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米阳光》吉祥小天

4、秋季的新朋友

　　喜欢秋天，因为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但是又害怕秋天，秋天就代表着离别。夏末秋初送走了三年级的学长，球队的首发名单顿时空出了两个位置。聆听着学长离开前的最后话语，空气似乎凝固在那一刻。我最害怕看到离别的情景，心里觉得空荡荡。海南的天顿时榻下了一半。

　　起风的时候我正走在柏油路上。风轻轻刮起躺在地上的叶子，一片惨黄就映入了眼帘。是一种失去青春和活力后的沧桑。落叶，在有风的秋天飞舞。

　　“担心什么？”牧学长追了上来。

　　“我有些担心明年！”

　　“海南是不会输的！好好努力，首发名单上就会有你的名字。”

　　回到家里我洗完澡出来，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秋日午后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像母亲的手。大街上美丽的女孩子就如蝴蝶一般让人眩目。突然我发现了一个颇为熟悉的背影。是她吗？心底一阵欣喜，情不自禁地跟在她们后面，眼睛慢慢变得模糊。地上铺满了梧桐的落叶，金黄的、明晃晃的很温暖。

　　街边的篮球场上传来了欢呼声。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在心底和那个美丽的背影说了再见，向着球场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对一。

　　我的目光很快就被那个不高的人吸引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具体有多高，只是他站在对手面前足足矮了一个头。也许是身高初亏，对方已经在他面前进了很多球了。身边很多人开始叫骂了。而我，还是静静的观望着，因为我知道这个小子有戏！

　　果然他甩甩头发，带球突入三分钱，起跳投篮。防守的一只大手挡住了所有的进球路线。你怎么办？我在心里问道。谁知他在空中一个转身，一个换手，当我方应过来的时候，他手里的球此时已经被大大力的灌进了篮筐！他走近了，我看到晶莹汗水在球日阳光下闪闪发光，身边弥漫着他不停的来回奔跑中球场上扬起微微的浮尘。

　　“好厉害！”我不禁大喊了出来。

　　“那是！我是天才！”他转过了头，扔出了一句让我当场昏厥的话。

　　一个月后的海南体育馆，我又见到了他。唯独不同的是这次他用一根紫色的发带把长长的头发束在了脑后。他似乎也认出了我，直接走了过来和我打招呼。

　　“嘿，我叫清田信长，一年级。你呢？”

　　“混蛋，怎么可以用这种口气和学长讲话！”牧学长又出现，一记下钩拳之后，信长就已经呲牙咧嘴的蹲在地上了。

　　我望着他，仍旧保持着微笑。他的实力我是见过的。小子，很厉害啊！

　　也许是我平时比较安静的缘故，信长似乎很愿意与我在一起。渐渐的他养成了把我当作他的车夫的习惯。无论何时我出现在海南的校园里，总能看到他得意洋洋的站在我的后面。

　　很多人不喜欢他，说他盲目自大。但是我却不以为然。我喜欢他的性格，有的时候会说出一些无厘头的话，逗的大家哈哈大笑。唯独牧，总是在他的笑话讲的最高潮的时候，给他一拳。接着所有的声音都嘎然停止了。他的到来，似乎弥补了小前锋的空缺。不知是什么原因，我看好他。也许他能够再次创造奇迹。继牧之后，海南历史上第二个一年级的首发。

　　一个深秋的下午，金色的阳光洒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我跟着信长，一脸木然地走着，大脑处于停滞状态。随着眼睛的移动地上的叶子也跟着移动起来，我也时不时会踩着它们。都是些白杨或梧桐的落叶，已经很干了，脚踩上去有时还能听到它们身体迸裂发出的声响。我没有认真观察过它们的颜色但我知道应该是黄色或褐红色。

　　迎面走来的女孩又递上了一封信。我笑了笑，双手接过信封，和她道了声谢谢。她忽闪的大眼睛望着我，目光定格在我的脸上。接着，她转过身快步跑开了。我望着她的背影，此时已经记不起这是第几次了。现在的我已经学会泰然的处理这些问题，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青涩的男生了。

　　“哇，有人给你递情书！”信长大吃一惊。

　　“呵呵！”

　　“快打开，念给我听！”

　　“我还是习惯回去再看。”我望着一脸激动的信长，不禁想起了去年的自己。

　　“小气！”他嘟囔着嘴，表情颇为不满，“这些情书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对很认真的读完，然后全部放在抽屉，叠得整整齐齐。”

