走下楼，我搂着他的肩膀，凑近他，小猫一样的轻嗅他耳旁和头发，即便那里没有任何气息，也依然让我感到心安。这么想想其实还挺有意思的，我在杀手的怀里，感到心安。

　　他抱我走出院子，上了车。摄影师的车在前面开路。我们的车队先在景色优美的森林公园绕了一圈，然后才去了酒店。

　　“赫今天，真的很漂亮呢。”

　　去酒店的途中，伊路米靠在车靠垫上，直直的盯着我看。

　　“说、说什么呢，孩子都有两个了，还这么……”我脸红红的看他。

　　他伸出手拨弄了一下我头上的发饰，金钗碰撞，叮铃作响。

　　“哈哈，今天的赫也很容易害羞呢。”他似乎很喜欢观察我不一样的表情，一旦显露出来，就怎么也看不够一样紧盯着。

　　我抓住他猫一样乱拨弄我发饰的手，泄愤一样的咬了一口：“你今天怎么老调戏我。那伊路呢？你什么感觉？”

　　他捏着下巴，还真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唔——有些奇特……的感觉吧？毕竟我们揍敌客历代都没举行过婚礼呦。”

　　他的语调染上了些许偏执：“但是只要一想到完成这么复杂的流程后，你就彻彻底底是我一个人的了……”

　　他形容了一下此刻的感受，猫眼都愉悦的眯起来了。

　　“怎么说呢，感觉每一个细胞……都战栗起来了……真是，令人愉悦的结婚仪式啊。”

　　他哈哈笑了几声，连身体都跟着抖了起来。我赶紧捏了捏他的手，他这才止住了笑。

　　“抱歉抱歉，很久都没有这样失控过了。”

　　“失控？你恨不得一直保持这状态直到婚礼结束吧？”

　　“但是，我真的很开心嘛。”他语气无辜，“赫。”

　　车队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我去房间里换下大红色的喜服穿上婚纱。化妆师们抓紧时间给我换了西式的妆容与发型，快到9点时，我走到大厅外的门前等候。

　　我手挽着爸爸的胳膊，虽然已经彩排了数遍，按理说心里应该已经麻木了，但我现在却莫名的感到紧张，把揍敌客教导的心理课，调整心跳和呼吸的课程内容都抛到了爪洼国。

　　……不紧张！不紧张！李赫你叫不紧张！

　　……都有俩娃儿了，婚礼只是一个过程！紧张什么哦？！

　　“……那我们有请新娘闪亮登场！”

　　随着屋内主持人的一声召唤，眼前的大门被刷——的打开。四周都是雷鸣般的掌声，数不清的人注视着我，脸上带着祝福的笑容。头顶上的八面八角貔貅琉璃宫灯晃的我眼睛都花了，我晕晕乎乎的，找不到东南西北。

　　恍惚间，我看到小悟哥坐在观众席看我。悠仁小朋友在冲我招手。但我晕乎乎的，好像看见了，又好像没看见，突然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摆在我面前的是4米宽，30多米长的走道。它被金色的绸布覆盖着，两侧6米高的盘龙柱闪着紫色的电光。在路的尽头，伊路米站在原地等我。

　　‘来。’他对我做着口型，朝我伸出手。

　　花瓣从天空飘下。裙摆被牵起。我侧头，看到一身白色西服的帅气的奇犽，他朝我眨了眨冰蓝色的眼睛。他身旁还有一脸无奈笑容，穿着白色小裙子的小杰。看到他俩的怪异组合，我没绷住笑出了声，打雷一样的心跳和紧张的情绪得到了片刻的缓解，灵魂也仿佛回归了本体，眼前事物都清晰了起来。

　　接下来音乐声响起，我挽着爸爸的胳膊，缓缓的踏上走道，向着伊路米走去。

　　远处的那个高个子青年，有着白皙的皮肤，高高的鼻梁，大大的猫眼。猫眼下的深瞳虽然照不出我的影子，但他已把我刻在心里。

　　主持人说什么，听不到了；

　　观众们的掌声，听不到了；

　　华丽的舞台，看不见了；

　　炫彩的灯光，没有了。

　　我眼里，只有尽头的伊路米。

　　‘赫。’他无声道。

　　……伊路。

　　我在心里说。

　　这路又短又长，我走的很慢又很快，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我走到我老了，也许只过了一秒钟。

　　终于，我走到了他的面前。

　　“现在，请新娘的父亲将新娘的手交到新郎手中。”

　　父亲将我的手交给伊路米，我们交换了戒指，在雷鸣的掌声中，相拥着，亲吻彼此。

　　他深邃的眼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

　　就这样吧，我叹道，就这样看着彼此到老吧。

　　就这样看到我们都看不到吧。

　　就这样看到生命的尽头吧。

　　就这样吧……

　　挺好的。

　　是吧，伊路？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