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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突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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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想要突围出去恐怕还得一会儿。”
羽林卫统领带着泽安王破出包围,将其安置在一处空殿里。
这处空殿长年未有人居住,地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角落里也布满了蛛网。
泽安王眉头紧锁,强忍着不适踏入殿中,一抬头便看到殿中的房梁上悬挂着几根布满灰尘,残损不堪的白绫。
“这地方死过人!”
泽安王脸色大变,只觉得万分晦气,他扭头问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或许是某个嫔妃的住处吧。”
羽林卫统领斟酌着开口:“王爷稍微忍耐片刻,一会儿我们就能出去了。”
泽安王正想开口,却突然感觉手中一湿,他低下头,发现原来是木盒中的冰融化了。
“糟糕,圣药。”
泽安王连忙打开木盒,看到圣药无损后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他就皱起了眉头。
眼下是没办法取冰了,想要去找医师确认药效根本来不及,最好的做法,便是在融化前服用圣药。
想到这里,泽安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黄易遥先前已经替自己试过药了,对方那么爱自己,应该不会有问题。
羽林卫统领站在泽安王身后,看着对方取出圣药放入口中,他摩挲着腰间的佩剑,唇边扬起一抹讽笑。
圣药入口即化,泽安王还未得及高兴便感觉口鼻一热,他张开嘴想要说话,一股腥甜便争先恐后的翻涌而出。
羽林卫统领低下头,看着七窍流血倒在地上不住抽搐的泽安王,语气淡漠的说道:“看来这圣药是假的,王爷,你被骗了。”
“你,救,快救我...”
“王爷这是在向我求救吗?”
羽林卫统领单膝跪地,他望着满脸血污不断挣扎的泽安王,冷笑着说道:“我妹妹嫁给你后过的是什么日子?为了给一个妾室所生的孽种铺路,你竟然将我的外甥女嫁到了狄戎。”
泽安王想要说话,但因为毒药发作,整个人只能发出一阵断断续续的气音。
“圣上答应了我,会放我妹妹一条生路,让她就留在京城。”
羽林卫统领站起身,他抬头望着房梁上悬挂的白绫,突然意味不明的说道:“能死在梅妃的住处,王爷,看来圣上很看重你呀。”
楼宸生母所居住的宫殿,多年前再怎么奢侈精巧,如今也是蛛网交错落魄不堪。
泽安王瞪大了眼睛,就这么倒在血泊和灰尘中,逐渐没有了呼吸。
而另一边,永宁帝揉着鬓角脸色发青,自从前段日子在宴会上突发疾病后,他的身子便越发不好了。
太医找了一茬又一茬,白邈也被他扣在宫中待了好些时日,但身体中的不适依旧迟迟得不到缓解。
“看来,朕需要服用圣药了。”
永宁帝叹了一口气,他看向杜涛吩咐道:“去,将圣药拿来。”
杜涛领命而去,过了一刻钟后,便神色惶恐的跑了回来。
“陛下!不好了!”
杜涛顾不得失礼,他脸色苍白的说道:“圣药不见了!”
“你说什么?!”
永宁帝猛的站起身:“不可能!见过圣药的只有朕和你,以及太后!”
太后。
永宁帝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是了,杜涛一直跟在自己身边,根本没有机会接近圣药,那么只有可能是太后黄易遥。
“去,去慈宁宫。”
永宁帝气的浑身发抖,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朕还真是小瞧她了。”
但不等永宁帝踏出殿门,便有一名宫女神色匆匆的跑了进来,对方双膝跪地,张口便道:“陛下,太后薨了。”
“你说什么?”
永宁帝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再说一遍?太后怎么了?”
“太后薨了。”
“她竟然死了?!她怎么敢在这种时候死!”
永宁帝一脚踹向面前的宫女,整个人怒不可遏道:“不是命你盯着她吗?!她寻死你怎么不拦着?!”
宫女忍着痛叩首道:“泽安王进殿后奴婢便退远了些,或许是在那个时候,太后服用了某种毒物。”
“废物!还不快带人去慈宁宫寻找圣药!”
永宁帝感觉一股熟悉的痛痒又在席卷全身,他暴怒道:“快去找圣药!找不到圣药,朕把你们都杀了!”
“快去找太医!”
杜涛连忙吩咐殿内的侍从:“其他人都去慈宁宫!快去找圣药!”
一时间殿中兵荒马乱,等到太医赶到时,永宁帝早已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杜涛在一旁捏了把汗,永宁帝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若是没有圣药,怕是时日无多。
或许是屋逢连阴偏漏雨,就在永宁帝昏迷后的第三日,澧朝北部传来消息,不久前刚刚和澧朝联姻的狄戎,竟然带兵侵犯边境。
这下子朝堂炸了锅,所有人都知道,狄戎一直以来都是西北军在抵抗,眼下淮王不良于行,想要带兵出征几乎是不可能。
眼下只能派出其他人前往西北,但是想要号令西北军,除了淮王,其他人根本就不好使。
宁王府中,楼祈看着手中的密信神情复杂,他没有想到,拓跋励竟然送了他这样一份大礼。
“兄长说了,淮王眼下去不了西北,王爷您只要拿下西北军的指挥权,这朝堂上可就是你说了算。”
拓跋云怀中抱着一只猫,笑盈盈走上前说道:“淮王受了重伤,如今还不知是死是活,淮王府后继无人,这主帅迟早得落在王爷身上。”
“别忘了,还有瑜王那个蠢货在一旁盯着呢。”
楼祈看了一眼身穿澧朝服饰,但依旧竖着狄戎发辫佩戴着银铃的女子,他皱眉说道:“快把你自己收拾一下,这种时候若不想死,就该低调一些。”
“澧朝会为难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吗?”
