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亲近与他 ...
-
“你要亲亲我吗？”
莫谷怔在原地，搅浑了浅淡瞳色中的一汪清澈泉水，始作俑者仍在看着他，红扑扑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期待。
鬼使神差的，莫谷低下头，将唇印在了江生唇上，柔软的触感传来，大脑随之轰鸣。
世界静寂一片，只剩下江生颤抖着闭上的眼睛，睫毛轻颤，轻轻拨动了他心中的某根弦。
这个吻犹如蜻蜓点水，触之即去，却在两人心里留下泛泛涟漪，再看向对方眼眸时，空气都香甜起来。
活着真好。
江生看到眼前的莫谷露出笑意，笑意接着扩大，眉眼跟着绽出柔和的色彩，又在下一刻觉得别扭起来，不知所措般试图收回。
江生急忙伸手按住他的脸颊向上推，语气里满是急迫，“你不笑我可就觉得你不开心了啊！”
莫谷也着急起来，扯着嘴角想要展现自然的笑容，没能成功，江生放下了手，听到他说：“对不起。”
这有什么需要道歉的地方吗？
没有。
江生向他笑笑，说自己没生气，也不需要他道歉。但是心里的疑惑终归还是结下了，他之前一直觉得莫谷面瘫是先天的，然而这显然不是先天的，莫谷之前也有说过是“习惯”，那又是因为什么呢？习惯没有表情？
可是莫谷并不像是想要提起，江生也就不打算问，等到莫谷可以自然的因为开心而展现笑颜时，他自然不会有所顾忌地说出来。
莫谷可能还是有些在意，看着他的眼睛里翻涌得厉害，江生叹口气，站起来把他拉起来，在莫谷疑惑的眼神中张开双臂抱住了他。
他环住莫谷的脖子，压着他的后颈把他压得更低了些，莫谷僵硬了很久，终于放松下来，反手抱住了他。
江生松下一口气，贴着莫谷滚烫的耳朵说：“我们去吃饭吧，你做给我。”
此时正是下午四点，吃饭确实是早了些，江生目的不在吃饭，只是想找个借口松开莫谷，虽然二人身高相差不算多大，但一直挂在他的脖子上着实让人胳膊发麻。
江生决定如果再有下次一定要从莫谷咯吱窝以下抱他，自己轻松莫谷也轻松，不然莫谷的僵硬可就变成为了支撑身体而硬撑出来的了。
二人一道下了楼，和来时一样走的楼梯，不过下楼跟上楼不大一样，不累人，二人讨论了一下去哪儿的问题，直到坐到车里都没能决定。
莫谷本意是在他那小别墅里捣鼓捣鼓，但是谁想到来了江生家附近，可去江生家里也不大行，厨房小就不说了，两个人真的是哪哪都挤。
念着时间还长，莫谷就想让二人再回他那里去。
江生不同意，“那样你之后还得送我回来，来来回回在路上就要多花多少时间，不划算。”
确实也是个问题，不过莫谷不肯放弃，“晚上你住下就好了。”
江生被噎了一下，不是很想，“你还是送我吧。”
莫谷却把车开到了他家楼下。
江生感觉很是奇怪：“怎么来这儿？”
莫谷先行下车，绕到他那边给他打开车门，“拿点东西。”
莫谷不应该有什么东西是落在他家忘记拿的，要拿也只有他自己的东西，他自己的东西又能拿什么呢？
江生赖着不肯下车，“你要拿什么？”
莫谷说：“我只是突然想起，那边房子里东西都是现成的。”所以他们只要拿上日用品，就可以直接在那里住下。
或者莫谷一个人住下，他再回这里来。
不太好的样子。
江生还是下了车，他这里确实有他们两个人的日用品，甚至睡衣一类也是齐全的，就当是出门玩好了。
上次莫谷用过之后就让他收好放了起来，为的就是以防万一，莫谷也没再过来给江生添堵，倒是一直没用上。
江生把背包里的东西清出来，试着塞了塞发现不大放得下，又去床底下拖出了那个很久没动过的行李箱。
行李箱已经沾满了灰尘，江生扯出几张纸擦了擦，接过了莫谷递过来的湿抹布。
莫谷：“你多久没出过门了？”
江生想了想，“几乎每天都会出门，远门的话很久了。”
说完就看着莫谷笑，拄着行李箱来回按拖杆。
江生：“大老板呢？是不是经常需要出差？”
莫谷点头，又摇摇头，“不一样的。”
江生也知道不一样，自嘲笑笑，“看来咱都是大忙人。”
大忙人的清闲时光也不见得能有多清闲，两人从他家下来后又原路返回，顺便去了那附近的超市。
日用品是有了，调味品和菜却是没有的。
江生在家时甚至想把他的锅碗一类带着过去，被莫谷及时制止。
周全的刘敛甚至为他周全地准备了锅碗瓢盆，放在柜子里他没打开看过就是了。
这样看来莫谷还是去过那里的，不然也不会对那地方的各种事项这么清楚。
江生突然看向在肉类堆中挑挑拣拣的莫谷，去过还被保安这样排查，看来这长相也不见得在哪儿都安全。
