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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   昨夜,宋清酒都不知是怎么度过的。
      只有身上的痕迹和轻微的疼痛提醒着她是如何沉沦,让人想也不敢回想。

      昨晚月色不错,还有星辰。世子爷不知哪来的兴致要看她跳舞。

      沐浴后他让她穿上了他的寝衣。
      李闻胤的衣裳在她身上无比宽松,宋清酒忍着羞耻心,跳玉笙教的舞给他看。单薄的衣下,妙曼错落的曲线若隐若现,雾里看花一般勾人窥探的欲望。

      她确实进步了不少,比起在江宁时,跳的总算能称作是舞了。

      之后她跳着跳着,就被世子爷抱到了榻上。

      窗是半阖着的,没关紧。宋清酒一整夜都能从窗边窥见高高挂在枝头的月亮,摇摇晃晃,朦胧混沌……

      他还是那样,不许她碰他,不许哭。
      不过这种时候哭,他到底也会放她一马,不至于那么冷漠。看见她流入鬓角的眼泪会温柔体贴地帮她拭去,欺负她的力气也会更重……

      天快亮时,宋清酒梦中都感觉自己躺在船上一样摇晃着。
      于是没睡好,早上起来眼下蒙了一层淡淡的青影。

      昨夜有星有月,今日天气果真格外好。
      太阳暖融融地照了满院子。

      自从上次世子爷晕倒之后,每天都会回来喝药。
      宋清酒自觉揽下了煎药的活儿。
      她喜欢坐在外面的院子里煎药,地方大,花开的多,景也好。
      宋清酒拿着把小蒲扇,坐在一张矮小的梨木方凳上,认真看着药炉。

      她心思都在煎药上,怕掌握不好时间和火候减了药性。连有人来了都未曾察觉。

      直到余光瞥见一抹陌生的锦服衣角。
      她转头,看见一身暗纹织金直裰的赵文冶。

      宋清酒下意识地站起身。
      她想起来了,这是上回在街上帮了她的那位世子。

      赵文冶站在廊下看着她,目光带着几分探究,好奇。
      他朝她走过去。
      宋清酒有些局促,只能行了个自己会的礼, “见过世子。”

      赵文冶见她行的礼,眉间划过意外之色。这位宋姑娘,怎么看也不像是花楼里出来的女子。

      他看了看地上的药炉,“你在做什么?”
      宋清酒顿了一下老实地回答,“煎药。”

      “他的?”

      宋清酒反应了一下,点头,“是世子爷的。”

      赵文冶微蹙了下眉,低声自语,“又喝的什么药。”
      他默了片刻,不甚关心地问了句,“你家‘世子爷’生病了?”

      宋清酒唔了声,“就是有些着凉。”
      实话是不能说的,她知道。

      赵文冶闻言冷哼了声,“一天到晚大病小病。”

      宋清酒不敢吭声。

      赵文冶:“他这几天都会来这吗?”
      宋清酒点头。
      赵文冶不由得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姑娘,“你还挺有本事。”
      “……”
      这话是什么意思?宋清酒不明所以。

      正好这时弄影过来了。
      “见过世子。”她难掩惊讶地问,“世子今日怎么来了?”
      赵文冶向来是半步都不踏足春园的。即便是和赵蕴一起来,都不愿意进门,只在外面等着。
      这些年他进春园的次数屈指可数。并且他自己不来,也不准赵蕴过来。
      不过也不奇怪,毕竟世子和太子殿下……自幼的亲情一朝离散隔阂,这么多年,关系还是如此。不曾缓和。

      但想来,又何止世子呢。
      太子殿下身边,早就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

      弄影很高兴世子今天来,只可惜殿下今日还不曾来春园,她想多留世子一会儿等殿下来,但赵文冶说着就要走了。没有要多留的意思。
      “殿下不在,世子喝杯茶再走吧。”弄影遗憾地说。

      “我知道他不在。”
      不然他不会来。
      “也不用告诉他我来过。”
      赵文冶说着,将手中拎着的六角如意锦纹食盒伸手递过去,塞到宋清酒怀里。
      “这是侯爷夫人做的桂花糕还有如意糕什么的,乱七八糟的点心。给你家‘世子爷’,告诉他爱吃不吃。”

      赵文冶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宋清酒抱着食盒,和弄影面面相觑。
      她哪敢这么说……

      ———————

      东宫,乐曲缓缓。

      比任何地方都貌美妖娆的舞女长裙飘扬,姿态万千。一眼扫过去,尽是摇曳生姿的蝴蝶,个个动人。太子殿下爱赏舞,大抵整个皇城,最会跳舞的女子都在东宫了。

      李闻胤躺在榻上,脑袋枕在一名身着烟笼百水裙的琴女腿上。
      他执着酒壶,赏着眼前的妖歌曼舞。想起的却是东宫外头,春园里的那瓣花骨朵。
      瓷白的颈,无骨的腰。
      下腰时轻而易举就能将身子弯成个对折,像一座优美的拱桥。

      掌中细腻如雪的触感仿佛还未散去,李闻胤指腹划过酒壶细窄微凉的壶颈,指尖微微收拢。
      当真是应了那句,不如野花香。
      李闻胤饮了一口酒。

      “殿下。”
      有侍女进来,温声禀报,“叶太医来了。”

      整个太医院都奉陛下之名调养太子殿下的身体,真正上心的也没几个。叶太医医术高明,陛下信任。

      最重要的是,太子殿下也信任。
      只不过,他有些时候确实太讨人厌了。

      李闻胤搁下酒壶,眼也没抬,“让他滚。”

