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以月》君柳余钦

3、寻笛此人

　　清晨的阳光慢慢照射在两人互相依偎的地方。

　　奈无沅起了身，并睁开双眼见到纪赫这个人，才渐渐恢复视线清晰，对方轻细的声音道：“醒了，昨晚睡的怎么样？”。

　　奈无沅盯着半愣，最后还是平淡应了他：“嗯...”。

　　纪赫神色漫不经心地说：“可是我睡不惯呢”,纪赫面色稍微展开笑颜

　　落叶飘落在纪赫的发丝，奈无沅的视线刚好也落在纪赫。

　　明显他肩膀有些僵僵的抬不动了。

　　见他迟迟不肯把落叶碰掉，奈无沅就心想要不要给他弄掉。

　　虽说奈无沅比纪赫矮了一截，但修长的手足以保持优势，这点奈无沅比任何人都熟知。

　　奈无沅刚要伸出手来，纪赫接住他刚伸起的手腕，被握紧的右手正在显得奈无沅格外反感，甚至小脾气就在瞬间就上升了。

　　于是奈无沅愤怒朝着纪赫喊道：“你干什么你！”，纪赫只好委屈巴巴着说：“我还以为你要动手打我...”。
　　纪赫装得楚楚可怜，眼睛仿佛透露无何隐言。
　　“......”
　　奈无沅用力挣脫了纪赫的魔爪，便扭了扭自己右手节关，脾气未能驱散。

　　奈无沅强行压住心里怒火，可尽管压抑丝毫的暴躁，纪赫还是能察觉对方表情的不满，纪赫开始尝试问道：“你...没生气吧？”。
　　他握紧拳头并笑道：“你说呢？”。
　　纪赫明知唐突问道自然没有好脸色，他并无在意给予与回报，只是纪赫拿起奈无沅细腻而修长的手指，奈无沅神色有些迷惑，任由他轻轻抚摸奈无沅的手腕部位。
　　纪赫肯定给人家抓疼，想来也是肤白的手臂居然成肿红。
　　他入迷得注射灵力，缓解疼痛感，奈无沅似乎明白纪赫安心的气氛。
　　......
　　奈无沅稍微感到自己有些魔怔了，理性告诉他必须逃避眼前这个男人，并快捷打断这举止，毫不犹豫转头带着生人勿近的姿态。

　　奈无沅急切地赶忙周围的竹林。

　　纪赫揉后脖不经意地说：“啧...又要跟着你瞎晃荡了”

　　话音刚落...

　　奈无沅回头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喊着：“不想跟就别跟，纪赫你要是敢跟过来,我...我就杀了你!!”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奈无沅身后的纪赫嘴角开始微动，脑海之中远离不去的还是他的身影，纪赫心里早就盘好了如意算盘。

　　......

　　微风抚摸起白衣少年的发丝，竹林内里梅花漫天落地，瀑布水声嘀嗒嘀嗒。

　　这个季节本就不应该瞧见梅花，就好像此境界不该出现打扰者。

　　奈无沅转头眉头一紧说道：“怎么还不跟过来？”

　　站在竹林左侧方的纪赫差点笑出来，恐怕已经听到了奈无沅独自嘀咕。

　　白衣少年仔细回想芳才对纪赫说的不痛快话语，也怪不得纪赫不随着他，奈无沅内心仿佛悔到无法组织语言的程度。

　　“......”。

　　他尽量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要那么难看。

　　才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奈无沅就瞬间恢复神肃的表情。

　　奈无沅愣了半愣，总感觉有人在远处盯着他，又觉得是自己产生错觉。

　　“也对，他怎么可能会跟过来？”

　　少年心尖隐隐在作痛。

　　“傻瓜，我怎么可能不跟过来，万一你受伤了，咋整？”

　　此时纪赫也默默回应着，只不过奈无沅没察觉回应而已。

　　......

　　过了一会儿

　　白衣少年耳边玉笛旋律动荡又似风雅且悦耳的节奏，尾笛声依然散发一丝丝凄凉的心境。

　　这如此失传已久的乐谱，既让奈无沅听如些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奈无沅便闻隔竹林奏乐而迎随寻觅其境笛处。

　　......

　　随着笛声慢慢的消散在雾气弥漫的竹内，接着雾蒙蒙覆盖了整个竹林,白衣少年也因此停留了步伐。

　　结界便在此结下，由此可见结界是由着奏乐者的。

　　结界任意扩大山涧隔绝的范围，阻止旁人寻觅吹笛之人，接着雾蒙蒙覆盖了整个竹林。

　　竹林内鬼怪渐渐地出没，其境乃不可久留。

　　奈无沅身后一退，竟踩着一枝梅花，竹林内就逐渐扭曲的现象。

　　奈无沅眉间一紧说道：“等等，这里怎么出现幻阵？”。

　　......

