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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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回家时整个人都处于好心情之中。
不管是威纶还是兰波一眼就看穿了男孩的状态，显然这孩子遇到好事了。
威纶正坐在客厅里鼓捣一个小型卫星电视接收器。
他们所在的无人区尽管也有信号，但信号很弱，基站长期无人维护，威纶虽然修好了电视机，可只能看Z市的主频道，信号还时断时续。
这不利于他们搜集此世界的情报，所以威纶在解决了日常家用电器后，开始试图提升这些电器的品质。
兰波在看手机，他似乎和人聊什么，神情有些阴郁。
在看到中原中也后，兰波发送了消息，他收敛情绪，恢复正常，同时将手机收了起来。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兰波起身走向冰箱，中原中也回得太早了，他还没开始做饭。
中原中也很高兴，他说：“我碰到了S级英雄杰诺斯！”
听到中原中也这么说，威纶抬头去看兰波，兰波也恰好在看威纶，两人对视了一眼，威纶对兰波眨眨眼，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兰波笑了笑，他语气温和地对中原中也说：“是吗？那你运气可真好。”
真的是运气好吗？
威纶、兰波和中原中也是在附近城市受灾，可最终兰波选择的居住地却是Z市，不就是为了杰诺斯吗？
因为按照兰波搜查的资料显示，杰诺斯大概率是居住在Z市的。
杰诺斯救过威纶和中原中也，这是一层天然的可利用的联系。
中原中也才十一二岁，能力根本无法与兰波和威纶相比。
哪怕威纶的确伤势未愈，可每天清理居住地附近的怪物这种工作，也应该由实力更强、经验更丰富的兰波去做。
但当威纶让中原中也去周围巡视时，兰波并未出言反对，不就是因为中原中也更适合当一个吸引杰诺斯出现的诱饵吗？
中原中也具备重力异能，这小子一直生活在镭钵街，阅读战斗局势的能力应该是有的，遇到危险可以快速跑路。
威纶也叮嘱了中原中也不要远离居住点，有危险了威纶也可以快速察觉并立刻支援。
若是杰诺斯见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被怪物追杀，他会出手帮忙吗？
这是必然的吧？
不过这些东西暂时没必要告诉中原中也，小孩子纯然的喜爱和崇拜更能引起英雄的保护欲，而且说实话，中原中也的演技……唉，不提也罢。
想到那个僵硬到让人心肌梗塞的‘他是我妈妈’，兰波就哭笑不得。
兰波将冰箱里的食材拿出来，他招手对中原中也说：“既然你回来的早，和我一起做饭吧。”
中原中也欣然同意，他哒哒跑到兰波身边，按照兰波的要求洗了手，然后开始给土豆削皮。
兰波瞥了一眼专心削土豆的中原中也，语调漫不经心地说：“你怎么碰到杰诺斯的？是被杰诺斯救了吗？那我是不是该准备点谢礼？”
中原中也一边削土豆一边回答：“没有，我听到他和怪人战斗的声音，就跑到附近看情况。”
圆滚滚的土豆削了皮后溢出淀粉，若是握不好，容易手滑，中原中也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土豆上，浑然没注意兰波对他的诱导。
“杰诺斯的火力很猛烈，后来我想了想，即便没我的帮忙，他也能打赢那个鱼头怪人。”
中原中也毕竟是在港口那种混乱地方生存的孩子，很清楚现代枪械能做到什么程度。
他说着说着神色有些凝重：“靠近了才发现，他全身都被器械改造了，哪怕是他的眼睛也具备锁定和分析敌人的能力，他的身体里储存着超强能源，一击能轻易毁掉一个街区。”
中原中也没注意，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威纶和兰波都听得很认真仔细，威纶放下了手里的器械，兰波虽然将锅架在火上，却根本没开火。
中原中也继续说：“他的速度也很快，甚至可以短暂的滞空以及飞行，因为全身都具备火力喷射的关系，他其实可以快速变向转折，这样的攻击防不胜防。”
