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辈子情人》一泓雨烟

108、孩子

　　莫桑突然从后面拉住我的手，回过头看见他惶恐的眼神，一时间愣在那里。刚才那个人，真的是我吗？被复仇吞噬面目扭曲的样子，冷酷的话，残忍的表情，那个是我吗？那种样子的我，一定吓坏了莫桑吧。

　　“小沫，不要生气。。。我好怕。”

　　赶紧挤出一个笑容温柔的安慰莫桑：“对不起，莫桑不要怕，我错了，我不该吼的。别担心，我不吼了哈。”

　　“真的？”

　　绍明杰突然冷笑一声说：“当然是真的，她把你当宝贝看，怎么会忍心吓到你！莫桑，你还真是好福气，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用管，只要等着别人来护着就好了！肖小沫，对莫桑不吼对我就无所谓吗，这就是你想要的？”

　　“绍明杰，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明知道莫桑和你不一样，为什么非要把你们放在一起比，非得逼我带着莫桑离开不可吗？”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你一直想要的都是安静普通的生活吧，我给不了你这些，所以带着莫桑回去你以前的生活，你早就受够了跟着我这样的生活，是不是！”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绍明杰，对你来说，我跟着你只是一时冲动的原因？”

　　静静地对望着，明明我们如此相爱为什么还是成了这样？我们之间埋下了太多的可怕的种子，一日一日终于发芽了，长出诡异的藤蔓缠绕着彼此直到逼得彼此都呼吸苦难，爱，变成了难以承受的猜疑和伤害。

　　又一次，绍明杰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离开了。全身再也没有力气了无力的蹲下来，傻傻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上一次你转身离开了以后，我再也没办法安睡，害怕你再也不回来。这一次，你又转身离开，这一次又要消失多久呢？

　　环没有走，只是走过来叹了一口气对我说：“肖小沫，不要怪阿杰，这一次真的是你错了！”

　　“如果报复沈悠扬是错了，那我只能一直错下去了。”

　　“你只想到要报复沈悠扬，有没有替阿杰想过？你怪他不为你对付沈悠扬，有没有想过他的妈妈毕竟是嫁给沈悠扬的爸爸，他们才是所谓的一家人。”

　　“是啊，他们是一家人，我才是外人！我还傻傻的指望绍明杰帮我，你看着也觉得可笑吧！”

　　“你以为事情只是看上去那么简单？！如果杀了沈悠扬可以解决问题他早就动手了。King不止是娶了他妈妈，也是拿来挟制阿杰的筹码。何况这一次沈悠扬送进医院以后，阿杰他妈妈的嫌疑最大，King已经把她软禁起来了，如果阿杰他妈出了什么事，你要负责吗？你付得起吗？”

　　“怎么会这样？！绍明杰他妈妈怎么会害沈悠扬！”

　　“你以为King真的会相信是他妈妈干的？！这是做给阿杰看的，杀鸡儆猴的道理不需要我来告诉你吧！”

　　“是我做的我不会躲，这件事我会负责！”

　　“负责？你要怎么负？阿杰和我们不同，他是King最中意的接班人，这也代表了King绝对不会容许阿杰有一点点的背叛，甚至可以为了让阿杰留在他身边还娶了他的妈妈。知不知道阿杰为了瞒住你和沈悠扬之间的事情花了多少工夫？就知道你会这么莽撞阿杰才让我不告诉你真相，要是你出了事，你觉得阿杰会因为你换回了他的妈妈而高兴么？”

　　心里全乱了，为什么会是这样，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把不相关的人拉进来，可是最后还是伤及了最不愿伤害的人。绍明杰有多么爱他的妈妈，我比谁都清楚，难怪他这次会这么生气了。

　　“一直以来你只看到你恨沈悠扬要报仇，有没有考虑过她的背后，还有一个随时可以让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的King？沈悠扬伤害你阿杰不会比你好过，不忍心看着你痛苦又害怕自己妈妈受到伤害，阿杰是什么感受，有多苦，你又知道多少？”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泪水憋在眼角生疼，喃喃地不知道自己怎么办才好。绍明杰，一直以来你比我还痛吧，为什么我没有发现？！

　　“告诉你，然后呢？你要为了他妈妈放弃报仇吗？知道秀一和莫桑出事以后，你几乎要崩溃了，要不是因为想找沈悠扬报仇，你估计不是神经分裂就是自杀了，还能活到现在？你报仇，他妈妈就会有危险。要你放弃，你会崩溃。你让阿杰怎么选？！”

　　颓然地蹲下来，咬着唇直到感觉到血腥味还是没能忍住泪水。绍明杰，我该怎么办，要是你妈妈真的出了意外，我就是那个凶手，到时候我该怎么办。要我拿什么勇气去面对你，要我拿什么资格享受你给的温暖。

