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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家宴送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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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间，前头一着暗绿纹锦袍子的中年男子站起身，远远看着气宇轩昂，他对着皇帝行了礼，又对着韩太傅行了礼说道：“臣今日来，未带贺礼。”
“邬爱卿这是何故？朕记得你们二人一向交好，怎么……”皇帝有些微醺，手端着酒杯悬在半空中。
邬丞相开口答道：“臣上月也是四十生辰，只因京中疫病的缘故，未能置办家宴。臣若是办了寿宴，必然要请韩大人。所以韩大人欠臣一份贺礼。而如今，臣又欠韩夫人一件贺礼。两两相抵，便什么也不送了。韩夫人不会责怪吧！”
韩傓又听见远处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
“这邬大人，他分明就是不想送嘛！”
“对呀，自己心爱的人娶了旁人，还要给情敌送寿礼，丞相心中肯定不是滋味。”
“那他不来不就行了？”
“不来就不送了吗，不来按照道理也是要送的呀，而且这不来不就见不到韩大人了嘛”
“说的有道理啊！”
“丞相真叫人心疼啊！”
......
韩傓的脸裂的更大了，他尴尬地吃着良吉桌上的剩菜。良吉见他吃自己桌子上的菜，松开抱着韩傓的双臂，快速得抓着桌子的菜往自己嘴里塞，像是一只护食的小兽。
韩傓连忙说：“良吉你慢点吃，都是你的。”
此刻尴尬的还有皇上，许是那律法时间修得有些久了。时间如白驹过隙，这几年看着韩太傅和丞相朝堂上一派祥和的模样，他都忘了两人从前还有段纠葛。
这么多年过去，邬文成竟然一点都不曾放下，孽缘啊！这事闹大了，户部那里也难看。
皇帝不等韩夫人反应，连忙对邬丞相说道：“你的生日宴，朕来年给你补。知道京都疫情之事，你也没少出力。不必在我面前邀功。朕库房里的《锦国夫人游春图》赏与你。”
皇帝转头对着户部尚书说道：“户部也有功劳，至今都未到朕这里请赏，赏黄金万两。”
*
待谢恩声平复之后，皇帝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知韩傓送的什么贺礼啊！”
韩傓刚要站起来回答，韩夫人就站起身来，微微欠了一身，说道：“是犬子请巧匠做的画眉墨。臣妇还未用过，不过是妇人用的小玩意。”
皇帝前头提到韩傓大婚，韩夫人大抵不想让皇帝见着韩傓，能不被赐婚，那是最好。
“乘上来给朕瞧瞧，什么稀奇玩意。”
皇帝一句话，那还不是马上端到面前来。皇帝打开那烧蓝嵌玉银盒，檀木香气扑面而来，一旁的容妃皇后都侧目往这里瞧。
皇后幽幽地赞道：“这木杆上雕着祥云玉兔，还有这杆头桃心状的红玉髓点缀当真是精致的很，只是这如何能画眉？”
“哈哈，韩傓何在！？”皇帝爽朗的笑声响起。
“小民在这。”韩傓被点了名，立刻跳了起来。
皇帝眯着眼睛，看着远处韩傓身量纤纤，看不清长相只隐约觉得五官清秀：“你快同皇上说说，这是何物！？”
“这是眉笔，小民用碳黑混合羊毛脂、蜂脂为芯，外头用檀木做壳，像一支笔一样。桃心的那一头是一个笔帽，拔开笔帽，妇人握着拿笔杆便可以自己给自己画眉，如果短了，就可以旋转笔尾的玉兔，就能将更多的笔芯转出来。”
韩傓的声音清亮，虽然站的远，却依旧能让在座的人都听得清楚明白：“皇帝可以执笔给容妃娘娘试一下，笔芯软糯好上色，比一般的螺子黛都好用。”
“姑母姑母，我也要瞧。”
上宾席一位衣着淡粉色华衣，外披白色绣金纱衣的女子窜了出来，身材娇小，步伐欢脱，仿佛她就是那笔尾的玉兔。
韩傓看她原先出来的位置，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就是张皇后最疼爱的侄女——景文郡主顾玉。
“好，你来过来，朕不会这些女子玩意儿。你去帮容妃画眉。”皇帝看着她似乎很欢喜。
“臣女，乐意至极。”景文郡主跳着甜甜得说道。
景文跑过来，对着三人行了个礼，从盒子里拿出一支，轻车熟路得将笔盖摘了，又用笔尾的玉兔调节了一下长度，便开始帮容妃上妆。
