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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好雨知时节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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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熙臣驻足，转头看向街边的一家名叫三韵的书店。
因为时间尚早，街上的行人还不是很多，那书店里正在叫卖的老板一看见慕熙臣正往他这边看，就立刻迎了出去。
“客官，《慕芸记六》刚刚上市的，油墨还都没干呢，您进来瞧瞧？”
老板是真的会做生意，手都没碰到慕熙臣，竟三言两语的把慕熙臣引进了店里。
看着柜台上一摞摞整整齐齐的新书，慕熙臣随手就拿起了一本，又随意的翻到了书中的某一页。
“刀子一样的北风，吹得慕家红色战旗猎猎作响，绵延万里的冰原之上，都是严阵以待的中州士兵。
只见慕熙臣身着一身银色盔甲，带着狼纹面具，骑在一匹通体黝黑的战马之上。
而他面前的则是蛮族倾巢而出的八十万的大军……”
仅仅几行字，似乎就将慕熙臣重新带回了半年前的那场恶仗，他虽然亲身经历过，可看书的感觉又有些不一样。
这不是情|爱话本么？怎么会写到战争？
慕熙臣很想再往下看，这书会怎么往下写那一仗，但还没等翻页呢，手中书就被书店的老板用手给挡住了。
“嘿嘿嘿，客官，咱这是书店，您在这站着看多累啊，买回家躺着看多舒服啊。”
老板很客气，意思表达的也很明白，那就是想看书，就得买。
慕熙臣干笑了几声，也觉得自己颇有些坏了规矩，赶紧就将手中书合上了。
“老板，您说这是《暮云记六》那，前五册，您这有么？”
老板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
“客官您可是来着了，您满都城打听，能买全这《慕芸记》的，也就是我们家了，一共二十两银子，全册都给您打包好。”
“二十两？”虽然慕熙臣常年在北境，可中州的物价他还是了解的，普通书籍，也就十几文钱一本，再贵的名家著作顶多二三两银子一本，这《慕芸记》怎能如此之贵！
“绝版啦，一支白山茶先生都说了，前五册不会再印了，现在是能买到一本，世面上就少一本。”
一支白山茶，当店老板说出来这个名字的时候，慕熙臣刚好低头看手中书的封面。
封面上除了书名之外，并没有写作者的名字，可却在书角的位置上，印了一朵白色的山茶花。
也不知道为什么，慕熙臣看着这朵小花，竟觉得十分有意境，他还用指尖轻轻的摸了一下。
大概也觉得自己卖的贵，怕慕熙臣不买，那店老板朝外面左右看了看之后，就神神秘秘的，从柜台下面又找出来一本小书，那书名也叫《慕芸记》。
“客官，您要是今天买全套，我就亏一点，再送您一本。”
“再送我一本？这，《慕芸记》还有番外？”
“嘿嘿嘿嘿。”店老板是一阵坏笑。“客官，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可不是普通的番外，你得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再看。”
慕熙臣两道剑眉微微皱了皱，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接过那本小书。
“行吧，全集的书都给我包起来吧。”
没再讨价还价，慕熙臣拿了一锭银子付了钱。
店老板把全套六册用油纸打包好，交给了慕熙臣，那本小书被慕熙臣揣进了怀里。
“客官，切记啊，小的那本，得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再看，切记。”
慕熙臣都走出去挺远了，店老板还在后面嘱咐他呢，慕熙臣只觉得有些好笑，一本书而已，哪里还用背着人看啊。
呵呵一笑，就头也没回都的走了。
……
整整一天，沈念芸都在厨房里忙。
秋天又燥又热，沈念芸做了许多桂花莲子点心，昨天念川和同学打架，惹了先生生气，她就想着做点点心，让念川带去给先生，再好好的认个错。
要是前几年，做点心这些事情，沈念芸是根本不用操心的，大学士府厨房里做出来的点心，那是出了名的好吃。
可今时不如往日了，父亲过世之后，叔伯婶婶三天两头就来瓜分产业，什么田产房产，都巧立名目的给要走了。
原来父亲存下的积蓄，沈念芸也不敢乱花，她不管怎样都要给念川留下一份家业的。
所以沈念芸就辞了家中的众多仆人丫头，前院留了一个看门的王伯，后院一个喂马的小李子，厨房也就只留下一个烧火做饭的张妈妈，再有就是和沈念芸从小一起长大的慈儿。
算上两匹马，整个大学士府，需要张嘴吃饭的就只有八口。
慈儿手笨，这精细的点心她不会做，就只能在旁边打打下手。
“小姐，刚才我去街上看了，《慕芸记六》已经都摆出来了，书局的那些人，动作可真快啊。”
