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物语[SD]》魉魉

2、第二章

　　十年物语二

　　我喝着酒，有点无所事事，心不在焉。野间无聊的刁着吸管，大楠在往酒里吹泡泡，高宫和那个年轻的女招待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没有樱木到底是无聊了好多，大家都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我把吸了一半的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真的有点无聊呢，我还真是不习惯樱木不在。喂，大楠，你没有见到樱木吗？大楠趴在吧台上懊恼地说，那家伙，下课时说篮球队有训练。都训练了一个礼拜了。高宫转过身喏喏称是道，那家伙，突然这么迷恋起篮球来，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是，我知道樱木在想什么。也知道他和流川和晴子在干什么。我知道樱木勤奋练习到什么程度，知道他看着流川的眼神又多专注，知道他在和流川打架后的些许懊恼，知道他烦恼着晴子小姐暗恋流川。因为我是他的好兄弟，我是他的朋友里最冷静的，所以他告知我内心的所有的秘密。这个大孩子心里永远都藏不住什么秘密。这种人往往要比我这种人要快乐很多。所以，在樱木说出心事大叫着“洋平，要是流川明天还那么盛气凌人的话我就给他好看。”快乐地扬长而去后，我还在为自己苦守心底的小秘密。

　　我到底该怎么办呢？我刚找到一点乐趣，又没办法把握住，这就是我的十年青春要面对的吗？那天在酒吧，我喝了很多。高宫他们很吃惊的看着我把酒一瓶瓶的灌下，不知所措。我说，我没事，你们别烦我，让我安静一会不行吗！也许我自小受到的教育让我有种天然的威仪吧也许他们三个到底对我了解的不是很多吧，我踉踉跄跄的冲出酒吧后他们也只是在我的身后跟着。我冲他们喊：别烦我！我想静一静！行吗！然后迅速的钻进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问我到哪，我说到哪都行。车子两边华丽的霓虹一道道的滑过我的眼眸，让我有种大哭一场的冲动达。司机把我拉到一个广场，隐隐看见淡淡的路灯下人们悠然的行走。我苦笑，每想到这司机还挺会找地方的，这的确是个静思的好地方。我慷慨的掏出钱包来了个底朝天，把所有的钱都扔在后车座，我说，不用找了，我乐意。

　　这是一个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安详，他们都可以过着平静的生活多么的幸福。广场有人在唱歌，是一首很古老的异国名歌。曲调柔和轻快犹如一曲小小泉水，年轻人的嗓音犹如金属般清脆又不失韧性，和着婉转的木制吉他，飘散在润湿的空气中。我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在微笑。有趣的音乐有趣的歌手。我想，脚步便向歌声的方向走去。

　　但是只是走出了两步我并停了下来。敏感的往左手边看去依稀记得是哪天围攻樱木的那几个家伙。这不是洋平吗。怎么不见你的老搭档樱木花道？哟，这么失魂落魄，莫非你们这么快就一拍两散了……一群人哄笑着。我咬着牙忍着不出手。多年的良好家教让我有很不错的自制力。怎么不出声呢？难不成你为那小子哭泣过，嗓子坏掉了吗？为首的那家伙右臂已经搭在了我的左肩。神情猥亵的看着我，让人几欲作呕。把手放下！我喝道，那人毫不理会我的愤怒反而更肆无忌惮的伸手来摸我的脸颊，我冷哼一声，一记过肩摔狠狠地摔了个四脚朝天。冷然看着他，我不改平时说话的口气，告诉你把手放开，没有听到吗？掸掸肩头对他嗤之以鼻。那家伙在地上痛叫，招呼一声几个人便把我围住了。

　　五对一，我是断没有胜算的。可是我心情超不爽。有送上门的沙包我当然求之不得了，我是不会在乎自己会受什么伤得。每挥出一拳都让我有种畅快淋漓的感觉，不过挨得拳脚也让我渐渐的没了还手的余地。我护住头尽量不让那越来越猛烈的攻击袭击我的头部。我想起遇到樱木的那天。那天他受到围攻遇到了我并有了这么个“好朋友”，而我又会遇到谁呢？《圣经》说“凡寻找的就被他寻见，叩门的就给他开门”，那，给我开门的会是哪位天使？
　　我怎么想都没有想到会遇到他和他。在我毫无招架之力的时候，被两人从围攻中救了出来，我的双臂分别被左右两人架着，双脚几乎不着地凌空飞驰，夜风在耳边吹过呼呼作响，翩然如仙。但架着我的那两人就不怎么好受了，架着一个还算高大的男生奔跑该不会是什么轻松的事。他们带着我拐进一条小巷子便立即扔下我双手支膝大口的喘着气。身形较矮小的那个大口吐着气说道，枫，怎么样，这个练习，很考耐力和臂力吧。另一个人却不回话，蹬蹬腿便要走。我完全不懂他再说什么。还没等我弄出点头绪，那两人已离去了。

　　从后面赶上他们，我说，还没有谢谢你们呢。我是水户洋平。请多多指教！深深地鞠躬，抬头见那二人相视一笑。矮个的晒笑着说，我只是在和枫作一些练习，你正好是个不错的运动器械，不用道谢了二世祖。说完二人飘然隐于夜色中。留下仍旧不甚了了的我。回味那人的话，那轻蔑的口吻，不屑一顾的眼神，那句充满鄙视措辞……我突然想起那人是谁了——两年前和我有过一晤的高中生老师！眼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我的嘴角缓缓向上翘起，手背顺势擦擦血丝，心想，又遇到两个有趣的人呢，看来生活不会寂寞嘛。

