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辈子情人》一泓雨烟

74、惩罚

　　看来小鬼是很了解我不会躲了，连提醒我的环节都省略了，干脆直接拉着我避开比较实际。不过这一拉就直接导致了沈悠扬志在必得的一巴掌落空了。

　　如果只是没有扇到这一巴掌，那也没什么。但是对方是一个孕妇，而且是一个气疯了想要一掌拍死我的孕妇，也不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结果因为没有着力点一下子一个趔趄到了下去。

　　那一刻好像是慢动作一样，我虽然尽量去伸手抓她了，可是还是与她失之交臂，然后是轰然的倒地声，还有她撞在刚才被她踢翻的煮茶的小桌上噼里啪啦的声音。

　　我是被吓呆了，但是根本没有时间让我去在意自己的惊吓。赶紧推开身后攥着我的小鬼冲到她身边大声问她：“沈悠扬，你怎么样？不要吓我！”

　　“啪”的一声很响，结结实实打在我的脸上，我一下子懵掉了。

　　女人果然是惹不得的啊，就算是这样了还不忘记一定要打到这一巴掌，而且力道还是这么猛，女人精心修剪过的尖尖指甲在我脸上一下子划拉下了几道醒目的红痕。

　　“贱女人，不要碰我！”沈悠扬红着眼恶狠狠地大骂道，然后就不可抑止地捂着自己的肚子呜咽起来，有血水顺着她的裙子流了出来，在地上显出诡异的一片。

　　求求你，千万不要是流产啊！我跟着妈妈学过医，怀孕前三个月是极易流产的，现在沈悠扬应该快到四个月了，这样的撞击导致流产的几率很大啊。

　　“你不要乱动，要打我等你有了力气我任你打行不行？”我一边劝着沈悠扬尽量让她安静地躺平，一边对着在一旁呆掉了的小鬼大喊：“小鬼，你会开车吧，马上去开车！必须立刻送她去医院。”

　　沈悠扬听到我的大喊也是一愣，看到自己身下的那摊血迹也是一脸惨白，指甲几乎掐进了我的肉里，忍着痛慌乱地对我说：“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么了？快点，快点救我的孩子！”

　　看着血不断涌出来，大片的猩红非常刺眼，沈悠扬忍不住大声地喊疼，带着哭腔不停的抓着我要我救她的孩子，我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冰窖里，连血液也不知道流动了。

　　我很清楚，这么大量的出血，这个孩子很有可能保不住了。

　　接下来的混乱我简直理不清思绪，直到把沈悠扬送进了手术室我才像是被抽掉了魂的空壳在外面的椅子上呆呆地坐下来，看着自己衣服上和手上粘着的血迹，整个人忍不住发抖。

　　小鬼拿了湿毛巾过来，看打我像跟木头坐在那里，小心翼翼地在我面前蹲下来，用毛巾轻轻地把我手上的血迹擦干净。

　　那些血迹明明擦干净了，可是我手上还是留着血液粘稠的触感，还有微微的诡异的腥味也在手上挥之不去，自己因为刚才烫伤肿起的大片皮肤也是暗红一片，自己看着也胃里感觉很恶心，但是吐不出来。

　　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地喊着，那是绍明杰的孩子，可是现在已经不再是了。

　　是我杀了那个孩子，因为我曾经想过要是没有那个孩子，绍明杰就会更安心地留在我身边，我嫉妒沈悠扬，我憎恨那个孩子，潜意思里我一定是有着这样罪恶的念头，所以最终才会造成了这一切，我是凶手！

　　小鬼看着我脸上被沈悠扬的指甲刮出的血痕，皱着眉又拿来药水帮我擦，很轻，药水渗进皮肤带来的刺痛也似乎成了一种享受，几乎也感觉不到疼痛了。

　　“疼吗？”看到我哭着一张脸，牙都要咬碎了，小鬼连忙凑近帮我轻轻吹吹。

　　看到紧张的小鬼，一张精致的笑脸都皱成了小老头，心里还是一暖。本来就不想把他扯进来，现在更是不可以让他掺和，沈悠扬怀的毕竟是绍明杰的孩子，要是绍明杰真的追究怎么办。

　　想到小鬼的坏脾气，我赶紧交待说：“我没事了。等下绍明杰来了你记住什么也不要说，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与你无关，记住没有？”

　　“可是。。。”

　　“于我，他还不至于作出太过分的事情来，但是对你来说就危险了，要是绍明杰把怒火都转移到你的身上，那你的下场一定很惨的。”我轻轻挠挠他的头发，努力做出淡然的样子说：“这件事情你帮不了我的，至少别拉我后退嘛，是不是？”

　　小鬼低下头看不清表情，但是我想他应该是默认了吧。这件事情我们彼此心里都很清楚有多严重，不要说保护对方了，就连能不能自保都不知道。小鬼能有今天，背后付出的代价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强出头掺和这件事，很可能以前努力的一切都会毁了。

　　“对不起，姐姐。。。”小鬼突然低着头喃喃地说了一句，语气带着淡淡的哭腔，有着让人心酸的无奈。所以我就说他是个孩子嘛，明明自己也是不得已，却还是会愧疚。

　　“干嘛道歉，犯错的又不是你。”伸手轻轻拍拍他低垂的脑袋，心里软软的柔声说：“不过叫我姐姐还是可以的，以后就这么叫吧。”

　　我们就这样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等着，未知的命运到底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但是我想绝对是很悲惨就是了。因为我进了最大的努力保持镇定，却还是忍不住害怕地发抖。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绍明杰，刚刚这双手杀死了他的孩子，要我再怎么那这双手去拥抱他？一想到沈悠扬看到那摊血是绝望的眼神，还是有她看着我时满是恨意的眼睛，我就害怕的发抖。

　　这就是对我的惩罚吧，因为我自私地想要留住绍明杰，所以犯了那么多不能饶恕的罪责，终于要接受惩罚了吧，以这种血的方式，夺走我所有想要的妄念，最终把我推进无底深渊。

　　可是，绍明杰，即使是这样，我还是不想放开你啊。为什么我们之间的爱情，要被上天安排成这样？踩着别人的痛苦去追寻自己的幸福，即使得到了幸福也是背负着罪恶的吧，明明我很清楚这样有多自私，可是我还是做了。

　　所以，注定了，我要被狠狠地惩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