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君一肖]共此晨昏》绯缺落

14、第 14 章

　　初七傍晚，肖战提前结束工作，回家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他站在镜前仔细系好领带，心跳得比第一次开庭时还要快。

　　手机响起，是王一博发来的消息：[我到家了！战哥你出发了吗？我爸妈在做你最爱吃的糖醋鱼！]

　　看着消息，肖战忽然平静下来。他回复道：[这就出发。]

　　王院长家的小院里亮着温暖的灯光。肖战停好车，深吸一口气，从后备箱取出准备好的礼物——给王院方的上好茶叶，给王夫人的真丝围巾，还有给王一博的一本精心装订的相册，记录着他们这些年的点点滴滴。

　　开门的是王一博。他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头发柔软地搭在额前，看起来比舞台上小了好几岁。看到肖战，他眼睛一亮，随即又紧张地朝屋里瞥了一眼，压低声音：“我爸在书房，我妈在厨房。他们...好像知道我们要说什么。”

　　肖战握住他的手：“那就好，省得我们铺垫了。”

　　餐桌上果然摆满了菜，中央正是那道金灿灿的糖醋鱼。王院长从书房出来，看到他们交握的手，只是微微挑眉：“洗手吃饭吧。”

　　这顿饭吃得异常平静。王夫人不停给两人夹菜，问的都是工作累不累、身体怎么样之类的家常话。直到饭后一杯茶喝完，王院长才放下茶杯，看向肖战：“说吧，什么事非要正式谈？”

　　肖战深吸一口气，在茶几旁站得笔直。王一博立刻站到他身边。

　　“院长，阿姨，”肖战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我和一博在一起了。是以共度余生的那种在一起。”

　　王一博紧紧握住他的手：“爸，妈，是我先喜欢战哥的。喜欢了很多年。”

　　客厅里静得能听见厨房汤锅的咕嘟声。王夫人突然笑了：“就为这个？值得你们如临大敌似的。”

　　她起身从书房拿出本相册，翻到某一页。照片上是两个七八岁的男孩，在院子里共享一个冰淇淋，笑得见牙不见眼。

　　“战战，你记不记得这张照片？”王夫人温柔地问，“那天一博非要分你一半冰淇淋，结果化得满手都是。晚上他偷偷跟我说，以后有好东西都要分给战哥一半。”

　　她又翻了一页，是少年时期的王一博在肖战的毕业典礼上，抱着一束花，眼神亮晶晶地望着穿学士服的肖战。

　　“还有这张，一博高三那年，非要跑去参加你的毕业典礼。回来就说要考法学院，跟你当同事。”

　　王院方终于开口，语气听不出情绪：“后来他改了志愿，跑去当明星，你知道为什么吗？”

　　肖战怔住了，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多年。

　　“因为他发现，当法官不能经常跟你在一起。”王院长看着儿子，“而当了明星，总能找借口去广州‘采风’、‘散心’，是不是？”

　　王一博耳根通红，小声嘟囔：“爸你怎么都知道……”

　　“你是我儿子。”王院长哼了一声，“你那些小心思，能瞒过谁？”

　　他转向肖战，目光如炬：“我只问一个问题：你们想清楚了吗？这不是一时冲动，将来要面对的压力和困难，比普通夫妻要多得多。”

　　肖战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想清楚了。无论什么困难，我们一起面对。”

　　王一博紧接着说：“我可以减少曝光，转型做幕后。战哥也可以调回北京……我们商量好了，什么都比不上在一起重要。”

　　王夫人突然擦了下眼角：“老早就等着你们自己发现了。两个傻孩子，绕这么大圈子。”

　　王院长站起身，拍了拍肖战的肩：“好好待他。要是让我儿子受委屈，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法官。”

　　肖战眼眶发热，郑重承诺：“您放心。”

　　从王家出来，夜风微凉。王一博兴奋地拉着肖战的手：“就这么简单？他们就这么同意了？”

　　“不然呢？”肖战笑着揉他的头发，“你爸妈可是看着我们长大的。”

　　“那现在去哪？”王一博眼睛亮晶晶的，“回家吗？”

　　“回家。”肖战握紧他的手，“我们的家。”

　　车驶过长安街，窗外灯火流转。王一博靠在车窗上，忽然轻声说：“战哥，其实我当明星还有一个原因。”

　　“嗯？”

　　“我想站在最亮的地方，让你无论在哪里，一抬头就能看见我。”

　　肖战的心猛地一颤。等红灯时，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人。霓虹灯光在王博脸上明明灭灭，那双眼睛却比任何灯火都亮。

　　“不用抬头。”他轻声说，“你一直都在我心里最亮的地方。”

　　车继续前行，融进北京的万家灯火。其中有一盏，终于等到了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