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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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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头部缝了十一针,左手骨折,断了两跟肋骨,全身还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
不知道他后来怎么,反正我一直在疗伤。
足足两个月,我都躺在床上。
看着那个熟悉的天花板,我心里很平静。结果,居然只有这个房间,这张床,才能让我拥有些少“家”的感觉。
他没有命令人给我再戴上手链和项圈,不知道是忘记还是想反正我受重伤动不了,也不用戴了。
可是依然把我锁在房间。
没有说话,没有笑,没有反应,我对所有医生护士都视若无睹。
他们说我可能受到刺激,暂时自闭。
真是无知到可笑!
我不过是懒得给他们反应而已。
我每天都在想,在回忆,从小时候的记忆开始,到小学、初中,到被卖掉,然后在这里渡过的每一天。
要怎么样可以更恨他?
要怎么样可以往上爬?
要怎么样可以杀死他?
我闭上眼,慢慢吸气、呼气,感受心脏的跳动。
要怎么做,才可以捡拾回自己输掉的心?
灵魂,我是出卖给魔鬼了。要和他这种恶魔对持,灵魂不但无用,反而是我的负累。
可我怎么可以把心也赔上?
我用力抓住被子,使劲得,发狠得,咬牙发誓。
恨他!我要更恨他!!
虽然我已经很恨他了,可还不够,我要更恨他!!
为了救回我唯一还剩下的心……
三个月后,身体基本上恢复。
“太好了,没有影响到你漂亮的容貌!”
知道我是他的宠物,医生很怕我毁容,他会杀人泻愤。
看着护士递至我面前的镜子里那张脸,我依然没有反应。不觉得有什么高兴,也不觉得毁容有什么所谓。
从小,我就长得很漂亮,很受亲戚和附近邻居以及老师的喜欢。
我是很自豪的。
可是也因为这张脸,我才会被卖掉。如果我长得只是一幅普通人外表,我是否就不会被出卖,不会沦落到这等田地?
真傻,想这些干什么?时间又不会倒流。
我只往前看!
身体恢复后,他也没有来。从其他人的谈话中知道,手术后第二天,他就已经下地,开始处理帮派事务。
我还听说,他找到个新玩具,天天去那个男孩那里,我已经失宠了。
因为我背叛他的命令,跑了出去?
随便他,我根本不可能在乎或去争宠。
考试也已结束,我就天天看书柜里的书,心情很轻松。
一天半夜,我被摇醒,看到一身酒臭喝醉得他。
我起身,望着他双眼。
他也没做什么,拿着酒瓶边喝边看着我,连碰都没碰我。
已经看着我很久了,他到底要做什么?
“喝这么醉,不要紧吗?”
我忍不住开口,主要是希望他能快走,我好继续睡觉。
他笑了。雪白的肌肤被酒气熏得通红,总是光彩整齐的黑色短发被抓乱,眼神也很涣散,一身酒气冲天。怎么看都醉得不轻,可他还在喝。
“呵呵……你知道其他人怎么说你吗?”
不懂他怎么会问这个,不过一个喝醉的人说话本来就没逻辑,我点头:“我知道。”
“那你还这样跟我说话?你不继续讨好我吗?……还是你被打怕了,不敢提回家了?”
我的样子很平静,怎么看都不像害怕吧。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无所谓,反正你也没真的想过要放我走。”
就算两年前的我,都没有天真相信他会放我走,更别说现在。他如果玩厌了我,就算把我一枪打死都不会放我走。
做他的宠物就意味着一生别想逃脱,要自由只能靠自己往上爬。
他不笑了,直盯着我,不停喝酒,别具味道的目光。
“你高考拿了第一名,你知道吗?”
我浅笑,意料之中。
“可是我不会放你去外面读大学的。”
我还是不语,这也是我意料之中。
他呆呆得看我,突然冒出句:“为什么要回来?”
我果然没看错人,李志遥这人真是老实得不像□□,居然没有自己邀功。
“我玩够就回来了。”我笑得很甜。
他看到如此反而愣住,拿起酒瓶猛砸向墙角,巨响后酒瓶碎成一块块,他没有看,我也没有看,他只是注视我。
我双眼连眨都没眨一下。
他眼中渗出惊讶,虽然不是很多。
他起身:“明天开始,我准许你可以离开这房间。你去管家那里报到,以后白天就让他分配工作给你。一、三、五白天你可以照常上课,此外的白天你要和其他佣人一样工作。这是让你读书的条件,怎么样?”
