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桃味儿》两半儿

11、小狗

　　许佳木和林嘉喜提小车车的同时，在家窝了许多天的许璇和空降选手韩路白也终于走了。
　　大人一走，家里唯一能掌勺的人就只剩林嘉了。
　　林嘉在厨房里忙活，许佳木就跟家里新多出来并且要在以后跟他们相依为命一段日子的新成员大眼瞪铁眼。
　　“哥哥！”许佳木看着在厨房忙里忙外的林嘉说：“你真的会骑自行车吗？”
　　“会。”林嘉扭头看了一眼许佳木，又补充了一句：“放心，就算我不会骑也不会让你摔着的。”
　　“我可信了你的鬼！”许佳木说着视线渐渐从从自行车上移到了厨房。
　　屋子里飘出的饭香把早已饥肠辘辘的许佳木的魂儿勾跑了。

　　许佳木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摆着的两碗米饭和两道简单的家常菜。他先闻了闻，又下意识擦了擦并不不存在的口水，对林嘉说：“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全能呢！明明都是小孩，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也没什么差距，你画画好。”林嘉洗过手也坐好，许佳木已经吃上了。
　　“画画好？我也觉得我画画好。”许佳木嘴里的米还没有咽下去，听见林嘉夸他笑道。
　　“咽下去再说。”林嘉说。
　　许佳木加快咀嚼的速度，等嘴里的东西都咽下去了，才开口：“那咱们什么时候骑车出去玩呀？”
　　“下午放了学吧。”林嘉说着，碗里的米已经下了半碗了。
　　“哥哥，你吃慢点。”许佳木慢悠悠的夹起一块鸡蛋放进嘴里：“你吃太快我跟不上。”

　　林嘉吃东西很快，刚来的时候就是这样，有点不抓紧吃就很难再吃上的感觉。现在在许璇和许佳木的提醒下林嘉吃饭已经慢下来很多了，但对于从小就不愁吃喝的许佳木来说还是很快。

　　“嗯。”林嘉闻言有意识的减缓吃饭的速度。
　　许佳木说完之后，林嘉吃饭的速度肉眼可见的慢了下来，许佳木笑道：“嘿嘿，我不想一个人吃饭。”
　　林嘉抬头看着许佳木：“嗯，知道了。”

　　午饭过后，阳光直直的打在院子里，从墙那边过来的爬山虎畏头畏尾地缩在墙角的阴凉处，火气旺盛的小孩挤在屋里的洗碗池边上说小话。

　　“哥哥，咱们什么时候骑自行车玩儿呀？”许佳木接过已经洗过一遍的陶瓷碗在水里划拉。
　　“下午放学吧。”林嘉把手里最后一个碗洗完递给许佳木：“下午你就在学校附近找个树荫等着，我骑自行车去接你。”
　　“好！”许佳木把最后一个碗擦干净，然后打开水龙头冲了冲胳膊，他一边把胳膊放在水里捣鼓着玩一边扭头看林嘉：“哥哥！水好冰好舒服啊！”
　　林嘉抬头笑着看了他一眼，下一秒就被泼了满脸水花。

　　“嘿嘿！天那么热，给你也降降暑！”恶作剧的小鬼泼完水就跑，丝毫不给他哥反击的机会。
　　林嘉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水，把许佳木跑出去时不小心拉倒在碗橱边缘的玻璃杯往里推了推才出去。

　　时间总是跟人唱反调，你越是想让时间慢一点儿，它就过的飞快，你越是想让时间快一点儿，它就走的很慢。时间这个东西最不能等，越等越慢，越等越慢。好像是要跟人比谁更耗的起一样。

　　许佳木按分钟数着一节课一节课的时间。纵使老师在讲台上都讲出花儿了，还是挡不住他的心思往即将到来的自行车上飞。他隔一会抬头看一看挂在墙上的钟表，隔一会再看一看钟表里的指针。钟表里的指针就像是被一头牛往放反方向拉着一样，走的慢唧唧的，让许佳木等的直上火。

