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绯闻王爷回来了》乱了红尘

51、润物细无声1

　　第51章

　　当慕熙臣走出房间之后，沈念芸浑身脱力的瘫在了地上。

　　她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她还能从这泥沼里脱身么？

　　而刚刚慕熙臣对他说的那几句话，根本就不像是在吓唬她，他连婚书都能伪造的出来，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干不出来的呢？

　　都怪她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她考虑到了一切，也想过承担后果，可她却忘了，镇北王在中州朝廷里的战略地位。

　　那万里北境，数十万的慕家军，那是国家的盾牌，也是悬在朝廷头顶的利剑，谁能握住这把剑，谁就会得到可以翻天覆地的力量。

　　之所以这么多年来皇帝都没管过慕熙臣的婚事，应该也是不想给自己的至高无上的权利平添风险。

　　而她，竟然还故作聪明的把自己编排进了慕熙臣的人生里。

　　慢慢的抱紧自己，沈念芸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助，她想念弟弟，想念慈儿，想念莫修竹，想念那些个一起吃饭的傍晚，想念所有短暂的快乐。

　　只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长长的叹了口气，沈念芸闭上了红肿的眼睛。

　　不管她未来会怎样，她只求弟弟，还有修竹，能平平安安，不被她牵连。

　　这一夜，沈念芸睡睡醒醒，一直都在做梦，梦里面是爹爹，是娘亲，还有一直在对她笑的慈儿，直到晨光照在她的脸上时，她才清醒，可当她睁开酸涩的眼睛，第一眼看见的，竟然是三个年纪很大，穿着宫服的嬷嬷。

　　“沈姑娘醒了？”其中一个嬷嬷皮笑肉不笑的对着沈念芸说道。

　　“你们是？”沈念芸从地上坐直了身子，满脸不解。

　　“我们是永寿宫的嬷嬷，你叫我李嬷嬷就行，我们是奉太后懿旨，来接姑娘入宫的。”李嬷嬷说完，就对后面的那俩位使了一个眼色。

　　随后，那两位嬷嬷就走了过来，把沈念芸从地上扶了起来。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姑娘请吧。”

　　与其说是请，不如说是被胁迫，她几乎是被架着，带离了慕王府。

　　出府的这一路，沈念芸没看见慕熙臣，也没人出来阻止，想必太后要见她这件事，慕熙臣一定是知道的。

　　带着一路的忐忑，沈念芸乘坐的马车进了天穹皇宫。

　　当沈念芸从马车上下来，看见那层层叠叠，巍峨壮观的宫殿楼阁时，她并没觉得有多么的震撼，相反，她感觉到的只有沉沉的压抑。

　　接下里的几个时辰，沈念芸被带去沐浴熏香，甚至还有人给她用细线净面，最后，她在几个宫女的摆布下，里里外外穿上了八层的衣裙，不过头发还是给她按未出阁的姑娘梳的，长长的青丝高高扎起，垂在了身后。

　　“沈姑娘，你是名门之后，该懂的规矩应该不用教了吧。”

　　带沈念芸去见太后的还是那个李嬷嬷，她站在沈念芸的身侧，慢条斯理的说着。

　　“谢谢嬷嬷提醒，念芸会守规矩的。”

　　“嗯，进去吧。”

　　轻轻的打开暖阁门，李嬷嬷就把门口让开了，沈念芸提了一口气，抬脚迈了进去。

　　暖阁里很香，但隐隐能闻到一丝药气，沈念芸往里面一走，就看见软塌上正在被宫女喂药的满头白发太后。

　　“民女沈念芸，叩见太后。”

　　虽然内心极度不安，可都到了这个时候，沈念芸也只能是故作镇定，一边说，一边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额头抵着按在地上的手背，卑微又恭敬。

　　“咳咳！”太后药喝的差不多了，轻轻的咳嗽了几声，摆了摆手，身边的宫女就安静的退了出去。

　　此时，这间暖阁里，就只有太后和沈念芸两个人。

　　“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是。”

　　沈念芸应了一声，便垂着眸子缓缓的抬起了头。

　　本就好看的一个人儿，经过宫中的嬷嬷们一番打扮，此时更是楚楚动人，再加上那一身做工奢华的藕色华衣，更是衬的她肤色极好，不过美中不足的就是，她太过清瘦了。

　　太后仔细端详了半天，眼角流露出了一点点的嫌弃。

　　“你这张脸，太过艳丽，又生的一双含情目，一看就是个祸水，和哀家的好外孙，真的不合适。”

　　听着太后的话，沈念芸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丝的窃喜，若是太后看不上她，不允许她和慕熙臣在一起，那她岂不是就能脱身了。