　　握着一沓资料，随手一翻，便是那个人的小照。两年来他还是老样子。清秀文雅如故，神采飞扬故，碧眼清澈如故，唯一的变化可能就是头发，原本那头黑发已经染成了蜜褐色柔顺的耷着额前，些许遮住了那双逼人心魄的亮彩眸光——藤真健司，我终究还是记起了你的名字。

　　时间慢慢过去，樱木从退场王已经成长为球场上的篮板王。每场比赛下来，见他神采飞扬的大笑着说：天才樱木的率领下，湘北又向全国大赛迈进了一步。我也会为他快乐——事实上，在他身边我都会很快乐。放学的时候，和樱木并肩走在学校的小路。一路两人都没有说话。我悄然侧目，樱木低头看着脚尖，我微笑问，樱木，怎么了，有心事？他挠着头，说，昨天，和狐狸吵了一架。我们又沉默了。一路上有好多女生快步朝校门口走去，叽叽喳喳的颇为兴奋得说着什么机会难得天赐良机。遇到高宫我一把抓住他问发生什么事了。高宫厚实的大嘴巴不屑的说，哼，一个翔阳的家伙在校门口招摇。我和樱木交换了一下眼神朝门口走去。

　　校门口已经被女生堵的水泄不通了。女生们情绪高涨极了。把那翔阳的家伙为在中央。樱木大叫，搞什么，谁这么拽！我环视四周，见一个高瘦的身影慢慢晃了过了，那幅睡意朦胧的样子不是流川还有哪个。我拉了拉樱木冲他努努嘴。樱木见他视若不见朝人群中冲去扔能保持睡眠状态吃惊不已，大叫，笨狐狸，人那么多，往那儿挤什么！人便朝流川的方向走去。我知道他想为他挡开众人，却见已有人捷足先登了。女生们自动分开，那家伙便施施然现身了：一件宽大的白色衬衣，下摆只有一边随意的系入牛仔裤裤头，另一边任风吹动。虽然是个男生却有着可以与女孩媲美的雪白皮肤。在褐色的头发下依稀可见一双碧玉眼眸，闪烁着自信、淡定的神采。这个人，这个叫藤真健司的家伙，我得承认，即便他蔽衣褴褛地站在那里仍会是魅力十足。他从从容容地走到流川身边一手绕在他肩头，温和包容的笑着说，枫，走路怎么可以睡觉呢！那幅情景，周围的女生都看呆了——那两个人在一起实在是太……太……也许只能用日月同辉这个词来形容了！ 流川如冷月清辉那藤真便似灿烂骄阳！我侧头看着樱木，他正失神的看着那两人。摇摇头，给他一个与平日无异的灿烂笑容，拖着他离开，提醒他，樱木，你不是还要练习篮球吗，迟到了赤木队长可不会饶你！

　　半响樱木才猛地回过神来。他看着我，声音带着惊恐，他说，洋平，你说，为什么我看见他……他……我，我那么不高兴，那么难过。我无语了。
　　那天我回到自己租的小屋，买的速食面放在一边，没有食欲。我总在想，樱木，樱木，这个樱木花道，他究竟想要在我的生命中扮演什么角色！事实上，樱木对流川存有什么样的感觉我比他自己更清楚，我也明白并不是樱木要在我的人生中扮演什么角色，而是，我，水户洋平，到底要赋予樱木花道一个什么样的角色。那些人，那些我以前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的个性鲜明的人，我又要赋予他们什么样的角色，比如，藤真健司，比如，流川枫。正思如乱麻，有人敲门了。

　　樱木就坐在门外。看见我歉意的一笑，说，洋平，可以和你聊聊吗？把他让进屋给他开了听啤酒。樱木一口气喝完，看着我问，洋平，我是不是很不正常？我……我今天居然……我居然跑去对流川说，说……我看着他犹豫不决的样子，心猛地往下一沉，却强自保持镇定。我说，你向流川同学表白了。他点头的那一瞬间，我几乎窒息，天哪，他到底喜欢的是流川！洋平啊洋平，枉你平日胆大妄为，却是眼看着他情系他人！双臂吃痛，原来是被樱木两手用力的抓住，他摇晃着我，洋平，你说，我是不是真的不正常啊，我向一个男人，一个男人……这样的樱木是我绝没有见过的，那么张皇失措，那么需要拽住一根救命的稻草。我平静的看着他，眼神平静如止水，我说，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不会管其他许多的，真爱一个人，管他是神明还是妖孽，只要你心里安泰就好，你不是害怕蜚短流长的人吧。双臂上的压力减了下来，我努力微笑着说，天才樱木要是喜欢上一个人的话，不是更加惊世骇俗吗？

　　那晚我和他都喝了很多酒，聊了很久的天。樱木问我，洋平，为什么你听说我喜欢男人那么平静。我就眯着双眼说，我也有个喜欢的人。每天在他身边分担他的一切……樱木带着三分醉意跳了起来，指着我说，你……你有相好我都不知道，说，是谁，是谁？把我恨的牙齿痒痒。我说，樱木你还有什么闲心管我，你啊，好好看着流川吧。对了，你向他表白他怎么回答你的？樱木顿时恼怒的大叫道，那只狡猾的狐狸，他还有什么好话，还不是那句座右铭。见我仍旧不解地看着他，无奈的摇摇头，还不是那两个字：白痴！我大笑，樱木脸上夜露出了笑意。晚上樱木醉卧我家。看着他熟睡的样子，流川枫的影子迅速的在脑海中闪过。也许该拜访一下我的年轻的老师。想到这，我再次露出微笑，真正在乎一个人，便期望他得到他所期待的幸福，便会心甘情愿为他扫除一切阻挠之神明。
　　何况，藤真健司，不过是长我两岁的的高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