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枯戮山日常》赤亘

7、第七章

　　四周的空气有些阴冷潮湿，我迷茫的睁开眼，然后反应过来自己不在房间里，现在是在揍敌客的单人牢房。
　　“嘶——”
　　这一身的鞭伤，只要稍微动一动就疼的浑身虚脱。

　　昨晚，离开了一个多月之久的伊路米回来了。凌晨3点钟，他直奔我的房间，将熟睡的我带到这里，以惩罚的名义把我吊起来一顿抽，理由是我趁他不在期间耽误了他为我精心制定的训练计划。
　　“果然不能对你放松看管呢李赫，本以为思维观念已经成熟的你，会明白这套训练计划的珍贵之处，乖乖的执行呢，结果真是让我失望。”
　　这是他一边抽.我时一边说的原话。
　　……不就是和奇犽少年吃吃喝喝又合作打了几场吃.鸡.游戏么？好吧，确实偷偷将训练量减少了点……不过大少爷你在外出差还这么关注远在枯枯戮山的我真的好么？这不是你亲爱的欧豆豆的待遇么？

　　单人牢房内的气窗显示外面已经天亮。被抽.了4个小时的我低头看地，用胡思乱想来转移注意力不去注意身上的疼痛。
　　“你又在想什么？李赫。”
　　伊路米用鞭子头抬起我的下巴，他空洞的眼眸距离我只有30厘米远，我看着那双眼，好似所有想法都无所遁形一般，他又在用这种方法窥伺我的思想。
　　“你是因为我接触奇犽而报复我吧。”
　　我用一句话推翻他抽.我时所说的所有言论。
　　“真让人伤心呐，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李赫，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哦，毕竟疼痛是会让人变得软弱的，既然选择和我学习，作为老师的我怎么可能放任‘徒弟’有这么明显的弱点呢，我早晚都会为你安排刑讯课程的，只是你这次太不听话了，竟然偷偷减少训练量，我真的很生气哦，所以让你提前接触一下这门课程而已。”
　　伊路米语气轻柔，漆黑的眼像不见底的深渊，他用指尖擦掉我眼角因为疼痛而流出的泪水。
　　“不过前段时间李赫你处理入.侵.者的监控真让我惊讶呢，看来李赫你生在和平的国度也不抗拒杀人呢……”他喃喃自语。“这样以后出任务的教学就好教多了……”
　　“哎？那2个葬爱大叔死了么……其实我只是没控制好力度没想过杀人啊……”
　　虽然我不惧怕死人，甚至对他人的死亡有些漠视，但看你们杀人和我杀人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一个内脏出血和一个脑出血，放着不管挺了一天才咽的气。嘛，好了，不要再讨论无关紧要的人了，我之所以说这件事，是因为我很满意你的处理方式，很维护我们揍敌客呢，还处理掉了入.侵.者，看来这段时间在我家训练让你有了归属感呢，这是一个良好的开始哦。”
　　伊路米拍拍手。
　　“所以，我为你免除了4小时的惩罚，接下来还送你半天的休息时间，不过下午的训练要照常进行哦。”
　　免除4小时什么的……所以抽.鞭子你都是按8小时工作制来的么，哼，不想吐槽你了。
　　脚镣和手铐被伊路米打开，他抱住向后跌倒的我。
　　“呃……别，我、我自己走……”
　　伊路米略低的体温贴着我，冰冷的鼻息在我耳旁拂过，他白皙有力的胳膊，一手搂着我的腰，一手托着我的腿，我们彼此间的距离如此之近。
　　“不要逞强了李赫，现在的你恐怕连站立都困难呢。咦，难道说——你是在害羞么。”
　　这个恶劣的男人双眼中还是什么情绪都没有，像个坏掉的木偶，但嘴角却带着笑，伊路米凑到我的耳旁，声音放慢又拉长。
　　“意外的纯情呢，你还真可爱。”
　　人生头一次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还被他看出了情绪调侃，红霞爬上了我的面颊，我双手捂住脸，在他怀里放弃了反抗。
　　“闭嘴吧你这个碎嘴子的老太太，赶紧走。”
　　“哎？恼羞成怒了么？哈哈。”
　　他抱着我在怀里颠了颠，把我疼的龇牙咧嘴后，将我抱出牢房。