　　放学铃声响起的时候，许佳木正在百无聊赖的捏着橡皮打发时间，脑子里已经过起自己骑着自行车英姿飒爽的小电影了，以至于下课时旁边人站起来给老师行礼的时候吓了他一激灵。

　　许佳木收拾好东西在校门口的小卖铺旁边找了个树荫，眼睛可劲儿盯着拐角处一辆辆骑进来的自行车。可巧！就在他刚做好准备盯好几个小时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闯进了他的视野。
　　林嘉去学校时穿的蓝白色拼接的校服外套已经脱了，他身上现在穿的是一件很普通的白色T恤，脚上踩着蓝白色拼接的自行车。林嘉骑的很快，带起的风在他的T恤里撑起一个鼓鼓的小包，像是一片飘在天空的云朵。

　　许佳木看见林嘉的那一刻眼睛都亮了。
　　“哥哥！这儿！”许佳木迅速站起来朝林嘉挥手。许佳木看着林嘉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在学校门口停下了？

　　林嘉在学校门口下了车东张西望，一堆大人小孩的人流里，他好像没看到许佳木。
　　“哥哥——”许佳木看着林嘉没头没脑的找可急坏了，他把双手靠在嘴边作喇叭状喊：“林嘉木！我在这！”
　　林嘉寻声看过去，人流最后面有一个小矮子在喊他。
　　“喂！这儿！”许佳木感觉到林嘉看过来的视线，又朝他挥了挥手。
　　“知道了！”林嘉一只手推着车一只手靠在嘴边回应。

　　“你刚才是不是没看见我？”许佳木把书包放进车篮子里问林嘉。
　　“嗯。”林嘉抬手比了比许佳木的个头儿，说“你太矮了。”
　　“我还长呢！”许佳木说：“你看看许璇女士一米七五的个头，你也有一米六五了吧。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跟你们这些高个子呆的时间长了自然而然就会长高的。”
　　林嘉：“原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是这么用的。”
　　许佳木无视林嘉的话，自顾自的坐上了自行车后座，“就决定是你了——皮卡丘！回家！”
　　林嘉骑上车面无表情的接了句：“皮卡皮卡。”

　　“哥哥，你怎么会骑车的啊？”许佳木问。
　　“我上小学的时候就会。”林嘉道。
　　“那我上小学怎么不会？”林嘉又问。
　　林嘉不知道想到什么笑出了声，“可能因为你矮吧，腿太短，够不到脚踏板。”
　　“林嘉木，你说谁腿短呢！”许佳木打了一下林嘉的背，“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哈哈哈哈哈哈！”林嘉笑道：“虽然我很想说不，但是你脚都不着地。”
　　“我矮我愿意，怎么了！还不让人矮了！”
　　“没有没有！国王您继续矮着，不用怕不会骑车，小的给您骑一辈子。”
　　“你才小矮子国王！”许佳木说着突然看到有人往路边草丛扔了一团白乎乎的东西，他拍了拍林嘉的肩膀：“哥哥！掉头掉头！”
　　“嗯？”林嘉问：“怎么了？”
　　“我刚才好像看见路边有人扔了只小狗！我想回去看看。”许佳木说。
　　“小狗？”林嘉调了调车头往回骑。
　　“嗯！”许佳木说。

　　路边是一片小树林，树底下是杂乱无章的野草。
　　野草长得很高，一眼看过去除了草还是草，根本看不到什么白乎乎东西。

　　“我刚才明明看见有人往这边扔了只白乎乎的小狗的，狗呢？”许佳木跳下自行车后座在沿着草丛来回走动，这草丛里除了野草还是野草，一点没有白乎乎小奶狗的影子。
　　奇怪，刚才看错了吗？
　　许佳木又找了一会儿，还是一丁点儿小白狗的影子都没发现。
　　“许佳木，过来。”
　　许佳木扭过头，林嘉在不远处的草丛边站着往他这边看。他又扭头看了眼沿路的草丛，然后朝林嘉走过去。
　　“哥哥，你找到了？”许佳木边走边问。
　　林嘉没说话，眼神示意他往下看。许佳木顺着林嘉的目光往下滑。上衣，裤子，鞋，奶白色的小狗……等等！林嘉鞋上趴着一只小狗！
　　许佳木加快步伐赶过来，眼睛死死盯着小奶狗，问：“哥哥，你怎么找到它的？”
　　“没找。”林嘉也看着趴在鞋上发抖的小家伙说。
　　“没找？总不能是他自己跑过来趴在你鞋上的吧！”许佳木边问边上手摸了摸小狗脑袋。
　　“嗯。”林嘉低下头轻轻抬了抬脚，小狗不但没有跑，反而打着哆嗦又往前趴了趴。他看向许佳木：“不是我找到的，他自己跑过来的。”
　　“神了诶！”许佳木轻轻挠了挠小狗的下巴，从口袋里拿出两包小饼干放在小狗的鼻子前面：“你吃吗？”然后等小狗反应过来去够饼干的时候，许佳木又把饼干突然拿走，笑道：“诶～不给你吃。”
　　小狗抬头看了看他，然后又低头用下巴蹭了蹭林嘉的裤腿。

