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时重》影墨苏笙

70、第七十章：我很好

　　“哎哟，我的祖宗啊，您怎么什么都往外说，求您啦，看在我那还在您肚子里的小侄子的份上，您赶紧闭嘴吧。”林子豪制止林文文将自己更多的不想在纪莳面前见光的大话抖落出来。

　　“三场量贩ＫＴＶ通宵场。”林文文竖起三根手指说道。

　　邓佳盛直接阻止：“不不不，你现在这样子哪熬得来夜啊，不如改为三顿大餐？”

　　“我又不是说现在就去，等我生完再去啊，你这傻瓜，我现在这样的食量，我不是亏得贴地啊？”林文文恨铁不成钢。

　　邓佳盛挠头赔笑。

　　时光似乎又回到了高一那时候。

　　纪莳像从前那样笑着看他们闹，既不参与也不离开。

　　“纪莳……好久不见。”林子豪挤过来伸出手来打招呼。

　　纪莳装作看不出林子豪脸红成猴子屁股样，她比他放得开，她大大方方地回握回去：“阿林，很久不见。”

　　掌心的真实触感，让林子豪脸上的热度迅速加温。

　　“喂，你们进来坐着聊好不好，我们这个房间是给了钱的啊，你们别替酒店省这点房费行不？”包间里头终于有人看不过眼了，嘲门口吼道。

　　哈哈哈……逗乐了在场的人。

　　纪莳趁着众人嬉笑当时，不动声色加大了抽回右手的力度。

　　掌心的柔软离开，林子豪眼中的光暗了些。

　　“走吧，老王都迫不及待要见人了。”围观了整个过程的欧阳给了下台阶。

　　纪莳点了点头，在林文文和欧阳左右护法之下走进了包间。

　　邓佳盛给了林子豪一个“兄弟，你自求多福”的眼神，拉上他一起随后进了包间。

　　众人进入包间里，由于纪莳的到来，不免又是一场久违的相见场面。

　　聚会的期间，这群曾经课外经常玩到一块去的老伙计们重忆过去，聊着各种那些未实现的梦，吐槽各种生活遇到的奇葩之事，对于纪莳和林子豪离婚的事，皆闭口不谈。

　　但又很自觉的将两人的座位安排挨着一块去，话里有话地挑起两人之间的暧昧，颇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

　　但无论在座各位，如何递红线，纪莳皆装傻充愣，后来大家见纪莳是真没那意思，也就熄了拉郎配对的心。

　　纪莳这时才真正悄悄松了口气，喝着杯里的花茶听老同学们闲聊，偶尔被问到就回一嘴。

　　时间过得倒也快。

　　因为大过年，各家都有各家的事等着，这群老同学也算是自律，到了点就叫来服务员办理结账。

　　以往每年的聚会，都会由班长林子豪先结账，后续各人在群里将ＡＡ的钱转给林子豪。

　　今年也不例外。

　　“欧阳和班花都喝了酒，班长顺路的就送一送吧，老邓头要送她老婆，我和睡神负责送老袁和老王。”张勇在林子酒店门口将护送的工作安排得明明白白。

　　林子豪、张勇、邓佳盛以及李少峰是从头到尾滴酒不沾的人。

　　连平时喝酒过敏的纪莳一不留神都被王兵换了酒杯喝了一口，后来她的酒都是欧阳替她挡了。

　　林子豪当时差点还和王兵翻脸。

　　纪莳及时拉住了他，王兵确实是不知道她喝酒过敏这事，不知者不怪么。

　　“阿林刚才还挺吓人的，他一直是温吞怂怂的，鲜少有这么冲动的时候，莳姐，还是你魅力大啊。”林文文悄悄地对纪莳说。

　　纪莳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和李少峰、张勇他们将酒鬼王兵和袁律搬上车的林子豪，并没有说什么。

　　她知道这些人打什么鬼主意，但真的很抱歉，她给了不他们回应。

　　林文文见她没那个意思，也没强求，就跟她说：“再看看吧，这年头四条腿的青蛙难寻，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

　　“嗯，盛哥，你赶紧带她回去吧，看困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纪莳将她塞到邓盛佳怀里道。

　　林文文找到熟悉的胸膛靠着半闭着眼睛，嘴里还逞强：“哼，如果不是肚里小家伙连累的，老娘这时候还可以去蹦迪呢。”