“嗯，下个月初八，别忘了去收钱啊。”沈念芸眼睛也没抬，纤细素白的一双手，灵巧的将点心捏成了一朵茶花的样子。
“知道了，您放心吧。”
慈儿说着，眼睛却是一直看向那些点心。
“也不知道以后谁那么有福气，能娶到我家小姐，琴棋书画就不用说了，女红也是一绝，现在厨艺也这么好，最最重要的是，我家小姐长的还这么好看，谁娶了你，那绝对是祖坟冒了青烟，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噗嗤一声，沈念芸到底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呀，吃一个堵堵嘴吧。”一颗点心直接就被塞进了慈儿的嘴里。
“唔，好吃，唔，太好吃了。”慈儿鼓着腮帮子，说的含含糊糊的。
“好了，把这食盒送去书院吧，跟念川说，要是先生不收，就让他今天别回家了。”
精美的点心终于做好了，沈念芸把三层的食盒交给了慈儿。
……
此时正是书院午休，沈念川被叫到了书院的外面。
“我不去。”沈念川垂着脑袋，不看慈儿，也不接那沉甸甸的食盒。
“我的少爷啊，小姐整整做了一上午，您老就行行好吧。”
“我又没错，我为什么要去跟先生道歉？”虽然昨天沈念川在家里跟姐姐服软了，可是他还是觉得自己昨天打架一点错没有。
“少爷。”慈儿就知道自己家少爷这臭脾气，冷下脸来直接就把沈念芸刚才的话转达了。
“小姐说了，要是先生不收这点心，你今天就不用回家了。”
语毕，慈儿就把手里的食盒往沈念川怀里一塞，转头就走了。
“慈儿姐姐……”
沈念川还想再抗争一会儿的，可一想姐姐的话，他到底还是叹了一口气，拎着食盒往书院里走了。
不就道歉么，反正也不是跟那几个混蛋道歉，去就去。
沈念川心里这么想着，谁知，树欲静而风不止，他还没走到先生休息的屋舍呢，就听见有人喊他名字。
“沈念川。”沈念川回头一看，又是刘明宣。
刘明宣今年也有十二了，可是就是不长个，比沈念川得矮半头，不过那身华丽丽的的衣服，还有那走路的气势，可是嚣张的不行。
“沈乌龟，就因为你，本少爷回家都被我爹骂了，你要是有种，今天下学咱书院后面小巷子见。”
同是官宦家的子弟，就因为沈念川父亲早逝，书院里的许多人都觉得自己比家道中落的沈念川高一等。
见刘明宣挑衅沈念川，就都在一旁起哄。
“不敢去的就是乌龟王八，乌龟王八，哈哈哈哈。”
虽然已经都答应姐姐不再惹事了，可他们欺人太甚，沈念川咬着牙，左思右想，到底还是热血上涌，扬起了骄傲的脸。
“去就去，谁怕谁。”
狠狠瞪了一眼刘明宣，沈念川拎着食盒就走了。
在同窗们面前沈念川是个小刺猬，但见了先生，他还是怂了下来，因为先生也曾是他父亲儿时的先生。
“念川啊，好好读书，以后也要做像你父亲一样的人，你姐姐一个人照顾你，也不容易，知道了么？”
先生今年都快要八十岁了，但是那双眼睛却依然精明严厉。
“我知道了先生。”沈念川也没敢抬头，听了许久的教诲才出的门。
等他走了之后，老先生的内室里，慕熙臣竟然走了出来。
“老师，这是沈大学士家的小公子？”
“嗯。”
老先生应了一声，又给慕熙臣倒了一杯茶，示意他坐在自己的旁边。
慕熙臣也没客气，老师让坐就坐下了。
要说他的这个老师可是中州最大的圣人了，老师姓秦，名无问。
秦先生桃李满天下，上到王孙贵族，下到平民百姓，只要想读书，就都能来他的书院上学，一生不要功名，只专心做学问。
慕王爷年幼时，也是秦先生给开蒙的。
当然秦老先生和慕熙臣的外祖母，也就是当年的铁公主也渊源颇深。
“修竹啊，你这千里迢迢的回来，是有何要事啊？”
“老师，学生需要您的帮忙……”
这一谈，就是一下午，那盒沈念川给先生送来的沈念芸做的点心，基本都被慕熙臣吃了。
太阳西下，书院开始放学时，慕熙臣才从书院走出来。
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当他路过书院后巷时，刚巧看见沈家小子正和一群孩子掐架呢。
“兄弟们一起上，打的他姐都不认识他。”
一开始刘明宣说单挑，结果还没过三招呢，就被沈念川给打倒了。
这下，刘明宣可不讲道义了，招呼了身后的一帮‘小弟’，一起开始围殴沈念川。
好虎打不过群狼啊，沈念川虽然长的高，力气也大，但终究还是寡不敌众，被几个人一起按在了地上。
“哼，你这个沈乌龟，你那好姐夫慕王爷早就不要你姐姐了，他现在正抱着蛮族美女喝酒呐，哈哈哈哈，你姐姐嫁不出去，没人要啦。”刘明宣哈哈大笑着，嘴里污言秽语的，脚还不闲着，一下一下的踢着倒在地上动不了的沈念川。
“你胡说，慕王爷才不是那样的人，我不许你诋毁他……”
慕熙臣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亲耳听见有人竟然如此的维护他，虽然说话的是个孩子，可心中还是被十足的感动了。
感动的同时，他人也快步的走了过去，伸手就拎着刘明宣的后衣领子把这始作俑者提了起来。
“谁告诉你慕王爷抱着蛮族美女喝酒的？慕王爷征战沙场，保家卫国，岂是你这黄口小儿能诋毁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