　　昏暗的走廊让人昏昏欲睡，墙上的蜡烛闪烁着，好像随时会熄灭一样。走廊里一丝脚步声都没有，要不是在伊路米的怀里，我都感觉不到这个人的存在。
　　“妈妈。”
　　这时，伊路米站定。
　　咦？
　　我睁开眼朝着远处的走廊看去，那里站着一位穿着华丽复古风蓬蓬裙的女人，她用扇子抵着下巴，鼻子上面装着的电子眼闪烁着红光。
　　“伊路，妈妈真是好欣慰啊，出完任务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坚持训练别人那么久，实在是——太优秀了！啊啊！你真是妈妈最完美的作品啊！”
　　我看着一开始说话还能保持优雅后期变得有些神经质的女人，先注意到她这个人的表现，才细品了她刚才说的话。
　　伊路米，重伤？
　　我在他怀中下移视线，发现他的肋骨确实不正常的凹陷了一块。
　　……做任务时受的伤么？不过都这样了还不去治疗，一回来就迫不及待的抽.我一顿……呃呃……你是变.态吧？
　　不过当着对方妈妈的面躺在人家儿子怀里的姿势让我感到有些羞耻，何况伊路米现在受的伤比我还严重也说不定呢，于是我挣扎的想从他怀里退出。
　　“别动哦。”
　　他搂我腰的手突然具现化一枚钉子，随后我的腰一疼，瞬间麻了半边身子。伊路米的视线始终在基裘那里。
　　“会因为疼痛而表现出来是软弱的象征呢妈妈，我只是断了2根肋骨外加一些无关紧要的外伤而已，没有伤到内脏哦。这疼痛是每一位揍敌客都能忍受的吧，其实妈妈你这次主要是来看李赫的吧。”
　　“啊，真是了解妈妈呢，好伊路，不过妈妈这次来确实是对伊路你的优秀进行夸奖的呦，毕竟时时鼓励孩子为他们树立自信也是作为妈妈我应该做的呢。我只是顺便过来见见能让你上心的女孩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啊，李赫可是我重要的合作伙伴呢，妈妈可不要打什么坏主意。”
　　这么说着，伊路米动身绕过了基裘，向着走廊更深处走去。
　　“那么妈妈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透过伊路米的臂弯，我看到他妈妈正定定的看着我们离开的方向，电子眼中心的红点渐渐变成了幽幽的蓝光，她勾起唇，未在出声。

　　回去的路还有一段距离，因为疼痛，我迫切的想找东西来分散我的注意力，先是数伊路米的眼睫毛，被他发现盯着看了我一会儿把我看毛以后，我就开始数自己的头发。
　　“不要再和奇犽接触了哦，幸好妈妈这次没有恶意呢。”
　　“什么？你.妈是因为奇犽才出现的？”
　　“啊，很明显的吧，不然只是我合作伙伴的你，她是没有兴趣接触的。”
　　“呃……”
　　我脑海中浮现了这段时间与奇犽一起玩的愉快画面。说实话，在沉闷冷漠的揍敌客家，他的活泼生动让我度过了一段愉快又难忘的时光。那孩子别扭的关心，体术上的指导，以及任务回来后帮我买回的当季服饰等等等等，这都证明这孩子也很喜欢并期待与我的相处。他让在外漂泊已经渐渐变得冷漠的我，难得的柔软了心。
　　所以我决定趁现在赶紧争取一下，因为不能见面什么的太残忍了。
　　“呐，伊路米，你们不让我接触奇犽是怕我对那孩子产生负面的影响吧？”
　　“啊，没错哦。”
　　“那么正面的影响呢？”
　　“你在打什么注意呢李赫？只要是奇犽就不行哦。”
　　我开始洗脑伊路米。
　　“哎呀，别急着否定，先听一听我的观点再决定吧。”
　　“嗯？说说看。”
　　“在我们家乡，许多孩子们都会分配在一个班级里上课。”
　　“唔，虽然没有上过我们国家的学校，但是我们这里也是一样的吧，在一个教室里上课什么的，这个话题与奇犽有什么关系？”
　　伊路米一边往房间走，一边用漆黑的眸子扫了我一眼。
　　“哎呀，别打断我说话！”
　　我继续道。
　　“把孩子们分配在一个教室里，是为了让孩子们在互相学习的同时互相竞争，各科分数的竞争，说话技巧的能力，交友的能力，在一众人群中脱颖而出的领导能力。揍敌客家不需要朋友的话，也可以拥有有利用价值的，可以互惠互利的盟友吧。”
　　“哎？所以你的意思是？”
　　“你应该想到了吧，就是懒得说，我是说，我申请和奇犽一起训练。”
　　“啊……虽然你说的很精彩，我差点就心动了，但是你训练的内容除了念之外，奇犽8岁就达到了。”
　　……哎吗，那小崽子这么厉害的么？超打击人的啊！
　　我轻咳。
　　“没关系啦，有竞争才有动力嘛！以奇犽的资质，在无人竞争的状态下，被单人教学还能如此的优秀，那再有一个我这么优秀的竞争对手紧跟上他的脚步，那岂不是会激起他更多的学习动力？因为不进步就会被我赶超什么的。还有，我做的不对时，他也可以对我指导，这能加深他对学过的东西的理解！我们互相学习，互相竞争，互相成长，这是正面的影响吧？”
　　“嘛～总之你就是想接触奇犽对吧？”
　　我对着伊路米比了一个耶的手势。
　　“而且啊伊路米，一边训练我，一边训练奇犽，还要飞去很远的国家做任务，很辛苦吧？何不简化一下呢？只要合并了我和奇犽的训练就好了，而且我们同时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根本掀不出浪花吧？”
　　“现在你就在掀浪花了李赫，你真狡猾啊，不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扭转我的观念，不得不说你的进步很大啊，看来以后不能对你掉以轻心了。”
　　我眨巴眨巴眼，看着伊路米。
　　“所以你的答案是？”
　　“你说动我了哦，我答应让奇犽和你一起训练了，所以爸爸妈妈那边也不会有问题了，不过李赫，这可是你自找的，如果现在的训练是在地狱的话，这次你可是主动下到第十八层了呢。”
　　“哎？”
　　“奇犽的训练量是你的十倍哦。”
　　“哎？！！！”
　　豆豆眼。