“好。”
我吐出简单一个音。
他没看我,转身就走。
屋子里的下人本来就在传言我失宠,又看到我走出房间做佣人的工作,更不停得讨论我已经彻底被厌恶。
随便他们怎么说,我没放过在心上,反而很高兴终于可以离开那个房间。
可以在全屋活动,就能掌握更多关于帮派中和江湖上的事情。
资料是很重要的,它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地位。
我把这些想法收敛起来,依然表现得对他们的对话全然不感兴趣。
其实下人的谣传也不准,因为我第一天工作后那个晚上,他就来到我房间抱了我。
久未被拥抱,他没有做任何变态行为,可能在新宠那里已经玩够了。
也或许是我长大了,已经不像过去的他。
赤裸得被抱着,我看到他左肩背上一个很大的子弹痕迹。
其实只要注意一下,就会发现他漂亮的身体上布满数不清的伤痕,有些时间大概很久,颜色凹凸已经淡化。
我不知道为什么,温柔得吻了在那个伤口上。
屋中的人,很多都对我不屑,认为我已失去主人宠爱,态度很差。帮派中人来到,也对我藐视。
可景蓝对我的态度却不同,他见我会礼貌得点头算打招呼。
是因为我那天反抗过景蓝?
一天中午,景蓝从他二楼办公室下来,看到我在拖地,走过来。
“给我泡一杯茶可以吗?”
他靠在我旁边,我看看他,放下拖把,依言去泡了杯红茶给他。他接过就往嘴里送,可马上就全吐回出来。
我心里暗笑,里面我加了很多特别“调味料”。我本来就不会泡茶,也没想过要泡什么好茶。既然他指名让我来泡,我就“尽力而为”吧。
“打扫还习惯吗?”他把杯子放开,站在我身边还赖住不走,目光看着窗外,好像心不在焉。
“没有什么习不习惯得。”我继续和地板奋斗。
“为什么不跟其他人说,其实你没有失宠,张先生还是时常去你房间?”
“没有那个必要。”
他沉默不久,又问:“你多少岁?”
“十八。”我生日刚过。
“你知道张先生刚来到这房子的时候也是十五岁吗?”
我不语,仍努力拖地。
“你现在睡得房间是他当时住的。他比你还糟糕,一直到二十岁才能离开。那天张先生和我在黑市见到你时,他马上就决定要你,连价钱都没问。可其实,我觉得你一点儿也不像他。”
“你知道张先生的肩膀是怎么受伤的吗?”
“你失踪那天晚上,他知道后马上坐车出去,到你失踪的学校附近找,一直找了整个通宵。结果遇到其他组的人来乘机捣乱,我们赶快撤离,但还是被人击中。”
“虽然受伤不能出门,他还是命令其他人继续找,说一定要找到。”
“本来我们还在劝他要赶快动手术,可他一接到电话说找到你了,就立刻跑到你房间等……啊?!你干什么?”
我把脏脏得拖把甩在他裤子上。
“不要老站在这里!”我一字一句说。“你挡着我拖地了!”
他看到我冷漠的表情,泱泱得走开。
总算安静了!
大学课程,我选了工商管理、金融及日英泰语的课程。
他并不是只做□□生意,也做正经的商业生意,拥有多家大公司,所以我选择学习工商管理和金融。
而□□的生意,就不是课程能学习的了,而是比经验、头脑、胆识、细心。主要与日本人和泰国人交易多,以我的头脑,只学两种还绰绰有余,干脆就把外语都强化。
他看到我要学习的科目,什么都没说,找了几个一流的教授来授课。
学习,看书,打扫,上床。
一年多,我的生活就围绕这四件事转。
可我没放过任何能探听到帮派之事的机会。
下人们知道了他偶尔还是会来我房间,我并没有彻底失宠,对我的态度也马上改善。当然变化并没有太明显,因为他还是流连在新宠那里多,到我房间少。
我是很乐意如此地,这样我可以有充足睡眠,白天才能提起精神战斗。
但我也自问,真是如此吗?
还是说,我怕他越来越温柔的抚摸,总有一天,输掉唯一的是我?
即使明知道他所有温柔都只是种虚伪假象,都只是对自己过去的缅怀,都只是为了欺骗我这不如他狡猾的孩子的游戏,我还是在他温柔中找到一种前所未有其他无法代替的短暂幸福感。
闭上眼,觉得……无所谓吧?
我每天都在恨他!天天想着如何把他的东西逐渐占为己有,直至爬到他身边时候给他致命一枪。
我每分钟都想着如何将他踩至绝望,然后用和他同样狰狞的笑容看他痛苦而死。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我只能如此!!
否则我无法活下去!
既然,我已经把所有时间都拿来恨他,至少,在床上的短暂一刻让我爱他吧!
忘记他对我做的所有残忍,忘记我是买卖的男娼,忘记所有时间的不快,也忘记他永远不会爱我这个事实,我倒在他怀中,可以暂时恢复我是房敬童。
不是出卖了灵魂给魔鬼没有感情的房敬童,而是单纯爱着这个男人的房敬童!
我期待着,亲手将他杀死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