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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灯下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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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不知,单凭那张脸和声音,很难看得出。应该是从细节……”习鹏想了想,脸色不太好,语气中充斥着自责:“属下本应该第一时间察觉到差异,当时公子身上的衣着突然换成了白笃早上穿的秋衣,我就应该发现异常。是属下的过错!”
韩傓拍了一下习鹏的肩,状似生气地说:“嗯,你当然是疏忽了。你看你,平白我又要欠萧烨城一个人情,这账要算到你的头上!”
习鹏自然知道韩傓不是在责怪他,只是心中满满的愧疚让他无法与韩傓淡然说笑:“待属下回到京城,自第一时间去老爷那里请罚。”
韩傓故意重捏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再被打一顿,躺上几个月?那我身边没了人,岂不是又要被歹人下手?”
习鹏被捏到了伤口虽然有些疼,却还是忍着:“老爷应当不会再安排属下在公子身侧。这已经是第二次因属下之过将公子至于险境。”
韩傓猛地站起身,这回儿语气是真的带了怒气:“不成!你要换东家,先把欠的我还清。你那三百个粽子还差二百多个呢!”
韩傓又想了想补充道:“我回去会和父亲大人说的。”
习鹏瞳孔震颤,他听到韩傓这样说,觉得心中堵得慌。这样好的一个公子,自己却不能将他全全护住。他也想成为萧世子那样的人,每次都能救公子于水火。可到底是自己武功不济,经验不足。如今还拖了公子的后腿。
习鹏不再多想,忍着痛在床铺上跪而叩首,深深地低下头说:“公子何必如此袒护属下。一切均是属下的过错。是属下无能。”
韩傓最听不惯这话,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无能你就努力变有能啊!还是说你不思进取,就早日想换个东家打打杂?”
习鹏听到这话身躯一抖,他若是再不接公子的恩情怕是以后真没机会跟着韩傓了。
习鹏连忙说道:“能跟着公子是属下的福气。公子若能将我留下,属下定当痛改前非!”
韩傓欣慰地说:“嗯,这才好嘛!你安心养伤。我不打扰你了。”
“是!”
韩傓走出这破落的小间,一下子找不回原来的路。在船上兜里一圈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正看见萧烨城坐在桌前,似乎在等他,似乎又不是。
“去哪里了?”萧烨城幽幽开口,脸色好像不太好。
韩傓大步走过来,坐下。桌子上摆了几道菜,闻着香却已经没了热气。
“我去看看我的侍卫,他伤的重。等上了岸,我们在利州给他找家客栈住着吧。”韩傓摸了摸茶壶,茶壶还热着。他连忙给萧烨城倒了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再次开口提出自己的建议:“然后我们先回京城,可好?”
萧烨城喝了口茶,平静地说:“船明天就能靠岸,你若与我同行。须得快马加鞭赶回京城。我必须尽快回礼部复命。”
韩傓料到他会如此说,连忙接话:“好呀,我去找两匹最快的马,明日夜里就能到京城。”
萧烨城轻哼一声,说道:“至笙认得路?”
韩傓尴尬地笑笑:“不大认得。来的时候我也是跟着习鹏策马到的离江。”
萧烨城长出一口气说道:“跟着太慢,你我一匹。安顿好你的侍卫就立刻上路。”
韩傓连忙点头,他的大腿怎么安排都行,只要能把他安全带回京城。为了表达自己的谢意,韩傓将筷子恭敬地递给萧烨城,又给他重新倒了一杯茶,眉眼带笑,讨好地说:“世子爷请~”
萧烨城看着韩傓,心中一直觉得疑惑:他总觉得韩傓的狗腿模样既不像韩太傅,也不像韩夫人。不知他从哪儿学的这一套讨好人的做派,偏偏让他萧烨城很受用,一点不觉得做作。难道容妃在后宫也是这般讨好皇帝?所以当今圣上更喜欢容妃?
他左思右想又觉得不对。长姐从小被父亲调教,这些奴媚的伎俩早就使得得心应手。如果皇帝就喜欢这样,应当更喜欢长姐。为什么独宠容妃?
难道,还是因为皮相?
萧烨城不禁又细细打量起韩傓来:
此时屋里昏暗,已经点了灯。那张面孔在摇曳的灯辉下更加生动。他的鼻梁秀巧挺立,鼻翼也十分精致,嘴唇娇小朱红。一双眼睛顾盼生辉,如元宵佳节时布满花灯的湖面,满是流光溢彩之色,几乎晃花了萧烨城的眼。
所谓的灯下看美人,不过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普通人面部的微瑕会在朦朦胧胧的灯光中弱化,越是看不清,脑海中越是会自行幻想,不断勾勒出绝美的容貌来。
而韩傓这样浑然天成的洛神,在灯下相看只觉得看不够、看不满,越探究、越惊艳。昏黄的灯影晃动,犹如美人半解衣衫,勾魂摄魄。让人恨不能将人揽在怀里,端着烛台贴着细瞧。
韩傓见萧烨城接了筷子并不吃,只单盯着自己瞧,疑惑地问道:“萧世子,你盯着我作甚?”
