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汹涌》syzygy_

14、骑车

　　今天过得格外快。很快就放学了。
　　傅炀好像因为有事先走了。
　　沈声也习惯性地背上书包准备一个人走，却被余荡叫住了：“阿绰。”
　　沈声愣住，停住了脚步。
　　自从......宋清死后，似乎再没有人这么叫她了。
　　有种久别重逢......却不是喜悦感。
　　沈声低着头，不争气地眼眶红了。她没变姿势，还是背对着余荡，控制住自己的语气不让对方听出来自己的异常：“怎么了？”
　　“我跟你一起回去，忘了？”
　　此时在沈声身后的人的声音与那个已故去的人的声音没有任何相似点，沈声却哽咽了。沈声心里在骂自己蠢骂自己矫情。
　　沈声什么都没说，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往前走。
　　余荡无奈，眼里满是纵容和心疼。
　　他早就猜到了。
　　但他还是要这么做。
　　余荡跟上前，没再叫“阿绰”：“沈声，坐我车？”
　　“不用了，我有脚，自己走好了。”沈声没有怪他的意思——如果非要说怪一个人，那她也是怪她自己。她只是......心里有点不舒服，导致语气有点不好。
　　但其实就算是什么事没有沈声也不会随便坐朋友的车。
　　“不坐的话......那先陪我去拿车吧。”
　　“......”
　　“嗯。”

　　于是，余荡推着车走，沈声跟在他旁边。
　　“......余荡。”沈声低着头看着路面开了口。
　　“嗯？”余荡看向她。
　　你为什么......为什么呢？这话问得有点矫情——太矫情了，没必要问。沈声又把话咽了下去。
　　沈声抬起头来看余荡，余荡双手推着车。如此望上来的话，余荡比沈声高许多的这个事实就会很显而易见。余荡的眼睛很好看，沈声在他眼里看见了沈声自己。
　　“怎么了沈声？”
　　沈声这才发现自己看余荡看入迷了，“咳咳”地偏过头：“有车不骑，傻子。”
　　“有车不坐的，才是傻子。”余荡笑了一声，“上车。”说着余荡已经停下来骑上了自行车，用双腿架着自行车。他看着沈声，等候她上车。
　　人家都已经这样了，再不上车反倒显得自己小肚鸡肠。再说了人家可能都不清楚个中缘由，这样撒气在他身上着实委屈。算了。而且余荡这个样子也不是随便沈声上不上车都可以的，那样式是一定得等到沈声上车才会走的。
　　那沈声还有什么办法？只好上了车。
　　少年开得缓而慢，迎面拂来徐徐清风，林间小路静谧而悠长——
　　“大眼睛，这是姐姐的车车噢。”小女孩指着一个还有辅助轮的自行车，“走，姐姐带你兜风去。”
　　小男孩好奇地望着自行车，却又没动，似是不敢。
　　小女孩见状佯装生气：“有车不坐的可是傻宝宝。”
　　听言，小男孩立马上车，小女孩展露笑颜，眼睛弯弯的：“这才乖嘛。抓紧我，大眼睛，我要加速喽。”
　　小男孩点点头，看向小女孩——
　　“抓紧我。”余荡看似平淡地说。
　　沈声下意识地听从，就抓向了前面那人的衣角。但过了一会沈声突然发现不对劲了，她是不是太听话了点？？？随即就想放开。
　　没想到沈声刚离开一点点，余荡就抓住了她离开的手，紧紧地把它贴在自己的腰上，似乎还浅浅地笑了一声。
　　“你......”沈声说不出话。
　　余荡带着笑意开口：“另一只不搭上？也要我来的话车就没人开了。”
　　沈声瞬间脸涨红，心想这男人这么会的吗？？？干妈知道吗？？？
　　——当然把手抽走了。
　　“前面路刚修，坑坑洼洼的，确定不搭着？”余荡往后瞟了一眼。
　　沈声微笑着说：“不了谢谢您。”
　　话刚落地，自行车就大幅度地颠了一下，沈声吓得下意识地环住前面的人的腰，紧紧地靠着他的后背。
　　等沈声反应回来，“前面那人”已经开口：“到了。你难道要我背你回家？”语气算是努力掩盖的平淡，至少沈声听不出来。沈声懵懂地望向四周，已经到门口了。
　　沈声现在只觉得尴尬极了，立马放了手。
　　喂地缝君在不在我想找你玩。
　　沈声也自然不会看到余荡眼里藏不住的窃喜。
　　其实也只要抬个头沈声就会发现。
　　一点儿也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