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以月》君柳余钦

5、知音难求

　　吹笛者似乎察觉入侵者的存在，脸庞倒是不惊，只是笛声丝毫未消散，专心惦记吹着玉笛曼妙的节奏。

　　奈无沅也不好中途打断此曲，念头一转，却全心欣赏投入曲中。
　　瑕疵的笛声，其他掌握良好。
　　而少年悄然等候此曲过后，这时吹笛者神色轻薄，不过才肯柔声问候奈无沅。
　　“阁下拜访于我，所为何事？”。
　　这突如其来气质不仅碾压奈无沅的入侵，甚至氛围拿捏地稳稳的。
　　奈无沅自然不愿气展方面甘拜下风，奈无沅故作镇定地道：“尔所掌握的曲谱尚未熟练”。
　　也许见对方表情有些雅兴，神色稍微转态，奈无沅很庆幸气展没输得体面。
　　......

　　吹笛者抚摸着下巴，并且调侃的语气说道：“莫非阁下...乃是在下的知音”。

　　奈无沅显得满脸惊讶, 又迅速压制脸部的惊讶，毕竟目前为止称为知音领域几乎无人，况且遇人无数，知己却难求，不知该怎么开口拒绝，也不能直接欣然接受，正在左右为难的道路。

　　不过丝毫没给白衣少年发言的余地，对方率先开口：“吾乃易钰，阁下明指易钰的不足，甚是感激”。
　　易钰在此之前注意奈无沅的面部变化，再者少年的犹豫，一般不会太顺利，所以压根不让出机率否定。
　　“还望阁下怎么称呼？”。
　　“称呼我为奈无沅便好”。
　　......
　　两人就此渐渐地熟络，尽管奈无沅刚开始警惕程度高，但互相闲聊曲谱的身心健康放松。

　　便合奏一曲，仿佛技巧和情感都完善具备，简直是合作地天衣无缝。

　　易钰的笛声虽不算笨拙，但每个音调都恰准，实在衬托着琴声的适应。

　　况且奈无沅跟易钰共鸣程度是一致的，明明是初始合奏，却好像二人默契相似，总能把握曲谱的瑕疵划过。

　　奈无沅纤嫩的手弹弦线耗着不少功夫，奈无沅众乐器之中乃琴最为擅长，幼年时期奈无沅对琴无感，无奈师尊强迫学琴，若有长辈不满之处，还稀然记着往日抽过鞭痕。

　　有时听得怒火就会把茶壶摔得满地都是,虽说严师出高徒确实如此，奈无沅也难免逃不过这种说法。

　　奈无沅确实有资质，而严师对他的摘心培养，的确实是众人口说出的高徒。
　　......
　　昔日师尊总是疾声厉色地喊：“无沅啊，这个音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是再丢人现眼，今日长跪一柱香时刻”。
　　奈无沅被抽满身到处都是伤痕，他弱小的身体经不住巨大的疼痛感，身衣更是沾满不同的血迹，眼角泛红流起热泪。

　　就算料到这场面，师尊也绝不手软 。
　　即使奈无沅受到极大委屈，也会选择憋在心里，还是时光匆匆憋闷自身，渐渐地活在窗帘阴影中，却不会妄想窗外的光照射进来。

　　师尊无奈的摇摇头，并叹了一口长气道：“你娘琴棋书画，能歌善舞样样精通，而你需要出众的才华，况且无沅啊，你可知复兴族内的希望啊”。

　　奈无沅听着嘱咐的确目光迟疑，又右手投弹琴弦，左手按弦取音，接着枯燥无味地奏乐，他很明白因为厌学才没理解曲中情感。

　　师尊明显厌倦混杂的节奏，实在是耳旁几乎没有继续听的雅兴，最终师尊留下遗憾的话语便踏门而出。
　　“你兄长要在的话，遭罪的不一定是你咯”。

　　奈无沅忍不住手尖颤抖，也曾想兄长放纵拥有的自由，无拘无束的生活即将会是过去式。

　　每日每夜眼睁睁看着兄长经历苦难，师尊也曾严厉教导兄长，其实拯救族人的重任从来是交给兄长的，而不是享有童真的奈无沅。

　　可惜兄长坠落悬崖不慎身亡，搜查骨肉的人不幸失踪，师尊把渺小的期望投转奈无沅身上，奈无沅便好景不长，结束平淡的生活。
　　过了一会儿。
　　郎中抬着药品敲入房门，也许见室内没动静，郎中实在不忍心奈无沅的伤痕，没过久会儿推门而入。

　　郎中便好心为奈无沅伤口涂药，简直是伤口上撒盐巴，还好奈无沅毅力经磨练的完全经得起,药膏的效果保证绝对不留疤痕。
　　倘若往后阿洛哥不存在，岂不是要伤痕累累，如有学医者岂不是能救众生，学医的想法瞬间点燃起来。