拓跋云丝毫不慌,她扬唇轻笑道:“况且,不是还有王爷在吗?”
楼祈被对方这句话取悦了,他轻笑一声,随即开口问道:“对了,虞辞月怎么样了?还活着吗?”
“当然活着,王爷的命令,臣妾不敢不从。”
拓跋云捏着垂在胸前的发辫,流转的美目间满是恶意:“只不过模样有点惨,王爷想要去瞧瞧吗?”
“算了。”
楼祈摆摆手,一脸的嫌恶:“败坏兴致。”
拓跋云低头抚摸着怀里的猫,声音轻缓的问道:“王爷若登上九五至尊的位子,会如何处理淮王?”
“当然是杀了。”
楼祈丝毫没有考虑:“楼宸这个人,绝不能留。”
“王爷,妾身有个不请之情。”
拓跋云走上前,朝着楼祈福了福身:“王爷荣登九五后,能将淮王交给我处置吗?”
“你说什么?”
楼祈猛的皱紧了眉头,他盯着朝自己福身的拓拔云,充满警惕的问道:“你想要楼宸做什么?”
“淮王的那双眼睛,很漂亮,妾身很喜欢。”
拓跋云抚摸着怀中的猫咪,涂着寇丹的指甲从圆溜溜的猫眼下一划而过。
“王爷,淮王同我狄戎势如水火,他活不了,这一点你尽可放心。”
拓跋云望着楼祈淡淡笑道:“只是淮王此人实在是合我心意,无论是拿来试毒还是欣赏,都比直接杀了来的好。”
其实按理来说,拓跋云的条件无伤大雅,只要楼宸最后活不了,楼祈是不愿管太多的。
况且,答应拓跋云也能向拓跋励卖个好,楼宸这一次能身受重伤,多亏了拓跋励暗中协助。
要不是对方告诉他,楼宸的把柄是羌族族长,他根本追踪不到对方踪迹,将其送到永宁帝手中。
但话又说回来,虽然他并不喜欢拓跋云,但对方好歹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自己的妻子如此坦荡的表现出对另一个男人的喜爱,楼祈怎么想都觉得膈应。
“到时候再说吧。”
楼祈忽然就不想和拓跋云待在一处了,他起身说道:“本王去一趟后院,你这几天就安分一点,莫要被旁人抓了把柄。”
拓跋云抿唇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半晌过后,才冷冷的哼了一声。
而另一边,虞辞年正神情严肃的坐在淮王府书房里。
谢璀和陈角都坐在下首,两人同样眉头紧锁,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好了,大家也别都愁眉苦脸,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该想的是应对之法。”
虞辞年叹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说道:“狄戎来犯,西北那边需要一位主帅,朝廷势必会派人过去夺权。”
“但不是王府的人,就算去了西北,军中那几个刺头也不会服气。”
陈角摇头说道:“况且一旦西北军中有了朝廷的人,只怕日后会有大麻烦。”
“谢公子,你能去吗?”
虞辞年抬眸看向谢璀问道:“王爷眼下需要养伤,怕是西北军那边……只认你了。”
“我倒是想去,可圣上是不会答应的。”
谢璀摇头苦笑道:“如果我真去了西北,只怕养父留在京城的家属…会遭遇不测。”
永宁帝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谢璀若真敢抗命前往西北,他绝对能做出谋害谢家之事。
谢将军对谢璀有恩,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因自己一人,而将对方的家人生死置之度外。
“难道就真的让圣上安插人手进去?”
陈角揉着鬓角,连连叹气:“一旦西北军不服管教,圣上就可以借机发挥,这对王府来说可谓是灭顶之灾。”
“再加上朝廷派遣去的人,可不是真的希望西北军能够击退狄戎。”
谢璀攥紧了拳头,咬牙说道:“圣上更希望,能把西北军折损在那里。”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虞辞年抬起头,他望着面前两人,语气平静的说道:“有一个人,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前往西北都没有争议,甚至是圣上也不好否决。”
谢璀略一蹙眉,随即猛的瞪大了眼睛:“王妃的意思是……”
“都叫我‘王妃’了,看来这个身份,确实合适。”
虞辞年扬起嘴角,他垂眸望着手中的密信说道:“淮王妃若是前往西北,军中那几个刺头,总该给本妃些面子吧?”
“瞧王妃这话说的,他们敢不听话,让王爷好好教训一顿就老实了!”
谢璀刚咧开嘴还没来得及笑,便又愁眉苦脸的问道:“可这事,王爷会同意吗?”
“我去同王爷说。”
虞辞年站起身,目光坚定:“王爷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