萧烨城连忙收回自己的目光,掩饰道:“看你脸上的假皮是否清洗干净。”
“哦。”韩傓努了努嘴,他本想靠近萧烨城让他看个清楚。但一想到白日里他突然捏着自己脸逼近的模样,觉得还是这样保持点距离,更加安全些。
萧世子大概是大姨夫来了,我这几日可少招惹他——韩傓在心中对自己说。
“世子精心准备的晚膳,至笙可以吃了吗?”韩傓小心翼翼地问。他躺了几日都没什么进食,肚子早就咕噜咕噜叫了。刚醒来的时候心里装着事未曾察觉,现在坐在这一桌子菜前,忍不住直咽口水。
萧烨城第一次听韩傓自己叫自己的小字,稀奇而可爱,嘴角不免上扬,语气也柔和了不少:“吃吧,船上只有这些。”
韩傓一点都不客气,半柱香不到就将着桌子上的菜一扫而空。
他意犹未尽地说:“还有吗?可以再叫些来吗?”
“你刚醒,不宜吃太多。”萧烨城回答。
韩傓点点头,放下筷子,撑着脑袋看着萧烨城问道:“你是如何知道那个人不是我?”
萧烨城轻哼一声:“你那双短手,天下找不出第三只。”
“谢谢你!”韩傓面上带笑,双手摊在桌面上对着萧烨城竖中指,并“诚恳”地解释:“这是我们家乡的表示感谢的手势,双手指出表示万分感激!”
萧烨城面上不露任何神色来,只是唤人将碗筷收拾了。
萧烨城睡在离门最近的卧榻上,而他睡在里间床上。这是萧烨城要求的,韩傓当然十分乐意。其实邀请世子爷与自己同睡一张床,也未尝不可。韩傓想了想到底没有提出这个方案来。
韩傓教导自己:世子爷大姨夫期间,距离产生安全!
萧烨城的驭马之术极好,哪怕不是他的墨辰在他的座下也十分听话。来时得需三个时辰的路,他二人仅用了两个多时辰就到了。
奔马过快,韩傓的身影都隐在斗篷里,宽松的兜帽垂落盖住眉眼。守门的士兵未曾看清与萧烨城同骑的是何人,但只看那半张脸也知道是个绝色美人。
守门的侍卫开始议论纷纷:
“你看见没,萧世子怀里坐着个绝色美人!”
“啊?他不是受命去利州担任乡试的主持吗?”
“这叫公私两利!利州那个地方,鱼米之乡,可不就是盛产美人。容妃不就是从那儿来的。”
“容妃那等神仙模样,能与她一较的只有她亲弟弟。唉?对哦,那人会不会就是韩小公子。”
“前些日子韩公子去利州参加乡试,刚刚那人应该就是他!”
“韩家不是与萧家关系不好嘛。他俩怎么会共乘一匹回京?”
“唉~那是以前,几个月前萧世子可是在城外救了韩小公子一命,现在关系肯定非比寻常了。”
“怎么个不寻常法?说起来那个萧世子可是主考官呢!他不是应该随礼部其他官员一起回京复命吗?怎么单独和韩家小公子一道儿回了。”
“前有邬丞相,今有萧世子。你,还不懂吗?韩傓那等绝色,就算是个男人,看了眼心动。”
“唉...你...好有道理!”
韩傓在府里歇了一天,第二日用早膳时就遇到了宫里来的肖公公。
韩太傅见到肖公公,连忙行了个礼,问道:“肖公公,您怎么来了。”
肖公公细眉微挑,恭恭敬敬地给韩太傅回了个礼:“韩大人,杂家有事找韩小公子。不知他可在府上?”
肖公公是皇后身边的人,此刻来寻韩傓,倒实在让韩太傅猜不出是个什么缘由。
“肖公公,可是容妃娘娘那里出了什么事?”韩夫人略显紧张地问道。
肖公公捻着兰花指,摆动了两下食指,面上噙着笑:“非也非也,容妃娘娘那里好着呢,昨个儿皇后娘娘还去瞧过,韩夫人放心。”
“父亲,母亲。”韩傓正好走过来,与肖公公碰了个正着。
作者有话要说: 要换榜了,赶紧收一下啦,否则后面好戏看不到咯感谢在2021-04-06 15:06:36~2021-04-07 18:25: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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