　　终于到了我的房间。
　　伊路米放下我后，并没有拿掉钉子我腰上的钉子，他走回到自己房间拿了一瓶止血喷雾，优先给我的鞭伤喷上止血后，才脱下上衣。
　　白皙漂亮的身体，看起来结实却又不显得壮硕臃肿，在这么完美的身体上，一个大大的瑕疵正斜在哪里。
　　无数条小伤口先且不提，自左.胸.口到右肚脐处一条30厘米长的伤口看起来恐怖又刺目，伤口处的肉微微外翻，血肉已经泛白，那长度和深度好像要把他整个人都切开一样。
　　伊路米用钉子暂时固定住伤口，鲜血也因此不再流，他当着我的面再次扒开了伤口，这场面无异于现场活体解刨教学。
　　头皮发麻的我赶紧闭上了眼睛。
　　“你干嘛扒开啊！赶紧把伤口缝上啊！”
　　“唉？可是肋骨也断了2根呢，我得拿钉子固定回去才行，不然长歪了或者戳进肺里就糟糕了。唔，你闭上眼睛是在害怕么？哈哈，不怕死人却怕鲜活的内脏么？李赫你还真是奇怪呢。”
　　“……奇怪的是你好吧！”
　　“哦？被奇怪的人说奇怪还真是一种奇怪的事呢。”
　　只听到咔咔两声，伊路米利落的给自己正完了骨。这时敲门声响起。
　　“伊路米少爷，我是揍敌客家的专属医师。”
　　“啊，哦，你进来吧，虽然来迟了，我已经把骨头正回去了，不过既然来了，那就帮我把伤口缝上吧。”
　　“嗨。”
　　接下来是穿针引线缝肉的声音，我听的都牙疼。
　　不知那边缝了多久，久到我昏昏欲睡又半梦半醒，直到伊路米拍醒我，我才知道伤口早已缝完。我已经在床上睡了一上午，他是来喊我训练的。
　　“念的训练你还是得单独进行，接下来你和奇犽的课程我会做些调整的，估计过几天才能安排上。”
　　明白与伊路米的沟通方式是顺毛摸的我，竖起大拇指夸奖他。
　　“伊路米你真效率！真不愧是揍敌客家的精英！没关系的，以你的时间为主，课程什么的先按原来你给我制定的进行就好。”
　　“拍马.屁是没有用的呦，你是想逃避奇犽的十倍训练量吧，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