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告解 ...
-
16 告解
霓夏摆弄着小暖的头发，忽然问了一句：“当初为什么要那种发型？”
小暖看着天，正是秋高气爽的傍晚才有的青黑色，月亮在左手边的天空，比半弯多一点，没有星星。月亮该会孤单吧？听到霓夏的问题，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因为这样会很酷吧。”她喃喃自语，“就是觉得，这样更像个杀手。”
“小暖，”霓夏的声音听起来那么遥远，“你顶那个红头发只是想像个杀手，因为觉得自己你不是，对吧？”
“老古，他派你来监视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你不坏也不狠，你不是个杀手，每次出门给我你出任务的假象，其实你什么都没做。我早就知道，你身上，没有杀过人的血腥味；再厉害的杀手，也伪装不出你回来后那么平静的眼神。”
“是这样吧。”霓夏的声音停了。她还是躺着的姿势，双手交叉在脑后，安静地看着早就坐起来的小暖。看霓夏的眼睛，小暖知道自己从里到外都被看透了，一点秘密都藏不住。原来是我没有血腥气吗？没错，老古一直训练我，却从来没让我参加过行动。小暖想起老古叼着烟，很落寞的样子，穿着笔挺的西服，站得很直，像一杆枪。他说小暖，你不是一直想要任务么？你去吧，去帮我监视一个人，这就是任务，完成后，你就不欠我什么了。那时自己还是黑色的头发，靠着老古的资助读书，跟着老古训练，等着有天偿还老古的钱。
“我答应了，为了装得更像，还把头发染红了，让自己看上去像个坏人。后来，真的就变成坏人了。”老古帮了我，我却把他逼走了，失去了他的保护，我就被派去杀人了，杀一个我不认识的，一个正在过生日的小孩子的爸爸。后面的话，小暖没有说出来，霓夏却好像听到了。她坐起身来，握住小暖颤抖的手，放到自己膝盖上。明明更瘦小的手，正尝试着把另一双手包裹起来。
霓夏下巴抵在两双重叠在一起的手上，像是在倾听声声海浪的拍击般，轻轻侧过头来。“你不是杀手，多幸运啊，”她低声地说，“不用每天提心吊胆等着召唤，不用怕任务失败，不用在黑暗中拿着刀跟伙伴们厮杀，不用看那么多血，满地都是，黑色的，一大片……”这次换小暖去反握霓夏的手，那么小，又白又细，碰过血、杀过人的手吗？霓夏的视线也转向自己的手， “不像吧？手是不能伤的，一旦受伤握不了武器，那就没命了。手都要保护好，你看老古，后背，胸膛，都是伤疤，手就没事情。”
“你也不是杀手啊，你只是跟着他们干活。”小暖急着解释，也不知解释给谁听，有谁会信，自己也觉得这话苍白又虚弱。霓夏苦笑，低头把玩沙子。“你是假的，可你装成真的；我们是真的，所以要扮成普通人，要多平凡就多平凡。”
“我以前是杀手，有过任务，不止一次；害过很多人，不止敌人。我们藏到人群里，要像路人；藏到宴会上，要像客人；藏到医院里，要像病人；就是不能像自己，好像什么都是，其实什么都不是。”霓夏的语气很落寞，“这么说来，是不是就不那么酷了？哪有坏人好像癞皮狗一样，扮可怜……”小暖不想再看霓夏很受伤的眼神了，好像是自己的说谎的错误，却惩罚到了霓夏的身上。她盖住霓夏的双眼，感受手心里她的眼波流动，轻轻吻上她的唇。只是缓缓地轻触，感觉到霓夏的意外，于是浅尝辄止。看不到霓夏此时的表情，没有对视，两人的眼睛隔着一只手的屏障，小暖甚至能感觉到两人睫毛的相触。
此时此刻，你是不是，跟我一样的心情？
是不是也感恩，上苍给予的这片刻的爱情？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告解
，还差 