　　邓佳盛先是对纪莳告别：“那我们先回去啦，如果你没那么早去深圳，咱改天再约一波。”

　　纪莳点了点头。

　　邓佳盛这才搂着媳妇哄：“好好好，等你卸货之后为夫带你去蹦个三天三夜。”

　　对于脾气无常的孕妇，就得靠哄，这些是邓佳盛用了八个月积累到的经验。

　　“你大骗子，以前答应我的事还没给我办呢。”

　　“办办办，等你生完一定给你办！”

　　虽然吵吵闹闹，周围却散发着齁甜的夫妻相拥着渐行渐远。

　　“走吧，我的车就在那里，你去把欧阳扶上我车，她是女生我不方便。”林子豪送走其他同学，走过来对纪莳道。

　　纪莳点了点头，扶起门口卡座上趴着的欧阳。

　　“嗯？莳姐？到家了吗？”已醉得云里雾里的欧阳看着没了平时的精灵古怪。

　　“噗，没到呢，阿林正要送我们回去。”纪莳笑道。

　　欧阳努力睁开眼睛瞄了一眼站在旁边想扶又不知道怎么下手的林子豪，她啪一巴打掉了林子豪伸来的手撒娇道：“阿林？我不认识，我只认识李小梨，好莳姐你打电话让李小梨出来陪我喝酒好不好？”

　　就这副酒鬼模样，还想喝？

　　欧阳的脚像是生在了卡座的地板上一样，纪莳怎么拔都拔不走她。

　　无计可施，纪莳只好给小李打电话让他来接走欧阳。

　　“先坐着等一下吧，让小李来接走她也好，免得你要跑两趟。”纪莳放弃了要弄走欧阳的打算，同时对一直站在旁边干着急的林子豪道。

　　“哦……嗯，好的。”林子豪这晚的表现得像初出社会的毛头小子，拘束得很。

　　不过纪莳没以前的想法，故意不拆穿他，也不给他任何往这方面走的下台阶。

　　小李本身这一晚就在县里的家里陪欧阳父母，他来得也快。

　　“麻烦你们了，改天有空出来一起吃饭。”小李留下一句客套，开着欧阳的车带着欧阳走了。

　　“回去吧。”纪莳说。

　　“嗯……是的……好的。”林子豪小跑着到他的那辆越野车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纪莳顿了顿，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上了他的副驾驶。

　　林子豪似乎很高兴，在走往驾驶座的时候，还吹了两下口哨。

　　“你……对不起，你没事吧？”

　　车子行驶在深夜的国道上，林子豪突然的出声让闭目养神的纪莳吓了一小跳。

　　纪莳歪着脑袋望向他，不是很明白他突然这一句是什么意思。

　　林子豪深呼吸一口气，再开口：“你刚才……刚才喝酒了，没事吧？”

　　纪莳趁着从窗外透进来的灯光观察了一下手上的红斑，似乎退了些，就说：“就喝了一口，问题不大。”

　　“嗯，以后出来吃饭别再走神了，不然要受了大罪。”

　　纪莳白了他一眼，这锅她不背。

　　如果不是他和他们乱起哄制造不存在的暧昧气氛，她会走神分不清杯里的是饮料还是酒么？

　　林子豪默契地读懂了纪莳眼中的嗔睨，心虚地不敢再开口。

　　纪莳也得以安静地闭目养神。

　　其实她是想避开车内的尴尬气氛。

　　她从他的眼中读出有那点意思，如果是高中的时候，她可能会兴奋得几天几夜都不用入睡，但她现在的心境已经和那时不一样。

　　有些人离开就是离开了，回不了头。

　　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再重谈也不是当时那个味儿了。

　　县城到山沟沟不远，深夜路上车少，畅通无阻的情况下不到半个小时就能到。

　　“你开慢点，有时间咱再聚。”纪莳下车之前对林子豪说，前半句是真心叮嘱，后半句多少有点客套的意思。

　　这话就跟大部分广东人临走时说的“得闲饮茶”表达的是同一个意思。

　　反正她去了深圳，一年到头也回不来几趟，每趟回来也不一定有时间和他见面。

　　“好，你也早点休息，哦，对了这个压岁钱帮我给圆圆。”

　　纪莳好一会儿才伸手去接他递过来的红包，替丁圆圆感谢他：“那就谢谢林叔叔了。”