　　然而，还没等沈念芸放下悬起来的那颗心呢，太后又继续说道。

　　“《慕云记》是你写的吧，文采还不错，不愧是沈卿的女儿，为了不嫁人，你一个小姑娘，竟然不惜毁了自己的名声，也要给自己拉上一个靠山，哼哼哼，沈念芸呀，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沈念芸的瞳孔一震，她惊恐的抬头看了一眼正在睥睨着她的太后，就立刻又趴在了地上。

　　“民女，民女错了，请太后恕罪。”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太后的脸终于是完全冷了下来。

　　“三年前，阿臣走的那天，你在城墙上站了一天，随后，关于你俩的之间的绯闻就传遍了都城，这一传就传了三年，可是沈念芸，你可曾想过，只凭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怎么可能会左右都城的舆论风向？

　　还有，阿臣是什么人？他是镇北王，是国之利器，他的婚事岂能是儿戏？”

　　大概是话说多了，太后又微微的咳嗽了起来。

　　缓了好几口气，太后才又开口说道：“事情是从你开始的，却不是你可以结束的，沈念芸，从今天起，就住在永寿宫，佛堂里的经书有些已经很旧了，去抄吧！”

　　“是，民女，遵命。”

　　哽咽着，沈念芸又把身子压的更低了一些。

　　原以为，她掌握了自己的命运，可实际上，她不过就是个笑话罢了，若不是她传的这些绯闻，正好也保护了慕熙臣的婚事，恐怕她三年前，就已经被处死了。

　　如今，还发生了慕熙臣去陈家抢亲的事情，想必现在朝堂里也是风起云涌。

　　慕熙臣和秦忠闲之间的关系，也变的让人不敢揣测了。

　　就在沈念芸被送进佛堂时，带着面具的慕熙臣已经到了太后的面前。

　　“臣，参见太后。”

　　“诶呦喂，哀家的好孙儿，快起来，跟祖母这见什么外啊！”

　　刚刚见沈念芸时，太后还一脸的严肃呢，这一看见慕熙臣，太后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

　　“过来，坐到哀家身边来，自己家里，把那面具摘了。”

　　“是。”

　　慕熙臣伸手摘了面具，露出了清瘦的还有些苍白的脸。

　　“怎么瘦成这个样子，永夜城没肉么？脸色也不好，这几日都不许走了，留在哀家身边，哀家让小厨房好好的给你补补。”

　　“我没事，谢谢皇祖母关心。”

　　慕熙臣低头笑了笑，嘴里还有话要说，但是又有些犹豫。

　　太后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阿臣，你跟哀家说实话，这么多年了，你心里到底有没有心仪的女子，前几年，你说你不想成亲，刚好那沈念芸编排了她和你的一些事情，哀家顺水推舟，就用沈念芸把那些想染指你婚事的人，全搪塞过去了。

　　可是你今年都二十四了，再不成亲，不延续香火，你皇帝舅舅不放心啊，你要知道，能压着北境大军的，只能是你们慕家的血脉。”

　　太后这话并没有说的太直白，但慕熙臣听懂了。

　　太后其实是想说，他如果不成亲，不生子，万一有一天他死在战场上了，那北境数十万的军队，就会群龙无首，到时候，颠覆了这天下，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谁能成为他孩子的母亲，就更加的重要。

　　慕熙臣抿了一下薄唇没有说话，可眼神却变的有些暗淡。

　　太后观察着他的表情，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沈念芸那丫头，哀家刚才见过了，规矩倒是懂的，也是个美人胚子，只是太有主意，个性也太强，镇北王妃的位子，她不合适。”

　　“我知道，可我喜欢她。”

　　“你，你说什么？你不是刚回来，才见了几面？怎么就？”

　　慕熙臣抬眸，看着太后的眼神里，都是抱歉。

　　“我其实，两个月前就回来了……”

　　慕熙臣捡能说的，把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其中跟他分手的事情，也简单的说了说。

　　“你，你，你……”太后听了之后，嘴巴惊的半天都没合上，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骂慕熙臣了。

　　“皇祖母，我喜欢她，想跟她在一起，但在她心里，我似乎没那么重要。”面对一直疼爱他的太后，慕熙臣露出了最软弱的一面。

　　看着他悲伤落寞的样子，太后可真是心疼死了，伸手就握住了慕熙臣微凉的手。

　　“阿臣，皇祖母答应你，只要你喜欢，管她愿不愿意，她都是你的，你觉得你对她没那么重要，我们就让你变的重要，事在人为，你放心，只要皇祖母还有一口气在，就没人能左右的了你。”