莫谷尽职尽责地推着购物车，问他有没有其他想吃的。
江生背过一只手勾住购物车前端，拖着莫谷四处转，身后的莫谷谨慎得不行，生怕快了慢了让轮子压到他。
想吃的倒是没什么，他就是觉得和莫谷一起逛超市的感觉很好，走在他前面却知道他始终跟着他的感觉更好，于是他们将偌大一个超市转了个遍，购物车里除了多出一瓶果汁外没再增加任何一样东西。
他们又回到了602室，虽然大部分东西都是莫谷提上来的，他却喘得仿佛是他把莫谷背了上来。
江生一进来就扔下手里的东西坐到了沙发上，然后把买的东西一一取出，莫谷没跟他一起坐在沙发上，拿着江生面前的一堆去了厨房，挽起袖子开始择菜洗菜，等他休息够了把行李箱踢到他们房间之间，也学着莫谷的样子挽袖打算去帮忙。
莫谷甩甩手上的水珠，去抢江生手中正往开拆的娃娃菜，“你坐下等我就好。”
扭身躲开，那艰难的保鲜膜终于被扒了下来，“你做你的，我帮我的，不碍事。”
莫谷还想说些什么，江生已经带着一盆菜跑去了边上，不给他机会阻挠，莫谷没办法，只能继续了手上的动作。
莫谷切菜的动作十分流畅，刀工好得令人咂舌，配合着小臂上优美的肌肉线条，怎么看都看不够。江生站在他旁边一动不动地欣赏，然后让下锅爆炒的辣椒呛得打了个喷嚏。
捂着鼻子溜到一边，还是觉得应该离远点看比较合适，至少不会过多得波及到自己。
他俩都不怎么能吃辣，辣椒最多的也只是那第一道辣炒白菜，莫谷装好盘放到饭桌上就继续了第二道，还有一口焖锅里炖着排骨，香气溢到空中，馋得江生只感觉饥肠辘辘。
莫谷让他先尝尝，江生信誓旦旦说要等好了之后一起吃，为了避免被气味勾到，江生就一个劲地看莫谷。
看莫谷的脸，看莫谷的胳膊，看莫谷的手，莫谷移动到哪里他的视线就跟到哪里，倒是一点没闲着。
等最后一道菜上了桌，江生才跟莫谷一道坐下，给早已洗好的杯子倒入果汁，举向了莫谷。
莫谷会意，也拿起来碰上了他的那杯。
玻璃杯轻撞，清脆声响散入房间，窗外天色渐晚，头顶的灯盏不遗余力给予二人如昼的光明。
实话说，莫谷做的菜看着是真的好看，难吃也是真的难吃。
辣炒白菜只有不算多辣的辣味，排骨汤全是胡椒味和不知道什么调料的味道，汤里的土豆甚至还夹着生，这一桌菜除了江生一时兴起买的拌好的凉菜，竟没有一个味道是正常的。
可是明明闻着很香，看着也很香。
江生怎么也不能相信色香味独独没了味居然是这样情况，这才相信莫谷说的“能吃”并非自谦，甚至可以说是过誉。
莫谷在这一点上十分的有自知之明，在吃下第一口后就完全没动筷子，眼巴巴看着他，就等着他什么时候忍不住了说出发自真心的评价。
每一种都吃过一口，江生看向了莫谷，“还不错，比我想象中好多了。”
这话也可以理解成在江生想象中莫谷的厨艺是多么的不好，而在没多大自信的莫谷眼中，可不就只剩下这一种可能性。
“你不用顾及我的，不好吃我们就出去吧。”说着就往起站，立马要出门的架势。
江生不同意，拉住莫谷的胳膊就把他往自己跟前拽，“别别别，不能浪费啊。”
莫谷不动，江生拽不动，想想还是放弃，直接站起来端起白菜往灶台走，“我试试能不能更好吃些，不行我们再出去。”
莫谷好歹算是答应了，跟在他后边看着他，就像他看他那样。
不过区别还是有的，大魔王的视线到底是灼人的，江生尽力去忽略了，还是挡不住身体控制不住地绷紧，不自觉紧张起来。
回锅之后的菜样貌完全变了，要不是见过莫谷炒出的样子，几乎不能确定是什么菜，看上去只是由差转为了更差。
江生挠挠头，果然是没超出他的预期，而莫谷仿佛看不到一样夹起一筷子往嘴里送，没留给江生一点阻拦的余地。
看得江生十分担忧，“难吃你就吐出来，不要勉强自己。”
莫谷摇了摇头，在江生忐忑的目光中给出了结论，“很好吃。”
骗鬼的吧！
将信将疑也夹起一口吃掉，好吃倒是不至于，只是比起之前奇奇怪怪的味道来好了一些，应该是吃不坏人。
莫谷还打算夹，江生一把夺走盘子，“还是算了，万一吃坏可就不好了。”
莫谷想来抢，江生背过身紧紧护住，“别抢啊，等下撒了不好收拾。”
“是你说不要浪费的。”
江生叹口气，把盘子放远，转回身举手投降，“这不是我太高看自己了嘛，我们出去吧，都还不知道附近有什么。”
莫谷盯着他看了一阵，终于学着他的样子举手投降。
这个倒是学得挺快。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亲近与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