　　“唉，眨眼我就混到了叔辈来了，就不知道有没那个机会换个称呼。”林子豪试探着。

　　纪莳当听不懂，她拎着自己的包，开门下了车，在把车门关上时说了一句：“回到了，在群里报个平安。”

　　“纪莳……”林子豪追下车来。

　　“你回去吧，圆圆在等我了。”

　　纪莳说完转身就走，生怕他再出口说些她不愿意回应的话来。

　　只是，她一转身没走多久，遇到了另外一个很久都没碰过面的人。

　　啧……都约好的么，竟然巧了都在这晚遇上了。

　　“莳萝？”来人开着手机电筒，怀里抱着小人儿。

　　纪莳走上前去，正面久违的人：“嘉哥，是我。”

　　周嘉将怀里的儿子放下让他站在地上等着，他打量着纪莳，半晌他弯腰拉了拉儿子的小手，教他喊人：“茴茴，喊姑姑，这是你莳萝姑姑，你圆圆表姐家的姑姑。”

　　四岁的周茴茴与他两个堂哥相比，他比周林多了一份童真，比周炎少了一份顽皮。

　　他眨巴着大眼睛，仰头奶声奶声喊着：“姑姑。”

　　“哎，真乖！”纪莳的心理年龄瞬时被叫嫩了很多年，她从包里抽出一封先前就准备好给茴茴的红包，蹲下来与茴茴平视，将红包递给他说，“这是姑姑给咱们茴茴的压岁钱。”

　　“谢谢姑姑！”孩子高兴地接过来，跑到一边的路灯下去拆红包。

　　“真可爱！”纪莳的母爱泛滥。

　　“刚才送你回来的是你老公吗？”

　　周嘉的声音，让纪莳将视线从茴茴身上移开，站了起来。

　　林子豪的身型与丁复元很相像，光看背影，周嘉以为林子豪是丁复元。

　　“不是，是我同学。”纪莳否定。

　　“嗯，你这些年还好吗？”周嘉又问。

　　纪莳眼眶有点微热，但她忍下了眼里的水雾，她笑道：“我很好。”

　　周嘉点头，俩人陷入沉默。

　　空气中有些东西随时都要破空而出，但又似乎被什么抑止。

　　这时茴茴拆了红包，跑回来抱着周嘉的腿问：“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你先带孩子回去吧。” 纪莳跟周嘉说，又蹲下来对茴茴说，“茴茴啊，这次姑姑没准备好，下次你到姑姑家来，姑姑给你准备见面礼。”

　　茴茴的眼睛闪亮得像那天边的星星，十分惹人稀罕。

　　周嘉无奈道：“你们再宠他，他就无法无天啦。”

　　纪莳摸摸茴茴与自己一样有着柔软发质的头顶，笑道：“孩子又宠不坏，我以前……”

　　幸好及时收住了。

　　周嘉目光游移，好一会儿，重新抱起茴茴对纪莳说：“回去吧，奶奶在等你。”

　　纪莳站了起来，笑道：“嗯，外头路不好走，你开车小心一点。”

　　说完，纪莳转身离开。

　　身后是周嘉的声音，他叫的是纪莳的全名：“纪莳萝，对不起！”

　　好好地，周嘉对她道哪门子的歉？

　　“当年跟你说了不管你的那些话是我气头上的话，你以后有事都可以跟我说，能帮的我一定会帮……还有不想笑的时候不要勉强，太丑了。”

　　纪莳瞬间泪目，等她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再转过头来，周嘉已经带着茴茴上了车。

　　车子里父子俩谁也没说话。

　　茴茴困得在后座的安全椅上头一点一点如同小鸡啄米。

　　周嘉的脑子里全是纪莳背过身子抹泪的样子，他又想起了那一年那个跟他进城去，给纪云志送菜背着他在电梯里偷偷抹泪的小倔强。

　　有些人似乎不管过了多久，都不曾变过，一如他又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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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亲爱的们，这周末得参加一个职称考试，所以最近除了忙麻麻生日的事情，还有精力都放在复习上，更新就耽误了，更新或许不能日更，但我尽量不拖太久，回来看到又多了一个小可爱留评，真的很开心，谢谢你们喜欢看我写的小文，谢谢你们！最后，祝现在或者将来要考试的你们：逢考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