　　某族人的圣女站在祭台，舞姿清妙又玄快，踩准节奏的步伐，月光照射圣女面色的孤独。

　　圣女面容温柔神情，穿着简陋的衣裳，颈脖还挂着一条血坠，但不妨碍她多么缪赞的美姿。

　　对奈无沅来说，竟有一些是说不出来的情感。

　　而那些族人整齐伸手的喊道：“献祭圣女换来我族的安宁！！”。

　　奈无沅并不惊慌幻阵一切，仿佛早已习惯，他一眼瞟过其他族人。
　　神色里有些眼珠血丝，又不好轻举乱动，他只能安定心谨慎的思考。

　　突然有人从背后打断白衣少年的思路。

　　纪赫拍着奈无沅的肩膀，然后纪赫对着他笑嘻嘻的模样地说：“想不到吧，我还是偷偷跟过来呢”。

　　“纪赫？”

　　奈无沅正在打量眼前的真实度。

　　只要幻阵既可出现的，按理说一切都是假象，可又确实存在真实感。

　　可笑的是奈无沅却分不清站在他面前的纪赫是真是假。

　　白衣少年竟有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最后终于找到发泄口。

　　“怎么又是你这家伙？怎么去哪都能遇见你？就连假象也是你”。

　　纪赫脑海灵机一动，就连纪赫都能晓得白衣少年肯定是把自己当作假象来看待。

　　白衣少年心想居然一切都是假的，对着假纪赫说出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也没什么。

　　奈无沅咬紧牙关地说：“我叫你不跟就不跟了吗，你不会自己跟过来吗？你站在那里，净给我瞎操心”。

　　而且又补充了一句：“下次,你注意的言辞，我也会给自己尽量不生气，行不行？”。

　　纪赫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地说：“好的呢”。

　　纪赫暂时不揭穿身份，因为他到底想要看看...奈无沅会暴露出多少句真心实意的话。

　　奈无沅似乎对这回答很是满意，回了一句：“嗯...”，又看向了别处。

　　圣女的舞姿跳到一半，就被砸场子的众人大箭乱射。

　　整个祭祀舞台快速变成战场，刀枪血海满地都撒在沙土之中。

　　躲在山处的圣女急匆匆地将手里未满月的小孩递给男子。

　　奈无沅紧盯着圣女，而纪赫笑而不语。

　　圣女用手扯掉了血坠，柔情地给男孩戴着血坠，轻轻一吻在女娃娃的额头。

　　纪赫无意间感觉这血坠跟奈无沅脖颈的那一条相似。
　　只可惜是个女娃，便对不上账本。

　　并且流起泪哭喊道：“娘不能在你身边，娘不求你为族人牺牲，娘....只求你平安度过一生啊...”。

　　一时间男子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因为知道圣女不能跟着男子走，换她保住族人的安宁。

　　圣女哭喊跪地：“以后替我好好照顾我的孩子，有劳了”。

　　男子抱紧胎儿轻功跨越了一座大山，接着又一座，圣女迟迟不肯未散去。
　　......
　　渐渐的缓过来，颤抖地持起一把剑，她准备要拼个鱼死网破。

　　这一幕似曾相识，总有念头忠告葬于此地 ，拼命抓住最后一刻救命稻草，他刚触及却又抚摸不到。

　　原来观局者始终无法改变命格。

　　或许本该不牵挂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纪赫。

　　那为什么只有纪赫能触碰得到，其他人反而不行。

　　奈无沅手尖微颤抖地说： “没关系的，反正都是幻象，不要被迷惑心智”。

　　纪赫莫不出声。

　　奈无沅揉起太阳穴，尽量保持不变的心智，纪赫便开始担忧对方，可尽管示意不必为他担忧。

　　刀枪马乱，血洗一族，半刻不留，交战内乱。

　　......

　　映入着圣女葬于沙地，奈无沅不知何时起丧失仅有的理智，不忍直视踩碎的血肉，目光逐渐无神。

　　最后他的救命稻草彻底碎掉。

　　面色苍白如纸，体温也随着凉意，纪赫注视他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由自主拥抱奈无沅。

　　睫毛低垂且深吸一口气地说：“别怕，还有我”。

　　奈无沅脸色划过不知所措，则方寸已乱，僵硬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

　　比他想象的还更冷，纪赫惋惜白衣少年到底经历什么样的磨难。

　　分享自身的高温，享受这样的温度足以够吧。

　　纪赫抬起手遮住他的眼眶，至于幻象无需多猜测，只想安定白衣少年，奈无沅不经意入睡，他昏迷躺入纪赫怀中。

　　等待完全昏迷的状态，纪赫居有规律扔几个小石子，从口而入的念咒，依然破阵回到之前的竹林内。

　　......

　　昏迷到正午，恰好这点纪赫前去打猎，准备正午的食材 。

　　奈无沅显得不耐烦，因为纪赫戏耍他，幻阵的本来就是纪赫，亏他还讲了那多真心实意的俗话。

　　......

　　又是熟悉的笛声传入耳边，毫不犹豫地寻觅笛声，再危险又何妨，他很清楚原因是吹笛者与他有关联。

　　远处简陋的房屋，吹笛者正是此人。

　　那吹笛者的确气质不凡，腰间系玉佩，杏叶耳饰，身着浅蓝衬托仙鹤的图案，面料上等货，后背披着长若流水的发丝，插戴发簪。
　　如同文雅的公子一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