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gl」李宁玉的温柔|李宁玉×顾晓梦》钰卿哲

4、第 4 章

　　轮船里装修豪华的宴会厅中。
　　距离宴会开始还有十来分钟。
　　乐师们奏响着欢快的乐曲，服务生们正手脚麻利的布置着晚宴。
　　顾晓梦坐在李宁玉的身旁，她稍稍侧脸看了看李宁玉。
　　此刻的李宁玉，尽管精致的妆容下难以掩饰住重伤后的病弱柔态，却仍就透露出一种坚韧挺拔的气质。这样的她，别有一番美的韵味。难怪就连吴大队那种冷血无情杀人如麻的人都为之倾倒，顾晓梦这样感叹着。

　　她对李宁玉已经不仅仅只是景仰了，更多的是震撼。震撼于她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破解了二代恩尼格玛机，更震撼于她对她说的那句话。
　　[我不想配合你们的计划，但是我愿意配合你的计划。]
　　她当时瞬间就明白过来这不仅仅是话中的意思，她还洞察了太多，关于她顾晓梦的。
　　那一刻，顾晓梦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接着，李宁玉还说:[并且，还能让你的计划更加天衣无缝。]

　　当顾晓梦隐隐察觉到森田似乎是已经识破了自己时，她感到危险的同时下意识就起了杀心。可当听到李宁玉这么说时，心中是既震惊又有点慌乱。顾晓梦是个极度警觉的人，李宁玉不过只是刚认识没几天而已，她能信她吗？可当顾晓梦看到李宁玉眼眸中的温柔时，她的心很快就宁静了下来。那一瞬间，直觉告诉她，李宁玉是个可以信任的人，她是不会害她的。虽然毫无理由，没有依据，虽然她的直觉尚未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虽然她也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初相识的人这样的信任。但此刻，她信李宁玉，她信她不会做伤害她的事。
　　最后，李宁玉还对她轻声说，“不要怕。”
　　忽然间，顾晓梦有一种可靠踏实的感觉，既像是并肩的战友，又像是她在指引着你。
　　是的，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刺杀日本高级军官森田，太过于疯狂的计划了。顾晓梦远没有她表面上表现出的那样轻松，说不紧张害怕是假的，一旦失手后果将不堪设想。

　　七点整。
　　庆功宴正式开始。
　　“按照事先对诸位的承诺，我已经向松井司令请令，由他亲自颁布此次对立功人员的嘉奖令。”
　　.....
　　森田逐一宣布了对剿总司令部那几个人的嘉奖。
　　接下来的事，与上一世一样。庆功宴才开始没多久，灯光突然间熄灭，整个宴会大厅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一阵混与乱骚动之后森田被刺杀生亡，三井暴怒。
　　经过好几个小时的审讯，金圣贤被确认为真凶。不过，除了李宁玉，三井仍然要用毒气毒死金生火、顾晓梦他们几个。
　　最后，由于李宁玉对战局以及政局的分析十分的切中要害，让餐厅里的几人活下去是最明智的做法，几经挣扎之后三井还是妥协了。

　　轮船还有半小时就要驶入港口了。
　　甲板上，李宁玉在看着远处难得的风景。她的身形有点单薄，船上的风很大，可是她却感受不到冷。尽管她已经很清楚的知道自己重活了一世，她仍旧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一下。当下的时间于她而言可谓非常紧迫，接下来的每一步也都如履薄冰。她既然知道了往后会发生的事，那就必须提前重新规划所有的计划，并且想尽一切办法以最快的速度将她所知晓的情报传递出去。还有即将叛变的老鳖以及敌方藏匿得极深的间谍黄雀，她得想个更好的法子来对付他们才行。

　　“玉姐，这里风大，还是快点回船舱吧。”顾晓梦走到李宁玉的身边，一边给她披上一件厚实的披肩一边劝说道。看着她如此的单薄又时不时还轻微的咳嗽，她有些心疼。
　　“不，我想在这里看看，你看那边的景色多美，下了船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有机会欣赏到这样美的景色了。”

　　然而李宁玉说话的淡淡语气却并不像是在欣赏风景，她总觉得李宁玉话中有话。不过她想不出她想要表达的意思，然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阳光映衬下的，远处的那片海域确实很好看。然后随便回答了一句，“嗯，是挺美的。”

