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月光流落街头》冬凌子

84、番外三

　　门拉开的声音让小夫夫两一惊，这个时间有谁会来，妞妞还没到下课的时间。

　　付时弈反应很快，拉起一旁的毯子一卷，将两人难堪的模样掩去了，抱着他滚到沙发底下的缝隙去。

　　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像是小孩子的。

　　经此一吓，两人早吓软了，那还有什么旖旎绮思，倒是浑身冒起密密麻麻的冷汗。

　　讨厌，什么人扰人春梦，蔡铭道这牛脾气倒是想站起来好好和人对峙，却被付时弈按了回去，令他嘘声。

　　对方有钥匙，不像是坏人，但如果万一是小偷贼人，带了武器什么的，他安敢让他冒此风险。

　　说来也搞笑，两个主人家，竟被一个闯空门的吓坏了。

　　脚步声在客厅停下，来人停驻了大约两三分钟时间，转身出去了，顺道给他们带上了门。

　　靠。

　　蔡铭道从付时弈赤果的胸膛挣扎出来，憋死他了。

　　他望向同样狼狈的付时弈，眼神分明是在问他怎么办。

　　付时弈站起身，客厅里全是他俩散落的衣物，刚进来的人一定猜出了这房子的主人在做什么事，可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付时弈从起上捞起蔡铭道，把他抱到二楼的房间里简单清洗下，伺候他换上新衣服，还好他平时打扫卫生细致，连沙发底下也不放过，所以这次钻沙发底的经历还不算太难受。

　　等付时弈从浴室里出来，扶着门口的蔡铭道一把扯掉他围在腰间的浴巾，在他还在懵逼中时，蔡铭道从衣柜里随便找出一套衣服扔给他，说不出来的焦急：“快快，把衣服换上，我爸妈来了，在门口等着。”

　　付时弈瞳孔地震：“哈？”

　　蔡铭道本来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如果不是他不经意在窗口忘了一眼，估计老人还要在外面等几个小时。

　　嗨，被父母捉x在床，还要比这更逊的事吗？他已经没有脸面去见爸妈了。从二老阴沉的表情来看，他们一定是知道了！

　　“怎么办，不想面对。”蔡铭道疯狂挠墙，都怪他男人，啥时候不发情，偏偏选到今天。

　　付时弈投降：“是是是，都怪我。”他三下二除五套上裤子，抱起蔡铭道下了楼，不敢让未来的岳父岳母多等，之前蔡铭道傻乎乎的，和二老闹得够僵的了，多少有些对不起现在的他。蔡铭道现在身体重了，他不敢让他自己爬楼梯，万一有个脚滑。所以现在二人的卧室都搬到了下面的客房，遗憾的是这栋楼的设计，只有楼上有两个浴室。

　　付时弈在门口把将他脖子搂得紧紧的蔡铭道放下来，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得到他鼓励的眼神，才鼓起勇气扭开门。

　　两双眼睛灼灼望过来。

　　蔡铭道流下一滴冷汗，硬着头皮叫：“爸、妈。”

　　“怎么？知道出来接你妈了？刚不是挺快活的？”祝云珍脸上阴云密布，说话带刺儿。

　　蔡铭道只能和他打哈哈：“哈哈，妈，你在胡说些什么？”

　　两位老人应该是从乡下赶来，带了两个大麻袋，从缝隙里隐隐看出些鲜嫩的绿叶，应该是地里种的新鲜蔬菜，一直沉默站在后排的付时弈想上前榜他们提，被祝云珍拍开了手。她啐道：“白日宣淫，不知羞耻。”

　　蔡铭道让付时弈先进去给二位老人泡茶，把他支开了，免得再起冲突。

　　男人走了进去，背影颓败，明明都已经求婚了，却不被家长认可。

　　蔡铭道上前扶住他妈妈的身体，而后面存在感为零的蔡文国将两口麻袋挪进屋。从刚才起他就不敢直视自己儿子的目光。

　　嗨，屋里那番场景他没看到，但是祝云珍跟他愤愤不平描述一番后，他都忍不住红了老脸。赶打断她的话，让她少管孩子们的事，毕竟年轻人有自己的生活。祝云珍却

　　“哎，妈，我们就那个一回，就让你撞上了。你不要怪他，是我要要的，你儿子现在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与其和一个不爱的女人缔结连理，组成家庭，儿子这一辈子也不会幸福的，儿子现在找到了自己的爱人，希望爸妈能祝福。”蔡铭道引着父母穿过玄关，让他们在沙发上稍作歇息。

　　刚付时弈应该是草草收拾了一下，房间没那么乱。祝母说什么也不愿在沙发上做，在餐桌旁挑了根椅子坐下，蔡父紧随其后。

　　“儿子，不是妈不想要你幸福，但是你知不知道，同性恋会染艾滋病的，那个病现在都治不好，你是我唯一的孩子，我怎么舍得你受罪。”祝云珍语重心长。

　　“妈，你那都是偏见，只有有艾滋的人才会传染，男女也是一样，我们都是正经人，从不鬼混的，怎么可能有那病，而且阿弈不久前才体检过，身体各项机能没有问题，你要看看吗？”

　　“谁要看他一个外人的体检报告，他怎么样，不关我的事。”祝云珍是个嘴硬的人，突然，她忆起一个事情，“等等，儿子，你不傻了？”