“而且机械化的身体在遭到重击时，他也不会失去意识，甚至只要还剩下脑袋，他都可以继续通过眼睛部位射出光束攻击。”
说到这里，中原中也长出一口气，脸上流露出兴奋的神色：“这个世界的人好厉害，能将人改装成机器人，但改造后的人又还是人。”
中原中也仰头看身边的兰波，好奇地问：“我们那个世界可以做到吗？”
兰波听完后心下满意，在中原中也的战斗观察和敏锐感觉上打了高分。
他笑眯眯地打开火，开始往锅里倒油，他说：“做不到如此强火力的机械人。倒是人工智能……我记得有这方面的异能力者。”
说到这里，兰波又习惯性地问威纶：“你们那能做到吗？”
威纶思考了一会才说：“我不知道。”
念是无所不能的，鬼知道是否有人痴迷机器人动画片，以至于开念后真的点亮了改造人的科技图标呢？
兰波记下了这一点，威纶思考后才说不知道，显然在他的认知里是可能做到的，只是他没见过而已。
兰波忧郁地叹了口气，这么一对比，自己所在的世界稍微显得有些孱弱啊。
不过很快兰波又高兴了起来，正因为踏上了刺激而未知的旅程，他才会察觉到这一点，这难道不是一件开心的事吗？
兰波哼起了家乡歌谣，异域曲调和带着颤音的法语在他口中呢喃哼出，听起来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慵懒和惬意的感觉。
在客厅修卫星电视器的威纶诧异地看了看兰波，兰波突然很开心，怎么了？
中原中也削土豆的手停了下来，他仔细听，在发现兰波不断重复其中几句后，忍不住问：“你在唱什么？是什么意思？”
兰波握着锅铲在煎四季豆，嗅着豆子爆熟的香气，他随口说：“是我家乡的歌谣，说一个乡村少年踏上了未知而充满希望的旅途……”
话说到这里，兰波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缓缓看向身边的中原中也，发出了灵魂质问：“你，读过书吗？认字吗？”
正在拧螺丝的威纶的手也停下了，他哇哦了一声，对兰波说：“阿蒂尔，你发现了盲点。”
中原中也抿唇，他有些失落地说：“羊组织的人里有识字的，我们互相学了一点，能辨认出食品包装袋上的字是什么意思。”
兰波皱眉，他问威纶：“你那有课本吗？”
威纶最近几乎将他们所在的街区附近全都搜查了好几遍，自然见过凌乱的书籍什么的，他利落地点头：“有，我明天拿回来。”
然后威纶不走心地提议：“你可以先教他法语，我们俩都会，就他不会，以后也不方便吧？比如我们可以用法语当暗号什么的。”
中原中也听后眼睛猛地亮了起来，他仰着小脸，目光灼灼地看着身边的兰波。
被这样的眼神注视，兰波忍不住失笑。
他道：“别发呆，将土豆切块，还有，记下了，法语里土豆的拼写是Pommes de terre。”
只是一个简单的单词，但从兰波口中念出来，却硬是多了几分柔软和丝滑。
中原中也笨拙地跟着学了几遍，认真记在心里。
之后一个教一个学，中原中也记下了不少厨房和食材念法。
饭后，威纶翻出了几个空白的本子和笔，塞给了中原中也小少年：“去温习吧，若是明天忘记了，阿蒂尔觉得你笨，也许一生气就不教你了~”
中原中也听后神色凝重，立刻回到二楼房间开始努力背单词。
兰波见状忍俊不禁，他说：“他没想到，你也可以教他吗？”
威纶却说：“只是不想让你失望吧，中也本就一无所有，所以对得到的东西非常在意。”
兰波听后心中一动，他看向威纶，却见威纶陡然将手里如锅一样造型的卫星接收器举起来：“搞定，我去放到房顶，你在客厅调试电视频道，看能不能行。”
兰波垂眸，淡淡道：“好。”
威纶翻窗上房顶放卫星电视器了，兰波坐在客厅有些神思不属。
威纶对自己的过去了如指掌，而自己却完全不了解威纶，这可不妙。
兰波回忆这几天自己对威纶的试探，都被威纶不软不硬地敷衍过去，既然语言试探无效，那就只能用别的手段了。
就在此时，兰波耳边响起威纶的声音：“我放好了，你换台试试。”
这是威纶在用风将声音送下来，兰波立刻打起精神：“好。”
一夜过去，清早，中原中也吃完饭，迫不及待地出门了。
若是一切顺利，今天回家他就会有通讯工具了！他将完成威纶布置的家庭作业，大开心！