　　“你蹭他干什么？”许佳木把小饼干在小狗眼前又扬了扬说：“我才是来给你送吃的的人！”
　　小狗摇着尾巴冲许佳木叫了一声，又去蹭林嘉的裤腿。
　　许佳木表示看不懂狗狗圈的骚操作，这小狗怎么能这么巴结林嘉呢？他拉了拉林嘉的手，示意他蹲下来。等他蹲下来了，许佳木又把手里的小饼干分给林嘉。
　　也是奇了怪了，那小狗看见林嘉手里的小饼干就很乖的坐好，甩着尾巴，吐着舌头一副乖乖等投喂的模样。等林嘉把小饼干递给它，它还绕着林嘉转了一圈。
　　“哥哥，这怎么回事？”许佳木从半道截住小狗，撸了撸它的脑袋，再一次把手里的小饼干送出去。
　　小狗先是闻了一会儿，然后轻轻把小饼干从许佳木手里叼走就跑了。

　　许佳木看着跑到草丛里的小狗叹了口气：“哥哥，小狗跑了。”
　　“嗯。”林嘉拉着许佳木站起来说：“一会儿会回来的。”
　　“你怎么知道？”许佳木疑惑道。
　　林嘉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之前喂过它。”
　　“它很久之前就在这儿吗？”许佳木问：“可是，我刚才才看见它被扔出来啊。”
　　林嘉看了许佳木一眼，“它被很多人扔过。”
　　“为什么啊？我看着它也没什么毛病啊！”许佳木说。
　　“可能……它不太亲人。”林嘉说。
　　“好像是有点儿……它回来了！”许佳木拉着林嘉朝小狗走过去。
　　小狗先是撒欢似的绕着俩小孩转了几圈，转完圈圈又去咬林嘉的裤腿。
　　许佳木突然就有点不平衡了：明明刚才都喂小饼干了，还是只对林嘉一个人亲。果然是不太亲人吧。

　　“哥哥，你喂了它多久啊？这小东西能这么亲你。”许佳木问。
　　林嘉抬了抬脚，“也没很久，就是上次买菜的时候看到它了，之后出来经常遇到就常给它带点东西。”

　　许佳木蹲下撑着脑袋想：林嘉上一次买菜还是许璇来之前，上一次买菜的时候应该已经遇到小狗了，那应该有好久了。
　　这么久，小狗都没有找到新的家吗？

　　许佳木戳戳被小狗咬得正欢的林嘉的裤脚，抬头追着林嘉的目光对上，“哥哥，拉我起来。”
　　林嘉牵上许佳木举得高高的手把他拉起来。

　　许佳木现在整个人有点没精神，看着像是困了，眼神老是聚不到一起，仿佛下一秒就能睡着似的。
　　林嘉轻轻拍了拍许佳木的脑门说：“走吗？回家？”
　　这要是平常，许佳木早就嚷嚷着要拍回去了，可是现在的许佳木像是困极了，只是伸手摸了摸脑门被打的地方就又把手放下来了，他把手搭在林嘉的胳膊上小声说：“回家吧。”
　　许佳木说完抬脚往前走的时候，突然觉得有点重。他抬起眼皮往下看——小狗正趴在他脚上抬头看他！许佳木突然不困了，他蹲下来轻轻摸了摸小狗的头，又抬头看向林嘉，脸上的笑容像是要溢出来一样，他下意识地说：“哥哥！我才不是人人都讨厌呢！你看！你就不讨厌我，小狗也不讨厌我！”
　　“嗯。”林嘉也蹲下来，摸摸许佳木的头：“不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