　　奈无沅强忍疼痛还难得脱口地说：“阿洛哥，我想学医”，眼帘无比真诚。
　　阿洛哥意味深长并展开清浅的笑颜，摸了摸他细碎的刘海，低声细语地说：“无沅，学医主要原则是？”。
　　“医者仁心”，奈无沅将手掌放在心尖上。
　　奈无沅又何尝不明白医者仁心呢？医者有仁心才救济悲世人，可怜世人不公的迷茫。
　　......
　　阿洛哥自从答应奈无沅学医，由于师尊不停重视奈无沅的资质，每天除了闲暇的时间才能熟知草药，一日复明日变得忙碌。

　　还像往常的遍体鳞伤，可惜痛恨的是阿洛哥外访亲户，没法为奈无沅疗伤，奈无沅只好按照之前的步骤疗伤。
　　突然间纪赫闯入寝室，奈无沅倒是有点深受惊吓，随着纪赫示意阿洛哥嘱咐来送药的，奈无沅脸色微变并且放缓声线地道：“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纪赫能察觉到奈元沅含着的闷闷不乐，明确的回答道：“没有”，便开始转移话题。

　　“其实你弹着琴很好，无需多管别人强制性的要求，做自己想做的才是正观价值”。

　　奈无沅先是半愣，眼眶先忍不住湿润，崩起冷落的姿态，他已经被岁月埋伏太久，再耳畔旁人鼓励，既是无力，亦是同情。
　　恰似闯入他的心窗，这让从来呆在阴暗的少年惊慌失措，但又同时期待这束光照耀，只好躲在角落悄悄探头盼着。

　　虽然纪赫紧紧拥抱地言劝，但奈无沅更想放纵眼泪，好好抱头痛哭一场，流过之前憋住的委屈，无奈之下纪赫怀里全是泪水，纪赫轻声温和地说：“哭完了这次，以后可别轻易掉眼泪”。

　　奈无沅因纪赫最终学会用琴声来表达情绪,渐渐地众乐器中乃琴喜爱,师尊的辱骂声也终日减少,遂渐成为长辈的骄傲，岁月阖眼云烟。
　　......
　　奈无沅的注意力分散到脑海，易钰见他走神立马停止笛声，终结这场合奏之曲。
　　一眨眼的功夫，奈无沅的眼帘闪过缠绕身边的孤魂，那孤魂呆滞的目光全打落在易钰身上，时而若隐若现。

　　孤魂披头散发，身着素衣，眉尺寸间朱砂痣，手尖稀少茧，似生前富家少爷，若不是心中有念，留恋世间。
　　至于死因姑且未知，大概能从散发推测傍晚时期而亡。

　　奈无沅不经意迎着深思，早已打算销魂的念头，可惜刚掏出符就被易钰及时阻止，奈无沅仍然不懈，易钰只是脸庞不慌不忙的解释道：“那鬼魂已经潜伏我多日...也许对方本就没有恶意”。
　　不得不佩服易钰把极大的危险留旁边，不过足以理解，毕竟如有恶意早该动手，而不是等待多时，暂且弃投销魂。
　　......
　　比起那些琐事,奈无沅更在意易钰与他是否有关联,于是他将垂下眼帘地问道：“易钰...是否知晓我的身世”。

　　易钰眼睫毛稍微波动，又欲言举止，似乎隐瞒奈无沅不知情的秘密。
　　远旁的纪赫目睹一切，心里顿不是顺着滋味，甚至还直接主动牵拉奈无沅的手腕，打断知音独处，然而易钰只是嫣然一笑，便赠塞玉佩算友人告别礼，奈无沅也深有体会友人的意味。

　　只不过孤魂的眼神稍微波澜，眼珠子瞪着玉佩。
　　玉佩晶莹剔透，如同染艳，绝美轮刻，自然是极致的赠礼。
　　......
　　或许重遇才把不为人知的肃诉挚友，包括不再隐瞒知已。
　　纪赫总感觉顺理成章牵手按理有所不对劲，按照奈无沅的性格本该有所反抗的啊，但奈无沅只是对牵拉的手陷入沉思。

　　接着纪赫隐约感觉腿伤发作，导致纪赫一拐一瘸的走姿，奈无沅大可猜测打猎的时刻搞得腿伤，至于猎物可能逃离现场。
　　奈无沅连忙甩开纪赫的手腕，内心按耐不住的，含着怒火的语气讲道：“不就是打个猎，至于伤成这样”。
　　纪赫脸色倒是舒畅许多地说道：“芳才遇见藤蔓，结果两败俱伤，不过幸好附近有村庄，便跪找你，原路返回时，你已不在原路，再者耳旁响起乐曲，想到流畅的弹法也就只有你的作风，就寻着方向，果真找到你了”

　　附近没有草药治腿伤，奈无沅徒手撕衣袖，为他耐心包扎，没办法也只好呆在村庄与村民接触，顺便联系门派等。
　　奈无沅见况的确句句属实，并如同绅士般地蹲下了身躯 。
　　虽然对方板着脸，但举动反复难以抗拒，纪赫轻轻抿住嘴唇,奈无沅却不屑说道:“上不上来？不上了的话，你就呆这着凉快 ，我走了”。
　　......
　　然后奈无沅背着纪赫，纪赫满是欢喜，反而奈无沅不乐意,因为纪赫总是不安分对他胡手乱摸，纪赫还舒服趴着肩膀，中途还妄想把他扔掉，终究是背着纪赫来到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