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物语[SD]》魉魉

7、第七章

　　第七章 下半部

　　下飞机后第一眼看到便是那一头招摇的红发。看见我夸张地笑，顺便左手绕过我肩头乐滋滋地说，洋平，死小子。终于舍得回来了。我给了他一个结实的拥抱那家伙居然手忙脚乱的把我拎开，说，洋平好歹咱们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你能不能给我稳重点。我放声大笑直到嘴角抽筋。他不满的看着我又四处张望，那个候补的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啊……被他甩了？我狠狠地给了他一拳，喝道，樱木你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樱木一本正经的看着我，认认真真地问，难道你见过狗嘴里长象牙？那是什么品种，象牙犬？改天我也养一只。嗯，专等象牙长出来……这家伙！我一脸黑线，心想，恋爱中的樱木真是有够颠的！

　　当晚樱木领着我去酒吧为我举行了盛大的欢迎PARTY，呆瓜三人组到齐了不说连赤木、宫城、彩子都极给面子来凑热闹。见面大家都高兴得不得了，场面异常热闹。到深夜了酒吧里进来一人，我们都喝得熏熏然没怎么留意倒是彩子眼尖看到了。尖声叫，牧学长！过来喝一杯吧！果然是牧，几年不见还是老样子，我心底暗说人黑真好，耐得住风霜摧残啊。他端着酒杯踱步过来与我们一一碰杯到我时他稍稍停留，冷傲地视线扫过我的脸，斜着眼一脸吃惊：水户洋平？你从德国回来了？！有没有藤真的消息？

　　我的醉意让他点醒了一半，藤真回来了他们都不知道吗？那天他离开后我又去找过他，但是不见他踪影。心急如火的我几乎把慕尼黑翻了过来最后通过家族公司查到了机场的处境记录，他的确是回来了，他所乘飞机的目的地是东京……这样藤真在搞什么？

　　我不是不想念他不是不想见他也不是不担心他记挂他。但是我相信他的能力，等有一天他可以接受我，或者等他彻底的忘记爱过我——我深信他爱我，不要问我这莫名其妙的自信是哪里来的，我就是相信我的直觉——一个男人可以甘心俯就在同性身躯之下不是爱是什么？我从来不认为我和樱木流川的性向不正常，我相信，我们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人而那个人恰好是同性而已。
　　我和他总是有机会再见的。我对自己说：藤真之于洋平是异常恒久的等候，但总有一天他会回头，看到我期待的面容。

　　我开始到上班，不是故作叛逆不到老爸的公司去。大少爷去打工低下人多多少少会给些关照，想学的东西反而学不到。反正有个留学背景找家公司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不过赚得钱比较少，第一个月的薪水在酒吧里被樱木等人以庆祝我经济独立为名榨得精光。我心里嘀咕，独立?有你们这几个黑洞在这里我钱包哪够填？

　　等到我的工资被一干人等第三次榨干时我已经升职为部门经理了。虽然是一个分公司的小小负责人樱木他们还是很为我骄傲，一个个拍着我的肩煞有介事地说，洋平，为了兄弟们能更痛快的喝酒，好好干！气得我灌了他一瓶伏特加。我说，我干三个月就得出成绩，上边的一个什么总监要下来考察业绩，你得祈祷我这三个月给公司赚上一大笔钱。樱木咧嘴笑，和你老爸做笔生意够这公司吃一年，你怕什么，要不去和野间他老爸做生意吧……这家伙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要是想依靠家族势力我出来混什么。我喝着酒冲樱木吼，纯情大学生别瞧不起人，等着我拿喝香槟淹死你好了。说完相视大笑。

　　私下里其实还是积攒了一点工资，买了些玩具和零食兴冲冲地按藤真说过的那个地址找到了那个破旧的小孤儿院。墙根晒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干菜。几个孩子捧着书本认真地做习题。很难想象这些孩子在这偏僻闭塞的地方居然会有孩子这么认真地学习。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见我站好久没怎么动过便跑过来问，你怎么了？你不舒服吗？真是善良的孩子。我心想。他穿得很破旧眼神却很坚强，很灵透的孩子，依稀可见藤真、流川那中倔强的影子。我摸摸他的头说，没有，我看你们做功课好认真多看了一眼。呐，这些是奖励给你们的，去分给弟弟妹妹吧。他迟疑地看了我一眼，眼睛看着我手里的两个大袋子想要又不敢拿的样子。