　　正当顾晓梦打算好好欣赏一下风景的时候，身边淡淡的声音传来。
　　“有一点我要提醒一下你。”
　　“什么？”
　　“不是每一次都会有像今天的运气，不要轻易相信人，任何人。还有，就算你相信，也不要绝对的信任。记住，怀疑一切。”
　　顾晓梦看着她，李宁玉说话的时候目光依旧停留在原先的位置，她的口气还是很淡，淡到你看不到她眼里的任何情绪。

　　“也包括你么？”脱口而出这话的时候顾晓梦的心情不好不坏，她有时候会纯真得像未经世事的普通豪门里的大小姐，而此刻，她的眼里像是有光在闪烁。
　　她的问题简单而又直接，不过李宁玉没有回答她，接着顾晓梦又问，“那你会怀疑我吗？”
　　李宁玉还是没有回答她。
　　“好吧，玉姐，我知道了。”
　　李宁玉侧过身望向她。
　　“请称呼我李上校，这是最后一次。”说完，她拿下了肩头的披肩还给了顾晓梦，举步离开。
　　顾晓梦觉得很是自讨没趣，可是想了想，明明之前的两次李宁玉对她说话的语气还是很温柔的，为什么她刚才特别的疏离和淡漠呢。像是在好意提醒自己，又像是在与她划清界限。顾晓梦想不明白，李宁玉啊李宁玉，还真是个让人琢磨不透又多变的女人。

　　半小时后。
　　轮船停靠在了港口。
　　踏着阶梯走下船的时候，李宁玉望着那熟悉的场景，忽然间又想起了上一世的事情，她从口袋里拿出那瓶密封的好好的小小的一瓶甘草片。
　　望着这个小小的物件，李宁玉心中的思绪复杂难言。她当然记得上一世的时候，一眼就看穿了顾晓梦的意图，后来毫不犹豫的将甘草片扔进了海里。而这次，她舍不得丢弃，于是轻轻握紧在手，小心翼翼的收藏起来，视若珍宝。这或许算是顾晓梦留下的唯一信物了吧，想到这，她觉得有些伤感。不过下一刻又想起了自己已经重生，她是有机会改变结局的，于是又欣慰了几分。

　　第二日。
　　顾晓梦去机要处报道。
　　“当然是情报科啊。”
　　在金生火介绍完机要处的三个科室之后，顾晓梦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情报科。

　　“你吃李科长的脾气还没吃够？”金生火觉得很意外，一般人遇见这种情况，对于李宁玉自然是能躲开就躲开。这孩子莫不是脑子不好使了，她一个富豪家的大小姐，跑去情报科还不知道会受多少李宁玉的气。
　　“有的人脾气是本事，有的人本事是脾气，这是爸爸告诉我的。如果想当小姐太太的话，干嘛来这啊。直接到汪夫人的沙龙店坐坐就好了。”

　　她顾晓梦的目的就是混进情报科，因为只有在那才能最大程度的接触到各种情报，才能让她的潜伏发挥作用，这是最重要的。至于复杂多变的李宁玉，虽然她也觉得李宁玉有时候极度傲慢高冷的样子不太好相处，但总归对她也没啥影响，她脾气来的时候避着就好了。

　　办公室里，李宁玉在等着顾晓梦的到来，对于重生后的每一次相处，她都是极其珍惜的。就比如昨天傍晚离开密码船后坐车回家的路上，虽然她表面上拒绝了顾晓梦的提议，但她心里在想的是，时间若能过得慢一些再慢一些就好了。

　　上一世，李宁玉唯一的执念就是她的信仰 。而这一世，她心中多了一份执念，那就是顾晓梦。她不知道顾晓梦是从什么时候成了洒落在她周身星星点点的光辉的，也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顾晓梦给她的心带去了温暖的。

　　李宁玉是一个习惯于独自在漫长的黑夜里前行的人，她是坚韧的也是坚定的，却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内心的深处也有某种渴望的存在。直到顾晓梦的出现，她才渐渐意识到，自己也是个需要被温暖的人。李宁玉能够温暖自己的战友和伙伴，却从来都无法给与自己温暖。而顾晓梦恰恰是那个能够让她感受到不一样温暖的人，顾晓梦是阳光的，是明媚的，是能使人心情愉悦的，亦是能够让人在各种黑暗的斗争中暂时放松下心境的。