　　“嗯。”慕熙臣哽咽着，眼眶都湿了。

　　又是寒暄了许久，慕熙臣才从暖阁里出来。

　　一直等在外面的长安，看见慕熙臣脸上竟有泪痕，就慌的不行。

　　“主子，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抬手擦了擦脸颊上的眼泪，慕熙臣的眼神已经完全不似刚才在太后面前的样子了，他把挂在腰间的面具扯下来，重新带在了脸上。

　　“这几日我就住在永寿宫，外面的事情，都按原计划安排吧，还有，我让你找的人有消息了么？”

　　“主子，我也正要跟你禀报此事……”燕长安说着，往慕熙臣耳边一凑。

　　等他耳语了几句之后，慕熙臣的身子就是一凛。

　　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可从他的身体紧绷程度就能看出来，他此刻的震惊和意外。

　　“她埋在哪？”

　　“城外。”

　　“走。”

　　有了镇北王的身份，慕熙臣从皇宫一路畅通无阻的快马出了城。

　　当他看见沈家祖坟里的那一座新坟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慈儿死了，慈儿怎么会死？

　　就在他还有些不能接受这件事时，王大风到了。

　　“主子，小川丢了，我动用了挺多的关系，也没找到。”

　　“丢了？”

　　慕熙臣咬着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肯定是错过了什么。

　　“慈儿怎么死的？你知道了么？”

　　“我，我……”

　　王大风低着头，声音听起来，已经哭了。

　　“说。”

　　“慈儿她，她……”王大风的绰号是北境黑旋风，也是在蛮族眼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而这会儿，他红着一双眼睛，哭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王达峰！说，她怎么死的！”

　　慕熙臣回身就扯住了王大风的衣领，整个人看起来已经有些失控了，慈儿对沈念芸有多重要，他比谁都清楚。

　　“这事，得从沈浪的儿子沈俊羽说起……”

　　陈宝唐是怎么看上的沈俊羽，沈俊羽和他爹娘又是怎么把火引到了沈念川的身上，再到慈儿是怎么的死的，王大风把他查到的所有，一字不落的全都说了。

　　当把这些说完之后，王大风抱着自己脑袋蹲在了地上。

　　“那几日主子你伤的太重，我也以为我们既然跟沈家断了联系，她们就安全了，我没想到，我没想到会发生这事，慈儿她，她死的太惨了，呜呜呜……”

　　从啜泣，到嚎啕大哭，王大风一想到慈儿嘻嘻哈哈跟自己开玩笑，还给自己夹菜，送茶的样子，心里就绞着疼。

　　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就这么没了。

　　而听了这一切的慕熙臣，只一瞬间就把一切都想明白了。

　　什么为了弟弟的仕途？什么为了沈家曾经的荣耀？她嫁给那个畜生，不过就是想亲手给慈儿报仇，她还怕连累莫修竹，说了那么多伤人的狠话，逼他和她分手。

　　“呵呵呵，哈哈哈哈……”

　　慕熙臣扶着慈儿的墓碑，先是大笑，笑自己太蠢，笑自己竟然会怀疑沈念芸对他的真心，笑过之后，就是颤抖的哭泣，他的念芸，到底受了多少苦，她是怎么一个人，坚持到了今天。

　　闭上眼睛，面具后面的慕熙臣大口的喘着气，等他松开放在墓碑上的手时，他的后背，已经挺的直直的了。

　　“丫头，你的仇，莫大哥给你报，你就在天上，好好的看着。”

　　最后又是看了几眼墓碑上的名字，慕熙臣才又走回到了王大风的身边。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就算把中州翻过来，也要找到小川，找不着，你也就别回来了。”

　　“我知，知道了。”

　　王大风也哭够了，他用袖子抹了两下眼泪，起身就朝自己的马走去，之后就头也不回的骑马走了。

　　“长安，给我盯住沈浪家，那一家子，一个都别想跑。”

　　“是。”

　　初冬寒冷，城外一片凄凉之色，当慕熙臣回望这片墓园时，他已经把森寒的凛冽重新穿回在了自己的身上。

　　另一边，皓月宫内。

　　听说沈念芸被接进了永寿宫，秦洛涵气的一口气就噎在了嗓子里，又是顺气，又是咳了半天，才缓过来。

　　但是比起这个，她那个任性的侄女更让她头疼。

　　“姑母，我不想远嫁，北境又那么远，又是苦寒之地，晓然若是嫁过去，怕是活不了几年，姑母，你就跟我爹爹说说，不要逼我了。”

　　秦晓然一直在哭，秦洛涵心烦的脸色一点都不好。

　　“哭哭哭，你除了哭还会干什么？哼，你以为人家上赶着要娶你呢？别做梦了，慕熙臣看不看得上你还不一定呢。”