　　能流畅的和她对话了，脑袋也灵光不少。祝云珍这才定眼打量她这儿子，蔡铭道摸着后脑勺，正对他傻呵呵的笑。

　　“你这脸盘子是怎么回事，你这腰是怎么回事，怎么像发胖的馒头？你真是我儿子吗？”

　　“妈，你在说什么啊，我当然是你儿子，你看看，我脖子上这颗痣，如假包换。”蔡铭道扒开白衬衫的领子，祝云珍在看到他脖子上嫣红的草莓印后，无语凝噎。她需要喝口水压压惊，慢慢消化儿子和另一个男人抱在一起的事实。

　　恰巧付时弈从厨房出来，给他们端来两杯茶水，而蔡铭道的，则是一杯牛奶。

　　见他一直站着，付时弈扶住他的腰让他也坐下来。

　　两人之间的暧昧，让祝云珍更难受了，如鲠在吼，她将付时弈倒的茶默默推远，语重心长的问蔡铭道：“儿子啊，你是不是生病了，生病了不要不跟爸妈说啊，爸妈就是花光家里的积蓄也给你治的。”

　　二老忧心忡忡，蔡铭道是家里的独苗苗，要有个三长两短，叫他们两口子怎么活。蔡铭道拉过祝云珍的手，她辛苦了一辈子，手上满是老茧，因为消瘦，手上干枯得只剩皮肤，蔡铭道紧紧握住它，盯着祝云珍的眼认真道：“妈，不要胡思乱想，我没有得病，倒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不过，你们不能过分激动了哦。”

　　“我怀孕了。”蔡铭道凝向付时弈的脸，深情款款，“我怀了他的孩子，是男是女还不知道，无论是男是女，都是我俩爱的结晶，我们会给他和妞妞一个家，永远守护他们。”

　　男人生子？

　　握住的手微微颤抖，两位老人从没听过这般古怪的事情，脸上尽是古怪和不可置信。蔡铭道拉着祝云珍的手掌贴上腹部，隔着夏天单薄的衣衫，祝云珍很容易就感受到了肚皮下那颗小心脏的跳动。

　　“老头子，他踢我了。”祝云珍激动的语无伦次，“他踢我了！”

　　心里的欢喜无以言表，祝云珍眼角沁出眼泪，手脚不知如何安放，她对蔡文国道：“可能是个孙子，也可能和妞妞一样，是个可爱的闺女儿。”

　　“是是是，我们蔡家又要添丁了。”蔡文国不善表达，把祝云珍揽进怀里，让它靠在肩头，大有放她大哭一场的架势，有什么比迎接一个新生命令人感动的。

　　好在祝云珍也不好意思在儿子面前哭，从蔡文国怀里退出来，她抹去眼泪，道：“所以？妞妞也是这样来的？那个胡明娜并不是妞妞的亲生母亲？儿啊，你瞒得妈妈好苦。”

　　“嗯，爸，妈，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你们的，那时候我实在不能想象，我怀孕的事情在乡下传开，会给我们家造成多少非议，刚好胡明娜的母亲和妈妈你催的紧，便遂了你的心意，没想到后来，胡明娜竟会把我推下楼梯，从我身边夺走妞妞，罢了，那些往事且不提了，反正，现在我很幸福，你们，请你们成全我和阿弈。”蔡铭道和付时弈十指相扣，想借此给他力量，表明自己的的决心。

　　祝云珍的视线落在他两相交的手上，已经泛黄的藤戒还，那是蔡铭道小时候她教他用草编的。

　　“如果未来宝宝遇到了喜欢的人，就用自己亲手编的藤戒求婚吧。”年轻的她对，那时她还正值芳华，心中也有浪漫。蔡铭道那个小鬼头却是嫌弃：“可是，草看上去就不值钱，金子银子做的会更贵气吧？”

　　“傻孩子，在我们那个年代，家里穷的饭都吃不起，有几个能买得起戒指的？亲手编的，是一片真心，怎会比金子银子那些俗物差？你心爱的姑娘会喜欢的。”

　　蔡铭道在网上公开的事，那多嘴的赵弘熙不小心在他们面前说漏了嘴，她才知道，原来他和付时弈在一起了。对于孩子的去向，她半是欢喜半是忧，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她带老公进了城，来到这几年没踏入的房子，却没成想不仅见到了儿子，还撞破两人的好事。

　　“阿姨，叔叔，请你将阿铭交给我照顾，我发誓这辈子只爱他一个，如妻子一样怜他爱他。我愿意把我的全副身家全部过继到阿铭名下，若有一日我有半点对不住他，那些财产一分不归我，我净身出户。”说着，付时弈屈膝，就要跪下。祝云珍心头一震，下意识拦住他，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他们何德何能，能受他一跪。

　　她将他扶起来，当年的小胖子，已经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大概真如蔡文国说的那样，年轻人有自己的生活，他们不该干涉太多，当初强塞的胡明娜，让她的宝贝吃尽了苦头，都是她造的孽。

　　一切缘分皆天定。

　　她给了蔡铭道一个重重的拥抱，孩子长大后，她再没抱过他。

　　“妈妈尊重你的选择，当初说的那些绝情的话，都是气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以后在外面受苦了受累了，有人惹你生气了，你都可以回来找爸妈，爸妈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

　　祝云珍说完这些话，胸中豁然开朗，儿孙自有儿孙福，她操心那么多，最后气坏的可是自己，她还想和她的孙儿孙女共享天伦。

　　“谢谢你，妈妈。”蔡铭道在妈妈的怀里，闭上眼，他回忆起父母将他带大的点点滴滴，由衷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