　　我永远忘不了信长当时看我的眼光，明媚的阳光照射下，他的脸上泛起了一阵眩目的光彩。

　　一个秋日的午后，牧找了我。两个人并肩坐在了体育馆前的石阶前。他的表情很是绝望，我一时猜不出他的来意，便不再说话。

　　“清田那个小子，半期考竟然六科不及格！”

　　“………”

　　平生第一次这样彻底的无言以对。我怔怔的望着他。

　　“阿神，找个时间给他补补课！要是到时候仍有不及格的科目，那就没有资格参加全国大赛了！”

　　“嗯！”我点了点头。

　　突然，牧转过了头望着我。这种表情是我从未见到的。

　　“下周有时间吗？”

　　“有啊！”

　　“请你姐姐出来吃饭吧！”

　　“………”

　　又一次的目瞪口呆。我望着他，只见他黝黑的皮肤之下竟然出现了一阵红晕。我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倒下。

　　“那就拜托你了！”牧突然起身，鞠躬之后转身就跑的没影了。只留下不知所措的我。学长，我还没答应你，你怎么就走了呢？

　　星期六的下午我约了信长。谁知道这个小子竟然约我在市中心见面。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无奈我只好骑上车子，二十分钟之后我准点的出现在市中心的广场。我四处张望没有发现信长的身影。

　　我在广场的石阶上坐了下来。今天的阳光真好啊，明媚温暖，晒暖了凉凉的石阶。远远的飞扬的琴声飘渺飞舞，漫过广场的上空。

　　　突然信长奇迹般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手里拎的是刚刚从超市采购的果冻和橙汁，在这个暖阳轻抚的秋日的下午我们一起享受着美好的零食时光。

　　开始我还是有些尴尬，哪有男生在大庭广众下吃零食的。转过身只见信长这个小子一个人吃得不亦乐乎。

　　其实吃过众多的零食之后，只剩下果冻是我的最爱。那时候我没有犹豫，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大大的果冻，迅速的将开口处撕开，这个动作一定要快而轻，否则便有汁水溅到身上。拿起勺子，轻轻舀起一小块果冻胶，软软的，晶莹剔透，放到嘴里，柔滑爽口，甜甜的，带着果汁的味道。不同的味道沁入，芳香满口。

　　“喂喂喂，那个口味是我最喜欢吃的！”

　　“不管了！我已经吃掉了！”

　　在柔风暖阳的下午，在广场上有很多孩子嬉戏的下午，在空中有很多风筝飞舞的下午，在音乐弥漫的下午，一大堆果冻静静陪着我，它们牺牲了自己，换得了我们的欢乐时光。一大袋的零食下肚之后，我开始和他谈起了严肃的话题。

　　“我知道这次半期考你考得不好！”

　　“哼哼！是阿牧那个黑碳头告诉你的！”

　　“这……”

　　“那个多话男！”

　　突然，姐姐的身影出现在广场上。她抱着一个大纸袋，微笑的向我们走来。我从信长瞪大的双眼和张大了的嘴顿时明白了牧学长早前那一番话的含义。我转过头望着姐姐。不可否她长得很漂亮。我上初中的时候，有一回她给我送伞，班级里就起了哄。我抽屉里还可以找出她十岁时候的照片。我记得很清楚，其中有一张是她和我母亲抱着姐姐的黑白照。那时候，她还是扎着两个小辫子，一副幼稚的模样。然而，她的笑得眯起来的眼角，却着实迷人。

　　简单的寒喧几句，信长一下子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举手投足只见都显示了很好的教养。谈话之余还不是用极为恶毒的目光瞪着我。直到姐姐走后，他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掐着我的脖子，逼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是姐姐！”我顿时觉得呼吸困难。

　　“姐姐！”信长一下松开了手，我才得以重新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回家之后缠着姐姐问了许久才知道，原来她和牧学长竟然在交往。据说在我离队的时候姐姐去找过学长，所以，所以就是这样的结局！

　　想到这里我抬头望天，天气很好，秋日的艳阳快乐的喧哗着，大街上时来时往的车辆发出了联名的喝彩，空气中满是灰尘的味道，有点干燥的呛着嗓子。静静的放一首喜欢的歌，弥漫了整间屋的寂静，就在这样的寂静里把自己放逐到未知的空间里，没有烦恼，心情犹如河底一般的平静。

　　冬季选拔赛，离我已经不再遥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