不一会儿便画好了，皇帝对着容妃左看右看说道，抬手将容妃的双手握住笑着说道：“没想到景文还是个画眉高手！素素这般甚至好看！”
“谢过郡主为臣妾画眉，臣妾自己看不到样子，得皇上如此称赞，想必是画得极好。”容妃低头微微欠身，向景文公主致谢。
“这东西确实好用，姑母觉得好看吗？玉儿也帮您画一个。然后姑母再帮玉儿画一个。”景文公主说罢便窜到皇后身边，引得皇后阵阵笑。
一时间宴会的气氛，融洽起来。只有旁边的宜妃冷冷清清。皇帝说道：“韩太傅，你的儿子将来定是京都的风流儿郎，一个小玩意都讨得朕身边三位女子如此欢心。宜妃，你也来瞧瞧。”
宜妃见皇上终于想到自己，面色立马好了许多。
韩太傅回答道：“臣也不知他从哪儿得来的稀奇想法，能得皇后和郡主欢喜，也是机缘巧合。”
皇上站起身来，负手而立，眯着眼去瞧韩傓，嘴里唤道：“韩傓，你再多做些，送到宫中里去，郡主那里也送几盒。朕要赏你！”
“小民谢过皇上，不过是些小玩意讨母亲开心。不想皇后郡主如此喜欢，这是小民的福气，哪能再要赏赐呢。”韩傓并没有走近的意思，只是站在原地行礼。
皇上捋了捋胡须，伸手招他过来：“嗯，你走近些，让朕瞧瞧你！”
皇帝开口，韩傓必定是要去的。他从萧烨城身后绕行走到主席前，对皇帝行了一个跪拜礼：“小民韩傓，见过皇上。”
皇上仔细得看着他，原先也见过，只是那时候还是粉嫩俏丽的小孩子模样：“长得倒与素素不太相似。倒是比起韩太傅年轻时更加俊美非凡啊！”
皇帝似乎越看越满意，又开口问道：“你可曾有欢喜的人？”
韩傓心想，这是要给自己赐婚？他来不及去编造个人物来，只能老实回答道：“小民还未曾有过。”
“你看朕的景文郡主如何？”
韩傓心里琢磨：这景文郡主本来和萧亲王的二公子订有娃娃亲，只是萧良吉那个状态多年未见好转，景文郡主是绝迹不可能嫁过去的。
皇帝这是在想法子将景文郡主许给别的人家，找到合适的，那边就找理由退了与萧家的亲。
景文郡主乃是镇边大将军顾律的孙女，又是皇后张氏的侄女。自古皇帝忌惮一家独大的武将，这几年的确对皇后和顾家多有打压。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自己此刻若是接了这门亲事，与韩家而言也不算太坏，萧烨城应该也不会恼怒自己抢了他弟弟的婚事吧！看郡主的模样活泼可爱，也许可以试一试，反正他现下也没有旁的人喜欢，小雅也只不过想问一问，即便那个人真的是小雅，他也不愿意和她再在这里再续前缘。自己与郡主结亲，于姐姐而言应该也是助益。
他抬头看向容妃，长姐正执着银筷，夹起一块肥得流油的红烧肉往自己嘴里送，全然不在乎这件事情似的。
她没给自己使眼色，大概是无所谓成或不成，于是韩傓清了清嗓子认真地说：“郡主巧笑倩兮，自是如那宫中嫦娥...”
“我才不要当嫦娥，我要做玉兔！”
谁知道韩傓话还没说完，就被景文公主堵了回去：“皇上，臣女觉得韩公子才是嫦娥，长得比臣女还美呢？臣女只想认他做姐姐！”
“景文，不可胡闹。”皇帝好似很生气，却并没有说要怎么责罚郡主的言语不当。
“郡主抬举小民了。”韩傓语气极其谦卑，却眼瞟见一看的宜妃正捂着嘴头偷笑，表情似有揶揄。
韩傓瘪瘪嘴，看来郡主不喜欢他。也罢，谁让自己长得是有些祸国殃民，古代人到底还是喜欢英姿飒爽的男子，比如萧烨城……韩傓的思绪又飘回到那天他策马来救自己的一幕，突然生出一种英雄救美的错觉来。
“臣……”容妃刚要说话，却呕了出来，尽数呕在了碟碗里，惊了四座。
“这……容妃这是……”
“容妃娘娘……”
“素素，你……”
“传太医！快传太医！”
容妃抿了口白水，皇帝帮她顺着背，就听见容妃细弱地声音响起：“皇上，臣妾想吃家中新结的贡桔……”
美人病语，惹人怜惜。
皇上盯着韩傓立马说道：“快去，在哪里。你去给朕摘过来！”
韩傓也被容妃突然的呕吐吓得不轻，见容妃正朝他使眼色，立刻反应过来：“小……小民这就去。”
说完叩了个头就往后院跑。
景文郡主见韩傓溜了，立刻招了自己的侍女过来对她耳语道：“你去跟着他，最好找个机会惹怒他，务必将他说的话记住了，一字一句说于我听。若有机会，我就亲自过去瞧瞧。”
作者有话要说： 萧烨城：至笙，我瞧着你不太对劲啊！ ( ﹁ ﹁ )
景文郡主：韩傓，我也瞧着你不太对劲啊！( ﹁ ﹁ )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