　　我笑了，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响亮地回答，我叫木叶，藤真哥哥给取得名字哦！我笑了，说，我可是你藤真健司的好朋友哦。那些本来远远看着我们的孩子们一听我是他朋友都跑过来，围成一圈好奇的看着我。眼睛大大的女孩子拽着我的衣角，怯生生地问，你见过藤真哥哥和流川哥哥吗，他们很久没来看小美了。
　　嗯，你藤真哥哥不是回来了么？乖，他们不会扔下可爱的小美的。
　　真的吗？真的吗？藤真哥哥回来了？
　　木叶拉着我的手追问，大哥哥，你说藤真哥哥回来了是不是真的？他回来多久了，怎么没来看过我们？
　　我那叫不妙，真没想到藤真回国那么久了居然没有来看过他们。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只好给自己圆谎，嗯……他刚回来……有点事，让我替他来看看你们，过几天他就来……我的天，这几天我该去哪里找那家伙？可是那些天真的孩子们却高兴得很，小美骄傲地对我说，我就知道俩个哥哥最好最疼小美了，不会不理小美的。
　　我把带来的东西，放下专心应付这群小家伙，又是给他们讲故事又是要辅导他们的功课。一天很快过去了，走的时候一帮孩子眼巴巴的看着我一脸不舍。看着那些希翼的眼神总觉得心里暖暖的，我说，“下个礼拜哥哥还来，好好学习的话还有礼物噢。”小孩子们欢呼一声雀跃着和我道别。

　　在公司终于站住了脚，从下对商业活动的耳濡目染加上在国外的认真学习让我对这个小小分公司的运作游刃有余。明显我上任后业绩比起前任经理不知道好了多少。我的副手还是很紧张，那个年轻的总监很可怕，已经有好几个分公司经理被他撤职了。他好心的提醒我。我说，有什么好担心，我们都很不错不是吗 ，他要是诚心挑剔怎么担心都是多余的。

　　总部下了通知，我和手下一帮人开玩笑讨论该怎么去贿赂那位青年总监。我说，要不把我手底的美女贡献出一个来，抚慰一下那位才俊的孤独心灵。手下的人轰然大笑几个年轻女孩红着脸说，经理你别得意听说那位总监人长得特别漂亮，说不定，说不定……几个小丫头挤眉弄眼地笑成一团。我知道她们在取笑我也可以试着为了大家献身。哎，和下属打成一片固然是好事，就是让他们放肆了点。

　　说好了三天后那人就要来了。整个公司的人空前团结，没有一丝怨言自动留下加班，为了准备给总监看的可恶的报表。天色已经很晚另外，我的秘书打内线电话过来。我喝着咖啡边看着手里的表格，问有什么事。她悄声说，嗯，总监来了，经理你是不是出来一下。我回答说，好。心想你有不是总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至于这么神秘兮兮的吗。然后快步往外走，不管怎样我都是这个分公司的负责人，总得拿出诚意来吧。走出办公室只觉得安静异常，大家装模作样的忙着手里的工作眼睛不时地偷偷瞄向陌生人。我的秘书正殷情的陪在那人身边翻弄着一些报告。那人穿一身米色西装笔挺的腰杆一丝不苟的样子，头低垂着蜜色的发遮住了脸庞。我走过去说，你好！我是这里的经理……他一抬头我愣住了，对上那双澄碧的眸子……怎么会是他？

　　你好，我是藤真健司。他抬起头波澜不惊得看了我一眼。我请自镇定下来，说，所有重要的文件都在我的办公室请跟我来。把他引进房间把门锁上拉上窗帘。返身拉着他的衣襟。吼道，该死的，这些日子你上哪里去了！他挣脱我的手，理理衣服，在东京、神奈川之间奔波，为了生计嘛，你现在也该有所了解。看着我隐忍的担忧爆发出来的样子他居然还能从容的假笑！
　　我说，那你可真是好本事，半年时间就爬那么高了。现在，有钱了，开心了吗？他看着我，死死地盯着我，说，的确比以前舒服多了。
　　我看着他，他消瘦了不少，下巴尖尖的，眼睛看起来更明亮了，叹口气，为什么不辞而别呢？是不是恨我那天晚上……
　　藤真打断了我的话，那天晚上什么也没发生不是吗？尖锐而决绝的语气完全压制住了我的心虚。水户经理您好像是请我来看那些重要文件的，怎么？不想给我看了吗？那好，明天我再来好了……希望一晚上的你们可以赶出来。他笑着从我身边走过，风度翩翩，真是个完美的男人，半年他就能做到这个地步，真是可怕。

　　第二天他来了，身后跟着好几个人拿着财务、行政、业务、人事各部门都送上了厚厚一叠报告煞有介事地逐页研究，藤真看了我一眼，说，“洋平，你的办公室借我们用一下吧。”
　　工作间里所有人都看着我，似乎在看我怎样对藤真这个无理要求表态，我轻声笑，洒脱地一摆手，“没问题。不过……那我可以放假直到你工作结束吗？”眼神轻佻地看着他，大有不答应我也不松口的架势。他身后的人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藤真淡定一笑，好吧，不过，如果你负责的公司出了事可要及时回来救火啊。
　　我瞪了他一眼，说，我手下的人做事怎么可能犯事，哼！我悠然地踱到门口，忘了告诉你，木叶和小美说很想你，回去看看他们吧。
　　果然见藤真眼底流过一丝温柔的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