　　“嗯？”秦晓然一听，就赶紧收了一点眼泪。

　　“怎么，那镇北王不也得听皇上的么？他的婚事，他自己还能做主了？”

　　“呵！”秦洛涵冷哼了一声，对着自己的亲侄女翻了个白眼。

　　“不然呢？他过了年就二十有五了，你放眼看看，哪个王公贵族这个年纪还没成亲，你可知道，北境有多重要，谁要是能给他生下孩子，那谁就是北境狼军的主母，那可是能毁天灭地的力量。”

　　听了秦洛涵的话，秦晓然不敢再说话了。

　　“一开始我想的是，先制造一些舆论，等慕熙臣回来，再安排你们见见面，最好就是能让他对你有好感，现在好了，都被那该死的女人给毁了。”

　　一想到沈念芸，秦洛涵又开始激动了起来。

　　“那姑母，现在该怎么办？”

　　秦洛涵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沉默了一会儿，等她再次挑眉时，心中已经又有一计了。

　　“晓然，你乖乖听话，姑母会帮你把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他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是，我知道了。”

　　秦晓然乖乖的应承着，没敢再忤逆，不过等她走出皓月宫时，她脸上又露出了不屑。

　　凭什么要让她当个棋子，去笼络慕熙臣，还生米煮成熟饭，呸！

　　她才不要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呢，她要做的，是这中州的皇后。

　　咬着牙，秦晓然扬着下巴，带着满满的野心离开了皇宫。

　　此时，夜已深。

　　天穹皇宫各个宫殿都点起了灯，耀眼辉煌的一片，特别好看。

　　但只有一个宫殿是暗淡的，那就是永寿宫。

　　太后睡眠不好，太亮了睡不着，所以永寿宫点亮的灯不是很多，在那间佛堂里，更是只点着几只佛前的油灯。

　　沈念芸抄了整整一天的经，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佛堂里，除了蒲垫，连张桌子都没有，她只能是趴在地上抄。

　　一开始沈念芸还很不理解，但是后来她就明白了，这应该就是太后惩罚她的方式。

　　她也并不觉得冤屈，因为一切都是她的自作自受。

　　抄经的时间过得漫长又枯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念芸终于是体力不支在这间冷冰冰的佛堂里，晕睡了过去，不过沈念芸睡的很不踏实，就在她睡的迷迷糊糊时，她感觉到了有人抱起了自己。

　　“嗯……”沈念芸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嘤咛了一声。

　　慕熙臣低头看着她紧紧蹙着眉的样子，又是心疼的不行。

　　不过他却是没做停留，一路快步的把沈念芸送进了他在永寿宫里的房间。

　　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做完这一切，慕熙臣就想离开，让她好好睡一觉，可纠结了许久，他还是没控制住自己，在临走之前摸了摸沈念芸的脸。

　　沈念芸睡的本来就轻，她被抱起来之时，她就醒了。

　　虽然没看抱她的人是谁，可猜也猜的到，只是为什么，他的怀抱竟是如此的温暖，又如此的熟悉。

　　就在慕熙臣转身要出去时，沈念芸从床上坐了起来，并开口把他叫住了。

　　“王爷。”

　　慕熙臣脚步一顿，停留在了原地。

　　“对不起，我为我做过的一切，跟你道歉，我也会承担我需要承担的后果。”

　　抄经虽然很累，很枯燥，却是能让人静下来想明白很多事情。

　　不管是从道义上，还是从声誉上，都是她沈念芸有错在先，她真诚的道歉，也是应该的。

　　至于她到底会被怎样处置，她已经不在乎了。

　　大不了，就是死。

　　深吸了一口气，沈念芸还有一句一定要说出来的。

　　“王爷，我还要谢谢你，不管怎么说，是你保护了我那么久，我……”

　　沈念芸话都没有说完，她整个人就被抱住了。

　　屋内没有灯，光线很暗，但沈念芸还是看见了那张银白色的面具，贴着自己的脸，枕到了她的颈侧。

　　“不用跟我说谢谢，《慕云记》里写的一切，我都当了真，明年开春，我们就成亲，没人再敢欺负你，没有人。”

　　“呵……”

　　沈念芸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睁大了眼睛，根本就不敢相信心里的判断。

　　“在这好好休息，外面一切，都交给我。”

　　没等沈念芸反应过来，他的怀抱就松开了。

　　就像是逃跑一样的，慕熙臣再也没敢回头的疾步离开了这个房间。

　　等沈念芸眼泪流出来那一刻，屋里已经没了别人。

　　可他的背影，却是那么清晰又深刻的印在了她的脑子里，然后和她心里那个人的无数次背影，重叠在了一起。

　　他，竟然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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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周日和下周一大概更不了了，周二见吧！
往后应该不会再虐了，天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