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辈子情人》一泓雨烟

42、伤害

　　醒来的时候，我果然毫无悬念地躺在我自己的房间里，我自己的小床上。没有月光，没有玻璃温室，没有那片静谧的油菜花田，也没有绍明杰。

　　苦笑了一下，呆呆的盯着头顶白色的屋顶出神。我不会相信昨晚只是一个绮丽的梦，因为我身上还残留着油菜花的香味，而我的心里，还留着绍明杰都有的气息，那是即使用时间也无法抹掉的痕迹。

　　“小沫，你醒了，不起床吗？”莫桑推门进来。这家伙好像已经习惯擅闯我得房间了，真是我得失策，第一次他擅闯进来我就该严加管教的，害的现在他脸皮厚的无懈可击了。

　　不过我没有动也没有回答他，我知道自己疯掉了，我会和莫桑摊牌，离婚，然后死皮赖脸地去找回绍明杰。我会为了别的男人伤害这个温暖如水的男人，而且，我别无选择地要这样做，因为我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自私的为了自己的爱情六亲不认的疯女人。

　　“怎么了，不舒服吗？”莫桑走过来，坐在我床边柔声问我。

　　我不敢看他，只得侧过脸去问：“莫桑，你真的爱我吗？”

　　“是！”

　　“为什么？你应该娶个温柔贤惠又绝色倾城的老婆，而不是像我这样邋邋遢遢又笨手笨脚的丫头，何况你知道，我连回应你的爱都做不到。”

　　如果莫桑不爱我，只是为了可怜我或者因为他烂好人想帮我而答应和我结婚，那我都会心安理得一些。但是现在，他爱我，爱比什么都伤人，爱留下的伤口会一日一日痛下去难以愈合，我不想那样伤害莫桑的。

　　“爱，是不属于理智管理的范畴的。”莫桑幽幽地叹了口气说：“如果要问为什么，那你，又是为什么要爱绍明杰？”

　　我猛地坐起来，楞楞地看着莫桑问道：“你都知道了？”

　　其实我也知道昨晚我夜不归宿，而且还是睡得像只猪一样被送回来，要想做到不引起怀疑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我本来是想先向老爸老妈摊派的，却没想到第一个要面对的会是莫桑。

　　“昨天晚上，是我接你回来的。”

　　这下子我更傻了，一下子糊涂的找不到北问道：“你去见了绍明杰？”

　　“因为你半夜跑了出去，家里的人都和担心，要不是绍明杰打电话给我让我去接你，我们差点就打电话报警了。”

　　我很难想象这两个男人见面时是什么样的场景，这下子根本不需要我来解释了。我呼出一口气淡定地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们的婚礼就取消吧。家长那边我回去解释，不管什么后果我都会一个人担着的。”

　　莫桑却摇了摇头说：“我不会取消婚礼的，而且，我也不会离婚。”

　　“你疯了？！我那叫出轨！你怎么可以原谅，而且，我也没脸去见你的爸妈了。”

　　“不用担心，他们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撒了个小谎和他们解释过了，所以不要说什么出轨不出轨的，没那回事。”

　　“莫桑，这是自欺欺人！”我简直不知道要怎么说了，只得苦恼地埋下头去说：“你很清楚，我做不到！”

　　“不要这样，小沫，绍明杰不会回到你身边的，不然昨晚他就不会把你交给我。那个男人不值得你爱他，不要再这样傻下去了，小沫，算我求你了。”

　　“我知道绍明杰不要我，我知道，但是我没办法同样不要他。莫桑，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心它病了，它属于绍明杰而不属于我，所以要是离开了他，我连呼吸都会疼，好疼好疼，我都快要疼死掉了。”我捂着脸痛苦地呜咽着，不知道怎么面对莫桑。

　　这个世界上，对待莫桑最残忍的那个人，就是我吧。我欠了这个男人的，而且今生我都没办法还了。莫桑，如果我爱的那个人是你该多好，那么我们两个人都会轻易的得到幸福吧，可是我好像怎样都没办法说服自己的心。

　　莫桑突然拉开我捂着脸的手，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突如其来的吻吓得愣在那里。莫桑的气息将我瞬间包围，我被压倒在我软软的小床上，躺下时床板发出细微的响声就像是隐忍的哭喊。

　　不同于绍明杰的味道，我尝到了莫桑的眼泪，像是从他的心里流出来的一样，苦涩的让人也想流泪。这样疯狂的莫桑，是我不知道的。

　　他吻着我，泪水滴落在我的皮肤上，冰冷冷地灼伤了我的皮肤。可是我反手攥紧了床单没有反抗，我没有。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安慰莫桑，就连他的吻都是这么哀伤，隐忍着说不出的苦涩，不是温柔的幸福而是微酸的疼痛。

　　“为什么？”莫桑终于停下来，支起身呆呆地看着我问。

　　没办法回答，如果莫桑想要，那我会把自己给他。或许是补偿，他把自己的心给了我，可是我的心却早就给了其他的男人，所以这具空空的身体，如果他想要，我会给他。我从来不想伤害这么温柔的莫桑，除了爱情，其它的我都可以满足他的愿望。

　　“莫桑，放手吧。你要的幸福不在我这里。”

　　“那你为什么不放手？你要的幸福，同样不在绍明杰那里！”

　　“不一样，莫桑，那不一样。”我轻轻摇了摇头，看着莫桑的眼睛认真地说：“我爱他，而他也爱我。我们彼此相爱，所以就算是背后有着再多的痛苦的理由，我们还是会觉得幸福。可是莫桑，我不想你一个人承受那样的痛苦，那太残忍了。”

　　莫桑并没有听进去我的话，固执的喊道：“既然他爱你，为什么不带你走？为什么狠得下心将你送回来？连抓住你的勇气都没有，我怎么可以相信他能给你幸福？”

　　“幸福不是靠别人给的，”我无奈地苦笑道：“莫桑，我错了！对不起，我一开始就不该把你扯进来，对不起，我不想连你的幸福也一起毁掉的，对不起！”

　　时间就这样静默着，我和莫桑离得这么近，可是我知道我对莫桑犯下了怎样的过错，我都不敢开口求的他的原谅。一开始我就清楚，为了绍明杰我会伤害到很多爱我的人，所以一开始我尽力地想要逃跑，我用尽最大的勇气想要躲起来安静地过完这一生。

　　可是，现在我失败了，我无处可逃。我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得不伤害更多的人，只因为我爱他，我连自己都糟蹋地一塌糊涂，根本没办法去考虑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