中原中也的表现明显得让威纶和兰波想无视都做不到，兰波试着提醒了一句：“怎么这么期待出门？和人有约吗？”
中原中也心中一紧，他倒不是有意隐瞒，而是觉得再没得到手机之前，一切都是虚的。
万一他说杰诺斯会给他买，结果今天见面了杰诺斯又有难处反悔了，那威纶肯定会嘲笑自己的。
在镭钵街长大的中原中也见多了说话不算数、肮脏恶劣、糟糕的大人，虽然杰诺斯是S级英雄，但保险起见，还是别将话说太满。
中原中也觉得自己真谨慎，他连忙收敛神色，让自己看上去严肃认真了些：“没有，就是……”
男孩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原本慌乱的小脸突然镇定，他说：“早上起来背单词，发现昨天阿蒂尔教我的单词我都记下来了！我没忘！”
兰波：“……”
威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中原中也恼火地说：“你笑什么？我真的背下来了！你可以考察的！”
他早上有起床复习哒！绝对记住了！
威纶连忙捂嘴，但还是笑得直不起腰。
兰波扶额道：“……做的不错，晚上我教你别的。”
中原中也听后高兴坏了：“好，我想学你昨晚唱的歌。”
兰波摆摆手：“可以。”
中原中也跑出家门后，兰波才去看笑成虾米的威纶，他没好气地说：“笑什么？还不跟上？”
如果没猜错的话，中原中也去见的人应该是杰诺斯。
这可是和本地英雄建立关系的好机会，威纶不用和杰诺斯搭话，但要不着痕迹地观察杰诺斯，以自身的经验和感知来判定杰诺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大致推断出杰诺斯的性格和心性后，兰波才好出面和对方谈事情。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威纶去……
那当然是因为威纶和中原中也有父子脸啊。
若是杰诺斯实力太强，察觉到了威纶的跟踪，威纶也可以用担心孩子的理由敷衍过去。
威纶笑得眼泪都快落下来了，听到兰波的催促，他这才直起腰：“知道了，我这就去。”
因刚才笑得太过，威纶起床后扎好的小辫子有些散开，他凑到镜子前，散开头发，准备重新编一下。
然而就在威纶刚散开金色长发后，兰波冷不丁说：“你干嘛学魏尔伦那样编辫子？”
威纶听后下意识地看兰波，却见兰波正倚在墙边，看过来的金绿色眼眸里满是亮色：“你的头发散下来比扎起来更显气质。”
兰波欣赏着眼前的威纶。
威纶那头金色发丝凌乱地散在脑后，侧脸看过来时很自然地流露出一股不羁和狂放，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野性和慵懒，和魏尔伦完全是两个风格。
兰波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别学魏尔伦，他是他，你是你，威纶，你这个样子更有魅力。”
威纶忍不住嘶了一声，被兰波这样高傲的人如此赞扬，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但是……
威纶嘿嘿笑，他对着镜子依旧扎辫子，嘴上说：“我才没有学魏尔伦，扎小辫子的确很帅气嘛。”
但这一回，威纶没有像魏尔伦那样斜扎小辫子，而是将两鬓的发丝扎成了小拇指细的小辫子，再将两股小辫子合起来束在脑后，剩下的头发全都自然下垂。
威纶拿起放在衣架上的灰黑色斗篷，他张开斗篷，全身都笼罩在斗篷里，金色微卷的发丝散落在斗篷上，他脚步轻盈地走到门口，微微抬起下巴，眉眼间满是风流之色。
他对墙边的兰波笑问：“帅不帅？”
不等兰波回答，威纶大笑着推门离开了。
兰波垂眸，收敛了眼中的惊艳之色，他走到厨房，开始吃自己的早餐。
细细的荞麦面上洒了一层金黄色的鱼子酱，像是威纶鬓边细腻而有规律的小辫子。
兰波拿起叉子吃着荞麦面，哼着家乡的小曲，语气轻快地说：“唔，味道好极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01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