      话落的工夫,叶丛山已经径自进殿,低眉行礼。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李闻胤掀起淡薄的眼,“孤何时让你来了。”

      “微臣前来为殿下请脉。”叶丛山看了眼他手边的酒壶,不知道第几次提醒,“殿下不可饮酒。”

      李闻胤闭目塞听。

      叶丛山上前把过太子殿下的手欲搭脉,被李闻胤一把拂开。
      “叶太医。”他沉着眉道,“孤只允许你调养身体。有事传召你再来,闲着就和太医院那帮老东西一样做点别的事。”

      叶太医闻言淡淡一笑,不理会太子殿下的脾气。
      “殿下不让微臣把脉,臣也能看出来,殿下最近入睡难安,夜半常有咳嗽……”

      不等说完,李闻胤就扔过去一个酒杯。
      叶丛山抬手接住。

      李闻胤冷冷地瞧着他,“叶太医,你以为孤舍不得摘你的脑袋?”

      叶丛山清秀的眉目依旧顺从,“殿下想要臣的命随时都可以。但只要微臣活着,就一定要确保殿下身体无恙。”

      他这低眉顺眼又气人的样子,甚是熟悉。原来叶丛山一个就够让他看不顺眼的了,如今宫外那只野猫有时候也会这样,让他更不顺眼。

      李闻胤拧着眉,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气的,闷闷咳了两声。
      叶丛山正了神色,不顾太子殿下的意愿,把住他的脉听了片刻。
      李闻胤再次拂开他的手。他坐起身,抬手屏退了殿内所有人。

      “殿下。”叶丛山凝神,认真地看着他,“微臣说过,不可饮酒。”

      “死不了。”李闻胤淡淡道。

      “那又有多少人盼着殿下死?”叶丛山平静道,“上次殿下若是倒在东宫,会是什么后果?殿下若再这么一味糟蹋自己的身体……”

      叶丛山话未说完,便被殿外的禀报声打断。

      “殿下,清和郡主身边的侍女求见。”

      ——————

      御花园,清和郡主不顾陛下反对,闹着要出宫去春园看太子哥哥养的狐狸精。

      御前侍卫奉命阻拦,却又不能对郡主做什么。只能任打任骂。

      “你们给我让开!”少女蛮横的声音穿透御花园。
      身旁的侍女秋竹好声劝着,“郡主别闹了,殿下就要来了。被殿下看到不好。”
      “太子哥哥来我也要出去!”

      只是眼前两名御前侍卫挡住去路,如两堵墙一般。撞也撞不开。
      清和气极,直接拔出侍卫身侧的剑对着他们, “让不让开?”
      两堵墙仍然没反应。

      清和见状握着剑柄换个方向,把剑对准自己,横在脖子上,怒目威胁,“让不让?”
      “郡主!”秋竹吓得心直跳。
      两堵墙终于有了松懈,但依旧无动于衷。
      “你们——!”

      “太子殿下。”秋竹如获大赦,连忙下跪行礼。

      清和回头,看见李闻胤走过来。

      修长如玉的身姿渐近,他步子缓慢,金线镶绣的蟒袍下摆晃动的弧度都轻地优雅。
      李闻胤走到近处,站在原地敲了下扇子。

      他目光淡淡地看过来,不言不语。
      清和看了他两眼,在他的视线下犟了没一会儿,乖乖放下了剑。
      秋竹赶紧将这危险的东西还了回去。
      御前侍卫收回佩剑,见过太子后便自行退下了。

      “太子哥哥……”清和总算老实下来。

      从小到大,她每次只要一见了李闻胤就不敢闹了,因为闹了也没用。这招对别人管用,对他没用。

      李闻胤走到御花园中一旁的石凳上坐下,随手理着衣袍,抬眸睨她一眼,“你又在唱哪出戏。”

      “我才没有。”清和说起来又有了底气,“我要出宫。”

      “去哪。”

      “春园。”清和望着他,不服气地咬唇道,“我要去看看太子哥哥带回来的狐狸精长什么样子!”

      李闻胤扯了扯唇角,语气不冷不淡,“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
      清和委屈地心里泛酸。
      她从小就喜欢他,他又不是不知道。她从来就没把他真当哥哥。

      “闲着无事便回去多看些书,别一天到晚净学些不着调的。”
      李闻胤说完便起身,清和忙拽住他的袖子, “太子哥哥,你就让我去一次春园不行吗。”

      “你非要闹是不是。”李闻胤声音凉下来,清和顿时便委屈地落下泪。
      她哭着说,“可是你以前从来没养过女人……”
      这次居然还从江宁带回来,也不知是个什么妖精。

      李闻胤看她哭,微微皱眉。
      姑娘家眼泪是不是格外多些?
      宫外那个也是。

      水做似的。身子是,人也是。

      李闻胤收回思绪,将袖子从清和手中扯回来, “孤便是养再多女人,也与你无关。”
      清和郡主并非皇室血脉,却是从小养在宫中,在皇后身边长大的。她的亲生父亲乃是开国将军,只可怜她五岁那年,家族便只剩下她一人了。承蒙陛下怜爱,便将她当作女儿,带进宫中抚养。

      李闻胤拿她当妹妹,和赵蕴一样的妹妹。从来都是。
      “清和,兄妹情分才是永远断不了的。不要总是犯傻,仗着孤待你的耐心为所欲为。”
      他说罢丢给她一块帕子,“自己把眼泪擦干净。回去练一百遍字帖。”

      清和伤心地哭着,待李闻胤走远了才反应过来他的后半句话,于是哭的更伤心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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