　　作为一个谍报者，李宁玉的世界其实是灰暗的。正如她告知顾晓梦的那样，谍报的职业生命是毁灭，毁灭黑暗，毁灭光明，毁灭一切不能被毁灭的存在。而顾晓梦，始终都是色彩斑斓的，她也渴望那样的色彩，她所拥有的也可以不仅仅只是毁灭。所以，她总是忍不住靠近顾晓梦，也总是忍不住想要去护着她。

　　收回思绪再抬起头时，顾晓梦已经站在了她的办公桌前。她手捧着君子兰，笑靥如花的望着自己，那样明媚的笑容，很容易就触动到了李宁玉内心最柔软的部分。不过李宁玉没有忘记接下来要做的事，瞬即冷下了一张脸。她环抱起双臂，往椅背上靠了靠，顺势看了看左手上的腕表。

　　对于李宁玉这样高冷的态度，顾晓梦早就习惯了，自然也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她笑容依旧，心情不好不坏。
　　“你迟到了将近一个小时。”
　　“玉姐是怎么知道我会来情报科？”
　　还不是在金处长那里客套来客套去的耽误了点时间，没想到一来这里李宁玉就揪着她没按时报到。
　　“叫李科长。”
　　“是，科长。”
　　“是李科长。”
　　“是！李科长。”
　　“还有，作为情报人员，没人教过你保密守则么？”
　　顾晓梦顺着李宁玉的目光望了过去，看到办公室的大门还敞开着时才想起自己刚进来的时候忘了关门，不过她进来之前门本来就是开着的。机灵的她立刻放下手中的盆栽去把门给关了。
　　“情报科，不留庸才。”
　　“李科长觉得我是庸才么？”
　　面对着李宁玉一直冷冷的态度，顾晓梦始终都保持着真诚的微笑。
　　“那就向我证明你的能力。”

　　还是那本《佳媛》杂志，第二十八、二十九页，《论乱世佳人中斯嘉丽之爱的任性》。
　　这次，顾晓梦只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并且通篇背下来没有半点错的地方。

　　“我可以留在情报科工作了么？”
　　“你只是向我展现了你的记忆力还不错。”
　　“哦，那李科长打算怎么考核我呢？”
　　“这些电文，下午下班之前交给我，不准有任何的错处。”
　　将一叠电文交给顾晓梦之后李宁玉绕过桌子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椅。

　　“下午下班之前，科长，你给的这些电文难度也太大了点吧。虽然呢我自认为能力也不差，可这些怕是也只有向您这样的天才才能在下班之前破译好吧。”粗略翻看了一下手中的电文，顾晓梦的心就咯噔了一下。下午下班之前，这好像有点超出她的能力范围了，李宁玉这么做是在故意刁难她么。她企图和她讨价还价，于是摆出一副我是新人可怜兮兮的模样。
　　可惜装可怜这招不管用，李科长不吃这一套。
　　“如果连这样都做不到，你还是去资料室，或者电讯科。我这里，不需要庸才。”
　　说完，李宁玉不再看顾晓梦，她低下头拿起笔，继续审核交上来的已破译好的电文。

　　为什么李宁玉说那句话的时候一副我是天才你们都是庸才的感觉，而且怎么感觉她说庸才那几个字的时候特别明显的强调。她顾晓梦再怎么说也算是实力派吧，虽然自认能力确实没法和李天才相比，但顾晓梦心里还是很不服气，天才就可以这样欺负人吗。再说了，要说庸才她情报科的科员里有几个不是庸才？不说别的，就说那最庸才的赵小曼，一封电文改了几次还能错好几处，不也在情报科里过得飞一般的滋润？她凭什么就这么刁难自己。
　　“不接受的话还是请离开吧。”
　　“好，我接受。”
　　顾晓梦抱着电文转身跨步离开，等她走到门口手刚搭在门把手上的时候听到身后那人的声音。
　　“等等。”
　　顾晓梦回转过身，面上的表情没有露出丝毫的变化。对上李科长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她依然是微笑的。
　　“李科长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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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顾上尉：被媳妇儿欺负了，生气！太生气！
李科长: 敢生我的气？是不想在情报科继续混了？
顾上尉: （脸阴沉阴沉的，闷气闷气的在那里不敢说话）
李科长: 过来。
顾上尉: （继续阴沉着脸）（不过，过去挨你左讽右刺的吗）
李科长: 过来，让我好好哄哄。
顾上尉: = =！我能哄好我自己，不用你来哄！（不服气，凭什么气完自己欺负完自己说哄就给你哄，本小姐不干）
咱们顾上尉这是要凭借实力单身的节奏。（炸毛的顾上尉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