　　突然，莫桑从背后温柔地搂住我，最终在他怀里放声大哭。我真的撑不下去了，好像走到了一个迷宫里，不管向着哪个方向走都是死角。我不能原谅沈悠扬，就像我不能原谅变得和她一样的我自己一样，被仇恨扭曲的面目全非的样子，我自己看了也会厌恶。

　　我早就想到自己终有一天会因为仇恨迷失掉，所以当初宁愿和沈悠扬一起同归于尽也不想在面对这么残忍的现实，可是绍明杰硬是逼我留了下来。因为仇恨被扭曲的心，被踩踏地支离破碎，既感受不到温暖也无法温暖别人。这样的自己，好讨厌，我恶心！

　　“小沫，你怎么了？哪里痛？小沫。。小沫！”

　　肚子好痛！捂着肚子脸色都白了，咬紧牙不让自己叫出来，莫桑急切的喊我可是我没办法回答，心里的恐惧更是超过了肚子疼，千万不要有事，我的孩子，千万不可以有事！我知道妈妈做了错事，可是求你不要离开我，求你留下来，孩子，不要连你也离开我，我真的会死掉！

　　环也紧张的蹲下来：“肖小沫，放松点！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你要坚持住！”

　　一把拽住环的手臂，指甲都快恰到他的肉里去，忍着痛咬着牙用最后一丝力气说：“别。。告诉。。绍明。。”

　　意识消失，终于还是晕了过去。希望环真的听到了我的话啊，现在的我，明明最想见的是他，可是最不该见到的也是他。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绍明杰有着多么温柔的心，我不想让他看到这样的我，那样他只会更不忍心看到我受伤，结果只会把自己伤的更深。

　　梦里，看不清也听不清，寂静地可怕，只有我孤零零地一个人站在黑夜里，什么也没有。我好怕，可是喊不出来也动不了。纷乱的回忆闪过，从我为了追寻绍明杰抛弃了莫桑，家人的那一刻开始，就像掉进了这个没有休止的梦里，不管怎么挣扎也醒不过来。

　　突然，看到一点点光亮，我努力去看，看到秀一慢慢走过来带着甜甜的笑容对我伸出手，柔柔地撒娇叫我：“姐姐，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伤心的样子？不想见到我吗？”

　　“秀一？！真的是你！”泪水滑落眼眶，几乎是猛地抱住他不敢松手。“秀一，不要丢下我，带我走吧！姐姐当初不该丢下你的，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呢，姐姐你什么也没有做错啊？”

　　“不是不是，我错了！是我害死了你，莫桑会受苦，绍明杰会为难，他妈妈会被牵连，全都是我的错！秀一，我是罪人，做了那么多错事，再也不能被原谅了！”

　　秀一温柔的摇摇头，伸手拭去我眼角的泪水，笑着对我说：“姐姐，我原谅你哦！”

　　愣在那里，看着秀一的脸喃喃地问：“为什么。。。”

　　“姐姐你记性真差耶，那时候我不是说过值得吗？姐姐你总是那么直接地去爱人，所以非常温暖，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去换这样的温暖都是值得的哦！我想，Knight也是一样，不管他为姐姐做什么，只要想到姐姐你那么爱他，想到可以留在姐姐身边，就会觉得值得的哦！”

　　“可是，我还是伤害了你们！”

　　“那又怎么样呢？不管是爱还是被爱，都是姐姐你教会我的，所以就算是死了也没什么好遗憾的。况且，姐姐想要继续疼爱我也是可以的啊！”

　　“继续？可是。。。”

　　看着傻傻迷惑的我，秀一突然把头凑过来，耳朵贴着我的肚子说：“姐姐不是已经有了孩子了吗？这是我的心愿哦，作为姐姐的孩子被姐姐疼爱一辈子！所以，姐姐你千万不可以放弃哦，一定要开开心心地活下去，这样我才可以再次见到姐姐你啊！”

　　“孩子？！秀一！”我惊叫出来，伸手贴着腹部什么话直直地看着秀一。真的可以吗，做我的孩子让我爱你，补偿你，秀一，我真的还有第二次机会吗？

　　“所以，姐姐你不要再自责了哦。”秀一笑着凑上来在我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说：“觉得抱歉的话，以后，加倍地爱我吧！”

　　秀一的样子渐渐模糊，可是笑容那么真实，叫着我姐姐一样那么温柔。我愣在那里分不清是不是梦，眼角的泪水闪闪的不敢哭，努力做出微笑的样子看着秀一消失掉。

　　谢谢你，秀一，不管这是不是真的，我都愿意去相信。在我被困在迷宫里绝望的找不到出路的时候，是你给了我救赎。你为了留住我的温暖才离开，可是我却为了所谓的复仇丢掉了最初的样子，现在，我要把自己找回来，当你再次见到我的时候，我要用你最喜欢的最温暖的样子来爱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